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10章

作者:东南西望月

【orz:但是我这里离世田谷区太远了,根本没办法过去啊!(脸红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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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深一生推:所以,这真不是青春校园电影的拍摄现场吗?!】

【......】

即便是勒布朗店门外的告示牌翻到了写着“Closed”的一面,仍是不断有凑热闹的学生在附近聚集。

*

随着剩下的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咖啡店,来栖晓和佐仓惣治郎开始给店里做清洁。

佐仓惣治郎持握沾了水的海绵拖把抵着地面来来回回地刮擦,或深或浅的脚印都被碾成了一滩灰黑色的污水,无法再进行区分和辨识。

当然,也没人想要区分这些脚印。

就像是来栖晓手里正在接受热水冲洗的餐碟。

在他把清洁剂喷上去之前,那些无序分布的油污可以被幻视成各种各样的图案,但最后也不过是变成一大团泡沫拥挤在水槽的出水口。

伴随着污水冲入下水管道的呼呼声,佐仓惣治郎把清洗过的拖把放在卫生间的墙角,然后走到来栖晓的身边。

“我们好像惹到麻烦的事情了。”

“今天的客人未免也太多了。”来栖晓配合着吐槽了一句。“我光是碾咖啡豆就差点把手腕给甩断了。”

佐仓惣治郎觉得奇怪:“以前从没有这么多顾客。”

来栖晓把一张洗得干净的餐盘放进橱窗:“说不定是有人把我的照片上传到了论坛里?”

显然,来栖晓对于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他并不为此沾沾自喜,反而是觉得有些麻烦。

隐私泄露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佐仓惣治郎看出了他的担忧,走到水槽旁边帮忙一起清洗餐盘,“今天会给你发奖金的。”

“真是朴实无华的安慰方式啊。”

来栖晓这样说着,其实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照片被上传到网络了。

就算坏事发生在身边了,也总会有办法解决。

生活里的烦恼就是这样层出不穷又无处不在,但只要睡一觉起来,它们都会随之淡化、消失,最后成为一种千篇一律的回忆。

就像日记一样,隔夜了回头再看,要么是遗憾的叹息,要么是释然的微笑,终究是很难再在心里激荡起当时的感动。

井芹仁菜迷迷糊糊的睡醒了。

她梦到自己觉醒了类似于《JOJO的奇妙冒险》里“替身”的超能力,然后回到了遭受校园霸凌的那一天,在“欧拉欧拉”的战吼声里把那些试图欺负自己的家伙统统给揍得头破血流,最后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求饶,说“井芹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同学了”。

而自己则功成身退,大笑着,在一众敬畏与崇拜的注视里离开教室,留下一则神秘的校园传说。

“别傻笑了,擦一下口水。”在隔壁餐桌上挥舞抹布以清理油污的来栖晓丢过去一包抽纸给井芹仁菜。

女孩这才注意到,自己桌面上不知何时积累了一小滩晶莹剔透的液体......

红晕迅速顺着面颊向耳根蔓延。

井芹仁菜连忙是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店里没有客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胡乱的扯出几张抽纸开始擦拭桌上的口水。

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是侧过了脸、枕在胳膊或者桌面,的确是容易造成这样失态的状况。

佐仓惣治郎已经摘掉了围裙,“已经中午了,等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学校。记得秀尽旁边有几间不错的家庭餐厅,午餐就一起在那里解决吧。”

井芹仁菜想不出更好的提议。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刚刚睡醒,又觉得一句话不说显得有点尴尬。

混沌的思维转了半天,最后是木木讷讷的憋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我想吃辣椒渍和酸奶。”

开在东京的家庭餐厅,肯定会有辣椒渍和酸奶。

来栖晓走过来,捡起她桌上那几张擦过口水的餐巾纸,有些嫌弃地把它们丢进垃圾袋,再用拧干的抹布把桌面重新擦拭。

已经是饭点了。

*

午后的阳光透过廊道的玻璃窗一方一方平整地斜铺在地板上,碰到墙根儿弯上去竖起来,墙壁是初春天空一般的浅蓝,阳光在那儿变成了空蒙的绿色,然后在即将消失的刹那变成淡淡的紫红。

一长一短,两道人影从阳光里晃过。

来栖晓低头摆弄手机,高强度搜索那些关于自己的论坛帖子。

井芹仁菜抱着刚刚领到的校服和课本,有些拘谨地跟在来栖晓的身后。

秀尽高等学校的校服采用了和大多数中学同款的西装上衣打底,区别在于纽扣是鲜红色,左胸处缝制的手巾袋上印着校徽。而下身选用了红黑配色的格子长裤。

女生的制服则是把长裤换成了网格的短裙。

她被分到了跟来栖晓同一个班级。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井芹仁菜的心里莫名有一些窃喜。

但紧接着升起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和害羞。

她对于来栖晓这种看上去就是站在校园阶级顶端的“现充中的现充”有着相当的心理阴影。

毕竟,她就是因为在去年与一位“超级现充”级别的朋友产生了争执,才一步步的激化了矛盾,最终离开家乡,孤身来到东京。

走在前面的来栖晓忽然在一处教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2-D”教室门外的塑料牌上如此写着。

井芹仁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着来栖晓一起走进了教室。

毕竟是“报到日”,遇到午饭前后的时间段,教室里干脆是空无一人。

来栖晓指着自己座位旁边的空位,“你要跟我同桌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等到井芹仁菜反应过来的时候,来栖晓已经落座朝她招手了。

井芹仁菜本能地迈开腿,乖乖地走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有所反应的时候,已经站在来栖晓的课桌旁边了。

她总是这样,身体比思考更快的做出反应。

“坐在这里试试......怎么样,能看清黑板吗?”

“能看清。不过,我们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吧。”井芹仁菜迷茫于来栖晓的热情。

她其实并不反感一位来栖晓的善意,甚至可以说是欣喜于自己能被人关心。

她只是...有点不安。

来栖晓从抽屉里翻找出几本教科书,“佐仓先生让我多加照顾你。”

说完,他就带着教科书起身了,“我现在要去办公室找老师询问下周三追加的开学考试的考试范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井芹仁菜连忙点头,然后也学模学样地抱着几本教科书站起来。

她不擅长应付完全陌生的环境。

如果把这座高中比作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那么井芹仁菜觉得自己就是不小心掉进了水潭中央的可怜受害者,随时有被暗流淹没的危险。

而来栖晓,是她现在能看到、能抓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她眼里,来栖晓应该是与自己相仿的“同类”,都是被迫要走进这一方全然陌生的水潭里的可怜人。

离开教室了,井芹仁菜觉得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却一句话不说,这样的气氛太过难堪,就忍不住问他,“只是开学考试的话,应该不需要特别重视吧?”

来栖晓不假思索的解释,“秀尽有一项奖学金,必须在入学的一个学期内在所有考试科目上都获得‘A’的成绩才能申请。恰巧,我们作为‘转校生’正符合这个‘入学’的标准。”

“奖学金?”

“嗯,足足有十万円呢。”

“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们都是第一次在东京上课,应该没办法顺利通过开学考试吧?”

“没办法通过?”来栖晓有些不满地看向她,因为身高的差异,这个动作就显得是“居高临下”。

“既然是第一次接触东京的课程,那么放假去补课就好了,用最短的时间习惯东京高中的教学模式。

开学第一周也不会有多少作业,课余时间足够宽裕,社团也还没有开始招新,只需要顺便再把每一个课间都利用起来,再尽可能地压榨一下娱乐与休息的时间,最好是直接减少睡眠......”

絮絮叨叨着,男孩的眼睛里仿佛正在燃烧着一种炽热的无名之火。

井芹仁菜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来栖晓跟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同类,更不是她在水潭里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他是从远方迁徙到这处水潭里来猎食的鳄鱼。

这种宛如求生一样的学习态度和规划,是井芹仁菜前所未见的。

距离开学考试还有四天,一个乡下高中到东京的转校生却坦言要把所有的科目都学习到“A”的等级......

这真的不是在白日做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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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加量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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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我特么的钱呢(五千字)

【2022年4月1日。】

【PM.2:05】

【距离开学考核还有四天。】

来栖晓握着手机大步走在涩谷的街道上,大厦的广告屏上播放着少女偶像团体在武道馆的演唱会预告。

他觉得那几位女孩有些眼熟,就低头看向自己手机的壁纸。

哦,的确是见过。

来栖晓听到身旁有人在交谈。

“是叫做‘Morfonica’的组合来着......”

“好突出的贝斯啊。”同样驻足在广告屏底下的行人如此感慨。

“那个贝斯手是叫广町七深吧?真是漂亮的贝斯solo呢。”

“该说不愧是月之森学院的乐队吗?”

月之森又是什么地方?来栖晓只记得他的母校叫月光馆学院。

他本想掉头就走,顺便把手机壁纸给换掉。

但那段激烈的贝斯solo却像幽魂一样缠绕在他的周遭,怎样也无法驱散。

来栖晓按在设置页面的手指怎么也落不下去,终于是停住了脚步。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惊艳的贝斯独奏。

突出的贝斯声之后,有序的鼓点与吉他的旋律逐渐成为了演出的主题。

渐渐是听不清女孩们的歌声,只是自然下垂的右手突兀的颤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弯曲,好像是捏着了一枚拨片,在无形的弦上划动。

来栖晓抬起了右手,紧捏拨片的感受是如此清晰,但指间却是空无一物。

他抬起头,仰望着大厦屏幕里的舞台,应援棒在黑暗里成为了环绕无垠深邃宇宙的璀璨银河,而舞台中央的女孩们就是这无垠深邃里无限耀眼的恒星。

恒星离地球太远,她们散发的光总是姗姗来迟,但即便如此,也足够温暖那些在不经意间沐浴到这份光热的人们。

隔着时间与空间,依旧要被那份炽热的气氛所感染。

人群的嘈杂从来栖晓的身旁经过,没能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的印象,其实广播里的歌声也是模糊的,他什么也听不见——脑海里此时装满了无端流淌出的吉他弹奏的片段,好像是错综复杂的线条在记忆的空白地里肆意延伸。它们组成了天马行空的假想曲谱,又仿佛是铺就了一条通往宇宙的道路。

来栖晓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双手在身后推着自己不断前行,一步步的登上崇高的殿宇。

但回过神来,他只是怔然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大厦的广告屏,看着演唱会的预告重播了一次又一次。

他清楚地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残留的「心」正无比渴望着要抵达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