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17章

“不客气。”伊藤三水那副和蔼可亲的微笑让一旁路过去上厕所的监考老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倒。

“下一堂考试是国文，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我先回教室了。”

“嗯，去吧去吧。”伊藤的笑容愈发灿烂。

虽然接下来的每一堂考试都不会比刚刚的数学试卷轻松。

但他由衷地相信和期盼，奉先大人一定能杀出重围。

只要每一个教研组都丢光了颜面，那么他作为本次“开学测试”的提出者和创办者，也就不会下不了台面了。

*

这场入学考试直到周五下午才结束。

三岛由辉先后经历了考前豪言壮语、考场胡言乱语，考后沉默不语的阶段。

最后一堂英语考试结束了。

回想起那涉及到多种词形变化与高难句型的英语试卷，他像是宿醉般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上，觉得头疼欲裂。

全完了。

春假的快乐经历，还有前几天在网吧里玩耍的记忆成为一张张色彩斑斓的相片从他眼前逐一闪过。

走马灯来了。

三岛不敢想象，下周自己父母收到成绩单的时候会露出何等精彩绝伦的表情。

不过还好，他有两个“同仇敌忾”的好兄弟！大家一起泡网吧，一起吊车尾！

你们说，对吧？

雨宫莲、坂本龙司？

他回过头，发现坂本龙司已经脱掉校服外套，准备去操场上挥霍青春期过剩的精力了。

至于“雨宫莲”......

“三岛，我最近有点拮据，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网吧打游戏。”来栖晓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我请客！”三岛由辉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都是一起吊车尾的兄弟，怎么能让他如此形单影只的回家，那得多让人伤心啊！

017.在自觉与自律之间选择自尽（二合一）

（周末爆更：5、6/8）

*

*

来栖晓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坐在了东京大学布置了考场的教室里。

有一位看不清面貌的学长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然后对着他面前的试卷吩咐。

都记好喽，他不是普通的考生，他是开过挂的考生，是上辈子裸分进入京都大学的考生......

然后考试开始的铃声打响，无数复杂晦涩的题目从试卷里乌压压的杀出，一拥而上把来栖晓淹没。

面对如此绝境，来栖晓能够呼唤的只有那个藏在潜意识里的名字——

“「狄俄斯库里」。”

轰隆。

雷鸣般的声音在房间里激荡。

来栖晓悚然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的人格面具正在窗边弹奏那把漆黑的电吉他。

数不清的电流在它的指尖流淌，组合成一种震耳欲聋的轰鸣。隐隐约约能见到，吉他漆黑的面板上亮起了闪电般的光纹。

“停下，”来栖晓抄起枕头底下不断跳动的闹钟就要砸过去。

「狄俄斯库里」立刻就抬起了双手，不再触碰吉他。

来栖晓的第一反应是，“我的人格面具失控了？！”

但紧接着，他就明白，这是自己的人格面具二次觉醒了。

从「无名」到「狄俄斯库里」，代表了属于来栖晓的那份庞大认知正在逐渐修正这具身体里残留的“心”的力量。

这就有点像是《死神》漫画里的设定，所有的死神一开始持有的斩魄刀都是完全一致的初始形态，是如同白纸一样的“浅打”。等到他们开始向将自己的灵魂锤炼入“浅打”之中完成了初次锻造，就会得到一柄拥有名字的、仅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斩魄刀。

来栖晓看向「狄俄斯库里」，心里立刻出现了五个关于它的属性词条，【无视条件在现实里召唤，以乐器为媒介，能够一定程度的影响现实】、【无法被普通人看见】、【保存和读取使用者记忆的能力】，【极好的成长性】。

不止这些。

他发现心里的这个“词条”居然能翻页，这代表它已经具备了相当程度的战斗能力。

于是接下来，一个奇怪的、像是那种传统日式rpg游戏的数据面板就出现了：

-

「狄俄斯库里」

——神王宙斯之子，水手的守护神，翱翔于宇宙的双子神。

阿尔卡那：信念

力量15

魔力30

耐力25

速度50

运气15

特别技能：【跨越风暴与海啸的演奏】、【圣艾尔摩之火】

-

来栖晓关掉手里吵闹个不停的闹钟，开始更换衣服。

现在时候还早，他要赶紧下楼打扫店里的卫生，顺便烘焙、检查并标注咖啡豆的状态。

人格面具这么快就能二次觉醒的确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但也仅仅是“有些意外”这种程度了。

比起人格面具的觉醒，他更关注今天就要下发的成绩单。

距离“紧张”的入学考试结束已经过去三天了，来栖晓的日常又变得清闲了。

每天打打工、玩玩游戏，再看一会儿小说和漫画，时间不知不觉就流走了，已经到了考试成绩公示的日子。

早就把“丰川家”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但对方从那天深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来栖晓。

换好衣服的来栖晓走下楼梯。

「狄俄斯库里」的诞生，让他有更多的底气去面对这具身体原主人继承而来的债务......本来还会担心给那些普通人造成不可挽回的重伤，现在有这种无视条件影响现实的能力，黑社会的“雅库扎”们已经没办法强行从他手里讨债了。

来栖晓有把握在不造成任何伤势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制服。

现在想要强行从他手里讨要债务，至少得让三个小队的防爆武警荷枪实弹组成包围网吧。

根据过往的经验判断，只要有合适的地形，他甚至能赶在那些武警呼叫支援之前，无伤将他们全部制伏。

代价就是事后可能会累到昏厥。

说到这里，其实全都是保持着“刻意收手避免造成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对方以后生活的伤势”作为前提。如果全力以赴，即便是没有「狄俄斯库里」，来栖晓也有自信在一个小时之内肃清一整个街区的黑帮势力，尽管那样就完全违背天鹅绒房间的种种理念了。

总而言之，以上做法并不可取。

而且他也不觉得一千万円的债务就能让防爆武警如此规模的出动......

一千亿円还差不多。

也不对，按照这个国家现在的尿性，要是他真能欠下一千亿的债务，估计得拿他当祖宗供着。

来栖晓拿起海绵拖把，用塑料桶接满了水，熟练地开始清洁地板。

等到佐仓惣治郎带着新鲜的鸡蛋和牛肉进店了，他刚好擦完柜台，正把抹布放到水槽里清洗。

“佐仓先生居然买了牛肉。”

来栖晓看着佐仓惣治郎手里的塑料袋。

在日本，这类牲畜的肉可是很昂贵的。

“晚上听了客人的建议，准备试做一下牛肉咖喱。”佐仓惣治郎记得来栖晓说过自己不吃牛肉。

“我晚上能来尝尝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吃牛肉。”佐仓惣治郎看向来栖晓，有些无奈地笑着，“好吧，记得早点回来，不然到时候牛肉就卖光了。”

“哦，对了，今天是你们那个开学考试的成绩公示日吧？”

“井芹说她考得一塌糊涂，你怎么样？”

“我吗？可能还算不错吧，毕竟那几天都在积极复习。”来栖晓提起沙发上的书包，朝着店外挪动脚步。

其实里面根本就没有课本，全是各式各样的漫画书。

“晚上记得把成绩单带回来给我签字哦。”

佐仓惣治郎的叮嘱在店门的开合里模糊了。

*

清早八点十二分，教学楼的大堂里逐一亮起了散发出冷白色光亮的面板灯，学生会的指导老师即将带着开学测试的成绩排名表张贴在公示板上。

一群学生或紧张或沮丧或绝望的守在大堂外边等待着排名的公示。

毕竟成绩单总是会送回家里的，反正横竖早晚都得死，与其活在惶惶不安的等待里，不如赶紧给自己来个痛快的。

阳光从他们身后的建筑群里上升。

万千光纱扬起，在庭院和大堂之间的廊道里染出瑰丽的玫红和金黄，半粒光点缓缓升起。几分钟工夫，朝日浑圆庄严，跃出暗色的云层，霞光绚烂，明亮千里。

很快，一位面朝阳光显得出宝相端庄，颇有菩萨之神采，体态圆润的人物拿着厚厚的一沓印刷纸走来，他看向等候在大堂外的学生们，顿时是面露悲苦之色。

哎。

他的叹息好像就这样传达到了众人的心底。

然后指导老师拿出一枚枚图钉把排名表挂在了公示板上。

众人便是蜂拥而上，把公示牌周围的空间挤得水泄不通。

三岛由辉和坂本龙司也在其中。

“龙司！拜托你了！”

“噢噢噢！”作为体育特长生的坂本龙司靠着自己卓越的身体素质，硬生生地从人群里扒拉开一条通道，让自己和三岛由辉得以凑到最前面。

“可恶啊！”他们周围突然有人在沮丧地大喊，把本就有些心虚的两人给吓得一激灵。

“为什么这次考试会这么难啊！！”大喊大叫的男生看到了自己的成绩，然后痛苦地跪倒在墙边，满脸的绝望与哀伤。

“从数学到英语，根本就是完全被蹂躏到体无完肤了嘛！！！”

周围立刻有了附和的声音。

坂本龙司和三岛由辉对视了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让我看看，三岛...三岛...”

三岛由辉盯着排名表，从下往上搜索着自己的位置，果然是倒数。

“诶，数学7分，国文22分，英语35分，地理·世界历史38分......综合排名212，全年级一共240个人。诶，这不是完全烂透了吗？！”

站在他旁边的坂本龙司不敢吭声。

坂本龙司正在用一种狐疑和考量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各科成绩，“数学0分，选择题一个没猜中，也在意料之中；

国文17分，毕竟俳句解读这种逆天题型根本就不是给人类写的，跳过；

英语8分，运气好蒙对了几个选择题，但是洋文我不学，下一个......

最简单的公民课呢？25分，好吧，毕竟失败总是贯穿人生始终......以后再接再厉吧！坂本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