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62章

【来栖晓：你要是真的泄露了我是“心灵怪盗”的消息，可能早就被那些藏在社会黑暗里的恶人给灭口了。】

毕竟，“来栖晓是心灵怪盗”这件事要是真的在全日本范围内开始传播，那些自诩神明的存在肯定比那群位居在社会高层的满身黑料的政客或者财阀主人更加着急。

按照认知世界的运行逻辑，固然“认知超人”的出现会导致各种与之匹配的超级反派的诞生，以达成民众认知里最基本的“善恶相杀”的局面。

但祂们这群跟不上版本更新的“老一辈反派角色”，可能就真是谁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这算是祂们和来栖晓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无论是哪一方都要严格遵守的潜规则。

来栖晓希望把世界上的各种灾难都限制在一个可处理的范围，而不是每天都在为了化解毁灭世界的浩劫而满地球的奔波。

那些诞生自认知世界的神明同样也不想看到让这个死而复生的“心灵怪盗”被民众的认知加强到一个远远超出祂们理解的层次。

必须承认，来栖晓现在的心情是有些后怕的。

他可以确定，佐仓双叶如果真的泄露了“心灵怪盗”的情报，肯定会被狗急跳墙的敌人给第一时间进行灭口，同时清理掉网络上所有她发表的内容。

又过了将近五分钟，经过了长篇大论的解释，来栖晓总算是让佐仓双叶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佐仓双叶：“我知道得太多了”。】

【来栖晓：的确是这个意思。】

【来栖晓：以后就努力给我的“心灵怪盗团”打工赎罪吧，违法犯罪的黑客小姐，你已经没有更多的选项了。】

【佐仓双叶：至少请告诉我关于怪盗团里其他的网络技术专家的联系方式，以后我会全心全意为你们工作的......拜托了，千万别跟在惣治郎说这件事。】

佐仓双叶现在的处境是完全的被动，属于是单方面被来栖晓拿捏了。

现在是“心灵怪盗团”掌握了她的个人信息，并且手握着足够把她送进少管所的确实证据......摄像头就在来栖晓的衣兜里。

而即便是抛开良心道德进行设想的情况下，她也找不到任何反制的手段，当然，就算有也不敢用。

【来栖晓：放心，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佐仓先生的。】

【佐仓双叶：我未来的同事们呢？】

【来栖晓：什么同事？你是怪盗团里目前唯一的掌握了网络技术的支援者。】

聊天页面里，迟迟等不到佐仓双叶的回答。

来栖晓也不着急，淡定地开始解自己衣服的纽扣，准备回去洗澡了。

等到湿漉漉的工作服被脱掉，丢进了卫生间的水槽里。

光着膀子回到餐桌旁边的来栖晓发现屏幕里总算是显示了新的聊天气泡。

【佐仓双叶：冒昧问一下，“心灵怪盗团”现在的人数是......】

【来栖晓：四个人，刚好可以开一盘《求生之路2》了。】

动动手指就捡到一位网络专家给自己打工的“心灵怪盗团”团长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心情是格外的明朗。

......

鼻孔上插着两卷餐巾纸试图Cos蜡笔小新的佐仓双叶倒在了自己堆满玩偶的床上，仰望黑糊糊一片的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这个狭小的房间一样昏暗无光。

互联网好可怕。

超能力者好可怕。

是佐仓双叶错了，佐仓双叶以后再也不敢干坏事了。

十五岁的天才黑客抱着枕头，如此悔恨的呜咽，然后是自暴自弃的用力捶打床铺。

直到佐仓惣治郎忧心忡忡地在外边敲门，“双叶，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抱、抱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佐仓双叶结结巴巴的答复着一门之隔的监护人。

*

洗完澡的来栖晓回到阁楼，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Line里找到了备注是“我BASS很厉害”的用户，然后发过去了一个视频通话。

没有女生们接通视频前惯例的“整理妆容、调整镜头和坐姿”的前摇，视频的请求几乎是在大约十秒之后就被通过了。

素颜朝天的山田凉穿着淡粉色的睡衣，盘腿坐在电脑桌后边，一对黄澄澄的眼睛看向了屏幕里的来栖晓，“是谱曲的事情吗？”

这女孩其实长得很漂亮，就和她的名字“凉”一样，属于是冷感俏丽类型的美少女，据说她刚刚升入高中生的时候即便是在女生群体里也很有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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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逐渐暴露出各种怪异的性格和兴趣，这才重新恢复到了孤零零一个人独处的状态。

如果不是答应了跟虹夏一起利用高中最闲暇的这一年组建乐队的请求，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跟来栖晓有任何的交际......这种一看就是顶配现充、非常讨异性喜欢的男生，在山田凉的眼里一向是必须要“敬而远之”的存在。

虽然跟“同时与很多女生交往的美少年谈恋爱”这件事光是听上去就很摇滚，但山田凉总感觉如果对方不是那种可以让自己喜欢到心跳加速的类型，这么做就太过草率，实在是对自己不负责。

当然，如今大家都被塞进同一支乐队里了，她也只能在必要的时候吐槽一句“雨宫同学真是太摇滚了”，然后继续闷头弹贝斯。

乐队里这位唯一的男成员确实长得很帅，仔细打理之后说是“帅得惨绝人寰”也没问题，算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生......在学校里被同学们问到恋爱话题的时候，山田凉有设想过自己和来栖晓交往的情形，总感觉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来栖晓直入主题，“你推荐的那几个软件我都下载好了，但是缺少必须的设备，所以根本没办法把吉他的音频输入到电脑里。”

山田凉长长的“哦”了一声，“毕竟雨宫同学没有系统性的学过音乐，做不到直接上传录音文件然后再照着软件生成的草稿进行细节上的修改。”

她捏着下巴，表现出一种深谋远虑，“气象台说明天晚上雨会小一些，到时候一起去STARRY的录音室吗？”

四月尾声的这场台风很神奇，经过川崎市，途径摧毁了大量的交通设施，然后在抵达东京之前突然就拐了个超级大弯，准备去隔壁正在地震的韩国凑凑热闹。

所以一场暴雨之后，东京的居民们第二天还是得照常上班上学。

来栖晓拿出手机看了眼STARRY的工作群，“中午的时候，STARRY好像被水淹了，现在大厅里全是积水，已经宣布最近一段时间要暂停营业了。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基本上没有重要的设备受损。”

“这样的话，乐队接下来的训练可就要被耽误了......路演也要推迟吧？毕竟大家也没办法在外面租一间很大的录音室。”

“可以接受音乐教室作为训练的场地吗？”

“音乐教室？雨宫同学居然加入了轻音社？”

“我们学校的轻音社早就解散了，只不过我创建了一个社团，正好是分配到了一间音乐教室。”

山田凉有些好奇，“想起来了，的确是听仁菜说过你是‘社长’。所以能分配到音乐教室......是摇滚社吗？”

山田凉和伊地知虹夏为了组建乐队，都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每次放学了就往STARRY里边跑。

“心理健康教育部。”

面对乐队贝斯手的追问，来栖晓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告知她这个社团的名字。

......

第二天。

伊藤三水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多出的四张“社团申请书”上贴着的风格各异的美少女的艺术照片，又看着她们这乱七八糟的来历和院校名字，终于是忍不住抬头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来栖晓，眼神带着了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惊叹。

“这东京的人口贩子见了你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一声‘大师’。”

058.你说得对，但这就是来栖晓（二合一）

“我是来自川崎的安和昴，以后请多多指教。”

偶像般端丽的少女朝着讲台底下的同学们半鞠躬。

2-C班的教室里立刻是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和欢呼声。

自从那位传奇转校生“雨宫莲”空降年级第一之后，隔壁D班的学生们成天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每次到了午休时间，都能听到D班的那些家伙借着来栖晓的名头在学校里到处狐假虎威——

其中以“坂本龙司”与“三岛由辉”两人罪大恶极，没日没夜在校园论坛上发帖吹嘘对方是怎样天赋异禀怎样才华横溢。就连放学后在网吧坐着打《瓦罗兰特》这事儿也能杜撰得跟乡村少年一夜之间勇者力量觉醒要去讨伐恶龙似的波澜壮阔......他们大概只是在欣赏那些往日里的“优等生”气愤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就算来栖晓的确是帅到了无论男女老少见面第一眼都要惊为天人的程度，成绩也是全年级独一档的顶尖，同时身负凄惨的家庭过往，完全的符合了网络上流行的“美强惨”人设......难道这样就意味着你们这群平均成绩在260+的平庸之人可以“与有荣焉”了？

还真能。

毕竟这次入学考试的难度是完全的超规格，年级的平均分数也就是勉强凑到250的边缘。

而总分七百分的卷子，在全年级平均分连三百都上不去的情况下，作为2-D班的一员，来栖晓总共只扣了十一分。

说他是以一己之力拉高全班的平均成绩都不为过。

开学考核成绩公示之后的一个月，D班的学生们简直是在年级里替那位经常逃课逃学的传奇转校生出尽了风头。

而其余的班级都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忍气吞声之外，只能盲目的期待着能有一位不输来栖晓的转校生天降到自己的教室......然后他们就等来了A班的“石原失踪案”。

这下是彻底没有所谓的期待了，继续忍气吞声，直至麻木与绝望。

昔日在网吧拔出了圣剑，代表年级战胜了那“魔鬼伊藤”集齐全体教研组之力创造的邪恶试卷的异界勇者终究是堕入了邪道。

不仅怠慢了课业，就连校方安排的各种讲座和活动也屡屡缺席。

但他偶尔现身于课堂，在讲师近乎刁难的提问里应对自如，那一举一动里流露出的更甚从前的自信与潇洒，无不表明着这逃学逃课的邪恶道路似乎更加助长了他的学力。

这样的事例，真是让秀尽的一众优等生们都感到了莫大的恐慌。

如果说“屠龙的勇者终成恶龙”。

那么，连“五百分”之学力境界都无法触碰到的他们又要从哪里寻找新的勇者去讨伐这已然盘踞秀尽之上的黑龙呢？

难道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位落后来栖晓整整两百分，然后道心破碎的年级第二身上吗？

面对五月中旬将要到来的涩谷及世田谷区高校联合举办的“第一次月测”，分差值系统的加入，无疑是要在秀尽里掀起一场规模盛大的浩劫。

曾经站在这所高校学力顶点的优等生们便是如此无助，如此迷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龙麾下那群邪恶的魔兵魔将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措施扑灭他们嚣张的气焰。

整个秀尽二年级最黑暗的四月即将结束的那一刻，安和昴这位转校生的出现，像一束光带着温暖的希望照耀在了众人的身上。

同样是转校生，同样是不逊色于偶像的容貌......

太好了，是新的勇者，我们有救了！

在安和昴走进教室，完成了自我介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满怀希冀的看着她，也看着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的许久没有人使用的空座位。

仿佛女王登基般的热闹氛围里，安和昴随着万众瞩目，缓缓走向那空缺许久的王之宝座。

窗外是风雨过后澄澈如洗的湛蓝天空，温和的暖风掀开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缕灿金色的阳光，照在了干净的桌面上。忽然觉得好像那是一把神圣的利剑，只等待着这位异界转生的少女一声令下，就会自行松动千年的封印，释放出无边无际的锋芒，遵循她的意志去杀死那头盘踞在这座学校深处的恶龙。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安和昴拉开了椅子，如大国公主般娴静而优雅的落座......再然后，上课铃声响起，她就随着上午第一节公民课枯燥无聊的课程内容的进行，面对没有任何笔记的课本以及老师口中抑扬顿挫的近乎于诵经念佛的长篇大论，只是坚持了不到十分钟，便情不自禁地趴在了课桌上，无比安详的睡着了。

光剑的形状在她的发丝和额头上交错重叠，似乎是把思考的能力彻底封印。无论讲台的老师如何投以审视的视线，她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2-C班的优等生们见到这般情景，霎时间是心都凉透了。

怎会如此？

安和勇者，你的学力难道不足以支撑你突破这公民课的“无聊”之封印吗？

要知道，那凶名远扬的“秀尽の黑龙”在彻底堕落邪道之前，也曾是在各门学科的课堂上大放光彩的呀！

簌簌掉落的粉笔灰，剑扎刀劈般在黑板上游走的笔迹，自信而大方的讲解，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没有人敢忘记的“勇者之证”啊！

但此时，优等生们心里又止不住的期盼着——说不定，只是安和勇者熬夜修行太过劳累？等到她一朝苏醒，必然要一鸣惊人的！

然后，安和昴就这样干脆的睡了大半节课。

距离打铃还有十分钟的时候。

讲台上观察了她许久的公民课教师终于是忍无可忍。

“这边，新来的安和同学，请醒一醒。”粉笔凭空飞来，砸在了安和昴的头顶。

女孩大梦初醒，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她看着从自己脑袋上滚落下来的那半截断开的粉笔，心底直呼糟糕。

安和昴习惯了艺能学校过分轻松的基础性质的文化课程，突然被丢到这好像360度无死角梵音环绕一样低气压的课堂，再加上昨晚忍不住玩游戏到凌晨两点，这一大早的根本扛不住心理与生理一齐涌上的双重疲惫，根本就是倒头就睡。

这眼睛一睁一闭，她往教室的挂钟上一看，好悬是讲台上都要换个老师了。

而此时，讲台上的老妇人露出了非常严肃的表情。

“安和同学，既然已经醒来了，那就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关于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出自课本上的哪一条知识点？”

安和昴登时是冷汗淋漓了，有些紧张而局促的胡乱翻动面前白白净净的课本，企图从飞动的书页里找到能够帮助自己解决困境的方案。

这就是升学高中吗？

好可怕的压迫感。

教室上方的挂钟里，指针一分一秒的坠落。

班级里聚集向她的视线逐渐带上了一抹悲怆的失望与痛惜。

安和昴满脸的尴尬，正要忐忑不安的给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答案的时候。

却看见讲台上的老妇人在此时朝着她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她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