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65章

手机这时候又一次的震动了。

还是芳泽霞在Line上发消息。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前辈，冒昧打扰了！突然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需要征求您的意见！】

【大宇宙人真可怕：但说无妨。】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我的妹妹也是体操特长生，但她今天下午要参加学校队的选拔。体育馆离得太远了，不方便来往，所以想要趁着午休时间在您的社团活动室里再多借用一点空间。】

【大宇宙人真可怕：我听说过，大名鼎鼎的“1-A班的并蒂玫瑰”。】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这种绰号很让人害羞哦！】

【大宇宙人真可怕：我同意了，你们中午过来吧。】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那么，我就替舍妹牢记您的这份恩情了！】

【（对方已离线）】

来栖晓在Line里切换到自己乐队的聊天群组，百般无聊的看着女孩们在探讨各种八卦的话题。无非就是娱乐圈最近发生的各种新闻，什么综艺大咖惊现出轨丑闻，什么少女偶像被曝光地下恋情......娱乐圈翻来覆去就是这副德行，再怎样往词条上套着“Hot”的标签，都要先给真实性打上问号。

真真假假实在是分不清楚，干脆就不往里面投入任何的期待和情绪，纯粹当个看乐子的旁观者为好。

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试着在网上搜索对应的“丑闻”，试图从里面找到日常外的可疑之处。

等到来栖晓放下手机的时候，下课铃都响了两遍了。

社团活动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他这样说着。

于是门被拉开了，是两位相貌几乎完全一样、把鲜红色头发扎成单马尾的美少女提着瑜伽毯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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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膜炎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开始重返万字境界！）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应该还有4~6章更新。总之，求月票！求刀片！各种求！）

061.“使用特权的一天”（五千字）

（5k/1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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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的牛肋条淋上蜂蜜芥末酱，融化的芝士与切碎的培根杂糅在混合了玉米粒的米饭之间，片成小块的淀粉肠镶嵌在便当的中间，精心摆成了爱心的形状——光是看着，仿佛就能感受到其中爆炸的热量，若是再配上一瓶啤酒、一根香烟，就能装作大人模样。

按照来栖晓的生活经验，像这样重糖重盐重油的午餐，一般都是做体力活的蓝领才偶尔要摄入的内容。

正常人光是吃几口就要觉得发腻，如果当做每日用餐的标准，恐怕就要面临高血糖高血脂的严重肥胖问题了。

来栖晓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两位拥有着苗条得无可挑剔的身材的双胞胎姐妹正在对着这样的热量核弹大快朵颐，难免要觉得出一种叹为观止。

“你们平时都这样吃吗？”

“唔唔。”芳泽霞含糊不清的回应。

说是“大快朵颐”，其实有些不妥。她俩吃得很文雅，同时也很小心的注意动作的幅度，不让米饭掉到饭盒外边。

每一个动作放慢了都是深闺大小姐那样的优雅，偏偏连贯在一起就是极快的进食速度，不仅吃得快，还因为端正的仪态和认真的表情显得隐蔽性极高，往往是眨了眨眼，就会悚然的发现饭盒里的内容凭空消失了一部分。

即便是以心灵怪盗的眼力，想要分辨那些食物失踪的过程也必须得全神贯注。

否则它们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从视线里消失。

而抬头去观察芳泽霞和芳泽堇，就会发现她们还在小口小口的咀嚼米饭或者配菜。

来栖晓不止一次思考，这对姐妹是否觉醒了空间属性的特异能力。

就很神秘。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他作为成年社畜的自尊不允许他用这种过分失礼的眼神去肆无忌惮的盯着两位小女生吃饭。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一点二十了。

这时候再回头看向音乐教室的角落，很小一只的女孩躺在两张椅子摆成的小床上睡得安稳，身上还盖着一件校服外套。

春末入夏的暖风从窗外吹来，伴随飞鸟的啼鸣和操场上的喧闹成为一段平淡悠闲的小曲，惬意得让人心底有困意好像水稻那样滋生猛长。

但水稻是会抽穗开花的，在这种气氛里睡着的井芹仁菜，似乎也在做着一个美好得让人有些心疼的白日梦。

两张椅子拼起来也不过成年人手臂打直的长度，但她的身材很娇小，蜷缩起来的时候，居然刚好能把大半个身子塞进去，就漏着一小截细瘦的脚踝连着蕾丝边的白色短袜和巴掌大的小巧黑漆皮鞋悬在半空中，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忽上忽下的摆动。

棕色的齐肩长发没有像以往那样扎成有些幼态的下双马尾，手绢似的散开，平摊在椅子的坐面上，任由窗外的阳光泼洒向下，把纤细的发丝染出一种略微带着金色的光彩。

紧闭的双眼，略微抿着的珍珠色唇瓣，鼻尖微弱的颤抖，面颊飘忽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尚显幼态的脸蛋上徜徉着现在很难在女高中生身上见到的那种不解世事般的天真浪漫。

来栖晓不止一次感慨，这女孩长得确实可爱。要是平时能多注意打扮自己，然后尽量保持安静，肯定会在学校里成为受到许多欢迎甚至是追求的焦点人物。

说不定出道当偶像也会很有出路。

他寻找着合适的角度，然后把手伸向了小憩的井芹仁菜......扒开了她耳畔的头发，然后摘下了一枚蓝牙耳机，耳机里正在播放最近热搜榜第一的歌曲《黑月如潮》。

“井芹，别睡了。要上课了，下午是英语课啊。”

女孩有些慵懒的嗯了两声，眼睛却是睁不开的，反而是怕冷似的把膝盖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像是冬夜里找不到热源的小猫，努力把自己连头带尾蜷缩成一团。

来栖晓摇晃着她的肩膀，尝试着催促了几次，怎么也没法把她喊起来。

不再被打扰的井芹仁菜很快就失去了那点好不容易恢复的清醒，迅速跌入了睡梦的缠绕。

一年级那两位体操特长生这时候已经收拾着饭盒悄悄离开了。

两张瑜伽毯叠在一起是挺重的，芳泽霞就请求着来栖晓能把它们寄放在社团的活动室里。

少女的那点小心思不难猜测，她只是想有更多的理由和机会跟来栖晓见面。

不得不惊叹，美少女的确是有特权的。

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露出一副甜美的微笑，然后低声下气的做出请求，再加上以往那乖巧礼貌的印象——很难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攻势。

被请求的人会用“她只是想跟你更多的聊聊天而已”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断降低底线。

芳泽堇跟来栖晓是第一次见面，她抱着饭盒，很是紧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社团活动室。

哐咚，金属门闭合发出了闷得发颤的声音。

音乐教室里重新归于安静。

四只麻雀结伴着跳上窗台，叽叽歪歪地瞅着教室里的少年少女。

今天是学校的排球队选拔日。

鸭志田靠着曾经奥运冠军的人脉从隔壁雾阳高中里拉来了一整支现役的校队成员作为对手。

被坂本龙司追着挖苦了半个月的三岛由辉似乎是临场爆种了，他舍弃所有的道德、尊严，良知在鸭志田那里接受的长达一整个学年的魔鬼训练在比赛哨声响起的那一刻爆发出了超乎常理的成效。

担当主攻手的三岛由辉在决胜局以连续九次阴狠毒辣的暴力扣杀终结了比赛，把一众现役的校队虐得是苦不堪言。

听说这事儿已经上了隔壁“雾阳高校”的校园论坛，以仅次于“秀尽传奇转校生”的帖子的搜索量高居热度榜第二名。

据说那边有好事的家伙给三岛由辉照着隔壁大国“后羿射日”的神话典故起了个中二要素满溢的绰号“扣杀太阳的三岛”。

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所在。

比起算数竞赛不断追逐思维敏捷的极限、天赋悟性的终点的残酷与血腥，那些在球场上奔跑欢呼的少年是真的可以通过汗水和努力，然后大喊所谓的“根性”或者“羁绊”在精疲力尽的时候靠着意志力爆发出惊人的发挥赢得比赛的胜利。

来栖晓坐在课桌上，拿着手机在班级群里跟随一众同学一起祝贺三岛由辉入选校队。

这时候上课铃声就响起了，通过广播在校园上空徘徊，音乐教室外边的走廊上立刻跟着了一连串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已经上课了。

来栖晓看向教室后边听着上课铃声却仍然处于熟睡状态的井芹仁菜，不免是陷入了思索。

回想起刚相识的时候，那个乐队不想去、游戏不肯玩，漫画也不敢看，动不动就嚷嚷着要努力学习考大学的井芹仁菜，再看到她现在这副即便上课迟到也纹丝不动的安详睡颜，也是觉得世事无常。

现在就失去努力提升学力的激///情了，以后准备干什么？来栖晓有点不敢想。

难道是我害了她？

怪盗捏着下巴，表情有些凝重了。

这女孩好像挺喜欢玩乐队的，每天去了STARRY的录音室，笑容都没消失过。

仔细想想，她唱歌确实很有天赋，音色是外行人都能感受到的干净，又蹦又跳都能在话筒旁边稳住气息......该不会以后直接模仿河原木小姐退学了当乐队主唱吧？

那也真是完蛋了。

井芹仁菜的偶像，曾经的职业歌手河原木桃香现在每天都要打好几份工以谋生。

想到这里，来栖晓就把放在衣兜里的蓝牙耳机给井芹仁菜插了回去，然后两手合十，“看来你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社团的氛围......”

嘴上是这么说的，其实他已经凑近了井芹仁菜，然后摸出了插在她衣兜里的手机，熟练的输入了解锁密码，在语音软件里搜索《Lost Rivers》这首鼎鼎大名的“史上最难听”的歌曲，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点击播放。

“呀！”井芹仁菜几乎是尖叫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随即是一脑袋磕在了椅背上，然后苦着脸看向身旁拿着手机点下“暂停”的来栖晓。

明明被欺负了，她却没有觉得气愤或者难过，只是一种莫名的委屈。

来栖晓把手机丢了回去，井芹仁菜连忙是手忙脚乱的接住。

然后她就看到了屏幕顶上的时间戳。

【13:34】

已经是下午第一节课了。

是老师最喜欢在课堂前几分钟抽学号让同学上台回答问题的英语课......抽学号这事儿经常上学被点名的同学应该都懂，不存在所谓的随机性，纯粹是看老师的心情和习惯，以及对某些学号联系的学生的印象。

好巧不巧，井芹仁菜这位转校生作为空降的“27”，就是英语老师最喜欢念叨的几个学号之一了。

想到任课老师课堂抽问的时候发现班级里少了个人，最后把事情可能会发展到迟到、旷课，退学，处分，留校察看......井芹仁菜的瞳孔里瞬间失去了光亮。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来栖晓从抽屉里找出两根发圈丢给井芹仁菜，“把头发扎好，赶紧回去上课吧。”

“可是......迟到了。”井芹仁菜哭丧着脸，用一种无助而依赖的眼神看着他。

真像是习惯了人类照顾的小狗小猫了，遇到问题第一件事不是思考着如何自己解决，而是求助于站在旁边的主人。

来栖晓看她这样，就知道这女孩肯定是没什么逃课逃学的经验。

记得井芹仁菜的家教挺严格的，父亲还是老师......那倒是算正常，估计“上课不能迟到”这件事是她从小记到大的。

“撒点小慌，态度诚恳点，表情再沮丧一些，然后跟老师道个歉，直接回座位坐着就行了。没人会在意你其实是午休时候在社团活动室里睡过了头。”

来栖晓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井芹仁菜教导着。

井芹仁菜全听进去了，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来栖晓，然后迈着步子朝向音乐教室的大门处挪动。

“那个，我先走了。”井芹仁菜小心翼翼地跟来栖晓告别。

这婆婆妈妈的模样真是给来栖晓气笑了。

“赶紧滚去上课！”

“是、是！！”

女孩大声应诺着跑走了。

顺带一提，虽然听不懂课堂的内容，但安和昴还是坚持留在了教室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算是个好学生。

她上午第二节课结束之前就回教室继续跟着上了，午休时间根本腾出空，几乎是立刻被班级里的女孩们缠着问东问西，最后被她们热情地带着去参观校园。

清闲无事的来栖晓也懒得再在音乐教室里坐着了，锁上门，抛玩这钥匙就往教学楼外边走。

临近的操场上，是排球队的选拔赛之后，鸭志田这位经验丰富的体育教师专门为校队的新成员们安排的“赛后复盘”。

一群男生盘腿坐在草坪上，身材健硕的男人身穿短袖露出宽阔结实的肌肉，他伸手指着天空，脸上是自信而爽朗的笑容，然后侃侃而谈。从自己当年的参赛经历，再到往届校队的训练内容以及他们犯过的糗事。

午后的阳光就砸在一米外的塑胶跑道上，溅起层层白色的热浪。淡绿的树荫下，偶尔听到有趣的地方，少年们就高声欢笑，心思如水般清澈。

三岛由辉也坐在其中，汗水打湿了运动服的后背，他看到了两手插兜路过的来栖晓，就兴奋地向他夸张的比划拳头。

“莲！你看到消息了吗？！”

“恭喜啊，秀尽的王牌。”来栖晓凑过去，跟他击拳。

鸭志田也朝着来栖晓挥手，“雨宫同学，既然没事做，要不要在这里听一会儿？”

他还记得来栖晓那天在体育馆里的卓越发挥，心心念念着要把这位传奇转校生拉进自己的校队，组成银河战舰，横扫各级联赛，冲出东京冲出日本冲出全亚洲——

“不了，我在外面还有些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