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西望月
武见内科医院。
刚刚配置完新药的武见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想到了自己十分钟前冲泡的杯面,估计面已经发胀了......难免觉得可惜,便是快步走近办公桌。
然后,她看着桌上湿漉漉的一排猫脚印,还有面桶里飘着的几根猫毛与失踪的火腿肠,也不再觉得惋惜了,心底顿时是杀意盎然。
*
与此同时。
在心之海里极快飞驰的私人客机的机舱。
一扇湛蓝的门扉敞开又关闭。
拉雯妲看着来栖晓回到了天鹅绒房间,连忙是忧心忡忡的靠近了询问他。
“「主人」已经知道‘穿越’的真相了吗?”
在来栖晓穿越前后的那段时间,拉雯妲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甚至于,她根本就是直接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惶恐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来栖晓穿越之后她才逐渐能感受到自己契约者的思绪。
来栖晓看向费列蒙安排给自己的这位秘书,“请尽可能的告诉我关于‘上一位’契约者的事情。”
失去了伊戈尔和费列蒙的监督,拉雯妲当然是以来栖晓的所有命令为最高优先级。
“我对于那位先生的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他的人格面具,以及曾经迎战过的一些强敌......除此之外的情报都早已经全部告诉您了。”
“那么,当时天鹅绒房间有确定他在‘断代事件’里确实死亡了吗?”
“没有确定他的死亡......您的意思是,我们的穿越与他有关?”
来栖晓看着神情紧张的拉雯妲,开始向她描述自己的猜测。
在拉雯妲因为震惊和恐惧而瞪大了眼睛的时候,来栖晓则是继续询问她,“天鹅绒房间有记载过那种能一瞬间摧毁整个宇宙的敌人吗?”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拉雯妲的声音都在颤抖,但紧接着,她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们曾经谈及到的一些关于更加前代的契约者们的故事,脸上的表情立刻是凝固了。
“不对,好像......的确是存在着这样的敌人。但祂应该已经被费列蒙限制在了另一个时间线上!”
拉雯妲难以置信地说。“那么,我们的宇宙遭到时间领域的打击而覆灭,也就显得正常了......这准确的说并非是‘覆灭’,而是‘覆盖’!”
“被费列蒙限制在另一个时间线上的敌人成功脱身,把一切都覆盖到了另一个时间线之中......于是,当前时间线的宇宙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栖晓追问她。
拉雯妲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神情有些恍惚,“按照心之海的记录,在错位的时间跨度上,截止到您为止,天鹅绒房间一共有着五代契约者......这似乎是第一代与第二代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她非常沮丧的朝着自己的契约者道歉,“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给予您需要的答案......因为我也是在那些事情彻底落幕之后才从心之海里诞生的,所以对它们几乎没有了解。”
来栖晓沉默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第一代和第二代契约者跟他们的敌人交战之后,整个时间线甚至世界都被费列蒙重启了?”
“是的,但是原本的时间线不会因此消失,而是游离在了扭曲的时间领域。在那之后,费列蒙几乎就无法再影响现实,因为他的绝大部分力量都要用以保证‘原本的时间’处于一个完美封印的状态。”
来栖晓询问她,“那么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断代事件里失踪的那位契约者,就是进入了‘原本的时间’,然后破坏了费列蒙的封印,导致‘现在的时间’被覆盖,从而致使整个宇宙的毁灭?”
拉雯妲用一种敬佩而依赖的眼神看着来栖晓,“这是非常有可能,而且有迹可循的......不愧是「主人」。”
怪盗弯下腰抱起自己的秘书,坐到了沙发上。
他嗅着女孩银白色发丝里散发出的蛋糕般清甜的气息,继续着自己的推断。
“我认为费列蒙在最后时刻把我们送到这里,应该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我’死亡导致的契约者空缺。”
拉雯妲转过身,搂住来栖晓的脖子,跪坐在他的怀里,“您请说。”
来栖晓抚摸着拉雯妲纤细的后颈,“这个世界,应该同样存在五代契约者,对吧?”
拉雯妲的身体立刻紧绷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极有可能面临着‘重蹈覆辙’的未来啊......”
但这一次,拉雯妲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
“您应该知道......那位名为‘鸣上悠’的前代契约者,目前就在东京范围内活动!”
来栖晓:“刚才的论证不成立了。现在交换一下条件,‘雨宫莲’的落败与死亡或许才是导致这个世界未来可能‘重蹈覆辙’的原因?”
拉雯妲捧住来栖晓的下巴,扬起脸,轻盈地吻在了他的嘴角,“但您不会败北的,对吗?”
来栖晓看向了一旁办公桌上的人格面具全书,想到了里面那张象征着【世界】的人格面具,便是给予了小秘书一个肯定的回答。
“当然了,我们可是一路赢过来的。”
088.三国演义里是这么写的(二合一)
早上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井芹仁菜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双手伸入枕头底下,摸到了上蹿下跳的手机。
关掉了闹钟,她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眨了眨眼睛,然后忍不住点开了推特,开始高强度自搜......
在“Morfonica”与“钻石之尘”的共同引流下,来栖晓的那张照片得以在一些音乐同好会的小圈子里传播,结合路人上传的那些街头演唱录像,而且隐隐有了出圈的迹象......如此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结束乐队”的账号已经收获了两千个关注。
对于刚刚成立、没有签约唱片公司的新人乐队而言,这是个非常喜人的成绩......甚至以此骄傲都毫不为过。
井芹仁菜算不清里面到底混了多少来栖晓的颜粉,但她觉得来栖晓怎么也是自家乐队的吉他手,他出名了等于乐队出名,乐队出名了等于自己出名——
说不定以后还能去武道馆开演唱会呢?
如果成为大明星了,一定要回老家,狠狠地教训当初那些霸凌我的家伙......
井芹仁菜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蠕动,忍不住白日做梦。
这个时候,她才隐约的意识到,那些曾经对于自己犹如梦魇般的人与事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明明以前很多次都要为此辗转难眠,时常会梦见那个没有胆量反抗的自己......现在倒是很少再梦见熊本的高中经历,反而梦境里常常出现心灵怪盗的身影。
井芹仁菜放下了手里的枕头和手机,仰望着白蒙蒙的天花板,想到了那位在乐队女孩们面前自称是“心灵怪盗”的丰川祥子,忽然有种无端的羡慕与向往。
如果我也能觉醒人格面具就好了。
比起白日做梦一样的“巨星未来”,她果然还是更加憧憬近在咫尺、而且物理意义上触手可及的怪盗生活。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点开了相簿。
井芹仁菜看着那张被自己加入收藏夹的来栖晓的演出照片,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耳垂都有点发红了,才闷闷的翻了个身,“真是的,长那么好看干嘛啊......”
她用脑袋磕着枕头,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然后是慢慢吞吞的下了床,准备洗漱更衣。
......
夏天的时候,太阳总是出来得很早。
四轩茶屋的街道上滚动着热意,一身短袖短裤露出细胳膊细腿的女孩跑上干燥的水泥地,白嫩嫩的皮肤在阳光底下亮得刺眼,小巧的运动鞋、白色的贝雷帽,沉甸甸的书包,轻快的脚步声像是一首歌颂青春的小调。
像这样一大早迎向朝阳,肌肤和眼睛同时享受着日照的温度,就连熟悉的风景显得不同起来。
两侧的矮墙随着女孩的奔跑很快被甩在了身后,送牛奶的快递员一如既往的踏着自行车,勒布朗的店门近了,红白色雨棚正鲜艳着。
随着门铃轻飘飘的晃动,磨砂的玻璃门被推开,井芹仁菜冲向了柜台里正在冲泡咖啡的少年,中途刹停了脚步,最后是俏生生地在他面前,身子微微的前倾,显得格外娇小可爱,“雨宫、雨宫!我们火啦!”
勒布朗刚开业没多久,店里稀稀疏疏的几个客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也不觉得被打扰的烦躁,反而要因为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心情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得明朗了。
举着摩卡壶的来栖晓看着面前满脸写着开心的女孩,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拿铁咖啡和奶酪蛋糕,怎么样?”
井芹仁菜已经拿出钱包,非常仔细地从里面数出对应数额的钞票和硬币放到了柜台上。
正端着餐盘走出厨房的佐仓惣治郎看了她一眼,“今天的早餐就不用付钱了,我听雨宫说,你们的乐队玩出了名堂......嗯,恭喜的话有些迟了,所以这次算我请客吧。”
勒布朗的早晨,就这样在茶一样清淡而香醇的时间里度过了。
*
来栖晓领着井芹仁菜走在电车站的地下通道里。
周围的行人变多了,井芹仁菜就加快了脚步,离得他很近,几次悄悄伸手想去牵他的衣袖。
她非常不擅长应付陌生的环境以及人多眼杂的场合......简而言之就是怕生。
虽然井芹仁菜在演出的时候唱得很漂亮,但那只不过是各种情感积累到爆发的瞬间。毕竟是出身教师家庭,这孩子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意外的懂礼貌和乖巧,遇到陌生人会变得非常拘谨,只有在熟悉的朋友们面前才会展现出那副任性又固执倔强的脾气。
像极了被主人带出家门的小猫,好奇世界的广阔,又害怕藏在各种阴暗角落的危险,时刻戒备着靠近自己的每一个人......在被来栖晓捡走之前,其实更应该用“刺猬”作比喻,敏感而胆小,面对危险会努力竖起抗拒的尖刺保护自己。
但渐渐的,井芹仁菜已经习惯了来栖晓的存在,习惯了依赖这个无比可靠的同龄男生,那些本该用作保护自己的尖刺都逐渐软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称作是“刺猬”了。
遇到危险和困难,她总会下意识的寻求来栖晓的帮助。
好几次没有抓住来栖晓的衣袖,井芹仁菜有些急眼了,小跑着凑上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的胳膊,生怕自己走丢了似的。
这小孩......来栖晓有些无奈的偏头看向身旁的井芹仁菜,“你不是才说‘乐队火了’,你要成为‘大歌星’了,怎么就现在这副窝囊模样?”
井芹仁菜缩了缩脖子,抱得他的胳膊更紧了,“那不一样啊......”
这副模样更像是邻居家的宠物猫Nina了。
怪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孩居然真的很受用的微微虚起了眼睛,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
见到她这副依赖自己的模样,来栖晓也就没有了捉弄她的心思——
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在无忧无虑的年纪里长大。
那样太过残忍。
若非生活所迫,原本作为名门望族之后的丰川祥子现在应该也是和她一样的天真烂漫,在月之森玩乐队,每天开茶话会,跟同为大小姐的女生们聊一些上流得让人觉得无聊的事情。
来栖晓挠了挠女孩的发丝,看着她扬起的小脸上洋溢着懵懂的快乐,心想这样的女生大概一辈子都会和“人格面具”这样的力量离得很远......如果有一天,井芹仁菜突然就拥有了觉醒人格面具的资质,大概是要经历一些痛苦得难以呼吸的绝望吧?
未来的事情,无论是谁也下不了定数。
孩子变成大人很多时候都是一瞬间的潸然泪下。
在此之前,他们所有的“成长”都只是为了在变成大人之后有更多的底气应对社会里无处不在的狰狞丑陋。
“成长”是个很美好的词,它只属于一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属于那些活在幸福里的孩子。
来栖晓看着身旁凑得很近、笑容灿烂的女孩。
湛蓝色的眼眸里摇晃着地下通道的灯光,仿佛阳光照耀的湖面,波光粼粼,漂亮得让人有些挪不开视线。
她正在成长,一遇喧闹就欢喜,一遇寂静就恐慌。
......
【2022年5月9日,星期一。】
【距离月度测试开始,剩余一天时间。】
担任老师川上贞代准时的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
严肃的目光落在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身上。
“同学们应该都知道了,明天开始,学校会举行本学期的第一次月度测试。这次我们将要采用‘偏差值’的排名模式,虽然这次考试不会绝对你们以后能否升入一所优秀的大学,但一定能检验出你们当前的学习成果。”
“希望同学们能努力复习,认真对待这次考试。”
“好了,拿出上周要求每个人打印的课外阅读资料。今天的国文课,我们继续讲解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
随着话音落下,教室里就响起了七零八落的书本与课桌磕碰的声音。
窗外的阳光随着暖风吹开窗帘,铺满了来栖晓空无一物的桌面。
他抬头与讲台上的川上贞代对视了一眼,像是发暗号似的眨了眨眼睛。
川上贞代的嘴角扯动了几下,不留痕迹的点头。
这时候,来栖晓才从课桌里拿出了一本便签纸,一根签字笔,在上面极快的写了几个字,然后把那页纸扯下来揉成球往身后抛去。
坂本龙司把它接住了,摊开一看。
【JOJO第三部的最后一本,带来了吗?】
他谨慎地拉开书包,拿出了一本漫画顺着桌底递给了来栖晓。
怪盗心满意足的坐直了身体,然后把漫画书摆在了桌面上,开始认真的品鉴那位新都海洋大学王牌教授,空条承太郎先生最巅峰的十七岁。
川上贞代见到来栖晓这副模样,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他没有玩手机,只是看漫画已经很给面子了。
坐在来栖晓身边的井芹仁菜听课很认真,大概是被迫在眉睫的“月度测试”给刺激到了,一整节国文课都没有走神,笔记本上满满当当的写着考试可能会考到的课外知识点。
轮到上午第二节历史课的老师上台的时候,来栖晓手里的漫画已经翻完好久了。
于是在历史老师悲愤的视线里,来栖晓拿出了手机,旁若无人地打开Line,开始在列表里应付着女孩们今天的问候。
【前辈!今天的便当里加入了您喜欢的烤海苔!】这位是芳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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