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心未泯啊
“合格的杀人魔在杀了很多人之后，对自己的死亡也该早有预见。”姜思煞有介事地说道。
郑反就这么默默看着她。
“……好吧，只是我脑袋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姜思还是没有忍住。
“不想死就跟我说。”
“我也没说我想死啊，我不想死，我还想喝酒还想继续看漫画，想在三更半夜出去飙车。搞不懂的事情才刚刚有点苗头就要死了，这怎么能接受啊？”姜思脚步慢了下来，口中诉说道。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我还想和你跳舞。”
“那不就得了。”郑反笑道，“开心点，我也不想和僵尸跳舞。”
“那我要是真变成僵尸了恶魔先生会嫌弃我吗？”
“那也只能忍一忍了。”
“这种时候应该说不嫌弃才对吧！”
吐槽完后，姜思也是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再度加速追赶上去。
包炜冲入自己位于附近的据点，挥手将一张桌子上的杂物扫去，找到一管放在冷冻罐里的紫黑色药剂。
“倒霉透了……”他犹豫再三还是一把将其握住，打碎冷冻罐后抓住药剂，打开后倒入了口中。
他的身体很快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皮肤变得苍白发青，紧跟着又向着黑色转变。指甲生长发黑变得尖锐。
撑住，撑住！
……
“包炜，这个长生会绝对有问题，我和一个小事务所的人合作调查了一下，基本可以肯定那里面藏着一个幻觉。”
“我们现在的工作不是这个吧，这边可是有一只僵尸要我们处理欸。正则，别给自己加无意义的工作量。”
“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个开始运营的幻觉和一个行动基本确定的污点生物，这背后的危险性不可相提并论！”
“但你还没拿到决定性的证据，之前提出的搜查申请也被驳了。而抓捕流窜的僵尸这件事却很受上面重视。僵尸也是会传播扩散的啊。”
“上面重视污点生物是因为它的危险性吗？不是的，只是因为它稀有。僵尸扩散的条件太苛刻了，尸毒并非在所有人身上都能起效，大多时候只是单纯的剧毒。你的幻想因子不就是和毒有关的吗？你应该比我懂。”
“我倒是可以用幻想因子提纯尸毒让它起效概率更高……呃，别这么严肃，只是开玩笑。”
“别开这种玩笑。我还是得关注一下，长生会的渗透速度太快了，我合作的那个事务所他们有个人被发现后陷害入狱了，我要去帮一下。”
“你人也太好了吧，只是个小事务所而已。”
“毕竟是我的委托，要为他们负责。如果不行的话我也要为那个人提供其他出路。僵尸这边的追查就麻烦你了，你的幻想因子在这件事上能起到作用这才能让追查任务落到我们队伍头上，一只污点生物，这可是个往上爬的机会。”
“我往不往上都无所谓啦，能进来混口铁饭碗就很好了，总之你那边注意安全。”
……
“金队长！请立刻彻查长生会，正则他……正则他被他们害死了啊！”
“包炜队员请冷静下来。叶正则的行为属于私自行动，本就违反了规章，随意侵犯他人权益哪怕对方是黑帮我们也不完全占理，何况只是一个养生俱乐部。”
“没道理的，一个养生俱乐部能弄死正则？！正则他进步一直很快……”
“这里是灰色街区，包炜队员，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死掉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哪怕是我甚至是首席都是如此。叶正则队员的事情就这样不要再提了。你现在的任务是找到那只僵尸，我们队伍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把握住这次机会。”
“怎么能这样……”
“非要我这么对你说吗？我还以为一直玩世不恭的你应该很明白的。”金美兰与他擦肩而过，在他耳边低声道：“疏通关系。”
说完便离开了。
……
到头来，他自己也没把握住机会。
那只污点生物僵尸，他找到了，靠着幻想因子的相性他很轻易地赶在其他搜查人员注意到前将其抓获。
然后并没有上交。
对抗那股强劲的生命力，他能运用的最好武器就是——毒。
在包炜拼命克制尸毒作用的时候，一只黑色的肥硕灰目老鼠就蹲在他据点的一张桌子上默默看着他。
姜思一脚踹开大门突入现场，旋即见到已经面目全非的包炜转头向她看来，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我更不想变成僵尸了。”
“给我滚！”包炜低吼一声扑了上来，让姜思反应不及直接被撞得倒飞出去撞在墙角。
包炜看了看自己，似乎暂时是撑住了，但也不知道这种稳定能维持多久。
被感染成污点生物后，鲜少有人能够维持稳定保持自我。
在许许多多人追求长生不老的情况下，那些有着接近永生寿命的污点生物理所当然不会被错过。但是最后能成功的却微乎其微，至少已知案例基本都是转化为污点生物后，要么当场失去自我，要么维持一段时间后存在崩溃。
而且成为污点生物后就无法再回到安全的白色世界，这对于许多有条件追求永生的人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哪怕拥有漫长的寿命，但只要在灰色街区呆着，就依旧存着危险。
成为污点生物就是这么理论上听着美好，实践起来危险重重，风险极高的事情。
包炜这些年都在研究那只僵尸，通过提纯尸毒来使人变成僵尸的试验也做过。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只能维持相当有限的稳定。
现在他把这用僵尸脊柱骨融成的尸毒用了，配合自己的幻想因子进行控制，维持身体的同时又保证精神稳定，接下来就是拼命的时候！
长生会的事情本来凭他一人还受到处理局成员身份限制，只能慢慢铺垫从长计议。没想到最近刚弄出点成果就先后遇到了第二只突然出现的僵尸，以及一个莫名以他为目标的幻觉。
接下来在他死前，他要尽可能地把这些年所经历的，都发泄出去。
第204章 非常清醒
姜思被撞了个七荤八素，坐在地上一下子没缓过神。
郑反已经在她旁边打拍子读秒了，姜思选手即将被KO！
包炜打翻姜思后也是。缓了缓后才继续动手，不然刚刚继续追击姜思可能就已经变成“姜丝”了。
姜思一个翻身，包炜的拳头落在她刚躺的墙角，直接打出了一声爆破，厚实的墙壁被轻易打穿，露出外面火光与红色交杂的街道光景。
“恶魔先生你刚刚不叫我起来还在给我读秒？”姜思难以置信。
“我叫你了，一下子叫不起来就感觉不如读秒算了，这死法感觉比变成僵尸好玩。”郑反两手一摊满脸无辜。
“这种事情不要啊。”
“你这不还是被我叫醒了嘛，挺好的。”
“我……”
姜思没来得及掰扯，包炜把身子从废墟里拔出来，他还没适应化作僵尸后暴涨的实力。
抬手对准姜思，十指并拢，动作看起来很像标准的跳跳僵尸。
但他的下一个动作不是跳起来，而是毒液冲击！
黑色带着异样紫光的毒液如同射线一般从包炜的指尖喷射。
依旧是难以反应的速度，姜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连续躲闪，毒液光凭冲击力就将这间屋子打成了筛子。
不过毒液本身并没有呈现对无机物的腐蚀，虽然臭味浓郁但貌似没有腐蚀。
姜思看着周围的毒液，突然感觉屋内温度骤降。
她瞳孔猛地放大。
熊熊！
紫黑色的火焰在那些毒液上引燃，并直接引爆。
轰隆！
整个据点以及所在的楼房被剧烈的爆炸吞没，建筑碎片随着火光与尘埃飞溅四处。
废墟中，一个硕大的红茧分解，浑身被烧灼且沾染尸毒的姜思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步后无力地摔倒在地。
“为什么……僵尸还会这个……”倒在地上喘息着，姜思感觉自己一下都难以动弹了。
“僵尸会的可多了，毕竟在各种杜撰里发展潜力也是很夸张的嘛。”郑反坐在姜思身边一块高高翘起的残骸上，看了一眼今天的月亮。
暴力世界连月亮都比大都的……红。理所当然。
“跳出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飞天遁地百般法术，这就是僵尸的力量……难怪那些人总对污点生物着迷，亲身体验才知真假……”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包炜站在另一栋楼房上，红月之下那紫意瘆人的双目显得无比明亮，身上的处理局制服破烂不堪，且在刚刚的毒火引爆下被熏染为黑色，随风飘在身后。
“如此想来我过去的愤慨竟是如此幼稚可笑，心脏停止跳动之后，体内的热血也随之冷却……”包炜低声念叨着，不是为了向外人诉说，更像是在与自己对峙。
“……不。”在一阵沉默后，他忽然道了一句，然后一拳打在自己胸口。
“还不能就这么停止，不能遗忘，只有这股恨才是我真正的血！”
说着，包炜身上再度燃起火焰，阴风阵阵大片乌云汇聚于头顶，甚至遮蔽了月亮。
轰隆。
惨白的闪电携带雷声轰鸣。包炜低头，看向的不是姜思，而是僵尸旁边的郑反。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看到那盘踞的漩涡时还是不由得一阵闪烁，最后他飞身跃入阴云之中不见了踪影。
郑反收回视线，身边姜思身体抽搐了一下，口中发出几声闷哼，但仍然没什么作用。
“我上？”郑反提出最简单的提案。
只要郑反附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哪怕会对姜思有不好的影响，也比她站在强。
尸毒什么的，郑反附体时自带的超级再生治不了，但郑反手段多得是。
“其实倒是也可以就这么放弃。”没等姜思回答，郑反突然又道。
“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也没必要为一个小单子如此拼命。人家是想找长生会麻烦，现在都还放了你一条命，完全可以就此别过了。”郑反改成盘坐坐姿，一手撑在腿上托着脸。
姜思侧过脸，用余光瞥向郑反：“这种激将法真是一点激情都没有啊……恶魔先生。”
“嗷？”旁边，僵尸妹把脑袋从废墟里拔了出来。
作为原初僵尸的污点生物，包炜的尸毒和僵尸法术对它作用有限。
姜思被打成重伤后它体内的红线也软了，换句话说它似乎阴差阳错的自由了。
短暂的欣喜，然后紧接着又是对着天边哈气。
转头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姜思，鼻子嗅了嗅，平举双手小跳着来到姜思旁边，细细打量。
然后张开嘴巴想要大快朵颐狠狠报仇，却忽然又感觉不对劲，鼻子再度狠狠一嗅，爬了下来贴在姜思的脸上。
“吼嗷？”
“恶魔先生，帮个忙把这东西挪开。”
“我这样子也拉不动她啊。”
“为什么她在舔我？尝鲜吗？”
“僵尸应该没这习惯吧，除非……”
“……”
两人一同沉默，意识到了什么。
“最后的关头了，姜思。”郑反站起身，“作为最不喜欢依靠我的二号机，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
废墟边缘，姜鸣坐车赶到，从车上下来：“姜思她刚刚好像就在这边？嗯？”
打枪的视力自然不可能差，一眼扫过去迅速锁定了姜思。
正要赶过去却只觉得一股阴风从身后卷过，刮向姜思的方向，令她不寒而栗。
怎么了？
红线一点点将姜思自己包裹成茧，她的意识模模糊糊。
……
一拳被打在胸口，所有人倒地不起，大家都想着爬起来，但姜思却不解而迷茫地躺倒没有爬起的意思。
父亲把拳套从手上摘下：“姜思，你在干什么？”
“姜思，起来！”大哥姜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