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第一份报告居然是华的。
华现在还不是融合战士，她的报告能有什么特殊的？
艾岳有些意外的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随后便浏览了起来。
很快他便露出严肃的表情，再次看向身边的少女。
这份报告被普罗米修斯排在优先级第一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根据报告显示，在华的体内根本没有检测到畸变能量的痕迹。
第六十三章版本更新了，接下来是修仙时代。
尽管如今在畸变事件中，已经有了三个不受畸变能量影响的案例，但实际上，能够做到体内完全检测不出畸变能量残留的人，也只有维尔薇一个人而已。
不管是爱莉希雅还是梅比乌斯，她们的体内都能够检测出畸变能量残留的独特波形数据，只不过因为两个人的特殊情况，所以畸变对她们无法产生效果罢了。
可华又是什么情况？她身为普通人，理论上应该是没有这种能力的……总不能是因为神州这边防护措施做的比较好吧？
艾岳又看了几份普通人类的数据报告，发现他们体内也都有畸变能量的影响，更何况看华这一副休闲装扮，也完全不像是有防护的样子，因此他也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所以，问题最后还是出在华的身上。
“怎么了吗，艾岳博士？”
看着艾岳时不时投过来的微妙眼神，华也不由自主的低头检视起自己的穿搭来，“是我哪里有些奇怪吗？”
艾岳并没有着急去询问华，因为现在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贸然提问，也只不过是将问题丢给别人而已。
于是艾岳再次重新审视华的全部数据，这才注意到另一个特殊情况。
由于畸变现象也会影响人的精神稳定性，因此每一个接受检查的人同样都需要进行精神方面的鉴定，通过艾岳之前发明的设备来检测精神波动的数值。
但唯独华的检测报告里没有这一项。
“你没做精神稳定性检查吗？”
艾岳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突破口，随后问道，“为什么这上面没有精神波动的检测数据？”
问题说出口的同时，艾岳也在心底有了自己的预测——莫非，是和神音计划有关系？
神音计划能够让华在不借助崩坏兽基因的情况下，也能通过意志，或者说精神力来操纵崩坏能，这就导致华如果有朝一日成为了肉体强化型的融合战士，那么她或许会是第二个六维属性全部点满的人。
顺便一提，第一个是理论上完成了“梵天计划”的凯文。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发现华缺少了精神稳定性的数据后，艾岳才想到了神音计划。
但是，理论上只是对精神力有影响的神音计划，难不成还可以干扰到畸变能量的传播吗？
“呃，我其实做了检查的。”
听到艾岳的疑问，华也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只是那台机器没有检测出我的精神波动，所以就没有数据。”
说到这里，华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抱歉，我之前觉得自己的事情不能耽误正事，就打算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跟您说的……难不成这件事情其实很特别？”
“检测不出……”
艾岳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说辞，不由得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你在这段时间里，又尝试训练神音计划的内容了吗？”
他隐约记得，好像之前梅比乌斯完成了精神与肉体的融合之后，阿波尼亚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难不成，华也属于同样的情况？
“嗯，在和艾岳博士你们分开之后，我便留在神州的逐火之蛾分部帮忙。”
华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后来因为畸变现象出现，融合战士们都无法参与战斗，因此我便利用装甲和神音计划的力量来帮助大家对抗崩坏兽的袭击。”
说到这里，华便抬起了一只手臂，掌心向上，仿佛在朝着艾岳展示着什么:“后来在一次比较凶险的战斗之后，我便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她的掌心处明明空无一物，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依靠约束的权能，艾岳能够明显一股能量正在她的掌心处聚集。
但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股能量并非是崩坏能——它甚至不属于艾岳已知的任何一种能量。
再结合华无法被检测出精神波动的事情，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华在使自己的精神力与崩坏能相融合之后产生的，全新的力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能够抵抗畸变的影响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毕竟畸变还是以能量辐射的方式来对人体产生影响的，如果华的体内时刻涌动着这样的力量，那么畸变的能量恐怕早就被她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吸收了。
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畸变会不会因此对华的精神状态产生影响，不过至少从目前的接触来看，华还是很正常的。
“在掌握了这种力量之后，我不但可以释放出……”
华还在继续描述自己的经历，却被艾岳此刻灼热的视线给吓了一跳，“呃，艾岳博士？你还在听吗？”
她从艾岳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欣慰，这让少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艾岳是从自己的描述中得到了什么灵感。
毕竟他之前就经常聊着聊着忽然喊着“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之类的话，然后丢下还在聊天的人不管，自己跑去做实验。
“在听在听，”
艾岳也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着华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我在经过尝试之后，目前可以释放出火焰，雷电以及冰霜三种不同的能量。”
华手摊开的掌上随着讲述开始在火焰，电光以及寒气三种不同的属性之间切换，“除此之外，这种能量还能够增强我自身的各项能力。”
华握起拳头，随后整个手臂都在瞬间模糊了一下，而下一秒，平静的走廊里便刮起了一阵狂风。
说到这里，华的话语之间也流露出一丝喜悦:“虽然还没有经过总部的模拟实战系统的测试，但我感觉，自己如今的实力并不会比第二批融合战士弱。”
岂止是不比第二批融合战士弱，这种实力和普通状态下的科斯魔也差不多了吧？
更不要说除去肉体力量之外，华还能释放出至少三种属性的能量攻击，光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融合战士。
更不要说，在艾岳看来，华甚至还没有完全发掘出这份力量全部的潜力。
艾岳还在思索着，忽然注意到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说起来，华你为这种力量取名字了吗？”
“名字？”
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可以让我来命名的话，不如就直接称之为‘气’吧。”
在神州的文学作品之中，只要和“武”沾边，就少不了一种名为“内力”或者是“真气”的特殊力量，虽然它们在现实之中并不存在，但哪个神州小孩不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掌握这种力量呢？
如今也算是满足了一下儿时的幻想了。
“挺好的，很简洁。”
艾岳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如果换成是他可能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对了，你之前说，自己是在一场凶险的战斗之后掌握的这种力量对吧？可以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当然。”
华对于艾岳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她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是一次迁徙任务，我带领一队士兵负责掩护百姓们从原本的居住地转移到最近的要塞都市，但是在途中却遭遇了中等规模的崩坏兽群。”
崩坏兽集群的规模一般被分为“群，军，海”三个等级，而在这三个等级内又再次进行“低中高”的细分，而中等规模的兽群，其数量大概在五十到五百之间。
而华既然用“凶险”来描述这场战斗，那么想必这个数量应该是非常接近五百的。
但即便如此，有装甲的辅助，这种规模的崩坏兽群应该也不至于对华产生很大的威胁才对。
“为了让普通人能够安全撤离，我最后带领一部分士兵留了下来，负责阻击兽群，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
华说到这里，才补充了一句，“本来如果正常的话，是不需要别人来帮忙的，但我的装甲已经在连续的作战中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所以……”
“所以你才陷入了苦战？”
艾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在危急的时刻激发了潜力才掌握了这份力量？”
“虽然结果差不多是这样，但过程并没有这么顺利，”
回想起当初的经历，华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庆幸的表情，“在战斗中，我……失控了。”
“失控？”
因为听到了完全没想到的词，以至于艾岳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失控？现在这个版本的神音计划应该已经没有这样的隐患了才对。”
听到失控，艾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本剧情中的“入魔”——即依靠崩坏能战斗的人反被崩坏能侵蚀，从而出现的发狂现象。
然而他为了避免这种事情，是专门进行了修正的，甚至不惜为此降低了神音计划的效果，也要保证不会出现副作用。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跟我当时的状态有关系，”
华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当时的我已经筋疲力尽，但崩坏兽的数量还是很多，于是我不得不尝试控制超出我能力极限的崩坏能去战斗，随后便有一种十分诡异的情绪涌入我的脑海之中。”
“那似乎是一种……在绝望之后想要摧毁一切的愤怒，而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我便进入了不分敌我的狂乱状态。”
“听起来，你在这个过程中还有自己的意识？”
艾岳皱着眉头分析道，“那这样的话，似乎不像是单纯被情绪所影响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道，但艾岳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被他从崩坏能结晶中提取出来的来源不明的意志碎片。
或许华就是受到了那种残存意识的影响。
“我现在也很难分辨出来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因素，但一开始我其实是没有自主的意识的。”
华摇了摇头，继续说到，“说起来很奇怪，我在最初失控的时候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整个过程，但是在彻底失控之后，却有一段时间的意识空白，而在这之后，我的意识才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旁观’状态。”
“在那个状态下，我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却无法进行干涉，甚至除了基本的意识之外，连情绪也被剥离，就好像这并不是我的身体一样。”
说到这里，华才长出一口气:“再然后，基本就和你的推测差不多了——我依靠意志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便感觉到这种特殊的能量正在我的体内流淌着……或许，只能算是某种偶然？”
“不，虽然这件事情的起因可能是一个巧合，但你所得到的成果却不是。”
对于华的说法，艾岳却摇了摇头，他看着少女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华，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与坚持，终于开花结果的那个瞬间。”
没有人比艾岳更清楚，华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哪怕当初没有答应自己的招揽，以华的实力，也完全有资格成为第二批融合战士中的佼佼者，但为了他的计划，华却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参与神音计划这种风险和收益几乎不成正比的项目。
除了艾岳，没有人能够保证神音计划一定能够成功，就连艾岳也只能在口头上给她画饼，让少女对未来抱有希望，但她却真的坚持了下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放下过自己的修行，哪怕没有任何人的监督，她也会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
诚恳，沉稳，自律，刻苦……华所拥有的，正是通往成功所需要的一切品质。
而她也终于依靠着不懈的努力，做到了连艾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神音计划——这是一种能够将研究出来的成果，以“教导”的方式，传递给更多人的项目。
而华的成功也就意味着，人类即便不借助崩坏兽的基因，也拥有了能够掌控崩坏能的办法。
看着面对自己的话语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艾岳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此刻的华，恐怕还想象不到，自己将为人类开辟出怎样的未来。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看来这次的安排需要进行调整了。”
收敛起自己的思绪之后，艾岳拍了拍华的肩膀，“等完成了眼下的工作之后，我还有很多关于‘气’的问题，需要跟你讨论呢，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华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随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艾岳博士……我这一次，算是帮上你的忙了吗？”
从认识艾岳开始，华就感觉自己一直在单方面的接受对方的帮助，自己在原本的小队中受到排挤，艾岳就直接将她调到自己身边来工作，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缺少战斗力，艾岳便专门为她量身定制了装甲，甚至在光之星实验基地，自己还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训练室，而这样的条件，在逐火之蛾也只有融合战士才有资格拥有。
相比起艾岳对她的帮助，华却并没有什么能够为他做的，尽管艾岳一直强调，他看重的是自己的潜力，可华却并不觉得自己相比起别人来有什么特别的。
逐火之蛾汇集了许多精英与天才，这里并不缺少自律刻苦的人，也并不缺少诚恳沉稳的人，甚至就连聪慧绝顶之人，这里也可以说是随处可见，和他们相比，自己简直就如同海滩上的砂砾一般平庸。
无比平庸的自己，却能够被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艾岳选中，这样的事实让华时常产生自我怀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配得上艾岳的期待。
也正因为这样的疑虑，才让她如此刻苦的磨练自己，生怕有丝毫的懈怠，就会辜负艾岳的信任与期待。
而今天，这个问题似乎终于要有答案了。
“帮大忙了，华。”
艾岳知道华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卑，因此这一刻他非常认真的看着少女的双眼，“你做的甚至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真的非常好。”
“所以，笑一个吧？”
看着艾岳的表情，华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后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就是这样，”
艾岳满意的点点头，“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你的笑脸？”
因为游戏中的设定，导致艾岳在里面很难看到华的笑容，就算有，也基本都是另一个小孩的狂气嘴脸，像这样的微笑，实在是太少见了。
华愣了一下，正想要说些什么，会议室的门却忽然被打开，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艾岳博士，您发的资料大家都已经了解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好，我这就来。”
艾岳回头应了一声，又朝着华伸出手来，“把装甲驱动器给我。”
“诶？”
华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腰带，“你，你要收回去吗？”
“你不是说它坏的很厉害吗？那当然要返厂维修咯。”
艾岳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华，“哦不，考虑到它现在应该跟不上你的实力了，之后我有时间会将它好好升级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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