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这种由精神力与崩坏能融合而来的特殊能量，具备着诸多不可思议的特性，其中最特别，也是艾岳最重视的一点，就是它具备安抚精神异常的能力。
相比起其他的能量，“气”的本身并不具备某种倾向和属性，它既不会像崩坏能那样对人体有严重的侵蚀性，也不像电流或者火焰那般具备破坏力，它所呈现出的特性，全部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的想法。
因此，在华的控制下，她所释放的气甚至能够暂时使精神严重受损的病人短暂的恢复正常，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副作用，要知道就算是阿波尼亚，想要做到同等的事情都必须依靠戒律，而戒律的副作用甚至都不能用“严重”来形容。
因此备用计划也非常简单——艾岳和华约定了时间，只要等到规定的时间艾岳还没有自主登出，那么华就直接切断链接，然后用气来稳定他的精神状态。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使用这种手段，所以现在就看虚拟崩坏兽能不能给他带来点惊喜了。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将虚拟崩坏兽的技术运用到实战之中。
要知道虚拟崩坏兽的核心技术“基因数据化转录”可是系统出品的特殊科技，是要消耗非常珍贵的研究素材才能够得到的，哪怕并没有进行实体化，应该也不会影响它本身的含金量……吧？
然后艾岳就看到畸变之律者随手一挥，便将所有朝着她冲去的虚拟崩坏兽全部掀飞出去。
坏消息，这些虚拟崩坏兽好像真的派不上什么用场。
更坏的消息是，畸变之律者似乎已经渐渐找回自己的力量了。
虽然如今只是意识体，但艾岳还是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了。
距离和华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来着？
还有四十分钟。
华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看向时间，反复确认着艾岳和自己约好的时刻究竟还要等待多久。
看着躺在休眠仓中，带着意识潜入设备的艾岳，华下意识的抿了抿嘴，流露出复杂的眼神。
她本以为这一次艾岳同意带她一起来，自己就有机会和他并肩作战了，却没想到这一次自己依旧只能看着艾岳一个人链接到网络，去直面那可怕的律者。
好在，至少这一次自己已经能够成为备用计划了，多少也算是派上用场了吧？
虽然她宁愿自己这一次不要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华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总会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变得无比漫长，但华现在却希望时间能够再慢一点，这样一来，在约定的时刻没有到来之前，艾岳就随时都有解决问题的可能。
她很清楚艾岳的备用计划有多大的风险，虽然艾岳说这种强制断开连接的意识动荡并不会很剧烈，但依然不排除可能会导致精神错乱或者失忆之类的可能性，哪怕自己的“气”真的能够消除这些隐患，她也不希望艾岳去承担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
最好还是等上一会，休眠仓便自动打开，随后艾岳一边摘下头盔一边从里面坐起来，然后微笑的朝着自己点点头，再用平淡的口吻说一句“已经解决了”——这就是华想象中的完美结局。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华却猛地看向门外的方向，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果她的听觉没有出问题的话，刚才门外似乎传来了……很沉重的脚步声？
难道是崩坏兽？
考虑到现场的混乱状况，出现崩坏兽似乎也并不奇怪。
由于时间紧迫，因此艾岳和华并没有仔细的排查光之星内部可能存在的风险，便直接选择了执行计划，因此，如果有在基地内部游荡的崩坏兽察觉到了人类的存在，确实是有可能朝着这边聚集的。
华思索了一下后，随后再次确认了房间内部的安全性，随后便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如今艾岳的状态是绝对不能受到丝毫打扰的，所以为了保证艾岳的安全，华还是决定直接守在门外，这样就可以避免在房间内战斗时可能会波及到艾岳的情况。
然而门却在这一次自动打开，将外来者的身影暴露在华的视线之中，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就连情绪表达比较匮乏的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愕然的表情。
“罗……丝？”
是的，出现在她面前的，便是华曾经见过很多次的，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虚拟形象。
只不过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副真实存在的身躯——虽然这是一具完全由金属打造的，眼睛都是两个摄像头的粗糙身躯，但至少从那一对夸张的金属螺旋钻头双马尾上，华还是能够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艾岳博士还藏了一手？可这种事情没理由会瞒着自己吧？
而且，从普罗米修斯的外表来看，这幅身躯明显有点过于……潦草了，艾岳会做出这种粗糙的东西来吗？
“华小姐，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
普罗米修斯礼貌地朝着华点了点头，但脸上却并没有表情，看来是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那边就是艾岳博士了，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华身后的休眠仓上，随后便想要走过去。
“等一下。”
华很快从一开始的愕然中回过神来，警惕的拦住了普罗米修斯，“你必须要先证明自己的身份，艾岳博士的计划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重新恢复思考之后，华便开始怀疑眼前的普罗米修斯有问题。
哪怕眼前的普罗米修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律者搞的某种手段，那华也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保持警惕是很有必要的，华小姐，”
普罗米修斯先是点了点头，对华的反应表示了赞许，随后又说道，“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所以你要我怎么证明？”
这句反问让华一时间没了主意，因为她也很难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毕竟她从艾岳那里得知，律者可以入侵网络并操控全球互联网，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知道的东西可能比她自己都多。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华还在思索的时候，对面的普罗米修斯却主动伸过来一只胳膊，“不如来检测一下我身上的崩坏能辐射强度，如何？如果我是被律者侵蚀之后的，那么身上的崩坏能辐射一定不会低。”
华将信将疑的检测了一下，才发现对方的身上居然只有十分轻微的崩坏能辐射，这种辐射强度，意味着她这具身躯甚至不是依靠崩坏能结晶来作为能源进行驱动的。
“你猜的没错，华小姐，我用的是固态电池。”
听到华的疑问之后，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因为我要完全隔绝被律者侵蚀的可能性，所以我甚至没有无线联网的功能，只能通过有线来连接。”
“所以，你如今是怎么回事？”
华虽然还有些警惕，但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了大半，“为什么会有一具可以行动的身躯，这件事情我从未听艾岳博士说过。”
“因为艾岳博士也不知道。”
普罗米修斯用平静的表情说道，“这具身躯，是我瞒着艾岳博士偷偷为自己制造的，却没想到如今能够派上大用场。”
“瞒着艾岳博士？”
华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是可以做到的吗？”
以她对人工智能的了解，好像哪怕是普罗米修斯也没有办法去欺骗人类吧？
“我没有欺骗他，我只是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而已。”
普罗米修斯说道，“艾岳博士给了我和奎因很高的自由度，所以我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华点了点头，“那么你之前说的，派上大用场指的又是什么？”
普罗米修斯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听起来，你愿意相信我了？”
“暂时还没有，但是从刚才交流的内容来看，你应该确实没有受到律者的影响，”
华摇了摇头，“到底要不要相信你，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计划。”
“我的计划很简单，”
普罗米修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艾岳的休眠仓，“艾岳博士现在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链接进了某个服务器，在那里和律者对峙吧，我也要进去。”
“你进去能做什么？”
华不由得皱起眉头，“不对，理论上，你应该也在里面才对啊？”
正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和奎因想办法将律者困在了网络之中，人类文明才得以得到了喘息的时间，这件事情还是梅博士告诉她的。
“情况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如今的我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按照计划，里面的我和奎因应该都已经被律者消灭了，而这个时候，才轮到我来进行收尾。”
说到这里，普罗米修斯的音量稍微有所增强:“实际上，哪怕艾岳博士没有来，我也有75％的几率能够直接战胜律者。”
华一时间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却写满了她的想法——“真的假的？”
片刻之后，她才做出了回应:“我需要你和艾岳博士保持一段距离，毕竟你只是需要接入服务器而已，所以不进行近距离接触也没问题，对吧？”
“当然可以。”
普罗米修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随后又看向华，“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信任我——在我的演算之中，原本应该与你花费更长的时间。”
“其实我到现在也并没有相信你，但我相信艾岳博士，相信他所发明的事物。”
华侧过头去，看向艾岳的休眠仓，“艾岳博士说过，在那个黑箱之中，哪怕是律者也无法真的伤害到他，所以我只要守住他的休眠仓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这么干脆。”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那么，我就执行计划了。”
说着她从背后取下早已准备好的连接线，将其中一端递给了华:“既然如此，那么链接那个金属箱的工作交给你，更让你放心吧？”
华点了点头，随后接过链接端口，将其插在了艾岳连接端口另一头的接口上。
而普罗米修斯也将连接线接在了自己小腹上的接口处，随后便躺在了地上，失去了反应。
华再次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九分钟。
她并没有告诉普罗米修斯，自己会在约定的时间帮助艾岳强行登出，以免对方真的包藏祸心，会趁这个机会做什么手脚。
如果普罗米修斯真的值得信任，那么这件事情艾岳肯定也会告诉她的。
与此同时，在黑箱之中，艾岳和律者的战斗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准确的说，是虚拟崩坏兽和律者的战斗。
由于在服务器之中，即便虚拟崩坏兽被击溃，也能够依靠数据重组来不断地复活，因此虽然它们并不是律者的对手，但也成功的拖延住了她的进攻。
但这种局势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落下来，因为律者发现，自己虽然无法侵蚀这些数据体，也不能够彻底的消灭它们，但是却能够“冻结”它们，让它们无法继续妨碍自己。
于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虚拟崩坏兽被律者冻结，艾岳所能依仗的事物也越来越少。
但是他却好像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但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反而还笑了起来。
“怎么，终于失心疯了吗？”
律者也注意到了艾岳的身上，不由得恶狠狠的说道，“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死在这里了！”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够真正杀死艾岳的手段，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恶心对方的心情。
明明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她现在却没有办法威胁到他，这种感觉显然让律者非常不爽。
“比起这个，你倒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呢，”
艾岳笑了笑，“你的攻势似乎开始衰落了呢，怎么回事，莫非是没力气了？”
“不用你管！”
律者瞪大眼睛，再次释放自己的力量来让四周的虚拟崩坏兽陷入到静止的状态中，“我有的是力气！”
但这这种反应恰恰说明了她的心虚——因为律者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衰败了。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毕竟哪怕她当初一口气感染了整座基地的融合战士时，也未曾出现过这种感觉。
所以她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肯定是艾岳干的好事。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从落入这个陷阱开始，自己的败局似乎就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变数，就只有能不能把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拖下水了而已。
“有力气是好事，”
艾岳一脸慈祥的说道，“不过，你确定自己的力气还够用吗？”
说着，他还指了指律者的身后。
律者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却发现之前被自己冻结的虚拟崩坏兽，竟然又有了重新恢复活力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
律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区区数据体，怎么可能违背我的权能！？”
“因为它们并不是普通的数据体嘛。”
艾岳笑了笑，“不过，这种情况也确实超出了我的意料呢。”
虚拟崩坏兽，具备自我学习和进化的能力。
这还是艾岳从刚才的混战中发现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它们都只是模仿崩坏兽构筑的电子数据，但和崩坏兽相比，这些虚拟崩坏兽却似乎具备一定的知性，这种知性虽然还不能够称之为思维，却足以让它们在反复的进攻之间进行某种改变。
如果律者此刻还能够保持冷静，她就会发现，自己之所以越打越累，并不只是因为力量的补充跟不上损耗，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虚拟崩坏兽正变得越来越不好对付。
它们已经学会组建起简单的阵势，让皮糙肉厚的崩坏兽顶在前面，让灵活的飞行崩坏兽在头顶骚扰，让具备远程攻击手段的崩坏兽尽量远离律者，避免被对方的力量所波及。
而现在，它们甚至还进化出了能够抵御律者权能的能力。
这样的变化，不由得让艾岳感到惊喜，也让他意识到，这些虚拟崩坏兽的身上，还有巨大的潜力可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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