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不管如何，至少这个世界泡的出现，证明了艾岳并没有打算彻底放手不管，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娑那个家伙，就算有再怎么强大的力量，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这是权能方面的差距，可不是躲在量子之海胡吃海塞就能够弥补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情去观察这个世界泡的内部。
然后她就发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好观察的——因为什么都没有。
放眼望去，除了头顶有一个起到照明作用的未知光源以外，四周全都是光秃秃的灰白色大地，完全没有丝毫的生机，纯粹就是作为战场被设计出来的。
“所以，具体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薇塔看了两眼之后，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询问凯文，“我可以帮忙，我对娑的一些弱点还是比较了解的……呃，大概吧。”
“具体的作战计划？”
凯文刚刚侧头看了薇塔一眼，便忽然皱起了眉头，随后猛地朝头顶看去。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抬起了头——
因为有一位恐怖的神明，正于此刻缓缓登场。
这个世界本身并无阴云，可当那份恐怖的威力入侵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便有朦胧的雾气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并最终化作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而在阴云之中，还有电光闪烁，当明暗交替的瞬间，便可以看到有一尊庞然大物正潜藏在阴云之中。
随着阴云流转着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快也有密密麻麻的黑点从漩涡之中飞出，显然那些便是娑安排的先头部队。
“还真是大排场。”
苏微微摇头，“不过，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场之人，哪怕是几乎没有战斗经验的苏，也绝对不会被这种场面所吓倒。
凯文用有些微妙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自己这位往日里宽厚温和的好友，在面对娑和薇塔的时候，却表现的稍微有些刻薄。
不过对方毕竟本性温良，因此也就只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已。
“薇塔小姐，你刚才问作战计划，对吧？”
凯文这个时候重新看了薇塔一眼，随后露出一丝笑容，“很简单——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轻轻踩踏地面，随后整个人便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朝着阴云汇聚的漩涡激射而去！
“不是？”
薇塔才刚刚伸出手去试图阻拦，凯文便已经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于是这位平日里总以狡黠笑容示人的女士便只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人，“他一直这么勇敢吗？那可是一尊神明级别的存在，你们难道不打算帮忙吗？”
老实说，这已经是薇塔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到震撼了，先是艾岳的离开，换成了五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大的人类来执行计划，然后这里面还有两个人并不直接参与到战斗之中，最后甚至剩下的三个人里面，也有两个人完全没有要战斗的意思，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实际上，这场战斗之中本来就没有我们的事情，毕竟我们并非是战斗人员呢。”
阿波尼亚闭着眼睛，甚至都没有去看天上的局势，“凯文说的没错——战斗计划的内容，本来就是他一个人来执行。”
“安静一些吧，这位……薇塔小姐。”
一旁的苏也同样闭着眼睛，“或许你并不相信凯文的实力，但你很快就可以亲眼去判断了不是么？”
被人这么一说，薇塔也只能耐住性子，去观察天空中的战斗，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腹诽两句。
什么并非战斗人员，一个能够比她更早察觉到娑靠近的非战斗人员？鬼才信呢！
即便薇塔如今已经切断了和娑之间的联系，可她仍然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熟悉量子之海的人，在常人眼中混乱的量子之海，她却可以通过感应和观察分析出各种各样有用的信息，哪怕是娑的靠近也不例外。
可是这个名为阿波尼亚的女性，却能够在娑靠近到引发量子之海反应之前便察觉到对方的到来，这就说明她在量子之海中的感知能力强到匪夷所思，甚至可能比娑都要夸张。
这样一个人，说自己是非战斗人员，那真正的战斗人员得拥有怎样的力量？
薇塔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抬头仰望天空——然后她就看到了，所谓“真正的战斗人员”到底拥有怎样的实力。
凯文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在薇塔和阿波尼亚两人交流的时候，他才刚刚撞上那些被娑制造出来的黑点。
薇塔自然认得那些东西，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薇塔和它们算是同类，都是娑制造出来的分身。
唯一的区别在于，薇塔这些代理人，因为需要执行较为复杂的任务，因此被赐予了相当程度的智慧，甚至有的强到可以诞生自我，但这些分身却全都是为了纯粹的战斗而生，因此可以说毫无理智，只是战斗的机器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它们的实力就很弱，甚至恰恰相反，如果单纯从战斗的角度而言，这些战斗分身甚至比一般的代理人还要强。
毕竟是被娑制造出来，用于保卫自己的战斗单元——而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一口气释放出这么多分身的娑，到底有多么愤怒。
但这些分身，却在接触到流光的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就如同撞进钢铁熔炉之中的飞蛾，除了灰飞烟灭之外，不会有第二种下场。
那密密麻麻的分身，就算放到量子之海中，也足以掀起席卷无数世界泡的惊天骇浪，可是它们汇聚在一起，却连阻碍凯文哪怕一瞬间的事情都做不到。
看到这一幕的薇塔甚至震撼到连大脑都停止了运转，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才是凯文的真正实力，那么自己在他面前，岂不是也如同这些分身一样，微不足道，一碰就碎？
但让她大脑真正短路的事情还在后面。
因为下一秒钟，凯文便毫无停滞的一头撞进了阴云铸就的巨大漩涡里面，紧接着，刺眼的光芒爆发开来，几乎是瞬间便将整个阴云彻底撕碎！
而直到一个巨大的光辉人型连带着一尊装饰繁多，姿容怪异的巨像一同从天空坠落下来的时候，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才传入薇塔的耳畔。
不是，这就给娑打下来了？
第二十三章娑牌磨刀石，用了都说好。
与大脑一片空白的薇塔相比，娑此刻的思绪也相当纯粹。
若非神明的人性已经无比单薄，只怕祂的内心早就被名为“悔恨”的情绪所填满了。
因为刚刚进入这个世界，娑便和薇塔一样，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的邪门之处。
不过和薇塔不一样的是，由于祂本身的位阶要更高，全知全能之眼所获取的信息也更为详细，因此在祂眼中，这个世界的离谱程度比薇塔想象之中的还要高出十倍不止。
比如说，这个世界的内部，其实蕴含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终焉之力。
那力量是如此微弱，以至于哪怕是娑的全知全能之眼，都差点没能发现它的存在，可那份力量又是如此纯粹，以至于哪怕只有一丝，也如同太阳的光辉一般，将娑这个拙劣赝品的光芒彻底盖过。
那是不同于娑费尽心思，东拼西凑娑创造出来的权能，而是祂曾经所面对过的，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至高伟力。
正是因为这一份力量的存在，才会使得这个世界泡如此的与众不同，而更重要的是，在久远的过去，这份力量还曾经送给了娑一场极其彻底的失败。
在那场刻骨铭心的失败之中，娑失去了一切，祂的家园在战争之中化为灰烬，祂的文明沉入海底，甚至就连祂自己，也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这份失败是如此的痛彻心扉，以至于祂到现在都不敢靠近对方现在所盘踞的领地，可没想到即便是逃进了量子之海，祂竟然还能再遇到曾经的心理阴影。
因此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缕，娑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走。
巨大的阴云漩涡也好，被毫无保留释放出来的战斗用分身也罢，这一切，都不过是娑为了试图逃离而争取时间的手段罢了。
至于这样的力量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量子之海，又为何会与背叛自己的代理人一同出现，甚至已经不是她有余力去思考的东西了。
恐怕就连薇塔也无法想象，在她眼中是怒火具现化的场面，却恰恰是娑吓破了胆的表现。
被自己视为神明一般的存在，此刻正如同一个关入监牢的囚徒一般，拼命撞击着牢门试图逃离这里，如果薇塔有能力知道这样的真相，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但这本就是针对伪神所设下的牢笼，哪怕不可能真的永远囚禁对方，也绝非是娑可以随意突破的。
更何况，祂大概忘记了——囚笼，一般都是配有狱卒的。
当囚犯不老实的时候，狱卒们就会用拳头来让对方明白，这里并非是祂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
凯文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娑如今的慌乱与恐惧，但他能够从厚重的云层之中感受到强大而磅礴的能量正在涌动着，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就连这个被艾岳创造出来的，针对娑设计的世界泡，都开始晃动起来。
尽管对于艾岳的造物有着十足的信心，但凯文也不可能放任娑这样肆无忌惮的胡闹下去，更何况在他眼中，娑也的确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因此他在决定动手的一瞬间，便用出了自己的全力。
作为人类文明中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承受艾岳力量的人，凯文可以通过激活艾岳赋予他的光之种，来短暂的进入三相合一的状态，虽然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也无法和艾岳相比，但用来应对眼前的局面却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于是才发生了薇塔所看到的那一幕。
当强横的能量洪流轻而易举的突破了自己的重重防护，将高高在上的神明打落天际的时候，就连娑本身都尚未回过神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当那道流光突破重重阻碍，轰在娑的身上时，对方甚至才刚刚开始尝试接触这个世界泡的底层规则，以至于完全没有做出应对，便被对方按着头砸在了地上。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娑终于从恐惧和悔恨之中找到了一点名为愤怒的情绪。
祂好歹也是一介神明，被终焉之力吓倒也就算了，现在怎么什么东西都敢这么对待祂了？
果然还是祂太温和了！
这种情绪在娑将注意力集中在凯文身上之后，便再度膨胀起来——通过全知全能之眼，娑可以将凯文的状态窥探的一清二楚，自然也能够感受到，攻击祂的人到底有多么的稚嫩。
可以说，相比起祂那漫长的寿命，眼前这个家伙存在的时间，甚至还比不上祂的一次打盹。
但更让祂感到愤怒的是，明明是如此年轻，如此稚嫩的生命，所拥有的力量却让祂也不禁为之侧目，娑借助代理人之手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世界泡，所见过的文明多如繁星，却也没有见过这样年轻而强大的生命。
因为深渊根本就不会允许这种生命存在——不，难道说，时代已经变了吗？
娑将脑海中的疑惑压制下去，随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战斗之上，繁杂又厚重的符文在她身周层层叠叠的展开，竟硬生生将凯文压制着祂的拳头顶了回去。
祂好歹也是成神已久的存在，哪怕和量子之海的链接被世界泡所隔开，也绝对不至于沦落到被眼前这个年轻后辈压着打的程度。
之前不过是因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边而已，如今既然无法快速离开这里，那么也只有先打一场再说了。
当然，让娑做出这样决定的因素，主要还是祂没有从凯文的身上察觉到终焉之力的波动——只要不面对终焉之力，那么别的东西，还不至于吓的祂拔腿就跑。
于是场面重新回到势均力敌的状态，甚至娑还略微占据了上风。
毕竟和凯文朴实无华的战斗风格相比，娑娑掌握的权能完全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飞弹，射线，能量护盾，分身，瞬移，幻象，物质构筑……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招数接连不断的自祂用符文构筑的阵地中展开，看上去简直如同指挥着一支军队。
相比之下，虽然这些招数对凯文的伤害都十分有限，却能够通过接连不断的进攻节奏形成压制性的攻势，让凯文一时间只能疲于招架，而无法对娑造成有效的攻击。
这样的局面让娑甚至心有余力的找到了薇塔所在的位置，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火力倾斜了过来。
只不过薇塔却一脸古怪的站在原地。
这并不是因为她自认避无可避，于是干脆等死，而是这些攻势虽然来势汹汹，却压根没有哪怕一道攻击是朝着她袭来的，全都飞到了远处的空地上，只有爆炸掀起的气浪化作阵风拂过她的面庞。
薇塔一开始还以为是娑马枪了，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一旁的苏状态不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了起来，似乎是因为消耗力量而导致的。
虽然这个幅度并不算大，但还是让薇塔和眼前的这一幕联系在了一起。
难不成，娑的攻势是被苏误导了？
薇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却并没有开口去询问，她能够感受到苏对她和娑的态度都有些古怪，虽然算不上敌意，但显然也并不是很友好。
不过，这种感觉也并非是单向的，至少从薇塔的视角来看，虽然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也总是想要离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男人尽量远一点。
但不管怎样，至少目前来看，自己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接下来就看凯文到底能够和娑战斗到什么程度了。
薇塔一边思索着，一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战场之上。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战场上的局面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略微占据上风的娑此刻已经将身周的符文铺展开来，遮蔽了大半的天空，看起来甚至比之前的阴云漩涡更有气势。
而相比之下，凯文虽然身形庞大，但却还是显得有些渺小了，此刻的他不断的在娑的攻势之中穿梭，却找不到什么反击的机会，显然正逐渐落入到娑的节奏之中。
“我们真的不用帮忙吗？”
看了一会，薇塔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凯文先生的那份力量，看上去并不是可以一直持续的吧？”
“不必担心，虽然凯文确实一时半会无法接近娑，但他的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劣势。”
阿波尼亚笑着说道，“如果娑不能拿出更加有力的招数，那么仅凭祂目前施展出来的这些手段，是伤害不了凯文的。”
“在这里战胜祂并不是我们的目的，”
苏在一旁说道，“或许单论权能，娑的实力在凯文之上，可如果比起战斗，祂还远远不是凯文的对手。”
“可是苏先生，局面看起来并不像你说得那样呢。”
听到这句话，薇塔忍不住说道，“而且，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啊？”
“并不矛盾，因为娑施展的那些权能，其实并不适合用来战斗，我想，它们只是娑用来让自己更加接近神明的手段而已吧？”
苏平淡的说道，“不适合用来战斗的力量，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决定眼前的胜负，更何况……”
“凯文如今，也只是在借助娑的手，来磨炼自己而已。”
作为凯文的挚友，苏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凯文的人之一，他一眼就能够看出，凯文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与其说是他被娑的攻势压制着无法靠近对方，倒不如说是他刻意将双方的距离控制在这种程度的。
毕竟在如今的地球上，凯文根本遇不到能够使用这份力量的机会，甚至就连可以训练的对象都找不到，但哪怕再强大的力量，如果不能够完美的掌控，都无法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因此凯文一直在寻找能够锻炼自己的机会。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如果娑能够听到苏的分析，一定会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因为相比起旁观的其他人，如今正在直面凯文的娑显然更能体会到这一点。
在娑看来，以对方之前突破重重防护，将自己一把从高空阴云之中一路按着头砸进地里的实力，绝对不应该被自己如此轻易的压制住，但对方却一直不紧不慢的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甚至看起来还越发的轻松。
就好像，对方根本不急着进攻，只是在消耗自己的力量而已。
这样的判断让娑警觉了起来，并接连制造了好几个破绽，来诱使对方进攻，只要对方抓住这样的破绽冲过来，就会立刻掉进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然而面对这样的破绽，对方却不为所动，要么是他的战斗智慧真的如此高深，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设计，要么就是，对方真的就是在消耗祂的力量而已。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娑都决定不再继续对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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