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一点光芒从他的指尖亮起，随后朝着薇塔飘去。
这看似比烛火还要微弱的光芒，却是由艾岳精心编织的力量之源，其名为“光之种”。
当然，虽然都叫做光之种，但考虑到每个人能够承受的力量上限不同，薇塔的这一枚光之种的力量显然也无法和凯文所拥有的那份力量相提并论，而且考虑到薇塔的情况，这一枚光之种所蕴含的权限也另有侧重。
当光芒落入薇塔体内的一瞬间，她的身躯便剧烈的颤抖起来，炙热的能量从她体内散发开来，几乎使得用于治愈伤势的淡绿色液体都开始沸腾。
薇塔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处角落都在膨胀，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化身巨人，抬手便能触摸到天穹，轻轻跺脚便足以震撼大地。
但下一个瞬间她又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收缩，仿佛要凝聚成微不可查的原子，坠落到身体的缝隙之中，血液流淌的声音，骨骼摩擦的声音，筋脉收放的声音，都在她的耳中逐渐放大，最终化作震耳欲聋的雷鸣。
薇塔还没来得及适应这样的巨响，耳畔却忽然又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她的灵魂终于掉进了不可知的微观世界，彻底迷失在了那一片神秘的领域之中。
可是，渐渐的，她又仿佛能够听到些窃窃私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诉说着，描绘着一片光辉灿烂的景象……
不过，随着一次剧烈的颤动，这一切都再次归于寂静，薇塔终于睁开眼睛，随后便发现自己仍然身处休眠仓之中，只是四周的场景却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容纳着她自己的休眠仓已经炸裂开来，透明的碎片散落在肆意流淌的淡绿色液体之中，看上去就像是被薇塔从内部炸开的一样。
而且，不只是她所容身的休眠仓，整个管控室中所有的休眠仓，都在同一个瞬间发生了爆裂，整个场景无比凄惨，宛如一场重大的事故。
如果不是艾岳还好端端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薇塔甚至都要以为有什么嫌命长的敌人打过来了。
但她还来不及去思考为何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就被仿佛从骨髓中蔓延开来的温暖彻底包裹，一切散乱的思绪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只留下一声婉转的低吟，让人得以听出薇塔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惬意。
但薇塔只会比这声低吟传达出的感觉惬意十倍甚至百倍，因为此时此刻，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到底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曾经被改造留下的痕迹，受伤未能彻底痊愈的暗疾，甚至原本所掌握的那点浅薄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温暖而又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涌动着。
这就是，艾岳所赋予的力量吗？
薇塔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从反复的品味中回过神来，毕竟这里还有艾岳在，她也不能太过陶醉了。
“看来改造很成功嘛，”
薇塔从金属底座上轻轻跃下，却并未踩踏地面，而是微微悬浮起来，“这份力量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强大呢，谢谢咯。”
“不用谢。”
艾岳平淡的回应道，脸上无悲无喜，“因为改造失败了。”
薇塔:“啊？”
薇塔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以她如今的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所以，失败了？”
薇塔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艾岳，“但是，这份力量？”
如果这种力量还只是失败的结果，那么真正的成功会是怎样脱胎换骨的变化？
薇塔甚至都想象不出来。
“这只是强化了你的身体机能而已，你可以理解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光之力的赐福，却无法主动的使用这种能量。”
艾岳看着薇塔茫然的表情，不由得解释道，“这种程度虽然足够你适应比驾驭度星者了，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能驾驭度星者其实就足够了吧？大不了我出去谨慎一些，问题总归是不大的，”
看着艾岳眉头紧皱的模样，薇塔反过来安慰对方，“哎呀，说到底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难道就因为没有你的庇护，我就不出去了？”
“你现在为我做事，那么我自然要护你周全，这和你个人的想法没有关系。”
艾岳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而且，你以为出去之后还能随便回来吗，只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只能一个人面对外界的复杂局势。”
薇塔也随之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太阳系被虚数内能潮汐带封闭，无法用常规手段离开，这是你所知道的信息，”
艾岳这时候才说道，“但你知道，它究竟封闭到怎样的一种程度吗？”
艾岳随意的一挥手，薇塔就感觉四周环境突变，原本一片狼藉的管控室瞬间变成了星辰大海。
换做是之前，她或许还以为是艾岳使用空间权能将他们转移到了外面，但如今的薇塔却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这不过是一种类似幻觉的手段而已。
但即便能意识到这是幻觉，可以薇塔如今的能力，却仍然找不出一丝破绽，而如此夸张的手段，也只是对方用来充当补充说明的PPT而已。
于是薇塔很快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片星海本身，她注意到这璀璨星海之中，有无数星系汇聚于此，它们之间虽然有所隔阂，却都是以同样的速度和频率在运转着，看上去相当和谐。
只是，当薇塔费劲的从这些璀璨的星系之中找到角落里不起眼的太阳系时，却发现它不但和其他星系都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而且运转频率和速度，与其他星系也都截然不同。
诡异的是，如果薇塔只是单独观察太阳系的时候，会发现它的运转是十分规律的，可一旦她将太阳系与其他星系放在一起对比，就会惊讶的发现，太阳系在对比之下，竟呈现出了难以形容的无序现象。
如果用陀螺来比喻的话，这个时候的太阳系就会处于有时候顺时针旋转，有时候逆时针旋转，有时候颠倒过来旋转，甚至有时候各自的零件都会自己转自己的，而且速度时快时慢，令人头晕眼花。
“这，这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这一点的薇塔顿时用愕然的目光看向艾岳。
她往日里自诩漫步过万千世界，总觉得什么场面自己没见过？却在认识了艾岳之后，每时每刻都会为自己浅薄的见识而感到震惊。
别的都好说，可这场面她别说没见过了，甚至压根没想过！
在薇塔原本的设想之中，太阳系或许只是离其他星系有点远而已，但现在看来，双方甚至完全就不在一个画风之中。
“简单来说，这都是受到了终焉之茧的影响。”
艾岳小小的对薇塔的敏锐惊讶了一下，随后便开始解释起来，“在终焉之茧的干涉之下，原本就孤立封闭的太阳系变得愈发自闭，这种底层规则上的孤立甚至让它在‘树海体系’之中的性质都发生了变化。”
“树海体系？”
薇塔眨了眨眼睛，露出困惑的表情，“指的是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吗？”
她以前倒是经常听娑提起“树”和“海”但是像艾岳这样将它们联系起来并成为一个体系的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宇宙的底层逻辑，就如同天和地一般。”
艾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随后说道，“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由于终焉之茧的操作，导致太阳系本身的规则如今其实都维系在它的身上。”
“而这种规则层面的变化，就导致太阳系诡异的从原本的位置上挣脱了出来，借助‘茧’的力量重新定位了自己。”
薇塔眨了眨眼睛，随后摇头:“听不懂。”
“说白了就是，太阳系不再是与虚数之树链接，高悬于量子之海上空的一片叶子，而是变成了独立的根。”
艾岳说的话让薇塔瞪大了眼睛，“它如今以自己为中心，同时链接着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
薇塔张了张嘴，片刻之后，才终于发出声音:“啊？”
她这次终于听懂了一点，但却好像更糊涂了。
“这岂不是说，太阳系如今的规则是独立于宇宙的底层逻辑之外的？”
薇塔冷静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太阳系有自己的规则，以自己为中心重新链接树海，那就等于是——自成一个宇宙？”
不是，这也能行？
“差不多，但还不到那种程度。”
艾岳点了点头，随后又微微摇头，“但至少，太阳系内部的规则，其实都在茧的掌握之中，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了吧？”
“因为茧在太阳系内部的肆无忌惮，导致太阳系在外界的观测之中根本就是一个混沌的黑盒？”
薇塔推理了一下，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所以在双方真正建立可观测的链接之前，其实都无法确定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虽然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其实学识还挺渊博的，只是这些东西在面对艾岳的时候几乎派不上用场就是了。
“是的，所以你在离开这里之后，是回不来的，因为对于外部宇宙而言，太阳系这个时候是不存在的。”
艾岳点了点头，“而等到我们建立了稳定的链接时，外面的世界或许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时间。”
“而你只能在这段时间之中，独自行动了。”
真是因为无法保证薇塔何时才能得到来自太阳系的支援，所以艾岳才要在对方离开之前，尽可能的提高对方的实力，来保证她在外界宇宙中的安全。
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如果崩坏三的世界观真的和星穹铁道接轨，那外面现在大概可以用“神魔乱舞”来形容了。
“原来如此。”
薇塔在听到这个解释之后，反而松了口气，“那我就可以理解了。”
这回轮到艾岳露出疑惑的表情了。
“哎呀，怎么说呢，因为你这么热情，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薇塔忽然故作扭捏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对我另有所图呢，对不起啊，一直在怀疑你。”
艾岳眨了眨眼睛，随后微微摇头:“所以你才三番两次的旁敲侧击，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吧？”
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对方如此提防，这让他突然有种“不如就干脆这样把她丢进潮汐带里算了”的冲动。
“哎呀，是我不好啦，不该怀疑伟大的救世主，太阳系之神，光辉化身的艾岳大人！”
看到艾岳的表情变化，薇塔赶紧凑过来露出谄媚的笑容，“那什么，仁慈如您，肯定不会看我一个弱女子就这样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吧？”
说到这里，薇塔又朝着艾岳抛了个媚眼。
大概意思就是“肯定还有别的方案吧快别藏着了”。
艾岳挑了挑眉毛，随后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
“那么，就来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第三十二章今晚我就要远航。
科技和魔法到底有多大的区别？
在如今的艾岳看来，这不过是两条相近的道路而已。
在升格为如今的姿态，掌控了终焉之茧后，艾岳便越发的意识到，科技和魔法所指向的也不过是同一个源头罢了。
毕竟，哪怕是终焉之茧本身，也只是某个更加发达的文明所制造出来的工具而已——在人类看来恐怖如斯，掌控着整个太阳系的终焉之茧，在那个文明手中，或许只是一个如同培养皿一般的东西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艾岳对终焉之茧的探究愈发深入，他对权能的掌握也愈发的得心应手，原本无法窥探的宇宙法则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甚至从原本难以言喻的抽象概念，转变为了可以轻易理解并掌握的知识。
可以说，研究终焉之茧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艾岳所得到的收获甚至比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所掌握到的一切知识都要多。
而在这种恐怖的知识积累的推动下，系统之中的各种科技都在以一个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攻破，孵化者文明所掌握的“灵核契约技术”就是其中一个。
这项技术的原始版本，是通过将人类的灵魂制造成名为“灵魂宝石的”晶体，使她们的感情能够被特殊的机制转化为能量，感情足够强烈的人，甚至能够超越创造这项技术之人的认知，获得足以凌驾于宇宙底层逻辑的恐怖能量。
不过这项技术虽然听起来很厉害，却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会对灵魂造成难以挽回的污染，尽管这种污染可以被暂时的清除，可只要这项技术被使用，那么污染就无法阻止，一直到彻底占据使用者的灵魂才算结束。
这样的缺陷就导致使用灵核契约技术的人注定是一个消耗品，甚至在污染累积到极限之后，还会发生恐怖的异变，使其变为可怕的怪物。
如果有正常三观的人发明出这样的技术，那么不管是为了怎样的目的，都不会将其滥用——只可惜掌握这种技术的文明基本全都是出生级别的玩意，因此也导致了十分严重的后果。
老实说，如果有机会，艾岳真的很想找到孵化者文明，“和蔼可亲”的和它们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当然，这些事情目前和艾岳都没有关系——在摸清了“灵核契约技术”的具体原理之后，他便直接对其进行了改良，可以说，现在艾岳所掌握的“灵核契约技术”，已经和原始版本完全是两种东西了。
为了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副作用，艾岳甚至连“将感情转化为能量”的机制都没有留下，只是参考这种转化技术所涉及到的相关规则，重新制定了一套全新的体系。
在这套体系之中，使用者的灵魂虽然也会被压缩并凝结成晶体，却并不会消耗感情而转化为能量，而是根据意志的波动来与晶体中艾岳留下的权能产生共鸣，从而释放出更加强大的能量。
而出于对原始版本的致敬，这份能量会通过艾岳预先对灵魂晶体进行的编辑与设定，转化为使用者的武器与装备，为其提供足够的战斗力。
这样一来，也算是保留了原始版本的一点风味，以此来满足艾岳微不足道的个人爱好。
当然，这个技术最关键的地方还不止于此，使用者的意志与晶体进行共鸣的机制，本质上就是她的灵魂逐渐适应光之力的过程，这也就意味着，每当使用者激活这份力量，都是在强化自己的意志，同时感悟光之力对自身的影响。
相信大家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效果，其实就是“灵核契约技术”之中，对灵魂产生污染的那个副作用，只不过在艾岳的改良之下，硬是将副作用给改成了强化效果。
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一般循序渐进的过程，哪怕是一开始无法承受光之力的人，也可以逐渐成长到足以真正掌握光之力的程度，而到了那个时候，灵魂结晶便会在最关键的那一次共鸣中消散，让使用者的灵魂和光之力能够真正的融为一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技术才应该被称为“光之种”，不过既然已经被使用了，于是就只能将其称之为“光之核”了。
“道理我都懂，不懂的那部分也用不着我关心，”
听完艾岳大概的解释之后，薇塔脸上依旧是那副有些微妙的表情，“我只想知道，你最开始说的那个魔法少女是个什么意思？”
“咳，顺口就说出来了，没什么意思，无需在意。”
艾岳微微侧过头去，“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就随便换一个呗。”
薇塔沉默的盯着艾岳的脸，却忽然露出了笑容。
她其实并不在意这种东西，只是觉得这个词忽然从一直都表现的很正经的艾岳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带有一点喜感，也让艾岳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具体了一点。
说到底，对方也只是刚刚成为神明没多久的人呢，之前在地球上观光的时候，爱莉希雅还跟她说，以前的艾岳还会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制造的每一具装甲都起一个独特的名字来着。
在这之前，薇塔其实很难想象那个画面，但现在她似乎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艾岳看上去很有趣——让人想要好好的捉弄一下。
“嗯，让我想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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