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当然是追随他的脚步了。”
阿波尼亚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此身，此心，皆是为了他而存在的，自然也会为了他而消亡。”
哪怕是梅比乌斯，也被对方说话间流露出来的意志给震撼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后才摇了摇头:“看来和你相比，是我输了。”
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艾岳的责任就由她来背负。
“表达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
阿波尼亚笑了笑，“但感情并不会因为方式的不同就产生优劣的分别。”
说到这里，阿波尼亚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比起嘴上的话语，还是行动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态度呢。”
说完这句话，阿波尼亚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梅比乌斯一个人站在原地，露出愕然的表情。
什么意思，说她口不对心？
艾岳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最重视的人居然联合起来“算计”了自己，此刻的他已经带着爱莉希雅离开了律者实验室，回到了终焉之茧所在的空间。
“所以这又是要做什么？”
爱莉希雅望着眼前带着熟悉气息的巨大物体，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啊，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缓兵之计，现在来这里是为了生米做成熟饭，一步到位，断绝梅比乌斯的念头？”
想到这里，爱莉希雅顿时露出担忧的表情:“不行啊，艾岳，这样的话梅比乌斯会伤心的！”
“我看梅比乌斯说得对，你是得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艾岳翻了个白眼，“我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锚定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自然要看看你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啊。”
爱莉希雅顿时闭上了嘴巴，但四处张望了一会，却又忍不住开口，“可是这里到底有什么能做的呢？”
“那可就多了去了。”
艾岳笑了笑，随后信步走入终焉之茧，“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爱莉希雅眼睁睁的看着艾岳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终焉之茧，可传来的却是坚硬如同墙壁一般的感觉。
很显然，如果她做出和艾岳一样的行为，结果只会是一头撞在上面，把自己的鼻子撞扁。
“真是的，明明我才是真正从这里面出来的吧？”
爱莉希雅噘着嘴，无奈的说道，“怎么反而把我拒之门外啦？不公平！”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当初艾岳在得到了终焉之茧权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爱莉希雅和终焉之茧的联系统统删除，这样以来，就能彻底根除对方回归终焉之茧的最后一丝可能性，从此就只能作为“爱莉希雅”生活下去。
所以这一趟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给爱莉希雅设立一个新的权限，否则对方就真的无法使用终焉之茧的权能了。
当然，就算爱莉希雅还拥有着原本的权限，她其实也做不到艾岳刚才表现出来的那种事——因为表面上看是艾岳走进了终焉之茧内部，实际上在二者接触的一瞬间，便通过力量的共鸣而融为了一体。
想要做到这种事情，不要说是始源之律者，就算是终焉之律者来了也不行。
在共鸣的效果下，光之力与终焉之力互相交融，最终使权能的效果被进一步的放大，而通过这种方式，艾岳才得以暂时掌握原本他并不能够使用的能力。
不，准确地来说，权能一直都存在于那里，艾岳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高了自己对权能的干涉能力。
这个状态的能力极限在哪里，就连艾岳自己也暂时没有摸清，不过至少他可以确定，有些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说，更高维度的“视角”。
混沌之间，艾岳“睁开”了眼睛——之所以要强调动词，是因为此刻的他甚至无法确定自身到底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又到底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
或许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眼睛，甚至没有实际存在的本体，而是通过力量的增幅得以穿过维度的约束，照映在另一片领域之中的“影子”，但这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只是影子，也足以接受到艾岳想要的信息。
所以，当艾岳想要“看”的时候，他便能够看到——属于实数世界的未来。
理论上，由于时间线并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事务，而是一种基本规则，因此它其实是无法被直接观测到的。
不过，就好像虽然人的眼睛无法看到风的流动，却能够通过树枝的晃动，旗帜的飘动等现象间接的观察到风的各种属性一样，时间线也能够通过实数世界的表现，来进行简洁观测。
可惜即便是这种间接观测，也绝非是艾岳在常规状态可以做到的，因此他才需要通过和终焉之茧共鸣的方式来提高自己所掌握的权能效果。
本来艾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在真的“睁开眼睛”之后，才察觉到事情和自己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想象之中的，由于时间线的崩溃而散乱破碎的太阳系。
而似乎是……时间线本身。
第四十六章事到如今，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如果真的能够观测到时间线本身，那它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即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看到的就是时间线的真实模样，可艾岳还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观测到的场景。
因为它并不存在一个固定的状态，而是正处于变幻之中，但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艾岳都能够从观测中接收到时间线所显露出来的信息，并将其转化为自己能够理解的内容。
所以他能够确定，这就是时间线本身——而且还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时间线。
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交叠在一起，同时变幻的两层画面，其中一层画面不管如何变化，始终透露出来一种兴盛繁荣的感觉，而且十分完整，看不到任何不协调的感觉。
这也是清晰显露出来的画面，如果用物理规则来描述的话，那么这幅画面便是在“上面”，是覆盖着另一副画面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这幅完整的画面应该就是由艾岳干涉并创造出来的前文明会延续下去的时间线，它处于正轨之中，并且会健康的成长下去，甚至还会发生一些让艾岳意想不到的事情——
随着艾岳的视野不断拓展，他能够隐约感受到从时间线的另一端，正有模糊的光芒在向着自己的方向传来。
那是……另一个能够观测时间线的人，正在回首么？
艾岳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道光芒上，因为这并非是今天的重点。
这个状态的消耗非常夸张，因此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够确定计划的可行性，再次进行观测就需要推迟行动的时间，所以他必须珍惜每一秒。
因此艾岳将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副被前文明的时间线所掩盖起来的画面。
和兴兴向荣的前文明时间线不同，这一副画面就要显得晦涩，黯淡，荒凉，甚至给人一种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可冼能消失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随着它向着未来方向延伸，原本还算完整的画面忽然开始断开，撕裂，破碎甚至是缺漏，甚至最后干脆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前文明的时间线。
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在它的末端，并非是一道模糊的裂痕，而是收束起来的一个点，仿佛有一份力量在这个时间点将一切都暂时固定了下来，阻止了崩溃的继续发生。
这自然就是琪亚娜他们所作出的努力，从情况来看，效果还不错。
只可惜当艾岳仔细观察的时候，还是能够发现那个收束起来的“点”正隐隐流露出一丝溃散之意，显然也无法维持太久。
而当艾岳将目光放在这幅画面的过去时，却发现对方的过去也已经消失不见——在当前的时间点，属于它的画面已经被前文明的时间线彻底覆盖。
显然，如果没有外力进行干涉的话，那么这条时间线最后的结局，便是被前文明的时间线完全覆盖，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后文明的时间线虽然是支离破碎，但却还是隐约流露出一丝完整的感觉，是否意味着，修补时间线并不需要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繁琐，而是可以通过修正关键节点，也就是那些破裂的地方，来进行补足？
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之后，艾岳便发现眼前的画面再次出现了变化。
两层画面的上下顺序忽然发生了交换，原本应该被覆盖的后文明时间线此刻突然清晰的浮现在艾岳的视野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岳甚至隐约感觉，那些裂痕和缺失都有了些许愈合的迹象。
该说是“居然会这样”呢，还是说“果然会这样呢”……
艾岳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却忽然间感觉画面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情况有变化？不，不对……有变化的是我自己？
艾岳一开始还以为时间线又受到了什么干扰，但很快他便发现，是自己的“眼睛”变模糊了，就好像由于接受信息的端口性能开始劣化，因此接受到的图像也从4K超清降低到2K高清，甚至开始朝着1080P变化了。
只是愣神的功夫，眼前的画面便已经糊到480P的程度了——你还别说，用这个清晰度去观察的话，好像就看不到什么破绽了呢。
不过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艾岳笑了笑，随后“闭上”眼睛，退出了和终焉之茧的共鸣。
他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无法承受共鸣模式的负担了——好在，想要的信息都已经收集完成了。
转瞬之间，那种奇妙的感觉便从艾岳的身上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重与空虚——共鸣几乎消耗掉了艾岳体内的绝大多数能量，以至于他最后差不多是被终焉之茧“弹”出来的。
表现到现实之中，就是爱莉希雅忽然看到艾岳整个人都从终焉之茧里面飞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接住对方，却有些惊慌的发现，艾岳此刻的身体轻的仿佛不存在一般，以至于爱莉希雅错估了需要使用的力量，反而差点扑倒在对方身上。
好在爱莉希雅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因此倒也避免了最狼狈的结果。
“艾岳，艾岳？”
爱莉希雅抱住对方，却发现艾岳半天没有反应，“真是的，难道直接睡着了吗？”
等到艾岳睁开眼睛，就看到爱莉希雅正俯视着自己，而他的脑后则枕着什么柔软的事物。
从眼前的情况来判断，大概是爱莉希雅的大腿吧。
“醒啦？还挺快的呢。”
爱莉希雅看到艾岳睁开眼睛，非但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反而有些不满，“难得人家准备好好的照顾你一下呢。”
“这样就挺好的了。”
艾岳从对方的大腿上爬起来，坐在一旁，“多谢款待。”
“什么啊，说的好像……”
爱莉希雅反而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去，但随后又看向了艾岳，“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次尝试性的观测而已。”
艾岳含糊其辞的说着，随后皱起眉头，“不过……”
这并不是艾岳第一次与终焉之茧共鸣，但却是第一次利用这种方式去观察时间线的情况，可以说，刚才所经历的与他之前所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所得到的信息也远远超乎他自己的预料。
“你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呢，”
爱莉希雅观察着艾岳的表情，“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困难倒是说不上。”
艾岳摇了摇头，“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幸福的烦恼吧。”
获取到的信息过于庞大，以至于在退出共鸣状态之后，如今的艾岳竟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甚至就连意识中的那些信息，其中也有一部分难以解析。
毕竟之前艾岳是借助了超越当前维度的力量来进行观测的，就好像利用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得出了成果，却在那部分知识消失之后，连自己刚刚写出来的东西都看不懂了一样，想要将刚才的成果利用起来，艾岳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处理。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回想起刚才最后看到的那个画面，艾岳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后文明的时间线之所以没有被直接覆盖，并不仅仅是因为琪亚娜的存在锚定了后文明，还因为他自己。
作为超脱者，因为艾岳知道在未来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文明，所以它的另一端才得以从被覆盖的命运中脱离出来，变成了现在这个模糊不定的样子。
在崩坏世界的底层规则之中，“观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更不要说是艾岳这样一个本身就很特殊，后来更是已经升格的特殊存在，在他的认知之中得到了确定的事物，也会因此而稳定下来。
如果说琪亚娜的存在是锚定了后文明的未来，那么艾岳的存在就等同于锚定了后文明的过去——可以说，拯救后文明的最重要的因素，一直都隐藏在他的身上。
掌握了“过去”和“未来”，剩下的自然就是在二者之间，重新架设“现在”了。
如果说之前艾岳对这项计划的所有设想，都建立在一个虚假的空中楼阁之上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它便真正具备了化作现实的可能性。
“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呢。”
看到艾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熟悉的自信笑容，爱莉希雅也随之松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做呢？”
“接下来……”
艾岳思索着，脸上却忽然流露出一丝尴尬的情绪，“抱歉，爱莉希雅，现在再问或许有点晚了，但你接下来的任务或许会有些风险，不知道你……”
其实在艾岳原本的计划之中，爱莉希雅是很安全的，毕竟锚定前文明是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爱莉希雅只需要待在终焉之茧里就好了，甚至她只要不离开终焉之茧，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那样的话，虽然可能会有些无聊，但却绝对安全。
不过有了梅比乌斯的介入，反而使得双方都需要冒一定的风险——毕竟梅比乌斯本身不具备锚定的资格，需要进行相关能力的强化，而爱莉希雅这边也因为需要承担更加困难的任务，而不得不离开原本安逸的环境。
但艾岳也必须要承认，有了爱莉希雅的介入，计划的成功率不但会进一步上升，自己的风险也会降低许多，可这样一来，就等同于把风险转移到了别人的头上，更不要说自己甚至还没有询问爱莉希雅个人的意愿。
“笨蛋，”
爱莉希雅不等艾岳把话说完，便捂住了他的嘴，“我们之间，真的需要说这种事情吗？”
爱莉希雅眨了眨眼睛，脸上流露出柔和而坚定的笑容:“我还以为，我们早就已经不需要那种口头上的东西了呢。”
就像艾岳会为了爱莉希雅的安危而拼尽全力一样，爱莉希雅当然也会为了艾岳的计划而全力以赴，他们两个人之间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彼此的知音。
因为就像梅比乌斯说的那样，爱莉希雅和艾岳，从某种角度来说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倘若最先遇到艾岳的人是爱莉希雅，只怕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其他人介入的余地了。
更何况艾岳现在要做的，可是拯救一整个文明的生命，这样的事情，爱莉希雅怎么可能会因为风险的因素而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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