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战锤，只想种蘑菇 第227章

　　有了新式合成淀粉的制备技术后，这些世界将彻底告别饥饿，迎来第二次蜕变。

　　怀言者军团的母星-寇其斯，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

　　洁白的石砖砌成尖塔与庭院，无处不在的盛赞与歌颂让这座城市充满圣洁的气息。

　　街道上的喧嚣被三层真空玻璃隔绝在外，首府塔尖的缮写室内，氛围宁静而又祥和。

　　洛迦伏案书写，誊抄一份从远古遗迹中挖掘而来的经典。

　　缮写室外的走廊传来低语。

　　“夏芬，任务完成了吗？”

　　“艾瑞巴斯大人，任务完成了一半。”

　　面对军团首席牧师艾瑞巴斯的询问，夏芬的声音听上去既自责又畏惧：

　　“我们带来了完整的配方，但却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和李诺·威尔锡签订进一步合作的契约。”

　　艾瑞巴斯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

　　“什么事情阻止了你执行奥瑞利安的命令？”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走廊里的低语声扰乱了洛迦的思绪。

　　作为基因原体，他的听力远超常人，即便门外之人压低声音，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艾瑞巴斯，你们进来说吧，我也想知道夏芬为什么没能和威尔锡签订契约。”

　　“是。”艾瑞巴斯在门外应了声，轻柔地推开房门，顶着一张带有法令纹的扑克牌脸走进来，身后跟着隐隐有些愤慨的夏芬。

　　洛迦放下笔，从缮写桌旁站起来，背负双手来到窗旁，眺望屋外繁华的景象，身上的白色学者长袍如纯洁的羽翼般璀璨：

　　“说吧，夏芬，慢慢说。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流淌着愤怒的火焰。我会倾听你的话语，愿你能就此抚平心头的涟漪。”

　　夏芬单膝跪地，仰望窗前的人影，眼底倒映对方白袍上的微光：

　　“父亲，李诺·威尔锡为每一支到访的交易团队，布置了与其文化传统相匹配的艺术作品。圣血天使在那里看到了用大丽花和鸢尾花构建的军团标志，帝国之拳见到了用黄金打造的金属雕塑，迎接火蜥蜴的是黝黑的铁毡和熊熊燃烧的火炉。

　　“在靠近庄园主楼的地方，我们小队见到了一条悬挂羊皮卷的藤蔓长廊。那些羊皮卷上记录着一些亵渎我们教义的话语。我正是因此而愤怒，并决定不与威尔锡签订深入合作的契约。”

　　“继续说，羊皮卷上写了什么？”

　　洛迦负手而立，白衣飘飘，与天上的云彩融为一体。

　　夏芬小心翼翼地说道：

　　“赞美的锁链比责罚的镣铐更牢固，因被锁链束缚之人会亲吻每一节铁环，并称其为神圣的纹路。

　　“若锁链由你亲手锻造并亲吻，该称它为神圣的纹路，还是看不见镣铐的囚牢？”

　　话音刚落，洛迦的身形明显抖动一下，身周的气息从温煦变得冰冷，就连窗外明媚的阳光都不能驱散这股寒意。

　　艾瑞巴斯脸上的法令纹加深数分，眼神愈发阴郁，两只手攥成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作为军团的首席牧师，艾瑞巴斯是洛迦在信仰之路上的导师和先知。

　　他对人性的揣测往往一针见血，并擅长从敌人最薄弱的心灵部位发起致命攻击。

　　他一下子就摸透了威尔锡的世界观和对方布置藤蔓长廊的用意。

　　艾瑞巴斯冷冷地说道：

　　“李诺·威尔锡奉行伪帝的帝国真理，他根本就不懂信仰的重量。这样的人不配成为我们的合作对象。我们看错他了。他发明新式合成淀粉，纯粹是为了赚取王座币，而不是像奥瑞利安这样博爱和心怀善念。”

　　洛迦转过身，缓缓地走向夏芬，将对方从地上搀扶起来，温和地问道：

　　“你们有没有摧毁这些离经叛道的词句？”

　　“父亲，我们绝不容忍此番言论存于世间，当场撕碎了所有羊皮卷。”

　　洛迦淡淡地点点头，眼露赞许：

　　“你们没有和威尔锡签订深入合作的契约是明智的。我没有惩戒你们的理由。事实上，你们对信仰的坚定，我和艾瑞巴斯有目共睹。现在去休整吧，新的远征正在等待我们。”

　　“是。”夏芬欠身致礼，倒退着离开缮写室，顺带把房门关上。

　　“给我看看配方。”洛迦从艾瑞巴斯手里接来纸质文档，走到桌边坐下，边阅读边说道：

　　“艾瑞巴斯，我正好想和你聊聊我们的计划。最近有什么重要消息吗？”

　　“是的。”艾瑞巴斯思忖着回应：

　　“‘伤痛走廊’的建设工作一切顺利，‘自戕之钩’也是如此。

　　“叛乱的帝国世界拖住了全帝国十分之一的帝国军，乌兰诺的战事则拖住了将近二分之一。预计几个月后，当兽人的祸患在帝国各处肆虐，更多的帝国军和军团将被卷入鏖战的泥潭。届时，冉丹联盟的舰队将为‘伤痛走廊’带来真正的伤痛，那一连串的星区会成为帝国的伤疤，唯有您能够治愈它们。

　　“另外，针对那位的‘自戕之钩’处于进化当中，当时机成熟，它为那位存在带去刻骨铭心的伤痛。”

　　洛迦问，“冉丹联盟还要多久才能回到银河系北部？”

　　艾瑞巴斯说：

　　“摩卡传来的消息，冉丹舰队至少还需要五个月才能进入银河系。如此拖拉的原因归结于欧涅人。它们建造的亚空间信标质量实在不怎么样，航道的校准工作一直不顺利。”

　　洛迦对此并不意外。

　　一帮沉迷于交配的猪猡，能把亚空间信标建造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洛迦把配方还给艾瑞巴斯，拿起放下没多久的羽毛笔，准备继续誊抄经典：

　　“我们再给摩卡一些时间吧，不用去催促它。在此期间，我们要把制备新式合成淀粉的产业搭建起来，用食物来与重建伤痛走廊的总督们打好关系，尽可能地把他们拉向我们的阵营。”

　　“艾瑞巴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坏点子，眼中闪过毒蛇般的阴险光芒：

　　“我听说艾皮迈特现任的总督，正在伤痛走廊的格拉尼特5号星重建星球。他叫做弗拉德瑞克·伏盖斯，和李诺·威尔锡是准岳父、准女婿的关系。我们或许可以在执行‘伤痛走廊’计划的时候，这样做…”

　　艾瑞巴斯的嗓音变低，和窗外的风声混合在一块，犹如鬼鬼祟祟的老鼠在角落里窜行时发出的动静。

　　“可以，你去准备吧。希望到时候李诺·威尔锡奉行的帝国真理能拯救他的岳父。”

　　洛迦与艾瑞巴斯相视一笑，后者起身告退，留洛迦在缮写室内独处。

　　屋内阳光满溢，可却诡异的没有一丝暖意。

第181章 网道帝国计划

　　莎塔娜的小屋。

　　李诺将写给基恩修士的信件交给私人星语者检查。

　　莎塔娜将信件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轻咦一声问道：

　　“李诺，这位名叫基恩的修士为什么使用了私人星语者的通讯编码？他真的只是一名修道院的修士吗？”

　　李诺此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有几分猜测。

　　“女士，基恩应该使用了化名吧。我觉得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卡利班上的重要人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没有用真实身份出席交易。”

　　“我来看看这份私人星语者的通讯编码是谁的。”莎塔娜走向书架，翻找上面的羊皮卷。

　　过了一会儿，她架子上抽出一张卷轴，放在桌面上铺开。

　　私人星语者的通讯编码有固定的格式，由三段高哥特语密文和两段制式编码组成。

　　三段高哥特语密文经过转译后，可以转化为私人星语者从星语庭毕业的年份、服务对象和通讯级别。

　　经莎塔娜转译，基恩的私人星语者毕业于第30个千年的第815年，他的通讯级别是阿尔法级，服务对象是…

　　暗黑天使的基因原体之养父，卢瑟（Luther）！

　　脑海中惊雷炸响，李诺却面若平湖，没有把心头的震颤展露出来。

　　暗黑天使军团的基因原体名叫莱昂·艾尔庄森。

　　被混沌恶魔从帝皇的实验室里夺走后，艾尔庄森降临在名为卡利班的星球上，于815.M30左右被帝皇寻回。

　　在被帝皇寻回之前，艾尔庄森跟随卡利班星球上的封建骑士团首脑-卢瑟生活。

　　帝皇现身后，艾尔庄森以基因原体的身份加入人类帝国，执掌暗黑天使军团。

　　卢瑟渴望成为星际战士，但由于自身年纪太大，身体素质不符合基因改造的大部分要求，他只接受了少量改造。

　　在与养子一起征战银河系的过程中，这对表父子因为一系列事件产生了矛盾。

　　最终，艾尔庄森命令卢瑟返回卡利班，负责为暗黑天使军团训练新兵。

　　照理来说，能帮基因原体训练新兵，还不用四处奔波，这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差。

　　可卢瑟不这么想。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打仗。

　　艾尔庄森把自己排挤在外，既是一种放逐，也是在防止自己这个养父兼导师沾染军团之主的权柄。

　　荷鲁斯叛乱期间，卢瑟成为了暗黑天使军团里的叛乱方代表，在卡利班星球上掀起叛乱。

　　卢瑟背叛帝皇和艾尔庄森的具体过程，李诺作为云锤不太清楚，但他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一群信奉混沌的邪教徒，渗透了卡利班，腐化了卢瑟，这才导致卢瑟投混。

　　什么样的邪教徒能在基因原体的母星上传播混沌信仰？

　　李诺微皱眉头，总觉得自己即将触碰到事情的真相，却始终求而不得，就像是隔靴搔痒一般难受。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

　　李诺只感觉毛骨悚然，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渗透卡利班的邪教徒可能来自密教！

　　这是一个由多个反混沌文明组成的邪教，拥有高超的预言能力。

　　它们企图牺牲人类帝国来消灭混沌，以此创造一个既没有人类，也没有混沌的银河系。

　　为了实现这一梦想，密教成员愿意主动投混，腐化人类帝国，促使人类帝国与混沌同归于尽。

　　卢瑟就是因为与投混的密教成员长期接触，这才会成为叛乱方。

　　李诺微眯双眼，察觉到了深藏在表象之下的阴暗本质。

　　他有种预感：

　　洛迦快速完成朝圣之旅和高强度爆兵的举动，绝不是毫无缘由的。他正是从密教那里得到了某种启示，才会作出与正史不同的举动。

　　顺着这个思路深入思考，李诺认为某种难以被察觉的变化，已经在暗中出现并且快速滋长。

　　这种隐秘的变化可能是密教缔造的，也可能来源于混沌，或者二者皆有。

　　总之，正是这种难以察觉的变化，促使自己所在的战锤世界的走向和正史不太一样。

　　战锤世界还真是凶险啊。

　　既要防范异形和混沌，还要提防密教这种擅长渗透和预言的邪教势力。

　　还好自己有外挂，能快速拉起一支绿皮大军，不然还真有可能在这吊毛世界翻车。

　　“李诺，李诺？”莎塔娜轻轻呼唤两声。

　　“抱歉，我想到一些事情，下意识走神了。”李诺歉意地笑了笑，问道：

　　“女士，为什么卢瑟的私人星语者会为基恩服务呢？这是不是说明基恩有可能是卢瑟假扮的？”

　　莎塔娜沉思几秒，微微摇头：

　　“我觉得基恩应该不是卢瑟假扮的。

　　“100多年前，卢瑟被艾尔庄森遣返卡利班，承担训练新兵的工作。

　　“16年前，卢瑟私自带领卡利班上的暗黑天使驻兵离开卡利班，协助影月苍狼和死亡守卫平定扎拉蒙德的叛乱。

　　“艾尔庄森知道卢瑟擅自离开卡利班后，在庆祝平定的庆功宴上公然呵斥卢瑟，将他押回卡利班，并收走了他所有的舰船，禁止他离开卡利班。

　　“所以，那个名叫基恩的修士，应该是卢瑟的亲信，而非卢瑟本人。让亲信通过自己的私人星语者收发星语信息，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

　　李诺对莎塔娜所说的历史事件有些印象。

　　在穿越前，他听UP主讲述大远征时期的故事时，曾了解过暗黑天使内部分裂的始末。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必须以懵懂的姿态出现在莎塔娜面前，免得被这位经验老道的星语者看出端倪。

　　李诺佯装不解地问道：

　　“女士，听你的意思，卢瑟似乎是被暗黑天使的基因原体软禁了？”

　　“嗯…不能说是软禁，应该是一种保护，只不过态度和手段过于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