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能煮书
第12次射击时，枪口的聚焦阵列报废。
第13次射击以失败告终，枪口喷出的高能粒子束呈扇形向外扩散，在五米远的地方制造一片绿油油的地面，未能命中目标。
“如您所见，贤者阁下，使用寿命是这把武器的最大缺陷。”
李诺用戴着防辐射手套的双手拆解枪械，取出两份焦黑的碎片。
左边那份能看出电磁线圈的轮廓，右边的聚焦阵列可就惨了，它已化为一滩散发幽幽绿光的烂泥，从里到外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制造电磁线圈的时候，使用了德尔塔级的俄拉法纳磁石作为原材料。而聚焦阵列则采用了德尔塔级的卡塔纳斯晶体。使用更高级别的磁石和晶体，能打造寿命更长的高斯武器。”
德尔塔级以上分别是伽马、贝塔和阿尔法级，这三个级别的材料受到机械教的严格管制，非机械教成员持有此物是重罪。
李诺的言下之意是：
机械教有了武器蓝图后，自行更换更高品质的关键部件，即可延长高斯步枪的寿命，但具体能延长多少，就看你们使用何种级别的材料了。
欧斯卡纳会意，被机械面罩和皮下装甲裹住的脑袋微微晃动一下：
“你向我展示了一种通过原材料管制来限制非法仿照的措施，而且听上去行之有效。你在申请报告中提到，你想在太空卫队中试验这种武器的实战效果，对吗？”
“没错。”李诺一点头。
欧斯卡纳说：
“为了防止你滥用欧姆弥赛亚的智慧，我们会派遣一支机械神甫队伍常驻太空卫队。我们需要你吩咐卫队成员，主动配合我们开展针对高斯武器的测试，并对所有测试结果保密。”
李诺看着欧斯卡纳沉默几秒。
欧斯卡纳的颅内逻辑管理发出静电噪音，分析出了李诺的面部表情所表达的意思：
“出于对实验可持续性的保护和支持，我们会给你的太空卫队提供检修服务，必要之时，我们亦可提供战斗援助。”
李诺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荣幸。赞美欧姆弥赛亚，愿祂的神圣火花永不熄灭。”
随着二人达成共识，技术考察环节结束。
下一步，战时议会投票表决。
大远征时期，议会议程排得满满当当。
建立太空卫队的事项，优先度不高。
预计在四个月后，艾皮迈特建立太空卫队一事可以正式上会。
第一次上会，不会立即进行投票，会议结束后，11位大佬会各自回家进行审核。
第二次上会，11位大佬交换意见。
第三次上会，进行第一次投票表决。
三次上会，每次间隔两个月，前后一共历经八个月。
投票通过，万事大吉。
要是投票不通过，李诺就送臃肿又迟钝的人类帝国四个字：
好聚好散。
自己马上就能在网道里开拓据点了，何必拘泥于小小的巢都。
此处不留爷，自有爷去处。
以欧斯卡纳为首的机械教考察团队走后，李诺继续处理日常事务。
缇朵带着一筐信件找到他。
“我这段时间一共发出60封求援的函件，收到了54封回信。其中的43封委婉地拒绝我们，剩下11封对求援工作提出了条件。这封信是11封信件里条件最低的。”
缇朵从信盒里抽出一张羊皮卷，把它展开放在桌面上。
李诺细细阅读。
…
致艾皮迈特的代理总督李诺·威尔锡：
以莱斯托特王朝主宰之名，我——布里索·莱斯托特，特许贸易权持有者、黑锤号之主——向你致以问候。
我已知悉你所处的困境，并愿意提供帮助。
当然，正如古老的箴言所述，“自由即海风，而海风需用金币称量”，我的条件如下：
第一，5000万王座币，预付半数，余数须在兽人覆灭后于七个泰拉日内支付。
第二，永久性合成淀粉优先购买权，且交易价格相较于过去六十个泰拉日的平均市价降低15%。
此契约的效力，将由泰拉法务部和内务部共同见证。
你若应允，请与我留在泰拉的特使联络。
我本人及我的舰队正在风暴星域开拓疆土。
契约订立之时，便是舰队启程清剿兽人之刻。
期待你的答复。
愿黄金与星炬之光同在。
布里索·莱斯托特
一个金色麦穗火漆印记（行商浪人身份识别码）
…
“莱斯托特王朝的行商浪人…”
李诺回忆一下《行商浪人随笔集》上的内容，想起了莱斯托特王朝的基本信息。
这一王朝拥有三片星系，名下的帝国世界主要是工业世界和矿业世界，生产钷矿、武器装备、舰船零部件和爆炸物。
王朝现任的行商浪人是莱斯托特五世，也就是这封信的作者-布里索·莱斯托特。
他的舰队拥有三艘巡洋舰，四艘轻型巡洋舰和至少十艘护卫舰。
其中一艘巡洋舰为富豪级，也就是铸造世界全面翻新月级巡洋舰的产物，布里索将其命名为“黑锤号”。
据随笔集记载，莱斯托特舰队常年在太平星域边缘地带活动，消灭了不计其数的弱小异形文明，舰队的战斗力毋庸置疑。
布里索·莱斯托特开出的条件比较苛刻。
5000万王座币没什么问题，重点是附带15%折扣的淀粉优先购买权。
布里索没有在函件中限定购买淀粉的数量上限。
他可以无限制地，以85折的优惠，长期优先购买艾皮迈特的合成淀粉，再用正常市价倒卖出去，赚取15%左右的净利润。
这样的野心和胃口，不可谓不大。
“缇朵，你刚才说，布里索·莱斯托特开出的条件是最低的？”
“是呢，其他人开出的条件比布里索夸张多了。”缇朵啧啧感叹，上嘴唇微微蜷曲，露出精致的门牙，一脸埋汰的神情，忍不住吐槽道：
“你绝对想象不到，那帮家伙有多么贪婪。”
李诺被缇朵吊起了胃口，伸出手：
“给我看看其他人的信吧，我好奇他们会开出怎样的条件。”
第203章 网道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另外10封信件开出的条件让李诺大开眼界。
有一上来就开口要1亿王座币的，有要求用1个月淀粉产量抵扣佣金和战损的，还有讨要合成淀粉设备的。
李诺算是看出来了，自打第一次淀粉配方交易成功后，自己就成了各方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利用兽人的威胁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
令他欣慰的是，白疤没有狮子大开口。
第915号远征舰队在远东星域征战，暂时没有多余的兵力帮忙清除兽人。
可汗允诺，明年年中，第915号远征舰队会在铸造世界瑞扎休整。
若到时候兽人的威胁还没有被清除，可汗会派遣几支连队前来援助，援助条件到时候再说。
瑞扎坐落在远东星域的最西部，与太阳星域间隔5000多光年，距离艾皮迈特不算远。
有可汗老哥这张底牌在，混沌兽人再怎么折腾，自己也不至于被逼得把帕鲁舰队搬出来。
可汗老哥，仁义！
李诺在心中发出一声暗叹，将11封信放回信盒问道：
“帝国军方面怎么说？他们近期能抽出兵力帮我们清除兽人吗？我宁愿把合成淀粉的优先购买权交给军务部。”
缇朵从表达婉拒的信里抽出一封递过去：
“军务部的作战计划安排到明年年底了。至少在后年年初以前，我们不太可能收到来自军务部的支援。”
“帝国最近有这么多仗要打吗？”李诺嘀咕一句，接来信件查看。
受乌兰诺兽人帝国影响，人类帝国战事繁忙，凡人部队和星际战士军团处于满负荷运作状态。
“乌兰诺”这个名字带有很强的迷惑性，会让人误以为兽人帝国只占据了乌兰诺星区。
事实并非如此。
乌兰诺星区位于银河系中央偏东边的位置上，行星数量多到爆炸。（注1）
以乌兰诺星区为中心，周围1000光年都是乌兰诺帝国的地盘，里面存在着难以计数的巨石级兽人太空堡垒。
最开始尝试Waaagh模拟的时候，李诺抵达的兽人星球位于乌兰诺帝国的边缘地带，附近没多少巨石级太空堡垒，因而能带领钢锭号逃出来。
换做是乌兰诺帝国的腹地，别说是逃离了，光是钢锭号能不能正常升空都是个问题。
那里的天空早已被巨石级堡垒挤满，引力环境极其混乱。
50%以上的凡人部队在与乌兰诺交战，其余的在帝国各地救火平叛，这就是帝国军目前的真实写照。
“缇朵，送军务部500万吨合成淀粉。”李诺看完信件，从自由支配的份额里分出一小部分无偿赠给军务部。
军务部在信里把帝国军的处境说的这么惨，自己要是不表示表示，岂不是说不过去。
“嗯嗯，好，我记下了。”缇朵收好信件问道：
“那我们要考虑一下布里索·莱斯托特的条件吗？我们如果给他开出的条件加上一个期限和一个购买数量的限制，他应该会接受。比如说，我们限定他在三年内，能以85%的市场均价购买5亿吨合成淀粉。这样他能赚到差价，我们也不用长期受到他的剥削，算是一种折中的方案呢。”
自出售新式合成淀粉配方以来，合成淀粉的价格有增无减，同比去年上涨30%有余。
为什么淀粉供应量变多之后，价格反而上去了呢？
答案很简单。
这是原材料价格上涨造成的。
帝国人口不会在短时间内大幅度下降，吃饭是刚需，对合成淀粉的需求也是如此。
合成淀粉的需求保持稳定，且人们普遍预测未来人口会进一步上涨，合成淀粉的需求预期明显上升，促使人们提前储备淀粉，由此造成淀粉需求稳中有升。
另一边，合成淀粉的产量随着配方转化成产品而放大，加剧了对钷素精炼残渣的需求。
残渣的市价从今年年初到现在，涨了足足三倍，促使合成淀粉价格上涨。
即便如此，利用新式配方生产淀粉的人依旧有利可图，净利润率保持在25%以上。
反馈到艾皮迈特的账面上，去年5亿吨淀粉的净利润为2.5亿王座币，今年是4亿。
从这4亿里分出0.6亿交给布里斯·莱斯托特也不是不行。
当然，具体的利润额不是这么算的。
布里斯·莱斯托特按照市价的85%买到1亿吨合成淀粉后，可以不立即出手，等淀粉合成价格见顶时再卖，即可将利润最大化。
要是某个偏远地区的总督急需淀粉来缴纳物资税，布里索把5亿吨淀粉卖出双倍价格也不是不可能。
李诺斟酌一二，给出回应：
“就按你说的折中方案来吧。我们的底线是5亿合成淀粉。只要不突破底线，随他怎么开价。另外，我们要加上一个要求。我希望他收到预付款之后，在三个月消灭兽人。若是能按期完成，我们可以承担一半的人员和物资方面的损失。”
“好，那我去回复他。”
缇朵暗自思考回函的内容，抱起信盒离开。
两日后，驻留泰拉的行商浪人特使发来回函。
李诺给出的待遇堪称优渥，以追逐利润著称的行商浪人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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