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战锤，只想种蘑菇 第313章

　　为首之人的动力背包上有一个类似“铁光环”的事物，但它的外观不是带有锯齿尖刺的圆环，而是左右对称的黑色“天平”，流淌着淡淡的微光。

　　“维勒，麦克斯，普兰克，兰德尔。回答我一个问题。”

　　佩戴“天平”装置的人走上前，其余人员将来自死亡守卫的四人小队围住，手中的重型爆弹枪微抬枪头。

　　要是四人的答案让他们不满意，他们绝对会立刻开枪。

　　“告诉我，你们是否曾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维勒四人在穿梭机上对过口风，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

　　绿皮的舰船在亚空间航行时，不会遮挡舷窗。

　　所以在赶来泰拉的路上，四人没少在舰船内对着亚空间的真实景象长吁短叹。

　　他们的认知被颠覆，帝国真理的根基在动摇，对帝皇的忠诚不可避免地产生裂痕。

　　针对这一问题，维勒给出的建议是，如实回答。

　　直截了当地告诉提问者，我们确实看到了亚空间的真实面貌——尽管我们一再告诫自己那不是真的。

　　但真当这个问题出现在四人面前，总有人会扛不住枪口的压力，产生动摇。

　　“我没有看到亚空间的真实面貌，绝对没有。”名叫兰德尔的新兵抢先给出答案，举着双手连连摇晃。

　　他的答案令其余三人一阵骚动，碍于旁边有人，三人并不敢多言。

　　兰德尔羞愧地将脑袋撇向一边，不敢去看自己的队友，生怕对上他们责备的目光。

　　“很好，兰德尔，你站到旁边去。”黑色星际战士的队长挥了挥手，包围圈分开一条缝隙。

　　兰德尔长舒一口气，离开包围圈，站到一旁。

　　“普兰克，你的答案是？”

　　突击手普兰克被点名。

　　他纠结地看了看站到外围的兰德尔，又快速地扫了眼队跳帮队长维勒，一咬牙说道：

　　“我也没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站到兰德尔身边去。”

　　普兰克离开包围圈，和兰德尔站成一排。

　　“下一个，麦克斯，你是否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有兰德尔和普兰克的例子在先，麦克斯几乎没怎么纠结就选择了同样的答案。

　　“我没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绝对没有。”

　　“嗯，站过去。轮到你了，药剂师维勒，告诉我你的答案。”

　　13名黑色战士收拢包围圈，没有给维勒留下一丝缝隙，强大的压迫感令他的头上渗出汗珠。

　　作为一个泰拉裔，维勒拥有标准的泰拉长相，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也都与“忠诚”有关。

　　回答“没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那就是在虚以委蛇，弄虚作假，表面忠诚，实质背叛。

　　可承认“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又是在反驳帝国真理，将接受审判。

　　两种结局放在眼前，维勒备受煎熬，只能硬着头皮，顺从本心：

　　“我…我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那是一个光影不断变幻的古怪场景。”

　　维勒屏住呼吸，准备迎接枪击，可黑色战士的领队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三个队友，兰德尔、普兰克和麦德斯，是否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这个问题一出，紧张的就不止维勒一人了。

　　站到包围圈外的三个人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攥紧双拳，心脏砰砰直跳。

　　维勒瞳孔颤抖，呼吸变得急促，目光在面前的黑色战士和三名队友上来回扫荡，久久没能给出回应。

　　黑色战士的领队抬起手中的爆弹枪，沉声道：

　　“如果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告诉我答案，维勒。你的三个队友，有没有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他们..”维勒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脏疯狂跳动，眼白充斥血丝，艰难地开口道：

　　“他们见过亚空间的真实面貌。”

　　“维勒！你竟然…”

　　三个队友惊呼出声。

　　还没等他们把话喊完，13名黑色战士齐齐转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爆矢弹幕横向泼洒，三个撒谎的跳帮队员血溅当场，化为三团四散零落的碎片。

　　“不…”面对队友的惨死，维勒痛苦地捂住脑袋。

　　黑色战士的领队放下手中的枪械，抬起手按在维勒的肩上：

　　“忠诚者不应与不忠者为伴。你没有任何过错，维勒，错的是他们。自他们撒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再是帝皇的忠仆，也不再是原体的子嗣。你应该为自己摆脱不忠者而庆幸，而不是为他们哀悼和痛苦。”

　　维勒用手掌盖住脸，悠长地呼出一口气，又放下手，沙哑地问道：

　　“是，我明白。现在，你们该怎么责罚我？我戳穿了帝国真理的谎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罪孽。”

　　“不，你无罪。”

　　黑色战士的领队摘下头盔，面容坚毅，目光炯炯，额头上的三颗金色服役钉闪闪发光：

　　“我是蒙里特，来自暗黑天使军团断爪修会，现在是帝国秘密部门的一员。我身边的队员也是如此。”

　　黑色战士们相继解除头盔，露出自己的真容。

　　他们正是独闯欧涅人母星的断爪修会跳帮队伍，主要成员是突击手巴伯斯、技术军士内格森，以及队长蒙里特。

　　“偶然之间，我们触及到了足以动摇帝国真理的真相。我们做出了和你一样的选择，那便是正视分歧，坦诚回应质问。最后，我们在帝国宰相马卡多的号召之下，加入秘密部门，成为拱卫帝国真理的先锋。”

　　蒙里特握拳敲了敲胸甲，发出梆梆两声：

　　“帝国真理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欺骗了我们，但这只是暂时的。亚空间的真相牵扯到极为强大的异形，它们强大到光是听闻它们的存在，就足以腐化一个人的心智，这便是帝皇和宰相选择暂时蒙蔽我们的原因。请相信帝皇和宰相的抉择。当时机成熟，我们便会向世人公布真相，直面亚空间里的强大异形，将它们全部斩杀，让帝国真理成为唯一的真相。”

　　维勒带着忧伤呢喃问道：

　　“那何必处决兰德尔他们呢？只要说服他们，他们不也可以接受这一切吗？”

　　“不，维勒，你不明白亚空间里的敌人有多么强大。立场不坚定之人，会从第一次撒谎开始堕落，渐渐成为混沌大敌的仆役。我若是放任兰德尔三人活下去，他们必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成为我们的敌人。”

　　蒙里特分开道路，邀请维勒跟上自己：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请容许我代表宰相马卡多，向你介绍你即将加入的秘密部门——真理法庭。”

第239章 从未来获取的预言

　　真理法庭的创立过程是个谜，就连基因原体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砰。”

　　洛迦握拳砸在桌板上，沉闷的响声在“信仰之律号”的教堂缮写室内回荡。

　　二十天了，足足二十天了，洛迦发动星语者搜寻科尔·法伦的下落，可自己的养父就像是彻底从世间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更让洛迦不安的是，不仅仅是星语通讯中毫无音讯，就连至高天的神明也无法锁定科尔·法伦的下落。

　　这让洛迦脊背发凉，产生了一系列猜测，深感恐惧。

　　帝皇可以比肩至高天主宰，也只有他能够让科尔·法伦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至高天主宰也不能掌握科尔·法伦的动向。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科尔·法伦很可能落入了帝皇之手，此刻正在某个角落里吐露怀言者的背叛之秘。

　　洛迦希望这最糟糕的一幕并未发生，他也有理由相信这一幕没有发生。

　　他很清楚。

　　若是科尔·法伦真的落在帝皇手里，那么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47号远征舰队就应该被多支星际战士军团包围了，自己作为基因原体，将会像帝皇的另外两名子嗣那样，被彻底地从历史中抹去。

　　看看舷窗外吧。

　　虚空宁静悠远，群星闪烁，星海浩瀚，并未出现其它星际战士军团的身影。

　　这代表自己最担心的一幕并未发生。

　　那么科尔·法伦究竟去哪了呢？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艾瑞巴斯轻手轻脚地步入门内，面色阴沉似水。

　　“奥瑞利安，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和科尔·法伦有关。”

　　洛迦扭头看向房门，心头沉重：

　　“什么消息？”

　　艾瑞巴斯反手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道：

　　“你还记得铁渣军阀吗？那是乌兰诺帝国的一支兽人部队。科尔·法伦的残酷求索和它们接触过。铁渣军阀老大和它的亲卫，皈依我主，获得了诸神的恩赐。这支兽人军阀会为我们的‘伤痛走廊’提供援助。

　　“但在几天前，帝国军发现了强烈的战斗信号，信号所在的星球上存在大量间舰船残骸和兽人的尸体。经调查发现，星球上的兽人正是铁渣军阀。”

　　洛迦面色微变：

　　“你是说，有人剿灭了法伦发展的兽人同盟？”

　　“是的。”艾瑞巴斯缓缓点头，神情变得严肃：

　　“你绝对想象不到凶手是谁。那是乌兰诺的兽人皇帝乌拉克·乌尔格。它带领部队消灭铁渣军阀之后，又赶往其它星球，依次消灭了酸铀军阀、锈钉军阀和其它兽人势力。这些势力无一例外，全都是你的养父发展的兽人同盟。”

　　洛迦攥紧拳头，将拳锋抵在桌面上，支撑自己的上半身，埋着脑袋，一言不发。

　　科尔·法伦失联真相大白的这一刻，悲伤和愤怒在洛迦的心头激荡。

　　十有八九是乌兰诺的兽人皇帝虏获了科尔·法伦，用残忍的手段从对方口中撬出了情报，这才有了怀言者的兽人同盟相继覆灭的情况。

　　难怪人类帝国的星语通讯网络里，一直没有养父的消息。

　　难怪诸神无法锁定养父的方位。

　　兽人那古怪的灵能场，足以屏蔽诸神的窥探。

　　和兽人接触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更何况养父所做的事情是在挖兽人皇帝的墙角，一旦被发现，等待他的就只有虐杀与死亡。

　　洛迦悲愤交加，有苦难言。

　　“奥瑞利安…”艾瑞巴斯抬起手按在原体肩头：

　　“我感受到了你的沉痛和怒火。我保证帮你复仇。但你也要明白，悲伤只有被转化成动力才会有价值。”

　　“是的，你说的没错。”奥瑞利安张开五指，按在桌上，深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必须承认感召兽人的计划失败了，但还好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备选方案。假扮密教散播谣言的事情还顺利吗？”

　　艾瑞巴斯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犹豫几秒这才把话说出来：

　　“我不得不告诉你另一个坏消息。昨天晚上，我写好了一份足以挑起帝国怒火的谎言，也选好了合适的人选来散播虚假的预言。今天上午，我准备正式把人派出去执行计划，但一则预料之外的消息打乱了我的所有安排。二十多天前，有一伙自称为密教的人员，在凯尔凯利星区首府散播留言，大肆宣扬乌兰诺必胜的预言。”

　　洛迦抬起头，皱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早在你发出预言之前，就有一群人以密教的身份散播流言了？”

　　“是的。”艾瑞巴斯微微颔首，古怪的神色更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文稿是昨晚才写成的。但以密教自称的人在二十多天前散播的预言，和我的文稿一模一样。我的文稿宣称，乌兰诺终将围攻泰拉，兽人皇帝会和人类帝皇正面对决，斩杀伪帝，统一寰宇。自称密教之人宣称的预言也是如此。”

　　洛迦困惑不解：

　　“怎么会这样？那群人真的是密教成员吗？如果是的话，密教的预言能力岂不是强大到超乎想象，居然能窥见你在未来写下的信件。”

　　艾瑞巴斯眉头紧锁：

　　“我怀疑这是一次警告。”

　　“为什么这么说？”

　　“密教历来神秘，从不会公开露面，但这一次，它们却这么做了，而且特意用了我的文稿当做宣讲词。这是在警告我们，它们早已洞悉我们的计划和布局。我们最好别假借密教的名头做事，否则…”

　　艾瑞巴斯没有把话说完，但后面的内容洛迦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