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12章

　　这次是朱先烯做出了回答：“我们要诛杀的，是邪剑仙。”

　　“邪剑仙？那是什么？”

　　“上来你就知道了。道祖在上面等你。”

　　他示意李一在前面带路，两人在后登上了舷梯。

　　甲板铺了柚木，打理得和在役的战舰一样。走上去没有任何异响。而通往舰岛的门，也有人在里面提前打开了——这里没有水兵，全都是锦衣卫。因为在交付军队之前，这里属于皇产，由皇家来负责处置。

　　“有时候，我的钱总是像无底洞似的，花在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一边在走廊里走着，朱先烯一边嘀咕着。

　　“但是不花也不行吧？”

　　“是啊，所以我的零花钱都是自己挣的，不走内库来申请，这样好歹能省点事。我可不想整天向人家讨饭来过日子。”说着，朱先烯忽然回头，“其实有件事不知道伱有没有发现。你发现没有，别人总是叫我‘天子陛下’，这是不是听着有些怪怪的？”

　　“诶对啊。”商洛点头道，“我一直没问，但因为我自己没怎么叫过，时间长也就没反应了。但是敬称的全称应该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缩减一下是皇帝陛下。天子的话，像是单独使用的称呼。但是为什么要叫天子陛下呢？”

　　“归根到底，是因为皇祖叫我天子——展开来说，我的长辈都管我叫天子。我妈管我叫天子，我奶奶也管我叫天子。早晨去请安，开口就是‘天子啊，替我买张票’、‘天子啊，替我办件事’、‘天子啊，去不去汤山泡温泉’。天子在这里是代替我的名字来用的，因为叫我名字怎么都不太对劲，所以从长辈的称呼来说，叫天子就是叫我的名字的意思。”

　　“那天子陛下的意思是”

　　“就是叫你‘商洛同学’，和这个差不多。因为工作上称职务才最正式，‘圣天子皇帝陛下’是我这个职务的敬称，就像有人叫你‘持世君’一样。但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总叫职务就怪怪的，就像你们队的戚园也不会一天到晚管你叫‘持世君’吧。”

　　“啊所以叫天子陛下，是折衷的意思是？”

　　“是的，折衷的称呼，这样比较日常。我妈叫我天子，工作上叫‘皇帝陛下’，平时折衷一下，就叫‘天子陛下’。这个一般是锦衣卫，还有阁老们这么叫，因为一天到晚和我进行口头交流的就是他们了——当然了，口无遮拦的就只有朱灵一个，只有她叫我哥。”

　　“我记得是‘哥哥哥哥哥’.”

　　“她这么一叫我听着就头疼。但总而言之，你可以看到，我虽然是工作上是天子。但其实，大家都是自己人是吧？没必要这么严肃。但是，为什么呢？”

　　他望着商洛。

　　“因为.是自己人？”

　　“嗯，就是这样。自己人，没必要太约束。像我们家里都是爹娘，哥儿姐儿这样喊。往大了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圣天子皇帝陛下’，听着我也肉麻。朱灵要是叫我‘大兄皇帝陛下！！！’，那她搞不好是捅什么大娄子要让我收拾——但是，我们这么做，是因为礼制本身是用来明辨上下尊卑的。我们现在没有必要明辨，是因为家中是安全的。”

　　“.”商洛琢磨了一下，“所以工作上，要称职务。意思是工作的时候要讲纪律，才能把事情办好，要紧张一些。平时不工作的时候，大家可以活泼一些？”

　　“你看你看。”他和前面的李一说道，“这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那么.”商洛接着问，“所以能够让我们所有人进入工作状态的，让家里也变得不再安全的，那个最大的威胁就是邪剑仙？”

　　无声地，朱先烯点了点头。也抬头看了看前面，前面是个电梯。

　　“这船上竟然还有电梯的？这里是旅馆吗？”

　　“餐厅还有冰淇淋机呢，走之前去尝尝好了。”进了电梯，朱先烯自己按了去往三层的按键。

　　三层是装甲司令部的位置，四面都有装甲板防护。而在司令部之后，一个和司令部差不多大的房间位于舰岛的正中央。

　　朱先烯掏出了钥匙，李一掏出了另一把。两把钥匙同时开锁，门开了。

　　门从侧面开，门里有檀香的味道。坐北朝南放置的，是一座神龛。神龛前的牌位上密密麻麻写着一长串神号，以“万寿帝君”为结尾。神龛背后的墙上，挂着一白袍老者的背身像。老者背对众人，坐在精舍之内，金台之上。

　　跟着朱先烯向神龛敬了礼，朱先烯转过身来：“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皇祖的神龛吧？”

　　“嗯。从来没在玉熙宫之外看见过.所以，这里是.”

　　“皇祖说来之前，让你看先看看对面这幅画。”

　　“对面?”商洛回头一看，神龛对面的墙上确实挂着一幅画。但不是什么典雅的画，倒像是画报上的宣传画。黑漆漆的画面中间有一个圆孔成像，圆孔中间是十字准星，像是用炮口在瞄准什么东西。而准星的正中间，有一人影。

　　那人影，白发红瞳，穿着黑色制服，脚下踏着一道流光。再仔细一看面容——

　　“这是.我？？？”商洛愕然，“邪剑仙竟然是我？”

　　“是另一种可能的你。”朱先烯也看着那幅画，“你对你自己的力量有数了吗？你想想如果你把你自己的力量拿来对付朝廷，这难道不是朝廷最大的灾难吗？但是，你没有真做——如果你做了，那你对我们来说，就是邪剑仙。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是以剑仙道统帅玄门的持世君。”他指了指脚下：

　　“这艘诛仙舰，就是在你降生的同时，我们还没搞清楚你是谁的时候建造的。她和你同岁。如果皇天不佑，你站在我们的对面，我们就不得不用它来轰你。当然，这未来不会发生了。”说着，朱先烯腰上解下来一把小小的金剑，递给商洛：

　　“现在，她是你的了，这是连山号的钥匙。你是打算给连山号另外起个名字？还是就叫这个？都随你。道祖的玄坛也可以撤回去了，搁在这还挺碍事的。李一不走，还在这船上办差，这艘船有事情找他安排，或者你想换别人来当十三太保之首也行。另外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把这个房间改造成雷部的活动室。反正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接剑吧。你准备好就可以下水了。”

　　“等下，下水？这船不是已经在水里了吗？”

　　“不是这个水，下水是个比方。”他指了指天上，“连山号会飞的。要试飞一下吗？”

第524章 戾气

　　“原来，这艘船会飞？”

　　“对。”朱先烯答道，“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她恐怕不能就这么直接从船坞里面直接起飞，然后飞出去——小一点的飞剑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这么大的玩意儿要是也能直接旱地拔葱，我们也不至于还要折腾火箭了。回头让李老大帮你当个船老大，他会帮你处理。”

　　“那这艘船，可以飞到哪里？”

　　“哪里都能飞。当然，我就不提醒伱最好别在众人面前露面了，你自己也知道。不过都送给你了，怎么用你就自己决定。”

　　“这么贵重的东西，合适吗？”

　　“贵重？不不不，一点也不贵重。赢了比赛，我就当你成年了哦。”朱先烯看着他，“所以作为成年人，这是给你的法器。就像哪吒有风火轮和火尖枪一样，这艘诛仙舰就是道祖给你的法器。把它给你，是因为有些任务需要它来办。”

　　“嗯”商洛点了点头，“所以道祖叫我的意思是，师门有任务要让我处理？”

　　“不错。而且不是大内，不是丹鼎门的任务，而是整个玄门的任务。作为持世君，这些任务才配得上你。另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多，权力就越大。你的权力是无限的，因为但凡天上事都归你管。所以，当下虽然是我给你找事，但为了整个玄门，后面你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明白了。”

　　“另外。”他看着商洛，“这这件事上，我也是你的下属。我会以大内丹首‘朱七’的身份听从你的调遣。所以不要拘束，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天子，我叫你天君。你帮我办差，我也帮你办差。这就很好，因为业务范围不一样。但归根到底，这不是你的事，我的事情。这是天上天下所有人的事。”

　　“这是为了天下人，我非常清楚。”

　　“那么.”朱先烯回头望向墙上的挂像，“皇祖，您也可以放心了吧？”

　　一阵清风吹过，画轴翻起。再落下时，画已变成空白。

　　“行了。”朱先烯松了口气，“回头我会让人把皇祖的玄坛搬回去，这里由你镇着了。”

　　“我镇着？这里有什么东西是要镇的吗？”

　　“有。”朱先烯答道，“你可曾见过有大户人家的宅子，但凡有两扇门开在同一个平面上的时候，都不会让两扇门都开圆形的月门，而是都开一圆，一方。因为如果都开两个圆，就成了两个眼睛——那就成精了。”

　　“船也会成精？”

　　“你的车上不就有吗？那个机灵就是。严格来说那样是不合规矩的，这些自生的机灵虽然具有很高的天赋，但如非必要，都得做法事驱散。因为你在那里，所以我才放心让你自己处理。因为他们毕竟不算是人，和豆豆不一样。豆豆是带着不特定的目的培养出来的，而那些机灵没有上过学，他们不知道什么礼义，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知道的只是和自己工作相关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很容易做出一些不可控的行为。”

　　他指了指地面：“所以在皇祖的玄坛的镇压下，这艘舰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任何自主机灵，你大可以拎包入住，这里没有别的主人。”

　　说到这，商洛才发现.走到现在，自己身边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按理说，我身边那些”

　　“那些全都不应该出现。”朱先烯答道，“但换个角度来说——学生写错字，那叫写错字。先生写错字，那叫通假字；方士身边跟着一堆零零碎碎，那个叫邪修；道长身边跟着一堆零零碎碎，那叫护法。嗯，这些都是你的护法神灵，你大可以自己来监管。而如果有处理不掉的。”

　　他指了指地板：“用这艘舰来解决。”

　　“等下.有什么事需要用大炮来解决？”

　　“嗯比如邪剑仙就是需要的。首先，看看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修炼得非常快不是吗？”

　　“确实。不过我觉得，这是得到了朝廷的帮助。”

　　“朝廷确实帮了你，但你自己其实可以去找别的帮手——这可以再扩大来想，修仙之路是无限的，是永无止境的。但凡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就算他们不上升到筑基期，哪怕只是练气期，都会在各种地方带来损害。毕竟，练气士就已经很强了。”

　　“我们有抓过吗？”

　　“诏狱就是这么用的。只是关在你没去过的楼层，关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说到底，获得了力量不代表就能获得心性。有的人不能好好地控制住力量，就会成为邪祟，成为天下的祸患。商洛，作为道祖选定的人，你有通天的机缘——所以如果你也变成了那样，想想你自己的破坏力会有多大吧。”

　　“嗯”商洛琢磨了一下，“我不太能想得出来。因为如果我选择那条路的话，我碰到的机缘也会和现在的大不相同吧。”

　　“这倒是。那么你觉得到底是什么，没有让你肆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乎的人吧。一开始不是什么特定的人，只是因为大家对我还不错，所以没必要。后来，我认识了许多人，也开始给朝廷办差，认识的人越来越多。那我就更没有理由肆意妄为了。但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商洛压着声音：“如果一个人，他没有自己在乎的人，那他就是无敌的人了因为人的价值往往要从别人的眼中得来。如果别人的眼里没有他，那么他在这个尘世也就没有任何归属感。”

　　“所以，你明白了吧。”朱先烯看着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让这个世界变得可爱，我们要尽量做好事，做善事，行仁义，让一切变得温情脉脉。这句话只有在这里，才会告诉你：因为这是绝对的，现实利益的诉求。如果我们这个世界变得戾气冲天，这种时候再来点灵根，那我们的世界就完蛋了。”

　　“我，明白。”

　　“那么，第一件事，要让你知道我们具体的威胁在哪。这就交给萨天师了，他一会会叫你的。”

　　稍等，还有一更，大概一点左右

第525章 连山号

　　“但是万一啊，万一。万一这艘船里面出了机灵，我难道要用它来自己打自己吗？”

　　商洛忽然想到。

　　“嗯好问题。”朱先烯点了点头。

　　“所以，然后呢？”

　　“自己想办法啊，船都给你了。虽然准确地说是从朝廷划拨给天庭使用，但反正就是你说了算，你自己决定好了。那什么，我还有事，得去给伱准备奖品。商洛你家离这不远，我就不送你了，回见。”

　　说玩，朱先烯自己出门往楼梯上走去。

　　“咳”商洛咳嗽了一声，望向了旁边的李一，“李大哥？你好。”

　　“商天君好。”李一冲他点头，“那么，今后凡是这船上的庶务，一些你自己不好办的事，直接交给就行了。加个飞信？”

　　两人掏出牌子，先互相加了。

　　这么一算，锦衣卫的人就这样凑出来：

　　看大船的老大（头像是一条）

　　织造局的老三（头像是三饼）

　　看后门的老五（头像是五饼）

　　看仓库的老六（头像是六条）

　　以及很久以前见面过的，看船厂的老九（头像是九饼）。

　　这些人所在的地方，都是商洛直接去见过的。按照朱先烯所说，他们所在的“功能设施”也是可以直接由商洛来使用。

　　“哦对了，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叫李大哥吧。”

　　“监造将军李一，叫我李将军就行。我们这些站岗的锦衣卫，其实都有将军号。织造将军、铸造将军什么的。我在这里负责监察连山号的建造，所以是监造将军。”

　　“明白。那么，李将军，这艘船要怎么飞？”

　　“好问题。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它飞不起来。”

　　“哈？”商洛愣了一下，“不是说能飞吗？”

　　“设计上是能飞的。但是连山号到现在还没有入列，所以目前为止都没有船员，船上只有我和其他几个锦衣卫，带着扫地的保洁公司，配合船厂的人一起维护这艘船。如果你想让这艘船动起来的话，你就得自己把船上的船员配齐。大概需要2900人左右吧。”

　　“两千九百人？一个卫所才五千六百吧！这都半个卫所了？”

　　“半个卫所的练气士。”

　　“哈？？？”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艘船到现在都没下水。它现在下水没有意义，因为她‘飞’的时候任何凡人都无法承受，只有练气士可以上。所以你要凑齐2900人的练气士，才能开得动这艘船。”

　　“.”

　　“我先来给商天君你介绍一下这艘船的武备吧。”一边走着，他把商洛带到了前方的航海指挥室，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舷窗之外——两座巨大的3联装500公厘主炮高高扬起。

　　“前二后二，四座炮塔一共12门大将军炮。每一门都可以装填特制的炬素炮弹，可以选择使用爆燃炬素进行直击，也可以选择发射榴霰弹或者烧霰弹。船上的所有武器全部都是炬素武器，我们认为这是下一代战争中的主要兵器。”

　　“等等.你不会告诉我，炬素也没有？我就知道，现在炬素产量没那么多，船上也是没有炬素的吧？”

　　“对，船上现在没有那么多炬素，需要的话也得买。商天君你自己想办法去搞来就好。”

　　“哈说得真是轻巧，‘搞过来’是吧。说的像是能随便‘搞到’一样。”

　　“但是物有所值。”他指着前方，“这些舰载的大将军炮，有能力应付我们能想象到的所有威胁——包括邪剑仙。”

　　“等下。”商洛注意到一个词，“舰载的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还有不是舰载的？”

　　“没错。”李一点头道，“还有陆行版。陆行版有1000公吨，双联装300公厘大将军炮的【神机要塞】。以及专门的800公厘大将军炮运载车，重达1500公吨【神机大炮】。这些搭载大将军炮，以及其他新一代炬素武器的，可以被练气士操纵自如的巨型兵器，就是朝廷为未来建造的‘巨神兵’。连山号也是巨神兵之一，他们都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大敌而建造的。”

　　“不是.打谁啊！造这些要打谁啊！要打邪剑仙？那我不是在这吗？”

　　“我也不知道”李一捂着额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要打谁。这些，全都是道祖的命令。道祖命令我们建造这些巨神兵，开挖巨大的地下要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防备什么。我本来以为朝廷的心头大患是罗马，但罗马现在完蛋了。我后来又以为朝廷的心头大患是邪剑仙，可现在商天君你就站在我前面。现在，我是真不知道朝廷的心腹大患在哪了”

　　“在奉天殿？”

　　“嗤~~”李一笑了出来，“还别说，他们要是能安静一点也好。不过他们还够不上心腹大患，因为归根到底我们的自己没什么大的毛病。两厢闹归闹，在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大毛病的情况下，他们也是闹不出毛病的。道祖得道之前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他们就更上不了道祖的眼了。”

　　“竟然连锦衣卫都被保护在这些消息之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