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73章

　　商洛之前听到过暹罗的消息——暹罗在南洋的地位非常特殊。因为暹罗是个“夏君夷民”的国家，暹罗国君是华人，但暹罗人并不是。

　　朝廷实际上并不鼓励华人到处去夺取别国的政权，这毫无意义。因为朝廷本身对扩大海外的直辖领地就没有什么兴趣，毕竟需要的任何物资都可以通过贸易来获得，如果要去管理那反而会增加行政成本。而让华人去夺取外国政权，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产生一些隐患：

　　赏罚本来应当由天子来定。如果自己去夺了海外的领地，然后带着海外领土回来“朝贡”，这赏罚就是由他自己来定了。这要是成了定例，回头不管谁跑到哪个偏远小岛拉着一群蛮夷自建一个什么“阿鲁巴国”，这就乱了套了。

　　所以暹罗的情况属于下不为例，朝廷不会再承认另一个夏君夷民的朝贡国。对暹罗国王的处理，在某种程度上也相当特殊。首先，暹罗国王一家依旧属于“国人”，他们在户部依旧留了档，祖籍在广东潮汕。他们如果从海外回来，可以直接走国民通道，不需要经过检查蛮夷的一系列流程。

　　【不过暹罗国在各种方面都很有意思。这个国家作为中间地带，已经被震旦人完全控制了。本地土著的控制力仅仅局限于乡下，所有的大城市，以及95%以上的经济活动都在震旦人的控制之下——而且这一切并没有朝廷的干涉在里面，仅仅是自然渗透而已。城市里也都是震旦人，因为那些城市本身就是因为震旦发起的国内贸易才兴起的。】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毕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浑浑噩噩，认真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并不多。在这个由草台班子组成的世界里，许多国家的政治是极其幼稚的，其水准通常都在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之下。放任不管的话，各国的经济活动要不了几十年就会被我们的人控制所以物理上的统治根本就没有必要。”

　　【这还真是.还真是方便。从暹罗案例来看，这笔榴莲生意里面只有财产是由土著参与的，其他部分完全由你们的人来控制。这问题有时候还会变得相当棘手，因为很多时候其他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发现自己的整个生活都被控制了。】

　　“草台班子是这样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暹罗理论上不是应该在南洋大臣的控制下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暹罗和婆罗洲并不挨着。婆罗洲的坤甸，还是马六甲的星洲，都离暹罗的统治中心相当远，那里离靖南侯的管辖区域反而更近——以及，南洋大臣只是在礼仪上负责暹罗的朝贡事务，但暹罗榴莲其实可以从铁路经由西南边境直接运送过来，并不需要经过兰芳。这部分就在靖南侯的控制范围了。】

第686章 暹罗

　　“合着是陆运是吧.”

　　【不过这里吃的一般都不是暹罗榴莲。暹罗榴莲在西南各省就消费得差不多了，一路走一路吃什么的。毕竟铁路是一条线，沿线都可以随时上下货，效率相当高。所以运到这的，一般是兰芳经由海运送来的兰芳榴莲。】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嗯不好说。因为品种都相当多，两边都有许多品种在销售。不过一般来说，暹罗榴莲的个头都非常大，因为暹罗本地土著的现代化程度更高，以及各种贸易公司对生产环节的把控更加强。而兰芳比起生产，更像是贸易公司。兰芳开发了一大堆榴莲的品类，除了甜的之外，还有牛奶味和甜酒味的。哦对了，今天的奶茶就是香气更浓郁的榴莲做的。】

　　“我说.他们两边会不会打起来的？”

　　【额如果没有朝廷在上头，他们两边估计真的会打起来吧。毕竟这是一百多亿的生意。不过消费者并不在他们本土，全部都在畿内，所以他们之间物理上的争斗没什么意义——虽然这肯定少不了就是，我猜他们没少往对方的榴莲田里面投毒。但最终的最终，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得在畿内处理。】

　　“啧，果然现代政治已经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了原来一个榴莲就这么麻烦的。不知道我那位师兄啊，他是怎么处理的。”

　　朱先烯合上了奏折，喝了口茶。他把奏折放到了左手边第一个敞开的皮箱里里，又从右手边第一个皮箱拿了下一個奏折。从左到右，依次代表“我知道了”、“我觉得可以”、“我觉得不行”和“我还没看”四个类别。

　　朱先烯一般不往“我觉得可以”这个箱子里面放奏折，他一般的批示就只是“已阅”，或者直接写“知道了”。因为所有的奏折，都是经由内阁票拟了之后才送过来，内阁的意见已经全部写在上面了。朱先烯一般不改，只是知道一声。

　　不过内阁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自己处理，有些事情还是他们不方便来管的。

　　“果然.是勃泥国的事。”下一张奏折放到面前，朱先烯就已经想起来了那天他“纠结”的心情。那天勃泥国在礼部门口被打得头破血流，这是礼部送来的汇报情况的折子——虽然但是，这种刑事案件照理说不应该由礼部来提交，甚至都不应该递折子过来，这种事应当在应天府或者上元县就处理掉了。就算递折子一般也是刑部来递交。

　　这里让礼部来递折子，本身也是内阁那边“我知道了”的意思。礼部的折子仅仅对自己门前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说明，里头是礼部侍郎文仲文阁老写的许多片汤话，表达了对使用暴力手段的谴责，并且希望天子申斥诸藩，希望所有朝贡国不要逾越规矩。

　　至于勃泥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高速公路到底怎么办，这折子上是一个字都没写——礼部确实有理由这么做。因为海外的事情不归六部管，那边既没有礼部的下属机构，也没有礼部的办事专员，礼部也没有必要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发表意见。只是这一来二去，所有的事情就又集中到朱先烯手上了。

　　“啊有些头疼。”他摸了摸额头，把这个折子又放回到了“我还没看”的那一类里面，先搁在后面处理。反正，也不是所有折子都需要当天全部看完，还可以压一压。

　　“下一个是好家伙，又来一个。”

　　下一张，暹罗的折子。同样是兰芳递上来的。

　　朱先烯直接抓起了电话，拨通到了郑世杰那里：

　　“哟，陛下，有什么事吗？”

　　“这种事情不要再往内阁递折子了。你搞折子我这边还要批复，回头靖南侯那边要是跟你轮着递——你们两边想把中枢卡壳到脑梗阻吗？”

　　“啊这.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陛下啊，您看了吗？”

　　“看了.”那折子很短，上面说的也就是一件事：

　　讨论暹罗是否应当属于“畿内市场”。这很重要，显然各省之间的贸易不需要互相交税，比如湖广和两广之间不可能有个“税关”，两边的物资和人员都是自由流通的。

　　但是兰芳并不在税关之外。兰芳的性质并不是国家，兰芳的全称是“兰芳行政服务股份有限公司”，兰芳代理的南洋贸易并不算朝贡。

　　“所以啊，我的圣天子皇帝陛下，暹罗不在税关是明摆着的事情，是吧。”

　　“都说了，他们是从靖南侯那边进来的，那边和你一样有贸易特许——我说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挑战这些既有的规矩？人家靖南侯也不是吃素的，这规矩你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你现在想要挑战均衡，可得承受打破均衡的代价。”

　　“啊那圣天子皇帝陛下您不同意是吧？”

　　“我没说不同意。我说这件事还需要议一议。”

　　“那能不能盖个章？就说您要议一议。”

　　“.”朱先烯沉默了一阵，“你那边，是不是有些艰难？”

　　“不不不，我这边一切正常。烨哥伱放心。”

　　“唉”朱先烯叹了口气，“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也知道你投了很多资金在公司之外的事情上面。下次这种事，不用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就行了——你搞清楚，这个渠道是天子和诸侯之间的通信，我的批复都是有起居注的。你搞这些玩意儿让我怎么批。”

　　“那我下次.”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到南洋去出巡。”

　　“不不不！您不用来了！您来了还要修行宫，真的没那么多闲钱。”

　　“啧倒也是，行宫这种东西和衣服一样，只能穿一次，就不浪费这钱了。行吧，这折子先放我这，我回头也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暹罗这个特例总是挂在这里，总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是，你清楚，但是。我帮你解决旁的事情之后，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明白.灵宝的事，我会抓紧办的。商洛来的时候就让他本人给你带回去。一定。”

第687章 大计划

　　“不过.让商洛来拿.拿那个东西是吗？拿那个‘灵宝’你已经决定好了？”

　　虽然一口允诺了，但郑世杰还是确认了一下。

　　“嗯。已经决定了，时候也到了。让他把龙珠拿来吧。”

　　“我觉得其实还可以再等等”

　　“罗马今年来拜年，不只是来送年货的。”朱先烯对电话另一头说道，“他们通报了重要的消息。本周五之前回来一趟，开会的时候你也要列席，走的时候把商洛带去。一路上要让他来护送，换别人我不放心。”

　　“那我明天就回来？我给朱灵带了她爱吃的菠萝蜜。”

　　“明天没空接待你。”

　　“要这么算伱不是天天都没空吗？怎么，明天有特别的事？”

　　“明天我监考。”

　　“啊差点忘了，你还有教职的。不过你到底哪边算正事？”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生活吧。一个是家传的，一个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虽然天子去国子监‘辟雍’本质上也是讲学，但那是仪式性的。我是正经在那里带课。别的事可以推一推，学生的事不能往后推，毕竟我拿国子监的津贴。”

　　“你这个人还真是怪，你是觉得家传一个位子坐得心里有愧吗？我就不一样，我心安理得地坐这个延平侯的位子，做和我父辈一样的事，我一点压力都没有。”

　　“你是你，我是我。有的人觉得苹果和袋装大米都是从货架上面长出来的，只要花钱就能心安理得地买来吃。”

　　“我种过榴莲。”

　　“长在树上的其他蔬菜水果，给我报10个名字出来。”

　　“茄子？哦不对.菠萝总是长在树上的吧！”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自家门口种菠萝你都不知道菠萝是长地上的。啧，你说你种榴莲，你只是去榴莲种植园转了一圈吧。”

　　“我真的”

　　“啊。”朱先烯明白了，“我们这有亲耕礼，你那有亲自种榴莲是吧？啧，这过家家似的就别拿出来说了，好像是今天才认识你一样。我们是朋友，是君臣，在此之上——你我说的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家儿郎，我们一万年前总归也是一家子。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就像我不可能对不起亿兆黎民重的每个人一样。就算你是一个认为菠萝长树上的人，我依旧愿意称你为朋友。”

　　“好吧.”郑世杰呼了口气，“虽然好像你在阴阳怪气我，但是多谢了.而且这么说完之后，我心里舒服了多了。龙珠的事，毕竟还是大事。但我还是想说.”

　　“你想说什么？”

　　“我把第一枚实验用的龙珠给你之后，你真的保证不会拿‘水龙’来炸我吗？”

　　“不会！真的不会！我炸你做什么!而且龙珠只是弹头的引信，又不是只有你能造，只是按照生产批次来算你们的是第一批造好的而已。我真打算拿灵煞弹炸你，我还会让你来造引信？”

　　“我知道”那边郑世杰顿了一下，“我只是，在察觉到我们即将掌握天地造化的伟力之后，不免有些胆寒。虽然第一次实验还没开始，但路径是畅通的。毕竟，我们已经在仲国技术中知道了核武器的存在，我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重现。”

　　“那你还紧张什么.”

　　“因为这个不一样。一开始我们只是要造煞气弹是吧？我们对煞气的威力有大概预期。但是商洛来了之后，我们直接把目标调换成了灵煞弹，因为灵气可以被提取标记了——这直接是第二代核武器不是吗？这是氢弹！甚至可能产生比氢弹更无法预料的后效，所以.”

　　“我知道。”朱先烯打断了他，“所以，我们打算演示一下。虽然这是第一次实验，我们打算开诚布公地给罗马人展示一下我们的‘末日方案’。在他们那边的时局失控的时候，我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还乱不起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去阴间，去净土里。”

　　“这样他们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放心去死是吧.”

　　“当然。谁看到自己创立的万里江山面临天崩地裂的危局，他都不会甘心咽气的。为了让罗马人尽快自我了断，给他们展示一下底牌之一，这很有必要。而且这不是众位代天行事的天师，你是知道的，天师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天师不可能被我们差遣来差遣去，但是炸弹可以。水龙号，会沿着预定的轨道，把500公吨的灵煞爆炸装置运送到目标头顶，然后将地面上的一切抹杀殆尽。”

　　“好吧.不过说来，你有没有告诉商洛，月球大炮才是我们的空天运载方案，因为大炮的运力足够。水龙号其实是用来运载炸弹的？”

　　“现在的话，肯定会说。当时不是刚认识嘛，不知道底细，所以没说——而且当时我有理由可以不说。道祖委任给他的是天上事，但灵煞弹全程在地上制作，所以我说不说都行。但现在，咱们是一伙的，找机会得和他说说了。”

　　“好那我挂了，我让人准备一下。‘龙珠’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封装的话，回头可以让宁和号运载过去。难以置信，毁天灭地的末日兵器，引信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大，竟然塞进客机的货舱里。要是哪天不只是引信，可以把整个炸弹都塞进货舱就好了。”

　　“那是仲国技术，和我们的路线不一样。我们只能塞个大的进去——不过威力应当差不多吧。”

　　“话说你真的实验过吗？小规模的实验。”

　　“这实验的规模小不起来，因为这和出租车一样有个起步价，起步就至少这么大。另外，煞气弹的原理是类似的，但灵煞弹的原理就差不少了。我们预计威力至少不会比氢弹低。”

　　“那么.我就等着了。等着放个大烟花。”

　　“哦，回来了？”沙发上，正看着书的法厄同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如何？”

　　“非常顺利，我其实一分钟就写完了，后头去闲逛了来，给你带的。”商洛把榴莲奶茶递了过去。

　　“.”法厄同抽了抽鼻子，“这什么东西，怎么都臭了.”

　　还有一更10分钟左右，稍等~

第688章 榴莲

　　“榴莲啊。”

　　“哦！原来这个是榴莲。听过，但是没吃过。原来有这么奇特的味道。所以榴莲和椰子一样是液体的？”

　　“不是，这个是奶茶。”

　　“.”法厄同看着那杯子，“你不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吗奇奇怪怪的热带水果，和许多奇奇怪怪的料缠在一起。比起茶，我看着更像是某种八宝粥。而且还有些.有些臭臭的？我没什么学问，这个可以叫做臭味吗？”

　　“这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叫做臭味。”

　　“那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臭的东西”

　　“罗马的鱼露不也是臭的？”

　　“那不一样。鱼露的臭味是发酵的，是可控的。榴莲它天然就这么臭，这来自大自然的臭味，简直是臭得震撼人心。但是我好像在外卖的传单上看过，这玩意儿还挺畅销？”

　　“是呢，挺贵的，50個钱只能买两杯，别人请客的。一杯让阿波罗尼娅喝了，一杯给你。”

　　“额你自己没喝？”

　　“我又不是没喝过，不差这一口，还是你们喝吧。正好你明天也要考试，给你壮行？”

　　“.”虽然不知道一杯臭臭的榴莲八宝粥要怎么壮行，但买都买了，法厄同也不想拒绝。

　　她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她依旧没说话。

　　“味道如何？”

　　“不难喝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畅销的原因。”

　　“哦，比如呢？”

　　“比如如果我有5个闺蜜，我喝了茶杯奶茶之后可以和她们5个人分别聊一个小时：从榴莲取材，到自己的听闻，再到排队的过程，再到自己喝榴莲茶的感受，最后再挨个描述之前其他人听说了这段话的反应。这钱花得也算值了，好的话题可不是随时都有。花一杯奶茶的钱可以让你掌握5个小时的话匣子，多划得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用途吗”

　　“嗯，很好用。回头等维多利亚来了，我也来和她说说这杯榴莲茶。因为罗马控制的范围内没有榴莲的传统产区，所以维多利亚肯定也是没喝过的。到时候也请她喝杯好了。”

　　“伱确定这个她也能喝？”

　　“喝过之后，这个口感应当是没问题的。榴莲有一种很自然的甜味，和许多甜味剂的口感比起来都要丰富得多。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对了，她有说什么时候正经来一次吗？”

　　“不知道，不过来之前应该会.”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商洛接了电话——

　　2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这个点，谁打的电话？”

　　“师兄。”商洛把电话放了下来，“他说明天你的考试分上下半场监考，上半场他来，下半场换别的老师。然后，明天下午让我到他那去一趟——明天下午，罗马的使节团就到了，他们来商量一下维多利亚本人到来时的部署。”

　　“要这么隆重的吗？算是正式出访？”

　　“没有，她依旧是用炼金身躯过来，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离开皇宫太久了，她有事情要处理。不过就算是炼金身躯，来之前也得先通报一声才能做好各种安排。这个我来处理就行，比起这个，你明天考试有什么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