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对了，维多利亚，你要吃夜宵吗？其实扒猪脸还有很多，分餐之后还有些部分没上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你吃点再去睡觉？”
“好诶~~”
目送着吃饱的维多利亚走进画里，商洛关上了客厅的灯。
【她去睡了。我能感觉到，她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她还真是变强了不止一点.”
【随着自我边界的溶解，她身上属于帝皇的统御正在不断展现。她本就是神秘封建制的顶点，只是受制于她的个人特质而无法显露罢了。】
“她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本来就应该获得与之匹配的力量才对，要不然那皇位不就成了纯纯的刑具，我甚至不得不重新调整阿加索克勒斯先生在我这里的评价——如果他纯粹是为了甩锅而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女儿，这未免也太不像和父亲应该做的事了。如果还有力量伴随而来，这倒是情有可原。但是.”
【但是如果这股力量的到来，会让自我意识而随之消解，这恐怕不是你所期望的是吧。】
“我认为这也不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所期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来我们这接受治疗。不过这情况，可真是棘手呢.”
商洛理了理维多利亚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似乎许多问题都指向了一个点：维多利亚到底是在哪里，吃到的“福建麻婆豆腐”。
【有道理。维多利亚现在的情况，显然超出了阿加索克勒斯阁下的预料，照理说她的自我意识不会涣散得这么快。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只有几个月，她现在的状态就像高压锅的指针一样左右横跳。而且见到我们之后，病情似乎又进一步加重了，原先要一天才能走完的病程，现在好像几个小时就能走完。】
“而且变强了.一开始她还听不见我们说话来着。”
【嗯】阿波罗尼娅表示了赞同，【我不敢保证，她还能不能再经历几个这样的恶化周期。我们的行动得快一点，为了你的小女友。】
“为了罗马帝国的遗产。”
【啧，在你眼里哪个重要？如果维多利亚和罗马帝国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我不是举重冠军！两京一十三省已经很重了，你还要我再扛四个罗马是吧？你当我是阿特拉斯吗！我是得罪了谁，要被罚过来背负苍穹吗？”
【啊，所以你会选救维多利亚是吧？】
“智慧的阿波罗尼娅小姐，不要和我耍滑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如果失去了维多利亚，罗马帝国就算能够过渡又如何。没有维多利亚这个合法君主来维持对整个过程的监护，我们和罗马之间的权力移交绝对不可能顺利完成。”
【啊，我懂了。你找到了疼她的理由了是吧？啧啧啧，你可真是讲理的人呐。】
“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克制一下。”
【哇！你现在都学会回马枪了是吧！这种道德绑架的话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吗？】
“你们二位.冷静一下。”法厄同推开门从外头回来，“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能像个大人一样，不要说两句就开始吵。商洛，情报送来了。”
法厄同进门之后，门口传来了载具离开的声音——葛拉尼刚才又去了一趟诏狱，除了去回收金陵饭店的餐盒之外，也把审问地下室里那位“藤小姐”的情报送了过来。
【上面怎么说？】
“有意思.原来是这样。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吗？”
【怎么说？】
旁边的法厄同压着声音：“倭国，已经失联了。”
【哈？怎么回事？】
商洛很快就把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把报告放回了纸袋：
“想想砂糖小姐的情况，还真是让人感到绝望呢——她确实是收到了从倭国传出来的命令，但回传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回复。她和倭国的一切联系，从不久之前就完全断裂了。甚至，他们整个情报网和倭国的联系都已经断了。”
【哈？】这情况让阿波罗尼娅有些诧异，【好端端一个国家，一亿多人呢，怎么可能失联？】
“锦衣卫说他们正在通过官方渠道联系。实际上两个小时之前就发了电报过去，但那边根本就没有回信——这问题的关键是，因为倭国锁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倭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联的。但是.”
【但是？】
“但是，等到朝贡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商洛摇了摇头，“日子也快到了吧。如果朝贡的时候他们不来，这件事就要彻底被公之于众了。”
第1016章 早晨
“什么，倭国失联了？”躺椅上朱先烯摘下了墨镜，把漫画书撇到一边。即使是在极地晒太阳，墨镜还是必须要戴的。
今天朱先烯依旧靠在躺椅上，在冰山上吃着刨冰。旁边的雪地里还插了小铲子，吃完了可以自己添。
今天下午天朗气清，本是个适合闭关的好日子。朱先烯的要求是，如非必要不要来打扰他。而是否“必要”则由他最亲密的同事，也是最亲密的人来判断。
“是的。”杨静在电话又重复了一遍，“倭国失联了。是商洛打电话来通知的消息。你师弟觉得这很重要。”
“这确实应该叫我我没记错的话，倭国的人口大概是一亿人？这么大个国家怎么失联的？”
“倭国锁国，和外界的连接断断续。倒不如说，也只有倭国有失联的可能。朝鲜这样的反而不可能。”
“上次和倭国联系是什么时候？我得估算一下，异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锦衣卫说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是在沟通今年朝贡的事，商定倭国今年的进贡额度，和贡品的具体种类。锦衣卫说，当时交谈的很顺利。说今年多加2000把描金折扇和鎏金铜造大佛一尊，是朝鲜那边要的，朝鲜会用相应价值的拖拉机和其他产品来交换。这个交易由礼部牵头，双方在京交谈融洽，谈得非常具体。然而当时倭使回去之后，就再没有信息发回。”
“这本来是正常的，是吧。”
“按照流程是似乎是这样。倭国专意锁国，朝廷不反对倭国的自己制定的国策，非必要不和倭国联系。”
“但是怎么想，孤悬海外的将近一亿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些离谱”
“你要管吗？”杨静问。
“你都这么问了，当然就知道我的决定了。”
“你不管是吧？”
“知我者，杨爱卿。”
杨静顿了一下：“我觉得你过分了。这事情你不管，难道还给商洛管？”
“这才到哪。最起码30年不上朝才叫过分吧。我一没在宫里头修精舍，二没在宫里头修豹房，就是闭关一段时间而已。哪里过分了。”
“那我要是再告诉你——失联的倭国境内正在和自动机进行加密通讯，你又怎么看。”
“？？？”朱先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失联了，但只是对我们失联。倭国境内一直有個信号，不间断地和太平洋对面的新安条克进行无线电通讯，广播的能量之高前所未有，似乎来自一个高能的信号源。那个信号源一直在和自动机进行通讯，而且锦衣卫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还有锦衣卫破解不了的密码？”
“不是密码学的问题，是内容。大差分机的算力只花了4秒就把密码破解了。但是读取出来的东西毫无意义。商洛那边的前小将这样的，通晓人言和天书的天乙贵人都看不懂。”
“那就是说，发信一方也不是人喽？”
杨静那边停顿了一下，答道：“商洛也是这么判断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倭国有实力发送连我们都看不懂的东西。就算他们在打字机上乱滚，我们也能算出来他昨天吃了几碗饭——商洛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办了——不是人是吧？不是人那就不归我管。那什么，我这吃刨冰用的草莓果酱吃光了，麻烦让直升机给我再丢一罐来。啊，零下21°的刨冰，就是比零下19°的刨冰好吃啊。”
消息一层层转达回来，商洛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
“怎么说的？”维多利亚问。
“我师兄说.他说既然不是人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诶对了，维多利亚小姐，伱能不能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不行，我要看着你把松饼吃下去。啊~~”维多利亚趴在旁边一手端着盘子，盘子里装着浇了糖浆的热气腾腾的松饼。
维多利亚的另一只手拿着个象牙柄的银勺，勺子已经递到了商洛的嘴边，松饼和糖浆的香气已经飘到了他的鼻腔里。
阿波罗尼娅小小的呼噜声若隐若现地在房间里回荡着。她还没醒。
“啊~~快吃吧，热腾腾的松饼最好吃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要在床上吃？”
“为什么？美好的一天，当然要从床上早餐开始啊。”
“哈？”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啊，你不知道是吧。那我跟你说。我们罗马人都是在床上吃早餐的。晚上在宴会之后结束充实的一天，早晨在热气腾腾的点心的香气里醒来。这就是幸福的生活啦。来来，快吃吧，我昨天说过，今天一定要让你享受一下罗马人的快乐。”
“可是.可是我还没刷牙啊。”
“不会吧？你家里没有晨起女仆吗？没有奉水女仆吗？”
“不要说得和家具一样啊！你进来之后有看到除了我和法厄同之外的人吗？”
“诶？我以为你们家的仆人走另一个通道进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出来。”
“拜托，维多利亚小姐你自己看看这一眼能看到头的房间。你不会以为这里有什么折叠空间吧？”
“对啊，你房子里现在不就有一个吗不会吧，你早晨自己起床吗？”
“我来！”前小将喊着洪亮的声音就从衣柜里飞了出来，金色的手套飞到卫生间叮咣五六摆弄了一通，带着牙刷回来了。
把牙刷交到商洛的手上，他回头就去拿打水。
“哇原来你这里有这么高级的使魔，那确实不需要普通女仆了。”
“使魔？”商洛坐在床上，在维多利亚的注视下刷着牙，“你们那有这种东西吗？那你有没有？”
“我又不是魔法师，哪来的使魔。魔法这种东西，说来也是近现代才产生的，太时髦了。我只知道，每天得开心点才是真的。来来，刷好牙了吧？张嘴，啊~~”
商洛从前小将那里接过水，漱了口。维多利亚都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了，他也只好张嘴。
第1017章 进化
“嗯味道好像确实不错。”
“是阿加莎女士做的哦。我小时候就很爱吃她做的点心。来，张嘴。”
“啊~~”商洛张开了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忽然，门开了:“商洛，你怎么还没醒?我们今天去诏狱拿报告。窝头蒸好了，来吃吗？”
她看了一眼门里头的样子。
“抱歉，打扰了。”她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
“诶！等下，我这就起来！”
葛拉尼的后座上，商洛左手抓着窝头，右手抓着松饼，两边都用油纸袋子套好了。
他左边吃一口窝头，右边又吃一口松饼。法厄同坐在另一头，看着窗外，什么都没说。
【啊~~睡得真香啊，感觉你戴上了限制实力的配重之后，连我的睡眠质量都好多了。诶，你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好？】
“因为有两个人做了早餐给他吃呢。”
【啊？】睡得有些懵的阿波罗尼娅才反应过来，【哇！这个.这个点心，是维多利亚的小厨房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商洛问。
“因为法厄同只会制作口粮，饿不死人就行了。”
“她她做的糯米饭也挺好吃的。我觉得比我做的好吃。每次我做饭的时候，总觉得好像不太吃得完。但是轮到她做的时候，每次都能吃完。”
“那可是真的谢谢你了啊。”法厄同转过头来，“希望你今后也能都吃完哦。我记得，维多利亚的小厨房是很有名的。”
“啊？怎么说？”
“因为斯巴达人的食量很大。阿加莎女士是典型的斯巴达人，而且我看看日子。啊，今天是喝黑汤的日子呢。那你今晚，也要把黑汤喝掉哦。”
“什么东西？”
【斯巴达的一种.一种.】这种难以言明的食物让阿波罗尼娅不知道怎么形容。
“其实就是猪血汤。”
“猪血汤好啊。”商洛回道，“我还挺爱吃血旺的。”
【不是血旺哦是直接把猪血倒进锅里煮。不是吃味道的那种做法，是直接把汤都染黑血一样的黑红色。】
“等下，我好像听过这种东西.这玩意儿能吃？”
“能吃。”法厄同回道，“我也会做，而且我也吃。煮熟的猪血混合猪肉，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猎物，一点都不浪费。斯巴达人的军用饮食大抵都是如此。”
“啊这.有这个必要吗？”
“倒也不是非得吃。但是自古以来，但凡斯巴达式的教育都得吃这個。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了，你就当是忆苦思甜好了。在罗马，吃这玩意儿更像是一种社交。伱能吃黑汤，代表你越是能吃苦，越是像罗马人——罗马人骨子里对‘简朴’是有那么些追求的。生活越是奢侈，就越是得吃点简朴的。”
【就像吃炸鸡的时候，可以吃两片菜叶子当赎罪券呢，这样负罪感就轻很多了。当罗马人觉得生活太奢靡的时候，就来点朴素的斯巴达黑汤调剂一下。维多利亚，也是定期吃这个的。】
“合着她昨天开始说要给我‘罗马人的体验’，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吃不吃？”法厄同问。
“我倒也不是那么那么矫情的，吃就吃呗。这都是为了病人的身心健康。”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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