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啊？还有吗？”
“额”
“啊”商洛拍了拍自己的头，“抱歉抱歉，让敖藏王你误会了，我又不是孙猴子，怎么好吃不完兜着走呢。我是想问，这龙珠这么好用，但我还想学72变的其他变化。不知道敖藏王阁下知不知道有没有变形成其他事物的门路？”
“这个，本王就爱莫能助了。精通七十二变，那是孙猴我呸，那是孙大圣的手艺。我不好说孙大圣还在不在啊，毕竟我们都没见过孙大圣。但是理论上，每个化形你都得一个个观想，都得一个个微调。”
【意思是你都得自己捏人.】
“所以.”敖藏摇了摇头，“我估摸着，如果没有菩提祖师这样精通这门法术的大能，你恐怕就得自己一个个收集了。当然，如果商天君你不嫌弃的话，龙宫倒是还有变成虾兵蟹将的门路。”
“诶？还有这个吗？”
“有，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个是不入流的化形”
“有就行，我不挑食。一并拿来给我吧。”
“那好.我打个电话。虾兵且不说，蟹将的化形很快就能到。既然天君你要，那就那就试穿一下吧。”
第1090章 龙众
用手签了张纸条，敖藏把纸条递给了旁人——那人看着和常人一般无二，行为举止也一样正常。但商洛能察觉到，他身子里有区别于练气士的别样力量在涌动着。这也是个龙众。
“行了，我调了一台蟹将过来。商天君先在这里用膳吧，蟹将在路上了。”
“话说回来，敖藏王你不是打了电话了吗？为什么还要传个手令过去？”
“我就是打电话让人来拿手令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把蟹将调来呢？”
敖藏摇了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商天君你以为我干嘛要一定要把小乙关起来呢——龙宫里头，愿意听她的话的人可不少。”
“原来她的人气这么高的？但我看她本人看着，竟对周遭的事没有一点警惕，一点不像是会收拢人心的样子。”
“只要她是龙子，她就一定会像磁石一样引人注目。那她本人的性子不管如何，都会成为拥戴她的理由罢了。要是可用就是聪颖，不可用就是纯质。古今的天子都谨于立太子，我们这东海小朝廷也是一样。所以我不得不警惕着些。更何况，她没做什么都把东海搅和得天翻地覆，她要是真做了什么那还得了？我还没准备退位让贤呢。”
“这个倒是确实。”
商洛目前所知的是，在导致龙宫和徐福全面开战的“浦岛太郎”事件中，乙姬完全做出对不起龙宫的事，她只是作为龙宫的东道主请浦岛太郎吃了一顿饭，然后按照龙宫的要求把他留在龙宫不让他走——乙姬只做了这些。
至于后面，龙宫打算让浦岛太郎带着箱子回去内部爆破徐福的阵法，结果被乌龟戳穿了计谋的事，那是龟姬做的。商洛完全不了解乌龟和浦岛太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不了解浦岛太郎到底是谁，对这个故事也仅仅是听过一遍而已。
他只知道，在这事件中乙姬被囚禁的罪名，按照顶格来算也就只是个“失察”，或者“用人失当”，因为她本人确实没有参与，她对这件事的所知恐怕也并不比商洛多多少，顶多是她请客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见过一面。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倾向于敖藏这次的决定是“保护性关押”，因为他把乙姬关到了龙宫完全管不到的诏狱，并且实质上交给商洛来管理。
再加上敖藏本人主动送上的礼物，本来就没有仇的商洛就更没有必要对乙姬下黑手了。
【而且确实大大大是吧。】
“你在说什么啊”
【啊哈，这还用我说吗，衣服都穿不上。】
“你先把龙众的生理结构搞清楚。你确定胸口的这个部位和人的部分是一个作用吗？”
【生理上有区别有什么关系啊！你看到机器人还会血压上升呢！机器人和人不是更不一样。】
“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就是了。”
【所以既然人家托你办事，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把这事办得周全一点就好。那位乙姬小姐在诏狱里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她找点乐子，让她上上网什么的。】
“这倒是不难。不过，我另外有安排。敖藏王说得对，这时候让她对外联系反而可能招来不必要的关注。所以，我回头给她安排个内网来玩好了。”
【内网？】
“回头再说。练功我不行，但我给人找乐子的脑洞还是有的。我最会带大家一起玩了。”
见到商洛的表情有些微微变动，没有能力读心的敖藏也知道事情成了。
他微微躬身：“商天君，接下来还请赏光吃我东海的一顿饭。在座的各位如果没有没有什么事，也请务必留下来，好让本王把这人情做得周全些。”
“那肯定，都来都来了，吃顿饭也好。”商洛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今天都有空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郑世杰也点了点头，“不过，敖藏王，今天我们吃什么？”
“肯定是吃不会错的吃食。东海最近做的错事太多了，当然得来点中正平和、四平八稳的大菜来缓一缓。”
“啊那就是定例的是吧？”
“嗯，定例的。”
商洛诧异道：“定例的什么啊？”
“定例的”上来了。
先上来的是龙井茶一品，还有桃仁、白果等“四干果”，海棠、蟠桃等＂四鲜果＂、还有奶酥、椰子西奶酪等＂四茶点＂。
一大堆小碟子林林总总在商洛面前摆了一大堆。每个碟子的花色都不一样，比如蟠桃的碟是青瓷碟，有翠绿衬着桃红。海棠是白瓷碟，桃仁和其他干果装在花碟里。
以及还有最后送上的，秋冬季节的热毛巾。毛巾不冷不热，让他擦擦手，这顿饭就可以开始吃了。
“这是？”商洛第一次见到还没吃饭就把点心摆了一桌子的。刚才下午喝茶的点心他还记着呢，那只是几个小盘子。没想到这一下子上了一大桌的点心。
“这是定例的燕翅席。”郑世杰答道，“这个就是最稳妥的了。”
“哇”旁边的韩行知张大了嘴，“这就是燕翅席吗没想到我竟然能吃到诶，我爸也就吃过一次。果然跟着大哥混就是有口福的，出门就有好东西吃。”
正巧敖藏还不在，商洛便顺口向他问：“那后面还有什么？”
“我哪知道，这个太高级了，都说了连我爸也只是吃过一次，我怎么会知道嘛国姓不是在旁边吗？”
“咳咳。”郑世杰咳嗽了一声，“确实还没上完。”
“这玩意儿，总共多少道菜？”
“敖藏王这里肯定是顶格给你办，但是他又说要办‘稳重’一点的，所以大概只有49道菜吧——这已经很少了，还有81道菜的，我也觉得81道未免有些奢侈过头。平时我请人吃燕翅席的时候，一般也是36或者49道不等。49道已经很庄重了，就算是阁老们也不会经常吃呢。”
“49道菜？这么多怎么吃？”
第1091章 燕翅席
“你放心，不是一下子上来的。现在给你上的四鲜果、四干果之类，是敖藏还没回来之前的小点心。等他办完了事，还有他一会儿要带来的人都坐落之后，就要开始上前菜——前菜是四蜜饯、四小料，外带四荤四素八个冷盘，配绍兴酒。
“前菜之后是正菜，正菜一般9道大菜。头两道必然是鱼翅和燕窝——所以燕翅席就是从这上面来的。鱼翅有黄焖鱼翅、黄扒鱼翅，还有三丝、蟹黄、鸡茸之类好几十种做法，燕菜一般是清汤、白扒之类，也有几十种做法，但会和头一道的鱼翅区分开口味。然后9道大菜依次，等你吃完了才会上下一道。
“大菜一般有鲍鱼、鳜鱼之类，扒、烧、爆、炒之类的做法也尽量齐全地摆上来。每道菜之间都有清口茶。整个正菜环节，一般配敦煌酒。””
“最后就是甜品了，一般是清爽些的甜品，再配上些收尾的甜咸两套点心，配上些怡口的果仁茶之类——然后吃完了再重新上，从饭桌换到一个休闲的环境里，再上四鲜果、四干果和各样茶。这后头一般不算在正菜的49道里，不过照例也是得有的。”
“.”商洛愣了几秒，“所以，我们吃得完吗？”
“放心，燕翅席吃得很慢的——我不喜欢81道就是因为吃一次要从下午吃到晚上。好家伙，浪费我一天的时间坐在饭桌后面，腿都麻了。49道的话，五六个小时就吃完了。我看看时间啊：一会儿开始吃的话，大概晚上八九点能吃完。
“开头的点心和冷盘你没必要一次吃光，因为点心是摆样子了，冷盘之类的前菜不会撤。这之后就是正菜一道一道上，基本等所有人吃得差不多了才会一齐上下一道菜。一道一道上下来，把消化的时间都给你留足了，所以不用担心吃不下去。其实份量也并不是很多，像燕菜大概也就一盅的份量，你肯定能吃完的。”
“原来如此.”商洛点了点头，“原来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宴请吃的是这些啊。”
“诶呀，这你可就搞错了。真正的‘高门大户’，可不吃这个。”
“你说的是，我师兄？”
“啧啧啧啧。”郑世杰连连摇头，“你说这万岁爷，能吃点什么呢？无非是肘子烧鸭之类，配上点麦茶绿豆汤。”
“原来我师兄没吃过这些啊？”
“他真就确实没吃过。因为燕翅席是官府菜，哪个官府敢请他吃饭啊——而且他也确实不太感兴趣。他们老朱家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肉。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这燕翅席和他们老朱家是没什么关系的，他们家要请客吃饭一般是吃烧烤、烧炖之类。啊还好他不爱请客吃饭。”
“那好像听着还挺不错？我还挺喜欢吃他们家的饭呢。”
“你要是习惯了是挺不错，但实际上他们家食材的选材之单一令人发指——肉，是照例只吃猪肉和羊肉，牛肉是不怎么吃的。禽，照例吃鸭子和鹅，尤其是鹅，他们吃巨量的鹅，从上到下都爱吃。鱼基本不吃，其他的山珍海味的珍奇食材更是不碰。几百年里头唯一加进去的，就是兔子肉了，他们偶尔吃点兔子肉。野味里面，他们甚至连最四平八稳的鹿肉都很少吃，也就冬天进补的时候略吃些而已。”
“啊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何止是有一点。然后你在想，这些菜要么烧要么烤要么炖，要么烧了再烤，要么烧了再炖，颠来倒去都是那么几个做法，吃得人都要麻了。他们老朱家的人呢，一个都像吃不腻似的——我劝他们好歹把吃饭的理念先搞懂，哪怕多吃点鸡肉呢？好家伙，我记得有次一顿饭给我来4个鹅，烧鹅、卤鹅、腊鹅，还有个鹅汤，吃得我嗓子里都要开始念白毛浮绿水了，那个粗纤维撑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额他好像还没请我这么吃过。”
“那是，你是好了，你在他家也就吃点日常的饭食，不必吃他们家宴。这下面也是被他们家请怕了，才有燕翅席。燕翅席里头，你什么食材都能见到，唯独是见不到鹅的。我也一直在想，大家都不吃，每天那么多鹅都是谁在吃，多半都是老朱家和他们家的凤阳府老乡在吃，他们家吃的鹅也都是从老家来的。”
“那他知道我在这吃燕翅席，这不太好吧？”
“那是，你最好别让他知道，要不然他肯定也要回请你一顿，他当年对我也是这样的。”
“所以说吃席就是要吃燕翅席啊。”韩行知在点头应声道。
这话让旁边的文鸳，乃至陆良都在不住地点头。
商洛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第一次去陆槐阳家里的时候，在他家吃过一顿饭。
那顿饭，全都是红烧丸子、红烧肉、红烧鱼红烧排骨
“你想起来了是吧”陆良捂住了额头，“我们家的家长，那些锦衣卫，天长日久的都被宫里头的口味带歪了——有时候也确实是食材吃不掉，带回去给我们来吃。然后我们也是红烧红烧，吃个把月。人都要吃成酱油色的了。”
“诶对了。”郑世杰忽然想到，“所以商天君，你有请客的需要吗？”
“我”
郑世杰干脆不问他，转而问旁边的文鸳一干人：“他请客一般请你们吃什么？”
“金拱门。”文鸳直接报出了答案。
“只有金拱门呢了。”韩行知也点头道。
“啊这.那商洛，你是否需要一个会办燕翅席的厨师？因为考虑到，你也可能有宴请需求什么的。”
“这算是哪个菜系的厨师？”
“各家菜系办燕翅席基本都一个样。”郑世杰答道，“燕翅席全国都是一个标准，不会怎么变动的。毕竟也不怎么吃，一年几次办好了就行了，再多加花样反而容易出问题。所以商洛你要是需要的话，倒是也可以在家里备几个燕翅席的厨房。”
“那还算了吧——我倒确实是在准备徐福之后的事。嗯放心，到时候请客吃饭，我有数。金拱门摆一桌也好，别的四菜一汤也好，反正我肯定把场面给兜住就是。这个就是我的专长了。”
第1092章 大菜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竟然这么能吃.”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能吃.】
晚上八点半左右，吃完了面前的一小碟松仁鳜鱼，上了最后一道菜的清汤松茸
这是个高汤菜。小盅里有琥珀色的高汤，是开水白菜的那种高汤。里面不只有白菜，还有从云南空运来的松茸，以及泡发和猴头菇和海参。
坐在旁边的郑世杰，和对面的敖藏一起喝着敦煌酒。一起来喝的，还有开场之后才和敖藏一齐入席的“社长”，也就是伊鲁花百货的实际主理人。这两撇小胡子、三角眼，塌鼻梁，还有耸肩伸脖子的体态，把海龟的相貌保留了三分，这变化之术的本事一看就比旁边的有“天日之表”的龙王要逊色不少。
当然，这化形是藏拙也未可知也。龙宫这个东海小朝廷也有自己的规矩，或许并非龙族的龙宫成员就不能，也不应该变化得太像人——商洛不知道别处是什么样的，但这屋子里有几个龙王的侍从看起来就和常人一样，但龙王谈到些龙宫的秘辛时那些侍从也依然站在后面。
能知道这些的不可能是人，因为龙宫那地方没人去得了。能留在这里的，那就只有可能和乙姬一样是人形的龙众了。或许更进一步，他们是可以随意化形的真龙也说不定。
龟丞相的职位显然是比这些作为侍从的龙众要高。但因为龙宫的规矩，它似乎并不能太像人。
“这你就猜错了。”龟丞相忽然开了口——
这话差点把商洛的思路绊得摔了一跤——为什么这老龟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旁边的龙众，我看你是在猜为什么我不像人？答案是，这是龙宫的规矩。”
“啊这，我不太好问这个吧？毕竟这是龙宫的规矩？”
“龙宫没有规矩，只有股权，就这么简单。”龟丞相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回答，“龙族拥有龙宫的股份，是公司的董事。我老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人，我并不拥有龙宫，自然不会穿得和股东一样，就这么简单。至于诸位股东嘛~”他指了指背后那些端盘子的龙众：
“他们是否愿意来公司上班，完全基于他们的个人意愿。他们中确实有人愿意来给龙王端盘子，公司也就给他们开一份端盘子的工资，仅此而已。不过就算来这里打杂，他们也还是我们公司的股东，所以穿着股东的制服。”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龟丞相摇了摇头：“简单，又复杂。拥有与被拥有，是这个世界上最遥远，也最接近的距离。究竟谁来认定某人能够‘拥有’一件事物呢？这天地万物归根到底都从宇宙洪荒中来，谁又有权力宣称眼前这物属于自己呢？第一个宣布自己拥有某块土地的人，第一个占有画家死后的画作并且将其拍卖出高价的人，是不是进行了第一次犯罪呢？”
“???”
“商天君，你认为呢？”
“我说.龟丞相，我是该这么称呼您老人家吧？”
“诶，诨名罢了，商天君这么叫算是给我面子。比起名字，我说的事才更重要。不知道商天君你听了我这番话，有没有想到眼下的一些事：比如东海宣称自己拥有那所谓的‘孽生出来的8231万2381人’。”
“我说，商天君。”敖藏出来打了个圆场，“你别把他说的话太当一回事。多看了两本经，所以喜欢找人念叨而已。”
“不过君上，今天你把我叫到这里和商天君见面，就是要让我说说吧？你是希望，我把龙宫的一部分观点传达给商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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