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476章

　　“这个应该是我的吧？”

　　【你是六品以上官员吗？这门看着像你的吗？】

　　“我觉得我是——主要这门看着有些由头，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总之我不演了，我就是想要看看。是徐福有错在先，指路不指明白，我走错门也很合理是吧。”

　　他确实很想看看这些门里都有什么。毕竟刚才徐福一直在像劝酒似的劝他吃一颗。虽然商洛回绝之后，徐福也没接着劝，只是恼羞成怒地把丹塞给他让他走人。但商洛确实是想要看看，吃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人本无梦，其梦本游仙。真人本无睡，睡则浮云烟。

　　他虽然不想吃，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对外人的诱惑还真是相当之大——毕竟这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药了。这颗药确实可以让人脱离肉体凡胎，前往太虚之间傲游。

　　而这门后，就是真正的，属于蓬莱仙境的领域了。

　　商洛推开那扇宋朝的乌头门，走了进去——

　　黄昏的光芒斜射到庭院里，照映到走廊上。朱衣的月兔在廊间轻手轻脚地串行着，风铃声和晚风一起飘到耳边，有鼓瑟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嗯？这地方怎么看着不像是畿内的风格】

　　“毕竟这里还是日本嘛，估计有不少是徐福的客户。不过这里好像不像看起来那么素净。”

　　商洛能看到，左手边的殿宇内堆满了五色的织锦。有绣锦的、堆花的，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瓷瓶——一人高的，掂量在手掌上的，汝窑的天青的均窑的幻彩，全都堆放在那里。

　　而走廊的尽头，鼓乐之声传来的地方就是一座隐隐有光芒放射出来的大殿。

　　【诶，商洛，你看天上。】

　　“嗯？”商洛抬起头——天上并不是天空，而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阳光随着海水的波动而摇曳着，这水下的阳光也更加变幻多彩。

　　“这是在海底吗？但我好像依旧能正常呼吸.这海底，竟然有这样的宫殿？”

　　他正抬头看着，前方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哦！！！是宋国来的客人吗！快，进来坐坐！相国在等你，相国一直在等你们！”

　　“相国？”商洛抬头看了看海底，“啊！原来是他的地盘啊。”

　　【谁啊？】

　　“平清盛。这里，是他水下的皇都。”

　　穿着紫色锦袍的僧侣坐在殿内，极尽荣华的公卿们陪坐在旁。身上披着光华夺目的锦绣，手中的杯盏也是宋制的名窑酒器。

　　虽然是和尚，但他什么都来。

　　见到商洛来了，那僧侣站了起来。“是宋国的客人啊！来，来，快请坐下。”

　　他举起杯盏，示意商洛坐到他旁边。

　　商洛走了进去，也在他旁边坐下了。

　　【平清盛？这谁啊？】

　　“12世纪左右，平家的领袖，在日本做了相国的人。依靠对宋贸易积累了巨量的财富，和宋朝沿海的许多官人保持了不错的私交。依靠贸易得来了财富，让平家极尽荣华。但平家在平清盛死后就像露水一样消散——源平合战中，被源家一路从镰仓杀穿过来，源家有个叫源义经的，在其中刷战绩刷得像个战神。”

　　【那他们，全都完蛋了?】

　　“嗯在最后的决战中，平家挟走了倭王和三神器，与源义经在海上对峙。源义经这家伙是不讲武德的，上来就直接射杀作为非战斗人员的桨手，然后在船上跳荡，一个人砍翻8艘船。平家最后也没有投降，而是带着三神器和年仅4岁的幼倭王跳了海。他们遗言是.海面之下，亦有皇都。”

　　【啊这.】

　　“来来来！”平清盛举起了酒杯，“是大宋来的客人啊。”

　　“嗯。”商洛也举起了杯，不过没喝。

　　“大宋，近来如何了？其实我早就说，有一天我要造一艘宋人一样的大船，带着家产到大宋置办田产，做大宋的人。”

　　“其实来生也可以”

　　“我可不讲来生。我今生就要做大宋的人。你可知道，我为了让大宋的巨舰能直接停靠港口，于是在深水修建了人工岛。海神不希望我这么做，用海浪将其冲垮。拉我一口气沉了200艘船来当做地基，又献祭了49个童女给龙宫，这才平息了海浪。我和你们大宋皇帝的兄长有书信往来，他还真是个好人啊！送了我许多字画。”

　　“啊是。”

　　【还真是啊.翻了翻史书，他和明州的长官是笔友这家伙是个狂热的宋粉啊。】

　　“我说，平相国。”商洛问道，“你知道出去怎么走吗？”

　　“这就要走了吗？”

　　“是我想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来到这里是个意外。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容易！这容易。我造了一艘大大的商船，带着黄金和白银正要渡过东海。那大船就在”他四周看了看，眼睛望向上方：

　　“诶？我的大船，怎么会在天上？不难道是我在海底？”

　　忽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天空骤然变暗。一滴水滴落下来

　　“啊这.抱歉！！抱歉！”商洛赶紧站了起来，“打扰了！我下次再来和你聊！”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挡住了门口冲刷过来的海水。商洛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让你不要乱进去啊！人家在里面做梦做得好好的，你偏要让他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回头又把门开了条缝——第二次打开，门中一切如旧，刚才的事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还好.还好。”他放心的把门关上了，“我再开别的吧。”

　　【别乱开了！人家在睡觉，不要乱打扰他们啊！你开个靠谱点的！】

第1228章 平清盛的选择

　　【你这不还是回去了吗！】

　　“不是.既然确认这个可以开，我进去问问路好了。”

　　又打开了平清盛的门，商洛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还是一样的黄昏，一样的海底“皇都”。只是这次没有了鼓乐之声，坐在殿内的也只有那个穿着紫衣法袍的老和尚：人称平相国的，平清盛。

　　“阁下，果然是回来了啊。”

　　扬州金，荆州珠，吴郡绫，蜀江锦，七珍万宝尽阙下——平清盛的宫室里，堆满了从宋朝买来的珍宝。有一部分是人家送的，他和明州制置使赵伯圭有不错的私交。

　　平清盛一面在朝堂中以狂傲的平家做派屠戮政敌，任意废立君王，另一面又大兴土木，为宋朝来访的巨舰修筑码头和馆舍。

　　在生前极尽荣华的平清盛，坐在败亡之后的水下的皇都里。

　　“刚才的事.打扰了。”商洛微微颔首。对待这么一个心向王化的人，不管对方在本国之内有多么暴戾，商洛还是尽量保持了礼貌。

　　他之前对待学校里的朝鲜人也是如此。他也不是不知道朝鲜在国内保持了高压统治，以血肉为整个帝国榨取效率。所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怜悯其他生类是人之常情——不过要不要用实际行动就去帮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你一直不把蛮族当成人是吧】

　　“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地去救而已，我只是在尊重他们自己选择的命运，就像平清盛选择了大宋一样。”

　　被搅扰了梦境的平清盛已经醒了些。示意商洛坐过来些：

　　“无妨。三分醉，七分醒才好。阁下，先坐下吧。”

　　在旁边留出了位置，商洛和他并排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隐约有喧嚣声从远处传来——坐在平清盛的位子上朝外看去，能看到水面上有大军在交战。双方的船只覆压着海面，死人和刀兵一起纷纷落下，海水正从上往下一层层被血液染红。

　　“大宋来的阁下，你说平家到底是怎么败亡的呢？”

　　“因为您充的钱不够多。只要您充的钱够多，请来天兵，这里的事自然就平了。”

　　“我每年输送到大宋的金银何止百船，这还不够多吗？难道，我还是没有福报吗？”

　　“嗯”商洛看了看四周，“我想，这就是你的福报吧。”

　　在这水面下的“皇都”里，平清盛依旧能够穷尽他此生的荣华。头上一直在重复的平家灭亡之战，也只是他的余兴而已，那片“天海”平时一直都是平静的大海，有大船像水鸟一样往来穿行。

　　“要喝点什么？”

　　有月兔端着金瓶和金杯呈送上来。

　　“暂且不了.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询：我说，倭国的平相国，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月兔啊。”

　　即使是戎马一生的枭雄，也要面临自己的大限之日，而平清盛的大限来得尤为仓促。1182年的2月底，他因为突发高热而病倒。在病榻上缠绵的5日间，他被幻觉环绕着——一生中被他杀死的无数敌人，包括那些被沉入海底的生桩都在他眼前晃悠。

　　平清盛死的并不安详。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还在挣扎，因为高烧而震颤、抽搐。据说在他生命的最后，用来降温的山泉水很快就被他的体温加热成了温水。而如果直接把水浇到他头上降温，水还会蒸发出黑烟，在房间内环绕。

　　人言道，他这是因为敛财而入了焦热地狱，被阿鼻猛火所炽烤。

　　“按照常理，阁下应该在这个过程中死掉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升天’的样子。”

　　“我没有这样的记忆。记得那是养和元年.哦不不，是大宋淳熙九年的2月底。那时我烧了佛寺，被群僧诅咒，很是郁闷。为了散心，我去往山中打猎。结果突然遭遇了月兔，他对我灭佛的行为提出了赞赏，也一并赞扬了我一直以来对大宋的尊崇。他说合该在当日就死，但他愿意赠我一枚蓬莱仙丹。”

　　“然后你就吃了？”商洛问。

　　“我怎么可能吃来历不明的药物。只是月兔离开后不久，就有天狗来抢夺我的药。那时我才有了八分相信。我不想把药交出去，就当场将其服食——再睁眼时，我就来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头顶上这些呢？”商洛指了指头上的大战，“据我所知，平家是在你死后才灭亡的。你活着的时候并没有能够看到这些。”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月兔才向我展示了一切。我也得以将平家的其他人接到这里来。从那之后，我就什么都没问过了。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竟还是团体票？”商洛以为只有平清盛一个人可以进来。没想到，竟然一人买票全家都能上船。

　　“授我长生的仙人有无穷的法力。在这水下的皇都我是说，在这水下的“御野古”城，这里什么都有。”

　　【你们平家这糊弄事的托词怎么和源家都是同一套啊】

　　“原来如此.”商洛差不多问清楚了，“不过我问了这么多，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为什么你有问必答呢？”

　　“因为能自由出入这里的，也必然是仙人。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倒也是.总之，谢了，你的回答帮了大忙。不过我没法给你什么具体的东西作为报偿，毕竟你这里已经什么都有了。所以，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吗？”

　　走出了门，商洛拿到了一个小小的盒。他把盒子暂且收了起来，准备一会儿再帮他转交失物。这是平家遗失的东西，商洛打算顺手帮他捎出去。

　　【看起来徐福的实验一直在进行，他也一直在观察局势。他知道佛教的存在，他知道大宋，他也在观察平家，他在所有的时刻都在。但他并未在任何一刻展露自己的真实目的，直到近日。】

　　“难道之前的都是半成品，我手上的这个才是完全品？”

　　【怪不得他一直想让你吃。不过他确实信守了承诺，把丹药给你了。】

　　“诶，不对啊。”商洛忽然想到，“我当时和他的约定是，我要证明大明是今天的天朝，大明天子传承了大秦的法统。证明了这些之后，他才会把丹药给我。可我还没有向他证明啊，他怎么就把丹药给我了？”

　　【难道有其他人帮你证明了？】

　　“等下.”商洛猛然一惊，“我师兄呢？他人呢？”

第1229章 解离症

　　“等下，师兄不会也在这里吧？”

　　【这非常有可能啊！徐福刚才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他说有个小子很难缠。】

　　“我是记得，徐福说那小子‘变成了三个’来着。这是他吗？虽然很可疑，但师兄说他一切正常来着。”

　　【啊！！！啊！！！】

　　“怎么了？”

　　【这是解离症！】

　　“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种超凡者的疾病在罗马那边的研究已经系统地展开了——因为得病超凡者的很多。久病成医。】

　　“那解离症是什么？”

　　【是指患者的身体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分离，一个变成了两个，或者三个四个。】

　　“等下，为什么是身体而不是灵魂？”

　　【灵魂在脑子里，想要让灵魂分裂不需要魔法。但是如果想让身体出现分裂，就需要魔法来创建新的身体——这种解离症是非常严重的。】

　　“是治不好？”

　　【不商洛，属于超凡者的疾病，其造成的影响往往不仅限于医疗问题，更多的是伦理问题。因为从医疗上来说。解离症的治疗非常简单。单从伦理上来说，解离症是不治之症。】

　　“你的意思是”商洛用手比了个手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如此。‘治疗’解离症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把其他几个自己杀掉就可以。但这真的能做到吗？人真的能毫不犹豫地杀死另一个自己？他自己如果做不到，那外人就更不可能做到了！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自己的儿子从一个变成两个，就想着要杀掉一个呢？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两个都是真的。但是！工作怎么办？保险怎么办？合同怎么办？婚姻又怎么办？】

　　虽然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但没谁能动得了手。如果无法采取这种“一劳永逸”的治疗方案，那么这种疾病就会对伦理带来重大的考验。商洛能想到的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一个人变两个算不算重婚呢。

　　“啊原来是这样的问题啊。这还真是.还真是不治之症。对了，那些可以分身的内卫，比如提图斯先生，他怎么说？”

　　【内卫已经做好了献身于帝国的准备。实际上，他们在自己成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转变，分裂之后会各自开始自己的人生。这可以把损失压到最低，因为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条件的，就算变成七个，也不会对亲子关系做出考验。但夫妇关系则不然，夫妇关系对应的是一个特定的人，即使是一模一样也不行。所以只要在脱离父母的生活之前就完成分裂，其实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但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