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这球体，商洛是认识的——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敖藏给了他一个用来存储信息的圆球，那是东海的宝贝。根据“所有沉到海底的东西都是龙王”的原则，敖藏把其中某一处海底的珍宝送给了商洛。不过因为那珠子本身就挺好看，郑世杰又大方地提供了经费，他姑且只是把那珠子当作收藏品——
其实这东西在龙王那里也是收藏用的。就像狗出去散步的时候要在电线杆子下面撒尿标记一样，龙宫虽然未必要把那些宝贝都打捞上来，但标记是一定要标记的。至于标记之后要不要再捞，那就是自家的陈设要怎么摆放的问题了。沉船就这么沉在海底作为礁石，姑且也是一种景观。不到必要的时候，龙宫也是不会去打捞海底沉船的。
而现在，商洛面前出现了10个一样的珠子——单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里头有什么。
“这是龙珠？”
“这个就是为喷射出的蜃气赋予意义的‘本体’了。”乙姬回道，“只要把这些龙珠填装到喷枪里，喷射出的蜃气就会根据龙珠中所蕴藏的意义，变化成其中搭载的形状。”
“那这个箱子里龙珠代表的分别是什么形状？”
“是这样的。”乙姬答道，“因为你们说要建设空间站，所以我们这次拿出来的是基建模组——主要是1X1的方块，平台板，各种坡度的斜坡，还有切角方块之类。这一箱子的10个是室外结构。我一共带了5套来，可以同时在5个地方开工。”
“啊！这下懂了，这下懂了。”商洛彻底明白了。在各种方块上拉生产线的过往经历又重现心头，那简直就是时间跳跃器，每次一开始玩就停不下来。因为这种创造的乐趣，算是满足了人类心理中对生产创造的，本能的渴望。
“看着你好像很熟练似的？”乙姬诧异道，“你以前用过吗？”
“差不多算是用过吧——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些方块在放置的时候，其相对位置和附近的方块会有吸附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乙姬的两眼都开始放光：“你真用过啊！竟然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啊这个家伙可是那什么蒸汽的骨灰级玩家的，尤其喜欢玩各种生产线游戏什么的。开过各种轻型重型工业机甲，在各种星球的表面度过了各种幸福的人生，向上造过戴森球，向下还挖掘过地心呢。喂喂，你可不要在空间站上到处拉传送带啊。】
“诶呀。”商洛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来，“所以乙姬公主，这个有方块吸附吗？”
乙姬点了点头：“是有的，这枪上可以调节。如果你不打算用这些方块搞雕塑的话，建议保持常开状态，这样可以保证建造出的结构件全都对齐到同一个坐标系里——话说，商洛你要是知道，那后面你来教别人就行了吧？”
“基本操作你就不用教了。你跟我说说中阶的技巧就可以。”
【滴，您选择了‘有经验的玩家’模式，已经为您跳过新手教程，进入进阶教学。】
“我先说一下。”乙姬回道，“既然商洛你全都知道，那我只说一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定一定，不要在居住环境下建造。也一定要确保结构件之间的互相连接。因为一旦断开，就再也无法对齐了。”
“这是什么意思？”
“嗯”乙姬想了想，“这个问题还不太好回答，因为用多了之后，反而不太好解释——简而言之就是，用这个玩意儿制造出的部件，全都被视作一个完整的整体，每一个分子都是对齐的。部件和部件之间完美地咬合在一起，近乎无限的刚体。但如果你不小心让结构件之间切断，他们之间的对齐就永久性地打断了，你没有办法再让他们重新对接。整个工程都有可能因此而耽搁。”
“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有。”乙姬拿起了角落里的龙珠：“这个是对接件。当两个构造体因为断开连接而无法对齐的时候，只能用对接件让他们重新建立连接。不过，一旦裂开之后，缝隙就永久地产生了，对接件只是一种补救的方式而已。”她绕到商洛后头，指了指扳机旁边的旋钮：
“我刚才说的情况，一般出现在【拆除模式】下。通过改变模式，你可以让蜃气填充，或者将其收回。就是在收回的时候需要格外注意。”
“诶对了。”商洛忽然问道，“你们的建造模式里面，有没有蓝图？就是一次造一个大的。”
“你这么快就跳到高级模式了吗？！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第1346章 蓝图刻录
开工后，远远伸出空间站的一道长条立刻成了形。
商洛亲自操刀。他穿着宇航服，亲自在码头扩建栈道。
靠近空间站主体的部分还是依靠框架来搭建。延伸出20格之后，就完全采用蜃气制造了。
背上氧气瓶似的蜃气罐竟出奇地耐用。每个鸽子都是2米x2米的中型方块，20格就是40米长的结构。搭了这么多，罐体也才用了一半不到。如果全部用完，大致可以搭建50个格子。如果是斜坡或者其他部分，用量还会更小一些。
“哇”文鸳和韩行知跟在后头，也穿着宇航服，拿着另外两套喷枪。和商洛不同，他们并没有玩过类似的【沙盒游戏】，这些方块建造对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
这东西，虽然是打灰，但竟该死地有趣。虽然商洛让他们先看自己示范一会儿，但两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好，先这样吧。”商洛朝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靠过来些。
两人移动到商洛的身旁：“我要实验下碰撞的效果，你们帮我看着。”
利用这些方块开始建造后，商洛打算先试试这些方块的结构强度到底有多大。
虽然乙姬确实说，这些东西在设定上是“刚体”，也就是无论延伸多长都不会弯曲。
不过应当只是相对刚体，而不是绝对刚体。因为根据绝对刚体的定义，这种绝对不会形变的玩意儿就和真空中的球形鸡一样，会展现出许多反直觉的特征。比如因为没有弹性，其内部所有的结构都锁定在原来的位置，用手一拍可能会直接穿过去。
这样的玩意儿如果存在，其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所以龙宫所制造的不太可能是个绝对刚体，应当只是在相对上具有极高的刚性。
但就算很刚，这些方块本身是有结构强度的——也就是温度。
如之前所说，这些蜃气拟构成的方块，在洗澡水的温度，也就是40℃左右的时候就会开始崩溃。而要达到这个温度并非只能通过加温，直接碰撞也可以。
商洛想知道，要是两个方块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如果会崩溃的话，要多大的力度才能崩溃，崩溃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残渣。
这些让以乙姬说起来就有些麻烦了，不如直接撞一个试试。反正蜃气什么的都还有的是。
简单的实验只需要简单的步骤。在20格长的方块成型后，商洛来到了最外的第三块。
他让文鸳在虚空中喷出一个普通的2x2方块，然后自己抓着方块对栈桥“磕”了一下。
咣当一声从远处传来——诡异的是，并没有声音。即使是和栈桥接触的部分，也没有任何声音通过骨传导传到商洛的耳朵里。
【有意思，这方块虽然不是绝对刚体，但是刚性相当高啊。碰撞起来竟然没有声音——因为声音是通过振动来传导的。刚性这么高，似乎就没有办法产生可以察觉的振动了。】
“用仪器检测的话，应当还是能试探出来。”商洛沉声道，“不过我们姑且可以把玩意儿当作相对刚体对待了。”
也就是说，这东西虎非常结实，不管撞什么都不会碎。唯一会限制它的存在的，就是蜃气本身的性质了。
他招呼着文鸳和韩行知两人，让他们分散到旁边帮自己“接着”。因为下一步就是碰撞试验，他怕碰撞出去的方块到处乱飞，要是砸到什么结构件就不好了。
隔着10米，商洛又召唤出一个方块，然后猛得一锤——
这次就算是刚体，也被商洛捶出了一道尖锐的嗡鸣。这嗡鸣通过骨传导传到了商洛的耳朵里。
整个方块并未向前飞去——那一拳注入的能量已经让方块升温了。整个方块在一个呼吸间就土崩瓦解，如同纸张燃烧出的余烬一般四散纷飞。
商洛试着用喷枪回收，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原来如此.崩溃的蜃气是收不回来的。】
“毕竟，镜花水月嘛。破镜难以重圆，被打破之后就彻底没法用了。”
他又喷了一个出来，这次是投资的方式。以每小时40公里的稍快速度，商洛把方块投掷从外往内的第三个方块。
两个方块嗡鸣着撞在一起，然后一齐消失——这种崩溃只要开始就会立刻结束，没有中间态。
第三个方块被打碎后，外围的两个向外飘散去。商洛用喷枪将其分别回收——虽然飘出去了之后就难以再复原回来，同样也体现了破镜难圆的特点，但还是可以拆掉重新建的。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阿波罗尼娅都表示了赞同。至少.这个好像非常好玩。
“毕竟是用幻想中的‘刚体’来拟构的方块。其物理性能相当不错。”
他望着文鸳和韩行知：“好了，那剩下的就给你们两个玩吧咳，我是说，工作交给你们。”
“好诶！”两人都举起了手，“那我们能不能发挥一下创意，自己做个小雕塑什么的？”
“等工作结束了再造。另外不要做太大，不要太奇怪，外形不要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平台的要求。”
“平台的要求？”
“就是我的要求！”商洛指了指地上，“你们不是在空间站的平台上建造的吗？我的要求是，玩玩可以，但是我不想一醒来看到满天都是乱七八糟的方块到处飞。”
“明白！”两人又一齐举起了手，“我们保证不乱搞。”
说完，他们便开始了创造模式。
飘回了舱室里，商洛摘下头盔。
等在旁边的乙姬问：“如何啊？”
“很不错，还挺好玩的哦！对了！”商洛赶紧抓着对讲机对外头而对两人说道：“用喷漆模式，把我刚才造的结构件都改成镜面涂装，快！还有你们也不要用镜面之外的颜色。”
“诶？为什么？”韩行知问道。
“因为太阳出来了就会升温啊！笨蛋。只有镜面才不会升温。要不然不管你造什么，等空间站转到太阳那一面，一照到太阳就全都要化开了。”
第1347章 乙姬的服务
“商洛商洛，你感觉怎么样？”
从外界回来，朱灵第一个迎了上来：“要不要休息？要不要我喂你喝水？我看你流汗了。这头盔很闷吧！”
“流什么汗。天人根本不会出汗，你自己没发现吗。”商洛摘下了头盔，“我就算不戴头盔也不会有事，戴着头盔只是为了更加舒适些。公主殿下，你有什么要求吗”
“那到我玩了吧！你快去休息吧，把喷枪给我。”
“原来你在想这个”
从刚才开始，商洛就一直注意到朱灵一直站在窗口朝外看着。他先前还以为，这是朱灵的“饲养欲”发作了，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观察，就像观察熊猫一样。
搞了半天她是想要自己上。
“那我给你换套宇航服”一边伸手到背后拉开拉链，他一边脱着宇航服。
“不用啦，我拿走了！”朱灵抱着头盔和宇航服就跑，顺便还把他手上的喷枪也拿走了。
【怎么还有人抢着干活的啊】
“要是让我干活的时候玩这个，那我天天都要干活。啊，倒是也好。”他伸了个懒腰，“我暂且去休息下吧。”
【有件事。她其实在穿你穿过的衣服。】
“天人穿衣服不能叫穿，因为我在那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因为天人不会出汗，也不会有什么味道。
既然没有留下痕迹，那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就是没穿过了。
至于物理意义之外的，他不好说。因为他刚才确实是“穿过”这件衣服。
【穿过不需要打引号，你就是穿过。啧，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在心理上还是挺容易接受的啊。】
“我觉得没什么。朱灵的工作场景里，她连熊猫的粪便都要收集的呢。”
【这分明是两件事好不好。熊猫的粪便是什么？你穿过的衣服又是什么？性质完全不一样。不信的话，你看别人穿过的衣服她穿不穿。】
“咳没事，后面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宇航服的。”
这宇航服目前用的其实是罗马人供应过来的燃素潜航服。至于大明这边，实际上还正在研发中——倒不是因为大明的技术力更低，而是因为罗马人平时就得借助这些服装来适应外界。而大明这边，能上太空的其实都不需要通过宇航服来维持自身的生命体征。
但此一时彼一时。其实直到不久之前，两边都还没有产生常驻太空的需求。这个需求是商洛提出的，两边也都在拿现成的“货架商品”来为他提供支撑。对罗马来说，这种防护服确实就是货架商品，可以直接拿来用的。
商洛其实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还有不少备用的。但用来装这些衣服的运载飞船还在外面排队进港呢。要等到今天的工作全部完成，那些等候在外面的飞船才能陆续从用蜃气制造好的泊位停靠进来。
商洛现在穿的这套，还是当时罗马方面提供给他进行燃素潜行的装具。
这种服装可以对抗灵界的极端环境。用来对付航天环境中仅一个大气压不到的内外压力，也算是超标配置了。
虽然凡人实际上并不能通过这种装具来进行太空行走。但空间站上的每个人都是练气士，也就不用管这些东西对凡人有没有用了。只要练气士能用，那就可以闭着眼睛往上送。
【一会儿你把自己那套给朱灵？】
“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每套都一样。”
【不许给他.进展太快了，滴滴滴，要踩刹车。】
“哈？不就是工作服吗？”
【就算是工作服也不能混穿，送给她更是不可以。我拒绝。因为你知道吗，天人身上虽然没有普通的味道，但还是有属于天人的香气的。所以她拿到你的衣服，其实.】
“好吧好吧。那既然你这么说了，到时候找她拿回来就好了.”
【啊不对！她也是天人，她穿过了就有了她的味道了吧！啊，到底是拿回来还是不拿回来！好纠结啊！】
“啊”一旁站着的法厄同捂住了额头，“这样，一会儿等朱灵回来，把那件衣服给我。然后我另外给商洛找件新的，行吧。我原来那件就留着备用。”
【啊，舒服了】阿波罗尼娅的思维，本来就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伦理冲突分配太多的精力，她刚才差点红温了。也幸亏有了法厄同的妙计，她才能在商洛的洁净和衣服的归属之间找到平衡点。
看了一眼窗外，朱灵已经出去了。她刚一出去，就吓得文鸳和韩行知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朱灵被磕碰到了之后朱先烯要找他们算账。
“诶。”商洛在通信频道对两人说道，“没事的，朱灵现在也是天人了。你们就算对她扔砖头，她也不会掉一根汗毛。”
“不不不不不不！”两人立刻拒绝了，“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他们和商洛确实很熟，但他们和朱先烯一点都不熟。
谁知道，朱先烯没有弟弟也没有子嗣。虽然说不好由谁来继承，但让朱灵继承皇位也不是不能进行讨论——类似的问题，武则天就和太平公主进行过讨论。
虽然基本上是行不通的。但作为帝国的长公主，这两人是真的不敢接近到朱灵5米以内的位置。弄得朱灵像是来碰瓷的似的。
“唉。”法厄同叹了口气，“我也出去吧。这个喷枪有没有多出来的？”
“有的有的。”一直等候在旁边的乙姬拿出了第四套喷枪，也把配套的龙珠一起塞了进去，“请用吧。和刚才一样，对着框架喷射就可以了。”
“那就这样，饭点的时候见。”匆匆赶回房间，她也准备出去了。
“话说回来.”商洛想了想，“乙姬公主，你带了5套是吧？是不是还剩一套？”
“商天君真是勤政啊。你要让五个人一起施工吗？”
“有四个人就够了。让这两个人施工码头，让法厄同和朱灵去施工战舰的部分。还剩一个的话.你那里有没有茶具或者点心？给我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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