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这火箭上只有最低限度的机载电子系统，包括姿态仪、高度计、燃料显示等等。仪表盘比卡丁车还要简洁。
这是只有胳膊强壮的人才能驾驶的火箭。因为所有的变轨系统全都要手算，而且需要傅远山本人来亲自动手操作。为了保证可靠性，那火箭的喷口甚至不是电控的，而是经典而可靠的钢缆。
火箭飞行的全过程，都需要傅远山用强壮的胳膊抓住操纵杆，用人脑和人手来替代飞控。这对于凡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对于练气士来说无所谓，练气士在真气耗尽之前都可以保持最佳状态。
就寻常的飞机而言，练气士的表现完全超越了自动驾驶仪，不需要费什么心力就可以保持全程的稳定飞行。这也创造了飞行安全的奇迹，兰芳航空从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过一起坠机事故，因为练气士就算坠机也不会死，他们是真的不慌。他们完全可以努力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再加上灵气的辅助，而且能保持最高效、最正确的思考模式。兰芳航空的飞行器几乎不可能因为操作原因而发生事故，事故原因只有可能是机械故障。而在机械故障中，双发动机失灵这种事完全是个小问题，大不了当滑翔机飞回去，反正操控都是钢缆。就算是翅膀控制舵面失灵，他们也能微调发动机推力一点点把飞机调回去。哪怕是尾翼飞出去了，就剩个蝙蝠似的飞翼构型，他们也照样能开。
这种技巧在商洛经常乘坐的宁和号上会有些削弱。所以宁和号在兰芳航空这里，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资深飞行员才会驾驶。至于北直隶的白星号，那上面搭载的旋转爆震震爆引擎那更是天顶星科技，就算是传说中的不明飞行物都没它飞得快。一般只有蓝真人或者其他天人在场的时候，白星号才会执行飞行任务。
而马上要投入使用的登月火箭，则是以上技术的集大成——什么飞控都不要了。反正既然用天人能解决问题，那就把天人本身当作系统的核心就好。天人甚至不需要减负，因为这种困难对于天人是可以克服的。那既然天人可以克服，那不如多多克服些。
当傅远山自己坐到卡丁车似的驾驶舱里，并且发现自己只能通过寥寥几个仪表和目视飞行来登月的时候，他都有些后悔了。
“不用担心，我们会通过数据来远程支持的。”商洛及时提供了言语上的安慰。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毕竟你还给我帮助了，不是只给我加油。”
“诶呀其实我们这里有许多设备都是在云端的啦。所以傅前辈你那里才只需要最基本的操控设备。”
“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们空间站上的电探设备是完全可以覆盖登月任务的，我们部署上去的前哨空间站也可以覆盖到空间站覆盖不到的月球背面。在这种情况下，您开得那个飞船只需要能动就行了。其他的注入探测，飞行状况，任务管理这些功能，我们都可以远程提供。稍等下，我其实给你做了个软件，传到你手机上了。回头你开火箭的时候啊，就把手机放在你仪表盘上的手机支架上。”
【我开始不忍直视了你真的不是在忽悠他吗？你这车载系统还是在手机上的是吧】
“诶呀，功能性有了不就行了——傅前辈，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打开来看看吧。”
傅远山默默地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应用程序。
“行吧.也不是不行。”他迅速浏览了一下，包括任务简报，还有其他的飞行数据之类，全都集成在屏幕上了。虽然自己面前的实体仪表盘和卡丁车差不多，但好歹有几个数据面板。
“但是商洛，我这个手机屏幕太小了啊，我看空间坐标和航路规划都要翻到两个页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改进下？”
“让后座的小韩把界面调出来就行了，这是他擅长的。先前我们在车队的时候，这个信息化的工作就是他来负责。”
“啊？”韩行知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眼镜仔，“哦对，这个确实是我的工作.稍等下啊。”
他抓着眼镜仔的脑壳，在周身吹了个泡泡，然后把泡泡捏碎——蜃气在整个空间内炸开，就有透明的数据面板在周围浮现出来。和航行直接相关的数据被安排在前向的观察窗上，航路规划在左，飞船数据在右，傅远山不需要低头就能查看整个飞船的运行情况。
随着屏幕一块块移动到位，全周天的显示已经完成。这是龙骑兵系统的一个初级阶段。
“好吧.”傅远山点了点头，“多少像点样子了。但这几个表盘是不是可以不要了？”
“那不行。保留几个机械仪表，才能提供现实感。”商洛答道，“要不然这和打游戏也没什么区别了。”
“诶我说商洛，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这边出了事，你有救援手段吧？”
“有有有。要是出事的话，我就自己开着另一艘去把傅前辈你捞回来。时间大概是三天。”
“三天？你要在真空里或者在月球表面待三天？”
“那倒不是。你看我不是让小韩跟着你的吗？你把他当作应急按钮就好。出了事你就拍他一下，让他吐泡泡把你们罩起来。虽然肉身在真空里待三天很困难，但在蜃气泡泡里就不难了——待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至少在航天领域，新式的龙韬已经完全超越了旧式的虎贲。对傅远山来说相当困难的事，对韩行知这样刚刚入门的新手反而相当简单。
“我怎么感觉我也应该弄一个.商洛，你那个龙能不能也让我格一格，我寻思我也会格物。”
“额”商洛想了想，“要不等前辈你回来试试。但你可能不太行，因为你的人生可能太重了，扛不起来。龙韬这条路，是修为越低微越容易通透。你看王阳明格竹子都已经格不出来了，你后桌那小子拿着扳手都能格出一个机魂来呢。”
第1370章 月亮不在的时候
“啊，一身轻松。”回到了房间，商洛在自己的“小盒”里安睡。周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房间里飘着有芳草的香氛。
【法厄同和朱灵已经睡了。嗯如果维多利亚和滟秋来了，大概也是住这个房间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想个办法把阿加莎女士也支走啊。”
【你把傅前辈也支走，果然就是不想让他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是吧！】
“诶呀，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嘛。我是觉得，我们这里的工作效率很高，就是因为氛围很融洽。突然加进来这么大一个老前辈，那整个氛围都变得不自然了是吧？我都是为了大家考虑。顺便，也可以发挥一下傅前辈的长处。”
【那你把小韩也塞进去是因为.】
“这小子一天到晚和牛皮糖一样黏着我。我不是说不喜欢啊，但是也得分场合是吧。”
【诶】忽地，阿波罗尼娅感到了一丝异样，【我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阿波罗尼娅注意到了一丝丝不对劲。毕竟以前商洛还不太在乎自己独处的时间——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没猜出来。
“没有没有，是这屋子里的香味。是朱灵用了香水。”
【是吗.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回头让她也借你用用吧。啊，今天我工作累了，我要早点睡，晚安。】
“晚安，晚安。”
次日晨，商洛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傅远山已经走了快有24小时了。
“一切正常吗？”商洛出现在了主控室里。
如商洛所说，那飞船上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有许多检测仪器都在云端部署好了。只要两边的数据连接通畅，就能在云端为航行提供足够的支持。
不过这里还是有不少人为航行提供支持的。商洛把导航的职责，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戚园。她曾经是商洛的队友，也曾经把一个车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次她受到了商洛的邀请，来这里挣个寒假的学分。和这里的许多人一样，他们会在开学的时候回去。
戚园先是点了点头——这里一切正常。
但随即，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商洛：“诶，你今天怎么离我有些远了？”
“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以前都离我很近得啦，好像你没什么距离感似的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你身上的味道还不错，感觉吸两口能强身健体呢。不过今天你好像离我特别远？都闻不到味道了。”
“啊？我是.”
“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
“阿波罗尼娅小姐不在吗？”
商洛倒是对这个问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已经去工作了。”
“难怪.不过我以为先是她呢。”
“诶呀，倒也不是。”商洛捂着额头，“怎么说呢，也没有一个特定的人。”
“所以你是开始对所有人产生‘动机’了是吧？”
话说一半，朱灵从后头走过来：“确实呢，确实有这种情况。我们家的熊猫也是——被许多人看着的时候，往往就不会发情。等没有人看着的时候，发情期就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洛摸了摸头，“人的事，能这么叫吗”
“一样的啦，人是万物灵长，不也是万物之一。而且你不否认，等于你承认了吧。其实你是进入了独立的状态，然后才开始思考自己的事。嗯我早该想起来的。我觉得有时候你和阿波罗尼娅的关系太亲近了，得稍微保持那么一点点距离才更好。”
“为什么？”商洛问道。
“为什么？这不是碳基生物的基本常识吗——绝大部分碳基生物，别管是哺乳类、鸟类还是鱼类，谈恋爱这种事都是两个人才能开始。你和阿波罗尼娅加在一起，随时都有两个人，再加上另一个人就是三个了。我不是说没有人这么谈恋爱啊，我是说这种形式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前卫了——三个人诶，连龙蛋都给你瞪出来了是吧。”
“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知道你旁边有个人，还能愿意和你搭话，你想想你自己的面子得有多大。”如同恨铁不成钢的饲养员，朱灵摇着头，“年轻人啊，还是得多多关注一下人类的本性才好。”
“唉”戚园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那时候太忙了再者，当时我虽然不知道有阿波罗尼娅的事，但我看到你旁边还有小韩他们。”
“哈？”商洛眨了眨眼，戚园提到的词让他觉得自己的天人大脑都有些过载，“你到底在想什么？”
“诶呀，就是觉得和你旁边的人比起来，我好像有点多余似的。毕竟严格来说，我这个赛队经理是车队的局外人啦，我负责的事是比赛之外的事。”
“诶。”朱灵望向了她，“戚园小姐，我觉得你好像也有点怪怪的哦。”
“为什么？”
“你好像能从虚构别人的恋爱中获得乐趣。你这样会耽误自己的哦。你应该自信一点。”
“你是说这样？”她伸手拽着商洛的衣领把他往这边拉了拉。
“你这样太刻意了。得是由内而外，自然发生。”
商洛往旁边站了些.阿波罗尼娅的视线不在了。少了一个潜在视角的注视，周围的人都开始展现出了和平日里更加不同的样子。
“我说.我是来谈工作的，别的事可以一会儿再谈吧？”
“可我的工作就是观察你们啊。”朱灵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啊！对对对。工作，工作。”至少，工作队戚园还是很有约束力，“你们看，那边的飞船一切正常。今天还有预定的10架次的货运飞船要入港，我已经协调着送货的事了。”
“嗯，对对对。”商洛点了点头，“然后，和阿波罗尼娅去汇报就行。”
忽地，朱灵又问道：“诶，她们把事情都做了，你去哪里？”
“我？我当然是去去视察。对，我去视察一下。”
第1371章 酒神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那头的信号不太稳喂，小韩，问问那边怎么了。”
“好的。”韩行知打开了通向指挥中心的视频信号——
他看到了商洛，看到商洛旁边的人。
他关掉了信号。
“那边在吃早饭。”面色如常地，他向傅远山通报了情况。
“哦那确实，吃饭是大事。我们也吃早饭吧。”
虽然他不吃饭也行，但他的习惯就是一日三餐一定要吃。他们在船上携带了5日的馒头，其余的部分靠蜃气来补充就可以。
此时两人已经航行到了地月轨道的中段——按照这个速度一直航行下去，其实明天就要到了。但比起加速来说，减速也是个大问题。月球并没有大气层，而他们现在的航速远超过月球的逃逸速度，无法被月球引力捕获。因而他们在今天晚些时候，就要开始为减速程序做准备。
这些如果全部由飞船上的两个人来监视并且实施，这些工作将会极其烦琐。因为他们不可能在这浩荡的宇宙空间里直接确定自己的坐标，这就算是筑基期的天人也是办不到的——至少得金丹期才行。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也只需要一些云端支持就可以。只要在信息上保证畅通，傅远山就能解决信息之外的事。
“话说回来，小韩，你刚才看到的不是早饭吧？”
“没有没有，真的不是。”
“哦”傅远山点了点头也没细问，“年轻真好啊。”
商洛确实什么都没做。不过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才让法厄同察觉到了异样。
“我说.商洛，你是不是很招人喜欢？”
“客观来说确实是如此——你以前没发现吗？”
“可能是关系太近了吧，我竟没发觉。或者.你确实有些不一样。”
“我个人认为这是晋升天人之后的附加作用。”
“就是这里不一样。朱灵现在不也是天人了吗？这感觉就与你不太相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似乎是神格不一样。”
“是吗？”如果法厄同没说，他倒是没有察觉，“什么神格？”
“朱灵似乎有一种感染周围的人的心境的力量，她的专注力极其强烈，强烈到了接近控制欲的程度——但这和控制欲并不同，她的本意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去影响他人。只是因为她的专注太强了，总是会由内而外地感染别人。”
“真的诶”
“这其实是天生的领袖气质。这是可以做奥古斯都的人。”
“为什么是奥古斯都，而不是凯撒？”
“这就是我要说的——如果以神明来类比的话，朱灵的其实非常像朱庇特：也就是宙斯。她有一种神王一般的专注力。这种专注力，区别于天后赫拉的控制欲，她的专注力完全在自己身上。”
“要这么说的话，他们老朱家确实是有这种遗传，总是会莫名其妙对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特别专注——话说，那我呢？”
“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奥古斯都，倒像是凯撒——所有女人的男人和所有男人的女人。”
“？？？”商洛愣了一下，“不是.前半句我姑且可以认。后半句是什么？”
“意思是凯撒往往被人视作维纳斯的化身，和魅魔一样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不过你不一样，毕竟你有类似的能力不代表你是维纳斯的化身。因为你已经有一个类似的神格了。”
“酒神.是吗。”
“是的。酒神，也有类似的功用。因为酒神和爱神，都有古神的本色，他们身上都流淌着泰坦的疯狂之血——欲望。二者是欲望的两面。酒神象征着欲望的喜剧，而爱神则是欲望的悲剧。”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这边是喜剧？”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同样是放纵欲望的话，酒神或许会让你欢愉，但爱神搞不好会让你被刀。”
“等一等。”商洛摁着额头，“酒神为什么会和这么多神明扯上关系？”
酒神可以与日神并列，因为酒神象征着人类的血腥过往，日神象征着美好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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