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
“‘自己’的存在……？”
黑影已经褪去了“伊恩”的模样，变成了混沌的样子。
那是伊恩和斯卡哈在进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在地面上偶然浮现的东西——很显然，“他”和它们。是一致的。
“嗯。”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
“……”
伊恩简单至极的话语却让眼前的黑影陷入到了良久的思考之中。
好一阵子，“他”才开口道：
“大概……”
“是圣杯粉碎的时候。”
“……”
虽然没有参与过第四次圣杯战争，但是在斯卡哈的讲述中，伊恩还是大概知道了那场圣杯战争最后的结局。
除开阿尔托莉雅所成为的Saber（职阶）外，其余的从者（不包括斯卡哈自己），都在这场战役中战败了。
而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就此取得战争的胜果。
而是——
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劈开圣杯。
这么想来的话，倒是跟眼前的这家伙对上了。
阿尔托莉雅劈开圣杯，所以有了他的“诞生”。
“原来如此——”
伊恩点了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你确实是存在于圣杯之中的，对吧？”
“对！”
黑影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马上回答起来。
“没错！”
“既然我是在圣杯中诞生的话，那么我就是圣杯本身吧——”
“圣杯代表着‘愿望’，所以我也代表着‘愿望’，这样不是合乎情理的吗？！”
“……”
伊恩更进一步确认了一件事：
那便是自己和斯卡哈一开始的推断确实没有问题。
这一切，都是“圣杯”导致的情况。
但是……
却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圣杯”，而是某种存在于“圣杯”之中，但是却因为存在的时间过于长久，而误将自己当成了“圣杯”本身的存在。
这东西……
真是害人不浅。
“不。”意识到这一点的伊恩，马上便否定了对方的话语。
“并不能这么说。”
“从圣杯中‘诞生’，不代表你就是‘圣杯’本身，更不代表你就是‘愿望’。”
“这就好比你居住在一个地方，难道就可以说你代表着这个地方了吗？”
“这不对——你应该比我清楚。”
“……”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而后，黑影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
“那你倒是说清楚，我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而唯独我对自己一无所知！”
“这对于我来说，难道不是极其不公平的事情吗？！”
随着黑影的话语越发激动起来，山洞里的魔力波动，也越发的剧烈。
不断地有碎石，从高处坠落下来，然后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
此情此景，斯卡哈自然不可能做事不管。
她握住了贯穿死翔之枪（Gae Bolg Alternative），准备开始行动起来。
然而——
又一次的。
伊恩直接伸手拦住了自己的妻子，而后轻声说道：
“斯卡哈，别过来。”
“这为什么还不能过来？！”
斯卡哈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山洞会直接塌掉的吧——到时候，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会的。”
男人毫不犹豫地说道。
“相信我，斯卡哈。”
“……”
斯卡哈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了自己那想要动手的欲望。
她已经信了他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么一次——
又一次地安抚好斯卡哈，伊恩的视线，也回到了眼前那有些暴走的黑影身上。
“我说——”
“你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影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难道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不。”
伊恩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难道不知道什么身份，就不能有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了吗？”
“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这个世界——”
“并不总是需要某些人来做某些特定的事情，不是吗？”
“……”
黑影一阵沉默，仿佛在思考着伊恩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
许久，“他”才给出了那么一个回复：
“可如果不知道我是谁的话……”
“又能够做到什么？”
“很多。”伊恩不假思索地回答起来。
“只要你愿意，总会有能够做到的事情的。”
“没有谁，从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成为谁的，该走怎么样的路，该成为怎么样的存在，都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
“我向你保证——”
“……”
山洞里的魔力波动渐渐平息了下来。
斯卡哈知道，这是伊恩又一次成功的表现。
而且与此同时，她还感觉到，原本来势汹汹的黑影也随着这平息的魔力波动，而渐渐变得安定了下来。
“你该怎么样证明这一点——”
“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伊恩又一次地投影出了贯穿死翔之枪（Gae Bolg Alternative）。
只是这一次，他将这把武器，投给了对方。
“你想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吧。”
男人如此说着，而后便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
如果是这个距离的话，斯卡哈感觉哪怕是自己，恐怕也只有三成不到的把握，能够在黑影动手之前，将他拦下来。
没错。
伊恩这家伙，又在赌了。
他在赌，对方不会那么做。
而赌注，便是自己的命！
“……”
看着伊恩扔过来的贯穿死翔之枪（Gae Bolg Alternative），黑影像是在评鉴一般，盯着它的表面，看了许久。
很快，他将贯穿死翔之枪（Gae Bolg Alternative）举了起来，做出了一个突刺的动作。
“喝啊——”
黑影一声咆哮，而后便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朝着前面刺去。
只是……
在枪刃即将贯穿男人身体的那一刻，他却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当然不害怕。”
伊恩这才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与自己的心脏只差分毫的存在，男人的脸上，却仍然还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
“因为我知道，你会自己证明这一点——证明你并非什么需要那个名字来作为行动的指南的。”
“现在……”
“我觉得我是对的。”
“……”
“哈哈哈——”
黑影笑了起来。
“你说的确实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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