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11章

　　看到灯的动作，立希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她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语气也缓和下来:“对不起，灯，是我误会了。”

　　她略带歉意地朝灯笑了笑，补充道:“我只是担心你，不希望你沾染上酒精。”

　　“酒可是百药之长，喝点酒没什么的——”

　　白野举起双手，在雪之下，虹夏和立希不赞同的目光里投降，“我没说要给灯现在喝啊，长大后喝点也没啥嘛。”

　　雪之下咳嗽了两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允许喝酒的年龄是20岁，但是，我认为最好永远都不要喝酒。喝酒对身体很不好。”

　　立希听到雪之下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双紫色眼眸里满满都是赞同，“你说得对，雪之下。喝酒的确有害健康。”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而且，我认为抽烟，喝酒和回忆过去，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三件事。”

　　白野挑了挑眉，笑着反驳道:“喂喂，回忆过去怎么就愚蠢了？没有过去哪来的现在？没有现在哪来的未来？你这人生三大愚蠢理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立希语气坚定，“沉湎于过去只会让人止步不前。与其浪费时间回忆过去，不如专注于现在，展望未来。”

　　她瞥了一眼白野手中的酒杯，“就像你手里的酒，它除了麻痹你的神经，让你逃避现实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哎，你这话说的，酒可是好东西啊！它能助兴，能解愁，还能……”

　　白野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虹夏打断了。

　　“好了好了，别争了。”

　　虹夏笑着打圆场，“喝酒的确不好，但是偶尔喝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野怎么说都是成年人了，他有喝酒的权利。”

　　她转头看向雪之下，“雪之下，你好，我是结束乐队的鼓手，伊地知虹夏。”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的护住脑袋，慢了半拍才点头，“你好，伊地知小姐。”

　　这人肯定很快就会露馅啊。

　　虹夏心底这么想着，又轻轻咳嗽了一下，“叫我虹夏就好。这里是我姐姐的LiveHouse，叫伊地知的话会分不清是在叫谁。”

　　虹夏介绍完自己后，转头看向白野，语气轻松随意:“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啊，白野。”

　　白野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指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是，大小姐，我也不是你们家员工啊？这时候轮到我自我介绍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赶着要加入结束乐队呢。”

　　“哎呀，介绍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虹夏依旧笑眯眯的。

　　白野夸张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行吧行吧，既然虹夏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白野，平平无奇一闲散人员，爱好是喝酒，睡觉和打游戏。”

　　雪之下呆了一下，然后问出了一句非常合乎情理的提问，“那你做什么工作呢？”

　　白野叉起腰，哈哈大笑，“我的工作是，被人研究！”

　　雪之下愣住了，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漂亮的蓝色眼眸里充满了疑惑，“被人研究？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白野耸了耸肩，一脸轻松，“我就是传说中的小白鼠，专门供人研究的。”

　　“小白鼠？”

　　雪之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脑海中浮现出实验室里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她看向白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莫非，你是那种专门配合药物企业，做药物实验的……”

　　虹夏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她早知道白野的工作会被这么看待。

　　“不是那样的，我是在正规实验室里读研究生。只不过，最近的实验需要我和实验室里的某个东西分开，各自成长就是了……”

　　白野解释的语焉不详。

　　灯开口，帮白野解释，“工作要保密。”

　　“对对，实验室里的工作可不能到处乱说，”

　　白野猛地一锤手心，“我签了保密协议，大概！”

　　雪之下用十分担忧的表情看着白野。

　　过了好一会儿，雪之下才开口说道，“其实，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

5

　　第五章车内闲话。

　　白野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才说服雪之下，让她相信“白野不是精神病人”。

　　这么一阵折腾，时间也不早了。白野虽然有心留下来看看一里面对雪之下的狂热追星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他现在要送灯回家了。

　　“虽然我调的酒度数不高，但是也别酒后驾车哦。”

　　虹夏叮嘱了白野两句，就又去吧台后面了。

　　倒是立希，她一声不吭的跟了出来。

　　……说真的，有点让人发毛。

　　白野把灯一路带上了电车，而立希也跟了上来。搞成这个样子，白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立希，你的家在另一边吧？”

　　“我来送灯回家。”

　　立希终于开口了。

　　电车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和乘客们浅浅的呼吸声。白野坐在中间，左边是睡得迷迷糊糊，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灯，右边是目光灼灼，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的立希。他感觉自己就像夹在两块冰与火之间的三明治，快要被烤化了。

　　白野干咳一声，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立希，你要不坐灯旁边……”

　　“那你让开。”

　　立希毫不犹豫的说。

　　“……不能坐另外一边吗？”

　　白野问。

　　“让你坐灯旁边，我不放心。”

　　立希继续用坚毅的语气说。

　　“……可是，我现在不还是坐在灯旁边？”

　　白野尴尬的问。

　　立希不说话了。

　　说实话，白野其实不讨厌立希。

　　椎名立希那能够轻易摧毁任何人际关系的性格，实在是白野的心头好。

　　所以，白野干脆就顺势和立希聊起了天。

　　“立希，你是不是想上灯的床？”

　　立希一拳打在白野脸上。

　　白野捂着脸，嘶嘶地吸着凉气。椎名立希这一拳，可真够劲儿，感觉半边脸都麻了。周围的乘客像看猴戏似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

　　灯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睡眼惺忪地嘟囔:“到家了吗？”

　　“还没呢，小灯再睡会儿。”

　　白野柔声哄着，几下把灯哄睡过去。

　　一边哄，白野一边悄悄看立希的样子。

　　现在，立希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眉间的皱纹深刻得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误入其中的苍蝇。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失去了血色，变得更加苍白，像薄薄的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她的嘴唇紧紧地抿成直线，没有一丝弧度，仿若拉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她的下颌绷得紧紧的，棱角分明，脸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拳头的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清晰可见，仿佛随时可能破裂开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脯剧烈地起伏，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鼻翼快速地翕动，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两团即将喷发的火山，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立希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刺骨的寒意，死死地盯着白野，仿佛要将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白野觉得，看立希这态度，自己应该不是说随便了句白烂话，而是毁灭了人类。

　　等灯睡了过去，立希才松开咬住的牙，对白野低吼道，“你这个混蛋家伙，果然是想和灯上床！”

　　“男女朋友最后都会走到那一步的。”

　　白野反过来问，“你难不成觉得，我和灯只是随便玩玩吗？”

　　“那我要杀了你！”

　　立希眉毛倒竖。

　　白野小手一摊，“那我不就肯定会和灯走到那一步嘛。虽然肯定要花个几年，但是我还年轻，等得起。”

　　立希又一次咬住了牙。

　　为了避免再起冲突，白野换了个话题。

　　“立希，你这么激动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和我抢老婆呢。”

　　白野揉着脸，语气轻松，仿佛刚才挨揍的不是他一样。

　　立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咬着下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只是把灯当作……当作重要的东西！像……像珍宝一样！”

　　“珍宝？”

　　白野重复了一遍，“那珍宝被我这种人渣染指了，你岂不是很心疼？”

　　立希狠狠地瞪着他，眼中怒火燃烧，“你要是敢伤害灯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不会放过我？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白野向前倾了倾身子，故意靠近立希，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立希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却又立刻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会杀了你！”

　　白野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伤害灯的。我对她是真心的。”

　　立希明显不信，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真心？你这种花花公子也会有真心？”

　　“怎么？不信？”

　　白野耸了耸肩，“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立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灯死了，你会为了复活她而付出什么？”

　　白野愣住了，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看立希的样子，她显然对这个问题很认真。这些高中女生，天天说什么生啊死啊的，就不能谈点轻松地话题吗？

　　……嗯，多少认真一点吧。

　　许久，白野才缓缓开口，“我什么都不会付出。”

　　看立希又要发怒，白野先伸手按住立希的脑门，在压住对方的情况下继续说。

　　“大体上，关于复活别人，一般有这么几种可能。”

　　“为了复活那人，可以牺牲自己。”

　　“为了复活那人，可以牺牲别人。”

　　“如果不付出代价的话，可以复活那人。”

　　“即使什么都不付出，也不能复活那人。”

　　“你会选哪种？”

　　白野用问题回答问题。

　　只是轻率问出这个问题的立希，反而有些发呆。

　　她之所以会像刚才那样，问出“复活”某人的问题，是因为最近在花咲川里，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

　　某个女生，大概是因为意外，坠楼身亡了。

　　……然后，在学生之间，忽然流行起了“复活之术”的传闻。

　　“据说在四点四十四分，请来四尺四寸四分处的狐狗狸，就能够知道复活人的方法。”

　　这样轻飘飘的流言。

　　立希也只是，因为想起了这样的闲话，才把它用来质问白野。

　　……她完全没想到，白野会给出这么分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