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的！ 第148章

　　‘长此以往，你往后拯救的人，是不是会因此大幅减少？’

　　芳雪涵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得芳雪沐脑袋晕乎乎的。

　　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不对，不对啊！

　　这些话，不该是自己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吗？！

　　芳雪沐使劲晃了晃脑袋，险些就被芳雪涵这一番言论带偏了节奏。没办法，此刻芳雪涵的思路，实在太像过去的她自己了。

　　可芳雪涵仍不依不饶，坚持道：

　　‘已不容许让这个恶人继续存在于这个尚有道德与公义的世界！’

　　‘杀掉一个为老不尊的老人，就能保护更多真正尊老爱幼的好人！杀！’

　　那原本柔和的声音，此刻却裹挟着浓烈的肃杀之意。芳雪涵越说越激动，越讲越觉得自己所言在理，精神也愈发亢奋起来，开始试图抢夺身体的主导权。

　　芳雪沐自然是拼尽全力不肯相让。

　　但或许是因为她和芳雪涵一样，此前精神遭受【煽动者】的创伤尚未完全痊愈，再加上昨晚又被鱼修德那恐吓教育狠狠 “磨砺” 了一番精神，且一直未曾得到好好休息，一时间竟有些力不从心，难以继续压制芳雪涵。

　　而就在芳雪沐与芳雪涵在意识深处激烈争抢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跪伏在地上的老人对此浑然不觉。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头顶上方一个只需轻轻触碰，便能瞬间将人蒸发的光球，正不安分地膨胀又收缩；也未曾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影子正疯狂地向外抽离。

　　老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 “盘算” 里，对近在咫尺的生死危机毫无察觉。

　　就在芳雪涵马上就要冲破束缚，出来 “执行正义”之时，万般无奈之下，芳雪沐只能绞尽脑汁，拼命思索其他应对之策。

　　往昔，自己试图掌控身体时，芳雪涵是如何在力量不如自己的情况下，成功阻拦自己的呢？

　　刹那间，芳雪沐灵光一闪，想到了关键说辞。

　　‘涵，如果你杀了他，那我就去跟老鱼告状。’

　　‘……’脑海中瞬间没了任何反驳的声音。

　　当芳雪沐在内心向脑海中的芳雪涵传递出这个意思后，她立刻感觉自己对躯体的掌控力瞬间恢复到了十足状态。与此同时，老人头顶上悬空的光球，也如同梦幻泡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芳雪涵那闷闷不乐的声音，在芳雪沐心底悠悠响起：‘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过是在模仿过去的你罢了。’芳雪沐在心底暗自嘀咕道。

　　当然实际上还是有所不同，告状这个方法对芳雪沐而言，也就只有在早期颇为有效。因为后来她发现，每次告状后，鱼修德总会特意抽出一段梦境时间，对自己展开思想教育，甚至还有身体上的惩罚。于是后面芳雪沐有时还会故意抢夺身体主导权去干坏事，就为了能换来与鱼修德独处的时光，而且她心里也能拿捏好其中的分寸。

　　毕竟熟能生巧。

　　但芳雪涵却截然不同，即便如今她沾染了些许芳雪沐的性格，可骨子里依旧保留着作为 “好孩子” 的那份顾虑。所以，告状这招对芳雪涵的威慑力，只会更大。

　　芳雪沐不再理会芳雪涵在耳边那如蚊子般叽叽喳喳的抗议声，重新将目光投向跪伏在地上的老人。

　　起初，芳雪沐心里想着，让保安把这个老人丢出去，顺便揍一顿解解气就得了。如此一来，既能教训这个妄图道德绑架、不知好歹的老人，又能保全芳雪涵的名声。

　　但此刻，芳雪沐改变主意了。

　　她身形一动，从影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镜子、一个精致小盒，随后分出一缕影子，瞬间化作趁手的小工具。

　　她动作娴熟地摘下美瞳，露出那双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猩红眼眸，小心翼翼地将美瞳收好后，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老东西，抬起头来。” 芳雪沐不再拿捏腔调，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原本还幻想着能用 “诚心” 打动命格拥有者的老人，听到这话，浑身猛地一僵。

　　显然，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试图道德绑架的这位命格拥有者，绝非善茬。

　　回想起狭海市新闻报道里那些偶尔出现、需要打码处理的血腥场景，这位表面看似淳朴，实则内心精明无比的老人，赶忙收敛自己的小心思，乖乖听话地抬起头。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仿若来自地狱深渊、透着丝丝寒意的猩红眼眸。

　　老人内心 “咯噔” 一下，却也深谙此时该如何应对。

　　他迅速调整表情，从方才那副卑微至极的姿态，瞬间转变为诚惶诚恐的模样，就连称呼与语气，也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有些平日里看似弱势老实的人，实际上远比他们单纯的外表要精明得多。

　　“抱歉，大人，是我唐突了，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连忙起身，准备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可就在他刚转过身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的下巴处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硬生生地迫使他重新回过头，直面那个超级英雄双生子中残暴极端的这一面。

　　原来是芳雪沐用影子托住了老人的下巴，这影子力量强大，足以轻易扭断老人的脖子，不过此刻，它只是单纯地想让老人别再逃避芳雪沐那满含恶趣味的目光。

　　“你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无理呀？” 芳雪沐习惯性地阴阳怪气说道。

　　这话轻飘飘地落在老人耳中，却好似裹挟着来自死亡深渊的凛冽寒风，即便老人此前刚接受过治疗，身体正处于健康舒适的状态，此刻却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尤其是听到芳雪沐接下来的话语，老人更是心底一沉，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无比懊悔自己方才脑子一抽，竟妄图对命格拥有者进行道德绑架。

　　芳雪沐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残酷笑容，缓缓开口道：

　　“曾经有个自以为是的固执家伙，不知从哪翻来些杂七杂八的书籍，声称 28 天能让人养成一个习惯…… 当时我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他这歪理邪说倒也并非毫无根据。就拿眼下这事儿来说，这个免费诊疗项目虽说才开展了不到一个月，可似乎已经让你们这些人觉得理所当然了…… 你们已然养成了一种习惯。而习惯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想必你也清楚。那么，当这习惯被骤然打破，所爆发出来的能量又会有多恐怖，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变老的坏人？”

　　老人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地拼命摇头。此刻的他，甚至连纠正芳雪沐对自己辱骂的想法都没有。

　　“不，你想。” 芳雪沐对着老人露出一个愈发残酷的笑容，那笑容仿若能将人吞噬，“虽说这事儿，我那愚蠢的姐妹当初过于泛滥的善心也脱不了干系，但谁让她是我妹妹呢？”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但你说对了，这确实是超级英雄双生子最后一次在这儿坐诊。不过，这个项目取消的原因，对外公布时，可不会是因为我们要去浅鹏市上学才离开。”

　　芳雪沐一字一顿，如同宣判死刑般念出诛心之言：“而是因为有个不懂得感恩的老人，在今天惹我和我姐妹伤心了，所以，这才成了我们最后一次坐诊。”

　　老人的身体此刻已如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面容上满是乞求之色，只盼能得到芳雪沐的宽恕与怜悯。

　　这是在将自己往死路逼啊！

　　如果是超级英雄双生子因为自身的事务取消，那么

　　芳雪沐见状，佯装被打动，做出些许退让的样子，缓缓说道：“当然，我不会公开你的名字、身份。”

　　然而，老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芳雪沐接下来的话，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掐灭了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之光。

　　“但同样，我也满心期待，当那些人的习惯被打破后，究竟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他们会不会想尽办法挖出你的姓名、住址、亲属…… 而你，以及你在乎的一切，又将因为公众眼中所谓的‘道德’，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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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陷入恐惧、不安、后悔多种负面情绪交织的老人，明明身体健康，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目无神，佝偻着身子离开后，芳雪涵的声音再度于芳雪沐的心底响起。

　　这次是芳雪涵对芳雪沐的批评声：

　　‘沐，你有点太极端了。’

　　【双面人】又正义又善良的一面对【双面人】又邪恶又残暴的一面发出严厉的控诉：

　　‘先不提你在撒谎，而且你这样又牵连了很多无辜的人，会给老人的身边人造成困扰，这是不道德也是不正义的，祸不及家人。’

　　‘不如……’

　　‘不如直接杀了是吧？’

　　芳雪沐企图用影子捏出一个流汗黄豆笑，但因为影子一团黑变不了颜色，所以失败了。

　　她做回桌后，重新戴上美瞳，准备下一位病人到来，一边在内心对芳雪涵解释道：

　　‘我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让他从今以后都陷入每日被开盒的恐惧而已，哪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九‘原来是这样……’

　　芳雪涵也没再纠结于此，只是声音还有掩盖不住的可惜。

　　过了一段时间，等到义诊的时间差不多结束。

　　虽然门外还有不少病人，但芳雪沐依旧准备摘下美瞳，直接用影子开溜。

　　可这时，她的耳畔又响起芳雪涵迫不及待的声音：

　　‘你白天已经活动了那么久，那么晚上也该到我惩戒那些坏人了吧？’

　　‘……’

　　岭芳雪沐将摘了的一片美瞳，面无表情地重新戴了回去，并坐回椅子上。

　　她今天要义诊一整天。

第219章 人工智障

　　像往常结束一天工作，鱼修德用“梦中人”刷新过的精力充沛的身躯回到家中。

　　以前或许还会因为路途以及上班积累些许疲劳，但有了“梦中人”以后，只要鱼修德不想，那么他的身体就不会感到累。

　　今天与往昔不同，他并未如往常一样，一进家门就直奔卧室，迅速躺倒在床上，寻求刹那间漫长的放松与休憩。

　　相反，他径直走向沙发，缓缓坐下，动作间带着几分深思熟虑。他抬手戴上耳机，而后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上，修长的手指开始在表盘上轻轻摆弄起来。

　　前些日子上班时，一位眼尖的同事无意间瞥见他手上的智能手表。

　　这本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引得这位同事大嘴巴地四处宣扬，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消息不胫而走，鱼修德的同事们听闻后，纷纷对此表示出极大的惊讶。

　　在他们眼中，一向古板严肃、给人感觉与新潮事物绝缘的鱼修德，竟戴上了智能手表，这简直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奇。

　　于是，大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围拢过来，热情地要向鱼修德传授如何最大化利用这款智能手表的技巧。

　　“鱼哥，真没想到你也赶起这新潮啦？”年轻的赵明阳满脸堆笑，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老鱼，我跟你说，这智能手表可太方便了。虽说屏幕小了点儿，但手机有的功能它基本都有，而且它的智能化程序以及里面的人工智能助手，那可都是顶尖的。”另一位稍显年长的同事，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恨不得把手表的神奇之处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不仅如此，唯一科技公司的产品厉害之处在于，它们都能相互配对。要是以后你打算搬家或者装修，我强烈推荐你试试唯一科技的智能化家居服务，那体验，绝对让你惊艳。”一位对科技产品颇为热衷的总编，眼睛放光，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没错没错，我家就用的智能化家居服务。自动调节温度的中央空调，还有那超厉害的自动扫地机器人，简直把我从繁琐家务中解放出来。而且，它还能智能分配电力，让电费花得明明白白。抛开这些，它甚至能读取消息记录，提醒你各种日常琐事，可贴心了……”一位女同事也忍不住加入讨论，分享着自己使用智能化家居的美好体验。

　　“抛开那些长远的，单说这智能手表本身，服务也非常出色。鱼修德，你赶紧试试，我都觉得它以后肯定会像智能手机淘汰老人机那样，成为下个时代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连串的推荐如同潮水般向鱼修德涌来，虽说有些聒噪，但也成功勾起了鱼修德对这个意外得来的赠品更多的兴趣与认知。

　　鱼修德听从建议，同意了“壹宝”诸多的权限申请。

　　这之后，这个人工智能助手仿佛瞬间开了窍，变得聪明许多。它不仅能精准地提醒鱼修德那些偶尔会被遗忘的事情，还能根据各种信息，为鱼修德提供不少实用的建议。

　　对于鱼修德而言，身为梦魇，他的好记性主要依赖于“回忆梦”来复习巩固。然而，生活中那些琐碎繁杂的小事，即便通过“回忆梦”复习，依旧容易在不经意间被遗忘。

　　而此刻，这块智能手表恰到好处地在这方面发挥了作用，成功地帮鱼修德弥补了些许疏漏，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加井井有条。

　　“壹宝提醒，今天是你的妹妹来访的日子。”

　　智能手表中传来充满机械感的女声，凖那声音冰冷且毫无感情，如同从遥远的电子世界传来。“距离你妹妹抵达的时间，壹宝估计还剩下十五分钟。”

　　这并非鱼修德提前设定好的提醒，而是这个人工智能助手凭借自身的智能，自发做出的判断。

　　根据鱼修德之前翻阅关于这个人工智能的资料，以及结合人工智能自己的阐述，它能完成这样精准的提醒，是因为在获得鱼修德的许可后，它游览了“图灵”的数据库，并牢牢记住了今晚芳雪沐与芳雪涵会来访的对话。

　　至于时间推算，它似乎是借助强大的大数据系统，通过卫星定位，综合超级英雄双生子的战斗记录、日常活动轨迹，以及车票信息等诸多繁杂的数据，进行精密的估算。

　　当然，由于芳雪沐与芳雪涵并未携带“唯一科技”生产的科技产品，所以只能用“估计”这样相对保守的说法。

　　‘真可怕，在这种强大的大数据面前，个人隐私几乎毫无藏身之处……’鱼修德在心底暗自感叹。

　　他深知，“唯一科技”公司的产品影响力，似乎早已超越了传统的互联网范畴，延伸至物联网领域。

　　起初，鱼修德还对个人隐私泄露的问题有些担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想开了。

　　实际上，在这个数字化时代，个人信息安全本就是个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伪命题。凡走过必留痕迹，更何况是在基于人类创造的复杂网络空间之上——就如同那些浏览小网站的人，在享受刺激的同时，往往根本不会去在意自己的隐私是否会泄露。

　　更何况，在这个存在“全知”领域命格拥有者的世界里，尤其是在联邦，其手底下拥有规模庞大的全知领域命格拥有者组建的组织。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个人隐私其实不过是一块看似华丽实则脆弱的遮羞布，聊胜于无罢了。

　　想通这一点后，鱼修德索性放开了对人工智能手表的限制。

　　反正他在现实世界中的秘密本就不多，且大多都是一些需要避免被特定人员知晓的消息。

　　唯一可能需要顾虑的，便是自己与身为支柱的徐元婕有联系……但这种事情，“唯一科技”公司要是敢不装糊涂，那恐怕就如同想喝没有菜花汤的紫菜蛋花汤——想吃紫蛋了。

　　至于一些确实需要严格保密的事情，鱼修德心里清楚，自己完全可以通过梦境来传递信息，安全又可靠。

　　于是，鱼修德放下心来，继续专注地摆弄着智能手表。

　　他利用手表的搜索引擎，输入关键词，开始搜索关于浅鹏命格大学校长的信息。

　　在鱼修德看来，那位被称为【心灵导师】的校长，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只是其某些主观判断，实在难以让鱼修德苟同。

　　什么叫做有病？

　　鱼修德在心里暗自思忖。

　　你要是因为收集到的信息，吐槽管卫忠陷入恋爱脑，那倒也罢了。可凭什么说人家问题很大，感情还不够深厚呢？

　　就算自己当时在伪装，那也不应该被斥责为冷血无情吧。毕竟管卫忠过去可是被感情深深伤害，甚至到了跳河寻死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对感情产生应激反应才是人之常情，依旧对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还深陷恋爱脑，那才叫不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