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我凉得有点早了 第244章

　　“……是么？”霍尔海雅皱眉。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对羽教授不利的地方，理由我在之前也告诉过你了。”

　　霍尔海雅的指尖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好吧，那我先回基金会了。”

　　但在转身的瞬间，她的尾巴尖轻轻扫过鸿羽的手腕……似乎是在提醒鸿羽一些什么。

　　鸿羽大概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无非就是记得在自己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的时候要分享给她……大概？

　　难不成她还在担心自己啊？

　　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不太大……霍尔海雅对自己有一些好感鸿羽是知道的，但是那好感大概也就局限于朋友的水准了。

　　自己又没做什么攻略了她的事情……大概？

　　锡人的机械手掌在车门上方停顿了片刻，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液压声：“请上车，羽教授。总统府准备了下午茶。”

　　鸿羽的指尖在车门把手上微微一顿，灰蓝色眼眸扫过后视镜——霍尔海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公园转角处，只有她尾巴尖扫过手腕的触感还残留着些许凉意。

　　“我以为总统先生会更喜欢在正式场合会面。”他弯腰坐进轿车后座，真皮座椅立刻根据体型自动调节弧度，“比如科技峰会后的酒会什么的。”

　　“那不过是个幌子，总统的想法也不是我能猜测的。”锡人回应。

　　车窗外的景色从梧桐树荫逐渐变为政府区的钢铁森林。鸿羽注意到这辆车正驶向哥伦比亚的最核心区域。

　　“所以，”鸿羽突然开口，“总统先生对哪项研究特别感兴趣？是源石能量转换效率提升17%的那个课题，还是——”

　　“是您。”锡人打断道，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准确地说，是您这个人。”

　　“啊？”

　　车载显示屏突然亮起，跳出一行加密指令。

　　锡人的金属面具转向后座，电子眼红光骤亮：“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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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坐。”锡人指向房间中央的扶手椅，“总统先生正在连线。”

　　说完，他就出去了。

　　房间内仅剩下鸿羽一人。

　　鸿羽的视线扫过房间——没有监控探头，没有录音设备，甚至连侍从都没有。只有茶几上摆着两杯红茶，热气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凝成细小的白雾。

　　“我以为哥伦比亚的总统会更……”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具象化？”

　　全息投影突然在对面扶手椅上亮起。

　　一只机械鸽子扑棱着翅膀落下，电子眼闪烁着熟悉的红光。

　　“下午好，羽先生。”马克·麦克斯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韵律，“请原谅我以这种形态会面。”

　　鸿羽的指尖在茶杯沿上停顿了半秒：“看来总统先生对‘具象化’有自己的理解。”

　　机械鸽子歪了歪头，这个拟人化动作让它的颈部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羽先生你似乎并不惊讶。”

　　“在特里蒙，连自动贩卖机都会说三种语言。”鸿羽端起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灰蓝色眼睛里的情绪，“相比之下，会说话的鸽子反而显得……”

　　“不够创新？”马克·麦克斯歪了歪头。

　　“……您还挺幽默。”鸿羽语塞。

　　同时，他自己也有点纳闷……对啊，一个国家的领头人是个铁鸽子什么的，这种事情换个正常人来的话早就语无伦次了吧？为什么自己倒是有一种……嗯……平淡的感觉？

　　这家伙是兽主吗？

　　“我并非掌管知识的兽之主，我仅仅只是前文明的一个造物。”似乎是洞穿了鸿羽的想法，马克·麦克斯直言道。

　　“……你不妨让我再猜猜，接下来你会问我一些问题，然后我回答上来了之后就皆大欢喜，回答不上来的话——”

　　“你会被秘密处理掉。”

　　“……嗯，嘛……好典啊。”鸿羽吊起死鱼眼，“那你问吧。”

　　他其实也没什么信心可以保证回答马克·麦克斯的问题，但是不问问怎么知道呢？自己有关于前文明的记忆已经在自家姐姐以及律法的传输下有了些许，不至于两眼一摸黑的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

　　马克·麦克斯的电子眼红光稳定地亮着，短暂的沉默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弥漫。就在鸿羽以为对方在思考什么深奥问题时，那只机械鸽子却用一种极其标准、毫无波动的电子音，清晰地吐出一句：

　　“How are you？”

　　鸿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了下去：“I'm fine thank you，and you？”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机械鸽子的电子眼似乎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看来你懂得这样的语言啊。”

　　鸿羽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他猛地放下茶杯，陶瓷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扶住额头，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丫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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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弗里斯顿（3.1k）

　　虽然对于马克·麦克斯说的话感到震惊，但鸿羽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刚刚用的并非是哥伦比亚的本土语言，而是……英语？

　　还是自己上辈子的那种英语，更加离谱的是，他还在玩自己上辈子的梗？！

　　“你……就这么草率的认定我的身份？”鸿羽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当然不会，”机械鸽子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但你能下意识地回答出这个问题，并且表现出对这种语言和……嗯……‘问候方式’的熟悉，我已经可以确定百分之七八十了。”

　　“那个……我能好奇的问一下，”鸿羽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一点理智，“你为什么会设计这种s……弱智问题吗？”

　　他硬生生把“傻逼”咽了回去，换了个相对文雅的词。

　　“这就是接下来的重点，”马克·麦克斯的机械翅膀微微扇动了一下，“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由他来最终指认你的身份。”

　　“谁？”

　　“我的父亲——弗里斯顿。”

　　“……弗里斯顿？”鸿羽的眉头微微挑起，在短暂的思索片刻之后试探性的问道：“保存者？”

　　这点记忆他还是有的。

　　“您还记得就好。”

　　马克·麦克斯的机械翅膀突然完全展开，投影仪在房间中央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特里蒙郊外某处闪烁着红色标记，坐标精确。

　　“父亲或许一直都在等你。”机械鸽子的电子眼转为幽蓝色，“这将是你们第一次正式会面。”

　　鸿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把手，瓷器与金属戒指碰撞发出细微脆响。

　　他莫名的有些犹豫了……他到底是不算认识弗里斯顿的，但是弗里斯顿却百分百认识他。

　　到时候场景会多尴尬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该去的迟早是要去的，她也没想着要躲到什么时候。

　　“现在动身？”他放下茶杯，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梗突然沉底。

　　“锡人会送你到外围。”机械鸽子收起翅膀，“之后的路需要你独自完成，我不会陪同……因为我并不确定我是否有那个权限进入那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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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朝前推一推，克丽斯腾的所在地。

　　“这地方……还真是死活都进不去啊……”看着面前的不知名材质所构建的门，克丽斯腾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安全帽，有些疲惫的瘫坐在地上。

　　这一段时间她都不在莱茵生命，而是在和这个门死磕。

　　结局很明显，无论实验分析几次都不管用，她甚至都自暴自弃的用上了炸弹，搞得自己一身灰尘扑扑的也没用。

　　“再不回去的话，羽可能就要揪着我回去工作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自己先回去吧……起码还能少几声唠叨。”无奈的叹了口气，克丽斯腾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虽然自莱茵生命成立并且稳定发展之后，她这个总辖的作用无限趋近于零，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鸿羽负责打理的。

　　以至于由马里亚姆所撰写的《莱茵生命生存法则》中都写了“总辖不在总辖办公室是正常的现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先去找自己科室的主任，再不行就去找羽教授，一旦你发现总辖办公室内有总辖的身影那就代表着莱茵生命要出大事了”的条规。

　　可虽然羽已经对自己基本算是放养状态了，但是如果太长时间不回去的话果然还是……

　　“你……刚刚说谁？”

　　一段带点电子质感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克丽斯腾的脑中，让她浑身一抖。

　　克丽斯腾猛地转身，金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安全帽上的探照灯在黑暗中扫出一片扇形光域，却照不出声音的来源。

　　“谁在那里？！”她的指尖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紧急通讯器——那是直通塞雷娅的频道。

　　墙壁上的苔藓突然泛起幽蓝色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克丽斯腾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到那些发光苔藓正在组成某种古老的文字符号……她看不懂。

　　“你刚才提到了一个名字。”苔藓文字扭曲重组，最终定格为标准的哥伦比亚语，“羽……对吧？”

　　克丽斯腾的实验服下摆无风自动，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警觉：“你认识羽？”

　　苔藓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光斑如暴雨般在岩壁上流动，某种类似笑声的电子音在洞穴中回荡：“认识？当然认识……但这不是你该深究的东西。”

　　克丽斯腾的指尖在通讯器上收紧，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苔藓文字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三秒后，整面岩壁突然亮如白昼，浮现出一幅全息投影——那是鸿羽的立体影像，白发灰眸……就连他手掌上的纹路都清清楚楚……除了没有那个银白色的戒指之外，这和克丽斯腾记忆里鸿羽的形象一模一样。

　　“带他来这里。”那声音继续说着，“作为交换，我会向你展示真正的星空。”

　　克丽斯腾的嘴唇微微发抖。她看到投影中的鸿羽正在微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带着某种神性光辉的笑容，仿佛知晓世间一切真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为什么要见羽？”

　　“带他来，你自然可以知晓一切，包括你所追寻的星空……他，就是一切的钥匙。”

　　克丽斯腾的实验记录板“啪“地掉在地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秘密的入口处，而鸿羽——那个从小陪她看星星的少年——竟然是这个秘密的核心。

　　“带他来吧，孩子。”声音突然变得温和，“你们追寻的答案，都在门后。”

　　苔藓光芒渐暗，最后只剩下克丽斯腾探照灯的一小圈光晕。

　　她弯腰捡起记录板时，发现上面多了一行荧光字迹：

　　【他比你们想象的更古老】

　　这段文字让克丽斯腾的表情再次呆滞，她手中终端的界面在不知何时跳转到了鸿羽的联系方式上。

　　最后……她选择了不打过去，而是直接回到莱茵生命与鸿羽面对面商谈。

　　对比起星空的诱惑，她在这一时刻选择了重视鸿羽的安危……毕竟她不知晓那道声音是敌还是友。

　　若是在童年时期的自己没有遇到羽的话，那自己就会把父母的遗愿以及自己的梦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吧？

　　克丽斯腾叹了口气，而在下一刻，她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但是就现在而言……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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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锡人的黑色轿车正驶向特里蒙郊外的军事禁区。鸿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针叶林，突然开口：“弗里斯顿还活着？”

　　“父亲他……严格来说不算活着。”马克·麦克斯的机械音从车载音响传出，“他的肉体早已消亡，意识被上传至量子计算机阵列。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保存者计划’也算是在您的姐姐以及您和预言家的管理范围内。”

　　鸿羽的戒指突然在车窗折射的阳光下闪过一道锐光：“我姐姐？和……预言家？博士？”

　　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戛然而止，锡人熄火后金属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只能送到这里了，羽教授。“

　　鸿羽推开车门时，凛冽的山风裹挟着松针气息扑面而来。

　　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睛，望向远处被铁丝网环绕的军事禁区——那里矗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银白色建筑，像是半截沉入地下的金字塔。

　　“顺着这条小路直走，”锡人的电子眼在暮色中泛着红光，“总统刚刚已经为您解除了所有他部署在这的防御系统。”

　　“嗯。”

　　鸿羽的靴底碾过一枚松果，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当他走近那座建筑时，突然注意到入口处有新鲜的脚印——某种轻便登山靴的纹路，尺寸不大，却踩得很深，仿佛主人带着满腔急切。

　　“这个脚印……”他的指尖悬在脚印上方，试图观察一下时，突然听见建筑内部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识别系统突然亮起绿灯，气密门无声滑开。鸿羽的手刚摸到口袋里的应急匕首，就看见一抹熟悉的金色从转角处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