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风月
裴诗雨是千年前白衣剑仙裴云溪的兵解转世,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可不多。
只是有传言说,这位三百岁便突破元婴的天骄,是想要抱上玉道子这根更粗的大腿,虽然成功了,但也因此和自己的师父闹掰了。
自裴诗雨突破元婴从剑尊秘境出来之后,便一直在碧雨寒宫潜修,而清渺仙子也未曾离开自己的清渺仙灵台来见这个徒弟。
这件事似乎佐证了这个传言。
真真假假多半猜测,旁人也不好下定论,反倒是裴诗雨收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作为徒弟这件真事,让更多人感到困惑不解。
裘明伏耀这一开口,在场的人中聊起这件事的人便也多了起来,他们的目光还时不时投向了那位掌教。
掌教,幕道司,执掌玉灵剑门内门弟子教学的人,相当于学院院长。
玉灵剑门掌教之职尤为重要,因为教学制度是导师公开开课教学,内门弟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导师,而掌教几乎可以算是除了亲传弟子之外所有内门弟子的祖师,是那些导师的导师,权威极高。
和清渺一样,这位掌教也是上一任宗主的弟子,正是清渺仙子的师兄,他来了而清渺仙子却没来,这其中的用意也是令人困惑。
此刻。
掌教姿态端正自然的落座在元婴真人宝座上,对于耳边那些议论之声充耳不闻。
他会来这里,是因为早上从裘明昊那边得知的消息,他对裴诗雨真实身份和态度的判断有误,他得重新为他们的计划做准备,另外他只对一个可能会从圣女宫里出来的人感兴趣。
……
此刻,与盛宴大殿的热闹不同,两代宗主落居的碧雨寒宫要冷清许多。
碧雨寒宫外,有一个男人正站在雪色渐成裟的雪地上,遥望着眼前的深宫。
此人正是玉道子夜钟元,他已经在驻足的了很久,在他脸上,满是回忆的风霜。
在很多年前,他还不是化神期修士,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打少年的时候,他被从二流仙族家门中被驱逐出仙族,便是那个时候,她出现了。
她是谁?
他的师尊,千年如梦,化神剑仙裴云溪。
那时候的她也还不是化神,那时玉灵剑门的第一位掌门宗主玉灵剑尊还没闭死关,却也正是剑尊面临寿元将尽,同事面临着来自东神州之外无途山海里那些大妖威胁的时候。
她因为无法突破化神,到外面去散心,然后看到了被逐出家门流落在外的他。
那天也是在雪地里,她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离开了雪地,走进了玉灵剑门这个被东神州的所有人称为修仙圣地的地方。
那天便是他和她之间缘分的开始。
拜入师尊门下之后,那个冬天,他一直在碧雨寒宫外的雪地里修炼,无论多么的苦他都会坚持下去,不仅仅是为了变强,还为了离她更近一点。
那时的他离她很远,她是即将窥见化神之巅的元婴真人,是被整个东神州的仙人都口耳相传的东神州第一美人,剑尊之下的第一剑仙,而他只是一个刚刚修炼没多久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遥远的就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她是师父,他是徒弟,他们之间师徒的关系让他们并不遥远,但是,被她从雪地里救回来的他想的不止这些,师尊的身影在他眼中深深刻入,自从不可自拔。
如今,夜钟元再次站在这里,他看着雪幕下那座熟悉的宫阙,这过去了千余年未变的美景,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当年那个在雪地里努力练剑的少年,那个在深宫中抚琴的白衣仙子,一切就仿佛都还在昨日。
那年,师父的徒弟不止有他一个,他还有师姐师兄,他们偶尔也会跑到这里来练剑,大师姐还时长会给他们送来热酿,大家有说有笑,唯独他并不会停下来歇息。
到了晚些时候,师尊便会从碧雨寒宫里出来,指点他们修炼,如果心情好的话,还会给他们讲一些故事。
那个时候,只要是师尊在的时候,他都会停下修炼认真的看着师尊,将师尊的每一个神态,以及师尊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深深记入脑海。
那段时光,便是他过去一千多年的人生里,度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只是到了后来,师祖重创了一尊大魔,将之封印后,闭了死关。
东仙洲之内的妖兽随后仿佛得到了消息一般,离开了它们原本赖以生存的地方,开始了那场与他们修仙者旷日持久的大战。
东仙洲内,无途山海中的妖兽最为强大,疯狂的兽潮铺天盖地的出现,与无途山海相邻的东海众仙盟,东神州和望星州首当其冲,成为了主要战场。
在兽潮的清洗之下,没了剑尊这个顶端战力的玉灵剑门短时间内便在风雨飘摇之中,便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师尊在重压下跨过了那最后的一道坎,踏入了化神境,成为了盛极东神州的白衣剑仙。
随后,她与当时横空出世的月姬仙和东神州内另外两位老牌化神境大修仙者一起,共同组建防线。
后来,他们修仙者一方成功守住了战线,将妖兽逼回了自己的领地。
那一战,他的几位师姐师兄永远都没能回来。
在和平的日子到来之后不久,他师尊将宗主之位传给了大师姐,随后开始着手准备兵解,转世重修。
这就是当年大致的经过。
直到今天,当年剩下的那些师兄弟姐妹,没能突破元婴的到现在都已经老死了,只剩下他和那个入魔的大师姐。
这一千多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些。
“师尊,为了这一天,徒儿等了太久了。”
夜钟元从过去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温和地望着前方的宫阙。
便在这时,一个男弟子走了过来,他向着夜钟元俯身行礼道:“掌门师尊。”
夜钟元没有回头,却是问道:“元机呢?”
云元机,他的三弟子,也是剑神传承一脉的人,原本便是云元机主动请缨前来这里看守不让旁人打搅了深宫内他师尊的清修,现在却不见人。
那弟子沉默了片刻,说道:“三师兄前日携其妻子在此地看守,中途……中途发现其妻子遭胁迫被裴真人的弟子奸弄,在林中野战,却因其有长老牌护身,三师兄不得出手,最终气急攻心自击晕厥,现因伤势过重,卧床不起。”
夜钟元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那个小子他一看上便知道不是修身养性之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碎无疑。
这其中很有问题!
以他师尊白衣剑仙的美誉,不可能会纵容这种事发生,更何况这件事就发生在碧雨寒宫之外的山林,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小子昨天不是被圣女宫带走了吗?现在情况如何。”
夜钟元问道。
那弟子恭敬道:“回掌门师尊,那人被圣女宫柳诺池带人押回圣女宫之后,并未有人前去施救,这期间,裴真人也未曾离开碧雨寒宫前去施救。”
夜钟元闻言,这才没有再去关注那个小子。
既然师尊没有离开碧雨寒宫,便证明那个小子没有那个份量。
终究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大抵就是在剑尊秘境对师尊有些帮助,师尊收其为徒,给予令牌护身,已经足够还其恩情了。
“掌门师尊,三师兄的事该如何?”
“改日给他些补偿。”
夜钟元摆了摆手,让弟子退下,既然是师尊给的长老令牌护其周全,那么这件事就此揭过。
那弟子很快便退下了。
夜钟元停顿片刻,来到碧雨寒宫门前,正如的他当年那般躬身行礼,道:“师尊,大典要开始了。”
……
深宫之内。
一位绝色的仙子身着一身白衣轻纱,坐在深宫院亭中的石凳上,手抚着石桌上的一把古琴,她那双剪水秋眸中也满是回忆之色。
一点点的雪花飘落,白辉点点于琴身。
下雪了。
裴诗雨抬起头,伸出白皙似雪的玉手,接住一片片雪花,这是她恢复记忆之后,看到的第一场雪。
朦胧,美丽,就像师尊将她捡回来的那一年,那场雪最初下起来的时候,便是如此。
不同的是,当年那场雪过后,如果没人帮助,她便会成为一具没人要的尸体,而现在这场雪,以及往后的每一场雪,都是勾起她与师尊那年那些事回忆的媒介。
“师尊,云溪一定会把您救回来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裴诗雨手扶着琴,目光坚定。
便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宫阙之外她弟子的声音。
“师尊,大典要开始了。”
元婴大典吗……
裴诗雨眼中满是回忆,这不是她的第一场元婴大典了,当年她的那场元婴大典还是师尊为她操办的,那时来参加她元婴真人的人,甚至还有东神州内另外的两位化神大修仙者。
只是,如今参加过那场大典的人,除了她之外,都已经不在了。
元婴大典存在的意义,其实并不是为了让元婴真人炫耀,扩大自己的影响,也不是为了拉拢关系,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一起帮助宴会的主角快速坐稳元婴真人的宝座。
送礼便是这场大典所有环节中的关键。
哪怕是有着家族底蕴的金丹大修士,突破到元婴时也要损耗大量资源,最后突破成功也是一穷二白,再加上身上金丹品阶的法宝还未迭代为元婴品级,这个时期正是元婴真人最弱也最有可能陨落的时候。
收了别人的礼物,获得一批资源,能够大大缓解这个时期的压力,而作为回报,便是给这些受邀来访的修士一些关系和面子上的帮助。
一个元婴真人的名头,有时候是能够保命的。
突破筑基,突破金丹,这些都是同理,因此破境大典对于每一位元婴真人来说其实都很重要,当然,对于曾经是化神期的裴诗雨来说,意义就不是那么大了。
不过,她还是要参加这次大典,并且是作为这场大典的主角,只是这场大典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些坎坷。
裴诗雨抬头向旁边看去,只见碧雨寒宫内不知何时又多了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那个女子飘然若仙,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那张绝色容颜上的冷眸中满是寒意与肃杀之意。
若是夜钟元看到这位女子,定能够认出她的模样正是当年的剑仙裴云溪。
她正是白玉剑的剑灵,因为当年是裴云溪的本命法剑,有着她一丝神魂的缘故,剑灵大成之后,便成了她当年的模样。
此刻,裴云溪走了过来,她那双白嫩如玉的小手上捧着一物。
裴云溪面无表情地将那一物递到了裴诗雨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裴诗雨,好似在等待着裴诗雨做些什么。
裴诗雨见状,深深叹息一声,她低头看了一眼裴云溪手中修长的棍棒之物,又是幽幽一叹。
裴诗雨将手从古琴上收回,来到裴云溪的面前,伸出玉手轻轻抚摸裴云溪那绝美的脸颊。
与她本命连通的法剑还是很听她话的,只不过她们现在是彼此的一部分,而她们都有主人……
主人,明显比另一半更重要。
裴诗雨道:“云溪,这物件你戴上吧。”
裴云溪却是摇了摇头,冷冷道:“我已经有了,这是你的,一人一根。”
114
第一百十四章仙子带棒入典,轻吐兰息。
碧雨寒宫外。
夜钟元站在雪地上静候,只要是与他师尊有关的事,哪怕是等待他师尊出现的过程,也是一件令他感到开心的事情。
他和他师尊现在有的是时间,东神州内已经没有能够碍到他事的人了,不急!
夜钟元作为玉灵剑门的掌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在针对他,进行暗中行动。
他没有对掌教那些人赶尽杀绝,是因为那些人是师姐那一脉的人,他和师姐那么多年的师姐弟情谊,他自然会给师姐这些徒子徒孙一些时间和机会。
想当年,他其实也不想和师姐决裂的,只可惜他师姐终究是顽固了些,不知变通。
师祖都已经要死了,只能靠闭死关吊着命,又被无途山海的大妖所觊觎,却还有那么多人要为了师祖牺牲。
师尊为了能够救师祖,兵解重修只为了能够攀升更高的境界,寻找能够帮助师祖突破的可能,丝毫不顾自己将在这个过程里承担怎样的风险和付出的时间。
也正如他当年所想,现在只有元婴期的师尊,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是风险之一,命运不在自己手里。
至于师祖那边的问题,现在也已经没有问题了,用不了多久师祖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只要师祖还在,那么就算他能够得到师尊,师尊的心也永远都会是师尊的,他这个做弟子的又能怎么办?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请师祖先地狱下去了。
他只是在师尊回来之前,选了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决定而已,把将死的师祖出卖给那些大妖怪,对当时活着的人谁都好不是吗?
只可惜这件事被师姐发现了,那些长老也是糊涂,一个个都快死了也不肯将师祖闭死关的地方告诉他,还不惜代价偷偷告诉了师姐。
便是因此,逼得他不得不和无途山海的大妖合作,在师姐闭关突破化神期的时候,潜入密地偷袭师姐。
那一次虽然没能杀死师姐,却也让师姐走火入魔,此生止步半神期。
没有了师姐,师尊归来就是他说了算了,他虽然无意如此,却也曾为此感到窃喜。
这实属不应该,所以他将当年那份师姐弟的情谊,还在了师姐的徒弟徒孙们身上,才没有赶尽杀绝。
师姐的两个徒弟,也就是现在的掌教和清渺仙子,都只是元婴罢了,他并未放在眼里。
便在夜钟元回忆的时候,碧雨寒宫内传出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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