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丰川祥子,那我是谁? 第82章

作者:白云大夫

  于是她看了眼旁边的位置,“先坐下说吧。”

  纯田真奈点点头,大概判断了一下距离后,坐到了与立希相隔比较远的位置,“谢谢你。”

  “谢谢就不必了,”

  立希将甜甜圈放到了旁边的便当盒里面,“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专门的事情啦,就是昨天见到了你和翔君,翔君和我说你是他的鼓手,真奈一直觉得会演奏乐器的人都很厉害,所以就过来和你打招呼了。”

  纯田真奈说道。

  “……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如果你觉得我和他是同一个档次的,那可能让你失望了,”

  立希摇摇头,“和他比起来我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是他照顾我,我甚至没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可是,翔君既然选择了你当鼓手,就说明你身上一定有哪里很厉害,所以才得到了翔君的认可吧?我觉得翔君不是那种会在寻找亲密的关系上那么随便的人。”

  纯田真奈鼓励道,“丧气的话要少说一些,大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光彩照人的一面的。”

  立希转过头,看向纯田真奈的眼神有些惊讶。

  如果说刚才她对这个女生说自己是丰川翔的偶像很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稍微有点相信这个说辞了。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翔的吗?”

  立希问道。

  “诶?就是昨天认识的呀。”

  纯田真奈如实答复。

  “昨天??”

  立希对这个答案大感诧异。

  她昨天看到丰川翔和女孩看上去很亲密的聊着天,心里还以为这个女孩和丰川翔应该认识了很长时间,她才是那个来者。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答案又确实应该如此。

  丰川翔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就是在几天之前,这几天丰川翔又总待在RiNG,除了昨天早上以外,丰川翔好像还真没有时间去认识这个女孩。

  “那你会不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立希试图用肢体语言来描述她偶尔会看到的来自上个世界的记忆,“就是有时候,会突然看到一些很碎片的记忆从眼前划过,画面断断续续的,但确实有看到过。”

  纯田真奈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愣住了的立希。

  在意识到立希变得尴尬起来后,她连忙编出一段谎言试着帮立希缓解尴尬。

  “那个,有的有的!真奈有时候也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啊哈,啊哈哈哈哈,确实很奇妙呢,是彩色的那种对吧?闪闪发亮的,有点梦幻的那种感觉的……对吧!”

  ……完全不是。

  立希默默捂住了脸,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没有跟她一样,偶尔会看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记忆。

  难道说这个女孩跟翔在之前的世界没有交集吗?又或者说这种东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看到?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啊……

  纯田真奈看见立希变得一言不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回过头轻轻搓揉着手指,表情隐隐有些自责。

  两个人保持了几十秒谁也不说话的状态后,纯田真奈轻声开口道。

  “……其实,真奈刚刚说不是专门过来找你的,这句话并不是真的。”

  “哈?立希投出疑问的目光。”

  “我知道这样说翔君的事情可能不太好,但你是翔君选择的鼓手,我觉得翔君肯定不介意你知道他的事情的,我之后肯定也会找翔君道歉,多嘴了他的事情,所以……请听我说。”

  立希一听到这事儿跟丰川翔有关,方才迷惘的表情顿时化作云霄,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神色,“你说,我听着。”

  “翔君他昨天晚上,应该是八到九点钟那会儿,心情好像变得很差很差,那时真奈把刚录制好的歌曲发给他听,然后屏幕很快就显示已读,于是真奈等着翔君发消息,但是过了快三十秒翔君也没有发消息过来,以他的打字速度,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

  “真奈问翔君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翔君依旧没有回话,真奈说了很多很多,但是翔君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复我,然后还把真奈唱的草稿歌曲谱写成了很好听很好听的完整版。”

  “其实那会真奈就应该意识到的,翔君这样熬到凌晨两点工作,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想要借工作来逃避现实转移注意力呢?早上的时候真奈发消息给翔君,翔君也是秒回,他应该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吧……”

  纯田真奈的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担忧,她生得好看,眉眼轻轻挤在一块,即便是这样伤心的表情也仍然显得精致,像一块破碎的玉石,又像是风雪的颂曲。

  “真奈今天还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再遇见翔君,或者说是遇见你,我很担心翔君,很害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和翔君的关系太浅薄了,根本不足以为他分忧什么,就算是想当他的垃圾桶,听他说出他的心事,宣泄一下情绪……”

  “我好像,也没有资格……”

  纯田真奈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不经意间已经握紧了手心里。她转过头来看立希,棕色的眼里挂上了一丝请求。

  “你是翔君的鼓手,而且还在翔君上班的地方工作,肯定有什么办法帮到翔君的。我只是一名练习生,帮不到翔君什么,但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

  立希数次想张开口,但最后还是只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你是他的鼓手。”

  纯田真奈认真的说道。

  “我一直觉得,搭档和组合,就是把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关系,是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之一,乐队同样是一种组合,鼓手也同样是一种搭档。”

  “所以……在翔君的心里,你的位置一定是特别的,特别的重要。”

  说完,纯田真奈轻轻抿起了唇瓣。

  她察觉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羡慕,因为太过轻微,浮现在心里面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意识到。

  自己似乎,也希望能和丰川翔成为某种密不可分的搭档,羡慕眼前的女孩能是丰川翔的鼓手,羡慕她今天可以见到丰川翔。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摇出了脑袋。

  且不提她和丰川翔只认识一天,最重要的一点是,丰川翔还是小初的那个很重要的朋友。

  不管是站在偶像的身份,还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不应产生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是她又真的打从心底希望,丰川翔可以不用那么难受。

  “……”

  立希在听完这些话后,陷入了沉默。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丰川翔感到痛苦,从时间线上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他住在一起的丰川祥子。

  难道是因为丰川祥子作为另一个他,拥有了所有他现在所失去的,两人之间因此产生了矛盾吗?

  可是那天他一起推着自行车回去的时候,他又说祥子和他的关系很好,难道是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他昨天变得那么脆弱……?

  椎名立希想不明白。

  她手上的情报太少了,以至于她推断不出任何一片有关真相的残图。

  但是有句话她觉得说的没错。

  她是丰川翔的鼓手。

  她有责任,也有理由为丰川翔去做些什么。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

  立希向纯田真奈伸出了手,这是她表示认可的态度,“我叫椎名立希,用椎名称呼我就好。”

  纯田真奈看到递过来的手,稍微愣了一会儿后,顿时爆出灿烂的笑容,很开心地握了上去,“好哦,我叫纯田真奈,椎名桑直接叫我真奈就好!”

  “不必了,还是叫纯田吧。”

  立希摇摇头,除了家人和乐队的成员,其他认识她的人基本上都只用姓氏来称呼她,同理,如非必要她也只会用姓氏来称呼别人。

  如果不是她认为很亲近的关系。

  她是不会允许别人叫她名字,也不会允许自己去叫别人名字的。

  纯田真奈也看出来了立希这方面的隔阂,但她并不介意,仍旧是很开心的笑容,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那,真奈就先回事务所了,椎名桑,拜拜唷。”

  “嗯,再见。”

  “啊对了,椎名桑,拜托你把这个给翔君,”

  纯田真奈从小推车上的纸箱里又拿出了一袋甜甜圈,这是她做的最好吃的一袋,“这是真奈专门做给翔君的。”

  “……”

  立希记不清楚这是她第几次沉默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接过这个甜甜圈,感觉很不爽。

  但对方为丰川翔设身处地考虑的心情是如此真切,她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又一次接过了甜甜圈。

  “我会交给他的。”

  “谢谢你!!”

  纯田真奈开心地挥着手,然后一边哼着《Here,The World》的旋律,一边托着小推车往街头的另一边走去。

  椎名立希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

  将双手撑到最后,抬起头仰望看向天空。

  纯田真奈说,她没有资格当丰川翔的听众,当他宣泄情绪的口子。

  在这点上。

  立希也是同样的感受。

  仅仅只有四天的认识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她甚至不足以自信地说她是丰川翔重要的朋友。

  她伸出手摸向天空。

  仿佛上面有一颗红色的气球等着她抓到。

  但重力束缚着她的身躯,使她不能轻轻一跃就能飞向天空,拽住那象征一切美好的红气球,只能看着那气球越飘越高,越飞越远。

  “要是我能记得更多和你的事情……”

  立希喃喃自语道。

  “是不是,就可以有资格……”

  她没有把话说出去。

  只是低下了头,看着又一次拿出来的手机。

  平静地注视良久后。

  深吸了一口气。

  压下了心中的其他想法。

  打通了若叶睦的电话。

  ……

  ……

  ……

  “好饿。”

  下午一点。

  也跟着学了一上午咖啡的山田凉无力地倒在桌子上,细长的手指仿佛透露着直达灵魂的无力,轻声的哀嚎犹如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瘸腿僵尸。

  “好饿……”

  她呢喃着。

  她暗示着。

  鎏金色的漂亮眼睛看似已经被可怕的饥饿恶魔用无边的黑暗牢牢锁住,实际上早在阖眼之前,她就已经用她惊人的动态视力瞄准了咖啡厅里所有的便当。

  就连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也是十分考究的。

  这个位置正好夹杂在丰川翔和椎名立希的旁边,这两个咖啡厅里唯二带着便当过来的无上圣人的旁边。

  “因为看见了中意的贝斯,所以这个月的预算已经见底了……”

  山田凉很细心地低语着她为何会有如此囧状的前情提要,接着又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手帕,一边擦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用可怜的口吻说。

  “如果没有哪个好心的同僚愿意请我吃饭,我就只能去吃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