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妍
只要不灭国。
大辽基本上会选择坐山观虎斗,其它小国更不会为它出头,大宋的压力会小许多。
赵无羡只一思量,就猜到赵煦用意,点头道:“很英明的决定!”
得到赵无羡赞赏,赵煦笑容灿烂。
撇开身份不谈。
现在的赵煦,也才二十岁,放在赵无羡的前世,那还是一个大学生。
这个年纪,自然是意气风发。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恨不得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赵无羡不仅是强者,也是个只比赵煦大一岁年轻人,当两人如今地位相近时。
能得到赵无羡认可,对赵煦而言,也是一种荣耀。
他兴之所至,手掌按在幽云十六州。
“西夏只是开胃菜,我的目标,始终是这里!”
“檀渊之盟,檀渊之耻,我赵家儿郎,岂能忘记?”
“你觉得,我大宋怎么才能打败辽国?”
赵煦目光盯着赵无羡。
赵无羡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真挚,看到了一种为国忧虑的情感。
这是赵煦的心里话。
赵无羡看向那地图,道:“你听过大汉的白登之围吧?”
赵煦点头,道:“当然听过,大汉立国之后,最大的耻辱!”
他自幼就读百国历史,岂会不知此事?
“然后呢?”赵无羡道。
赵煦道:“文景之治,汉武称帝,封狼居胥!”
赵无羡的手指划过宋、辽边境线,道:“不往外打,怎么封狼居胥?”
赵煦一怔,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热血。
赵无羡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赵煦想了想,又摇头。
此时已经暮春三月,北方的气温开始升高,再加上御书房四角摆满炭火。
这让激动的赵煦,感到了热。
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叹口气,道:“太难了!”
他甩了甩宽袖,道:“你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实不相瞒,要是没有你的一千万两,国库现在是空的,人人都说富宋,可谁知道,大宋的财政,连年亏损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粮,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无济于事。”
“何况,辽国、西夏、吐蕃,都不是善茬,封狼居胥,我大宋的霍去病何在呢?”
赵煦望向赵无羡,他之前希望赵无羡到北方领兵,既是试图,也有几分诚心。
以赵无羡的实力,足以横扫大辽、西夏吧?
赵无羡道:“中州七雄,你方唱罢我等场,最后弱秦东出,席卷天下,不外乎变法,革军,强国!”
“变法,真能强国?”
赵煦不由苦笑,道:“庆历新政、熙宁变法,最后呢?”
赵煦是支持变法的。
他掌权后,为何立即驱逐旧党,启用新党?
他知道大宋已经到了必须变法革新的地步,但现在新党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
赵无羡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赵煦的着急。
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人,迫切希望取得成功,把没做完的全部做完。
朱侠武说过,天机楼的泥菩萨,给赵煦批命,留给赵煦的时间不多了。
赵煦肯定知道这件事。
赵无羡道:“变法需要坚持,朝令夕改,自然难有成效。”
纵观大秦变法和大宋变法。
大秦变法,秦孝公顶住了压力,全力支持商鞅。
而且哪怕秦孝公、商鞅死了,他的改革依旧是大秦的国策。
而大宋变法呢?
一旦新皇上位,或是顶不住压力,立马倒戈一击,全盘否定。
半年一个新政策。
反复折腾。
这谁顶得住?
以至于许多政策,到了地方,被束之高阁观望,或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赵煦负着手,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他眺望天空,微风吹来一阵寒意,让他打个冷噤,又叹了口气。
赵无羡的言下之意,他自然听得出来。
但大宋和大秦的形势不同,大宋变法改革遇上的阻力,要比商鞅时大太多了。
商鞅面对的只是大秦老世族。
大宋呢?
面对的是早已变得臃肿庞大的阶层,冗兵、冗官、冗费。
冗兵,是将门、兵权。
冗官,是士大夫。
二者的臃肿,导致冗费等问题。
而这二者,可是大宋的文、武啊,革了它们,不就是在革自己的命吗?
所以。
任何改革只要触及这两个问题,必然会遭到满朝文武的抵制。
赵煦本以为把旧党那一大批人拿下去,就能让新党变法继续下去。
但他已经察觉,自己错了。
不管新党,还是旧党,本质都是官僚,是士大夫。
那他们的立场,就永远站在自己阶层,不会过多的顾及百姓和整个国家。
赵煦想到这儿,心中就一阵气郁。
他以拳抵住嘴巴,咳嗽了一下。
拳眼沾染丝丝血迹。
落下手后,往袖里一藏。
他转过身,负手道:“我困了,王真人,替我送一下靖王!”
“是!”
王重阳起身,拿着挂在臂弯的拂尘,对赵无羡道:“靖王,请!”
赵无羡点了点头,和王重阳往外走。
赵煦等他走出殿外,忽然道:“赵无羡!”
赵无羡转头。
赵煦看了他一下,缓缓道:“别忘了,太祖、太宗,同出一赵!”
赵无羡轻轻扬眉,道:“我当然没忘记!”
赵煦摆了摆手,道:“走吧!离京之后,我死之前,不许再入京,看到你,我就来气!”
赵无羡笑了笑,爽快道:“好!”
赵煦目送赵无羡、王重阳走过走廊,很快就消失在宫墙之外,呼口气道:“还好他姓赵!”
赵煦拿出手帕,擦了下鼻中流出的鲜血。
“官家!”
米有桥上前。
赵煦摆手,道:“取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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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羡和王重阳走在出宫的路上,两人脚步不紧不慢,脚步声似乎合在一起。
脚步声激荡。
一声又一声,如黄钟大吕,清晰响亮。
沿途的侍卫,无不诧异,感觉有一种力量袭来,又在下一刻消弭殆尽。
蓦然。
咔嚓!
王重阳一脚落地,踩裂了一块地砖,踉跄了一步,嘴角溢出一丝丝的血迹。
赵无羡止步,微笑着,轻描淡写的道:“全真教的《先天功》,果然名不虚传!”
《先天功》是王重阳自创的武学,他曾以此功,在华山之上,力压四绝。
也是靠着这门武学,他极快的成为了一代宗师。
王重阳站稳后,一手持着拂尘,道袍无风而动,面庞微红,道:“王爷才是天纵之才,短短一年,竟将功力,提升到神鬼莫测之境,实在让贫道敬佩!”
离开御书房后。
王重阳和赵无羡在无形之间,相互拼起了内功。
王重阳能和张三丰齐名,自不是一般人。
他是大宋“五绝”中,第一个踏入宗师境之人。
不过。
..... ... ...
这门纯阳武学,在赵无羡的《阴阳不灭经》面前,还不够看。
现在的赵无羡,更胜一筹。
赵无羡继续走着,道:“终南形胜,天下名山之一,我一直很向往,想要拜访一番。”
王重阳理了理气息,跟上赵无羡,道:“王爷想访终南山,定要去贫道的全真教做客。”
“可惜,贫道暂时要留在京中,不能亲自相迎,不过,可由贫道弟子代劳。”
“好,我一定去!”赵无羡道。
终南山现在是全真教的地盘。
赵无羡要去终南山,不可避免要和全真教打交道。
现在和王重阳说,等于提前打个招呼。
“另外,不知王真人,可有兴趣和珍宝阁合作?”赵无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