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翼魔王
幸好这时代，只要地位够高，多几个伴侣无人非议，女人们虽会争风吃醋，却不至于大打出手。
争执焦点从“你只能有我一个”变成了“我才是正妻”，不过是名分之争。
刘备摇头苦笑，现在无暇思虑谁大谁小，未来内部安定后，或许才有空理清这些。
如今，还得继续奔波。
他一边思索，一边习惯性地走向老酒馆，那是记忆中的一处温暖角落。
可这次，他没能走进去。
酒馆大门紧闭，木门上覆着一层灰尘，似许久未曾开启。
门框斑驳，漆皮剥落，露出内里的朽木纹路，门前台阶上长满青苔，湿漉漉的，带着雨后的潮气。
屋檐下挂着几根破旧的灯笼，随风摇晃，纸面早已破损，露出竹骨，似在诉说岁月的无情。
门旁那棵老槐树依然挺立，枝叶稀疏，风一吹便簌簌掉落，堆在地上无人清扫。
曾经热闹的酒肆，如今只剩一片死寂，仿佛被时间遗忘。
刘备驻足，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疑惑渐起。
他低头看向门缝，里面黑漆漆一片，连往日酒香都荡然无存。
“…好俊的小子。”
一旁的邻居见他这模样，拄着拐杖走来，好心说道：“…您是刚回雒阳吧？这店儿两个月前就已经关了。”
“多谢告知。”
刘备拱手，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那请问陈掌柜呢？我想与他叙叙旧。”
“…他啊……”
邻居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他老人家，半年前生了一场重病，一直治不好，上个月月底就走了。”
这轻飘飘的话却如重锤砸在刘备心头，他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这家酒肆是他与公孙师姐求学时常来的地方，陈掌柜更是堪称为他的忘年之交。
那位老人性情古怪，但却愿意为了大义而亡。
可惜生离死别最无情，又因路途遥远，加之信息不通，他竟连陈掌柜去世的消息都不知晓。
刘备沉默良久之后，叹息一声，追问道：“……那请问，陈掌柜可有子嗣否？”
邻居立刻摇头：“他早年丧子，中年丧师，晚年丧妻，几乎孑然一身，只有一陈姓义子尚存。”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义子今早就因‘涉嫌包庇党人’被抓进牢里去了。”
“什么？”
刘备瞳孔微缩。
邻居气愤道：“要不是陈掌柜不在了，那些贼杀才怎敢如此无礼？哼，这世道当真黑暗！”
“…的确。”
刘备低声应道，目光落在破旧的酒肆大门上。
接着，他闭目默哀五分钟，脑海中浮现陈掌柜爽朗的笑声与那碗热腾腾的酒。
片刻后，他睁开眼，郑重拱手，转身离去。
——
刘备来到官府，表明身份后，十分顺利的就进入到了牢狱。
牢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气。
陈掌柜的义子被关在最里侧的牢房，铁栅后，他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血肉模糊，显然受过严刑逼供。
衣衫破烂，左眼已瞎，右眼浑浊，身上鞭痕交错，触目惊心。
他听到脚步声，吐了口血水，沙哑道：“呸…又来拷打我吗？”
“不是。也许你听说过我，我是刘备，字玄德。”
刘备站在牢外，声音温润。
陈家义子一愣，用仅剩的右眼打量他，片刻后赞叹道：“啊，您就是义父说的刘君？”
他露出惨淡的笑容:“…他老人家在病床上时常念及你，我也很想给你寄信，可我付不起费用…义父积攒的所有钱财，都在他死后还给了黎庶们…”
“……”
刘备沉默，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色。
“哦对，义父离开前，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陈家义子吃力地爬起，艰难行了一礼，身上伤口撕裂，剧痛让他咬紧牙关，可他硬是忍住，沉声道：“他说——请你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
刘备沉默片刻，点头道：“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
随后，他看着这遍体鳞伤的青年，心中五味杂陈。
“我来救你出去吧。”
“不必了。”
出乎所料，陈家义子断然拒绝，声音低沉:“当今天下，若无财无粮，里边外边有何区别？皮肉之苦总好过饥寒交迫……更何况我这样的伤残，出去又能活多久呢？”
“……”刘备无言以对。
“呵，您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陈家义子笑着摇头:“我竟觉得待在里边是最佳抗议…可我除了此举，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声音渐弱。
“那些高位者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看不到我们的惨状，只想着无休止压迫…呵呵，与其活在这世道上，不如早点随义父离去。”
“……请放心。”
刘备又接着和对方讲了几句话，转头让狱卒将其好生照料，随后就此离去了。
他未强行释放对方，只因其态度坚决，而且天下如他所言，若本质问题未解决，释放也无济于事，迟早重回牢笼，或者死在外边。
刘备站在牢外，看着陈家义子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心里沉甸甸的。
这世道太过黑暗，连一丝希望都握不住，可即使如此刘备也不能停下，陈掌柜的嘱托，刘备都得记在心上。
走出牢狱，天色已亮，雒阳街头渐渐喧闹。
刘备独自漫步，青衫随风轻摆，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与沉重。
他抬头望天，晨曦刺眼，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陈掌柜的死与义子的境遇，如针刺在他心口，让他再次感受到这世道的残酷。
最后，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破旧的酒肆，心中暗想，若自己能早些回来，或许还能见老友一面，亦或者能为他寻来良医……
可惜，命运无常，错过便是永别。
刘备握紧拳头，低声道：“陈掌柜，你的理想，我会替你延续。”
街边行人匆匆，无人注意这位俊美男子的低语，唯有春风吹过，卷起几片残叶，似在回应他的承诺。
雒阳篇 : 第十六章:全东汉最好搞定的女人——本初大小姐
熹平五年，闰五月，刘备回到雒阳后的第三日，汉帝刘宏颁下重磅诏令。
诏书传遍州郡，凡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及五服以内亲戚在位者，皆免官禁锢，不得复仕。
世家势力再遭重创，影响力被进一步压缩。
然而，好景不长，世家迅速反扑，三板斧齐出，狠狠回击朝廷。
其一，全国各地叛乱四起，烽烟遍地，牵制了汉帝的军权。
其二，外部点燃战火，边境不稳，分散朝廷精力。
其三，内部大儒士人隐居不出，拒绝为官，令汉帝的命令难以完整传递。
这三招狠辣异常，直接将朝廷逼入被动，双方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雒阳城内，人人自危，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紧张。
街头巷尾，低语不断，谁都怕一不小心卷入这无情的漩涡，被冲得粉身碎骨。
可在这般乱象之中，袁绍的生日宴会却如火如荼筹备着。
路边可见锦缎铺地，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仆从来往不绝，奢华铺张得令人咋舌。
世道虽乱，袁氏却依旧张扬，仿佛要用这盛宴彰显自己的地位与底气。
“…哼。”
刘备探监后回到曹府休憩了一晚，随后便是起身独自前往袁府。
他没法坐视这股席卷全天下的风起而无动于衷，至少应该去做点什么。
当今世家们的代言人，便是袁家，他们哪怕放在全天下的世家里面，也是独一档的存在，可谓是动一动可令天下颤抖。
他们甚至可以约束其他世家的行为，这时必须要搞好关系的世家之一。
其实刘备说来还真有袁家有几分关系，他的卢夫子师从大儒马融，而马融之女正是当今袁家话事人袁隗的正妻。
只能说，还是卢夫子的人脉宽广，无论在哪儿都能让人给几分面子。
袁府位于雒阳城东，占地广阔，朱门高墙，门前立着两尊鎏金石狮，气派非凡。
“这边请。”
侍女迎刘备入内，一路穿过长廊，廊下挂满彩绸，仆人忙碌布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酒气。
他步履从容，随侍女进入内府，目光扫过四周，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内府正厅，袁绍倚在软榻上，身着华丽锦袍，鹅黄底色绣着金丝牡丹，发髻高挽，珠翠点缀。
她正手持折扇轻摇，见刘备走入，眼中一亮，猛地坐直身子。
她盯着他，目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流连，嘴角不自觉上扬。
“玄德，你这模样…倒是比以往更俊了啊。”她声音娇媚，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
刘备懒得接这句话，直入主题:“本初，我需要你帮个忙。”
“这倒是稀奇，”袁绍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莫非你是决定抛弃阿满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来投奔我了？”
“…非也，而且本初兄容貌端丽，才能出众，名声远扬，何须在意备这样的小人物呢？”
“哼哼哼......”
袁绍很明显十分享用这些夸赞，嘚瑟的直起了腰，但很快又摇头道:“…十几岁的君侯、刺史，无论是在北方还是南方都立有功绩……这样的你，还能算是小人物吗？”
“当然算。”
刘备语气平静:“备上不能使天下安定、内无昏暗，下不能使黎庶安居乐业、饱腹着衣，如此无能者，岂不是小人物乎？”
“……如你所言，这世界上倒是没有大人物了。”
“不，”刘备摇了摇头，“站在我眼前的，可不就是大人物吗？”
“……？”
“本初兄，虽然你看起来奢华而浪费，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心地善良、心系天下苍生的高洁女孩子，只是由于家门显赫，所以不能落了面子而已，对吧？”
“呜呼呼！玄德，真乃知音啊！”
“所以如此高洁的本初，”刘备话锋一转，“想必肯定会趁着喜庆的日子，给其他人一点福利吧？”
“那是当然！”
袁绍被夸的满心欢喜，直接夸下海口道:“等我生日那天，我愿拿出三十万，以捐赠资助天下黎庶，或者受灾地区！”
张口就是三十万……果然，这货还真是富萝莉啊。
刘备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的话，备就会越发的敬佩本初大小姐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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