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战锤之旅 第162章

作者:褪色无忧

  况且,与混沌之间的战争,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虽然歼灭所有目击者这种操作对于他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而直面混沌容易在未来遭受腐化、从而引发叛乱的事实也客观存在。

  但提前做好保密工作,从源头上掐灭不良影响,才是第一军团应有的水准。

  “我知道。”

  凯的动力剑精准地刺穿一个混沌信徒的喉咙,剑刃上的分解力场将惨叫扼杀在喉咙里。

  “针对某些事,殿下也说得很清楚。”

  罗赫继续说道。

  “我知道。”

  对于罗赫的步步紧逼,凯的声音多少带上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正因为如此,我只是羡慕,而不是如同当初那般抱怨,反抗。”

  圣血天使转战数百里,在虫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还在遭受着轨道打击的虫群根本难以抵抗,在那些接受了培训的智库协助下只能等死。

  恸哭者捍卫生命,在重重围攻之下坚持到了支援到来,理应享受那些蒙受其庇佑的生灵敬仰。

  他们都站在阳光之下,享受着荣誉,享受着无数人的爱戴。

  而暗黑天使呢?

  他们同样在正面战场浴血奋战,在阴影中编织情报网络,在实验室里研发武器装备。

  那些被圣血天使拯救的民众永远不会知道,有多少潜在的混沌威胁在萌芽前就被暗黑天使扼杀,正如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此刻脚下这片‘干净’的土地,曾浸透了多少不能留名的战士的鲜血。

  他们承担着比其他军团更繁重的职责,发挥的作用从未比其他军团要少,却永远只能隐于幕后,连功绩都要被刻意模糊。

  “你们一点没变。”

  罗赫看着凯被硝烟模糊的轮廓,很清楚这种羡慕背后更深的东西,那只是一位战士单纯地对荣耀的渴望。

  作为暗黑天使之中的泰拉裔,他们对于自己时常参与那些吃力不讨好的隐秘战争,多少是存在怨念的。

  因为在接手这些脏活累活之前,暗黑天使有着成为第一支星际战士军团的荣誉,由帝皇一手创建,是直属帝皇的亲卫部队。

  他们自星际战士这一作战部队诞生开始就全程参与了统一泰拉的战争,用以协助帝皇完成伟大远征,从而将人类从异星和邪神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他们的胜利成为传奇的蓝本,他们在无数人心目中是最优秀的星际战士。

  无论去往何方,他们都光辉万丈,因为他们是第一军团。

  但是这一切在狮王归来后都消失了。

  他们被剥离了人类之主的身边,从最耀眼的舞台退居至最阴暗的角落。

  他们在阴影中执行那些最肮脏的任务,那些不能留下名字的行动,那些必须抹除见证者的任务,那些永远无法被歌颂的牺牲,却只能看着其他军团接受着无数鲜花与赞歌。

  他们的原体总是沉默,以为自己的表现被人类之主看在眼里,然后压榨着自己的子嗣,认为所有暗黑天使都应该跟他一样。

  要问为什么?

  因为忠不可言。

  这是泰拉裔暗黑天使与狮王之间最大的矛盾。

  他们曾是帝皇的利剑与坚盾,如今却成了狮王手中见不得光的匕首。

  偏偏狮王战帅还没抢到,大家对原体的意见都很大。

  你倒是忠不可言了,我们要言忠的啊,我们要荣誉啊。

  我们只剩下这些了。

  凯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在解决了色孽大魔之后,便已经同拉美西斯一同冲进世界之魂精神领域内部的亚瑟身上。

  亚瑟与狮王最本质的区别,那便是他清楚地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不会将对自己的苛责施加给别人。

  亚瑟会蹲下身来,耐心地向战士们解释缘由,会用那双能洞穿灵魂的眼睛看着你,直到所有猜忌与隔阂都烟消云散。

  所以他不会怨亚瑟。

  若非遇见殿下,他们或许至今还在银河边缘流浪,还在为每个兄弟是否可信而辗转难眠。

  更遑论像现在这样,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磨砺刀剑,在未来的某一天用剑与火洗刷第一军团的耻辱。

  眼底泛起些许不甘,但凯还是轻叹了一声,回道:

  “或许是我太贪心了吧。”

  ——

  “要我说,迦尔纳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就是得先让恸哭者他们换掉这身黄漆,忒不吉利。”

  矗立于精神领域的夹缝之间,为伙伴提供着安全保障的亚瑟并未接梗,而是开口提醒道。

  “动作快点。”

  “怎么了?”

  拉美西斯一脸疑惑,自与世界之魂的沟通中抽离了些许注意力。

  这仗才打到一半呢,隔壁开香槟他们可不能开啊。

  亚瑟摇摇头,否认了伙伴的想法,回道:

  “有事。”

第185章 走早了!(6k二合一)

  “哦,猫猫要哈气了对吧?”

  拉美西斯的声音在精神领域中格外清亮,带着千子特有的戏谑腔调,他甚至还悠闲地转了下法杖,杖尖的宝石在灵能流中划出俏皮的弧光。

  不远处正在指挥亡魂泰坦的智库大导师猛地攥紧权杖,精金手套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这千子是真该死啊!

  “不至于,我不会愚蠢到等待矛盾爆发,才想着去解决问题。”

  亡魂泰坦的离子炮正在远处轰鸣,将色孽神殿的尖顶轰成齑粉。

  亚瑟摇了摇头,他只是察觉了些许苗头罢了。

  希望得到荣誉能有什么错,人生在世,总得有些追求,合理的需求该想办法还是要想办法的,拖着问题也不会消失。

  “我是指,我需要一点空闲时间。”

  “虽然的确是实话,但我总感觉你在讽刺谁。”

  拉美西斯摇摇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不喜欢跟你们一样带崽,羁绊太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未来我所指挥的部队能像极限战士那样的,起码不用操心。”

  智库大导师的身体开始颤抖,面甲下的呼吸声重得像在拉风箱,一度想要指挥正在破拆色孽仪式的亡魂泰坦,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千子来上一刀。

  “.我这边速度可以保证,色孽最近视线不在现实宇宙,亚空间都打翻天了,有一段时间不能搞事。”

  见猫猫真要开始哈气了,拉美西斯也知道撩拨得差不多了,开始说正事。

  “重点是你们能不能快点解决,赶不上圣血天使的庆功宴就搞笑了。”

  猫猫红温了。

  “当然可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把问题儿童使劲往别人怀里推的托儿所领导。

  抬手按住太阳穴,亚瑟的嘴角微微抽动,开口回道:

  “他们是第一军团。”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仅仅这一句话,智库大导师周身躁动的灵能便骤然平息。

  他沉默地松开权杖,精金手套的指节发出轻微的复位声,亡魂泰坦的炮口重新转向远处的混沌残军,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存在。

  “这理由我信。”

  拉美西斯耸耸肩。

  ——

  破晓之翼到来,便大局已定。

  本来焦灼绝望的战场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从天而降的军队扬旗而进,向着四面八方发动进攻,以图在一夜之间结束这持续许久的闹剧。

  反观那些虫群,因为节点生物被经过专业杀虫培训的智库们挨个点名,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星球另一侧的人类废墟,这里还有着一支游离于战场之外的敌人,犹如堡垒的甲壳屋檐之上站着血肉铸就的造物。

  从包裹在血肉甲壳的衣物中,能够依稀看出它们曾是这颗星球的防卫官。

  它们尚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伸长了脖颈向着黑暗中张望。

  以混沌治虫群的做法一切顺利,埃斯特利亚解放在即,但是直到晨曦的光芒落下,胜利的消息也并未传来。

  “再坚持片刻”

  为首的防卫官用增生出的第三只手摩挲着胸前的残破鹰徽,溃烂的眼睑费力地眨动着。

  这些可悲的造物自认为从未真正渴求过混沌的恩赐,它们蜷缩在血肉堡垒的阴影里,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重新跪拜在帝皇的圣像前。

  它们与色孽信徒的同盟不过是绝望中的权宜之计,当虫群肆虐星球之时,这些半腐化的防卫军拖着变异的身躯,躲进了欢愉要塞最外围的隧道。

  在这里,色孽的迷香掩盖了它们的气息,血肉筑成的墙壁为它们阻挡了泰伦的利爪,它们蜷缩在黑暗中,等待着战争的结束,等待着或许永远不可能到来的‘救赎’。

  ——多么悲哀的妄想。

  就这么等到黎明,一袭紫色的身影赶了过来。

  然后,黎明降临。

  一袭紫袍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隧道,华美的长袍沾满污血与焦痕。那张本该永远保持优雅的脸庞此刻扭曲着惊恐,水晶般剔透的肌肤上爬满裂纹。

  防卫官们从血肉堡垒的缝隙中探出头,增生的鼻腔敏锐地抽动着。

  是色孽的气息,但其中混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恶魔亲王没有理会这些围上来的蝼蚁。

  它六根优雅的附肢突然爆裂,粉紫色的烟尘从断裂处喷涌而出,隧道里响起诡谲的歌声,那是千万个被折磨灵魂的和声,在血肉墙壁的共振下化作实质的音浪。

  迷香散去的瞬间,防卫官们畸变的眼球突然瞪大。

  它们看到了自己溃烂的躯体。

  看到了要塞深处堆积如山的同胞骸骨。

  看到了它们虔诚摩挲的鹰徽,早已被腐蚀成一团蠕动的血肉。

  “啊——”

  尖叫声撕破了隧道的寂静。

  这些可悲的灵魂终于明白,从它们躲进要塞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成为了欢愉之主永恒的玩物。

  而现在,他们连自我欺骗的权利都被残忍剥夺了。

  恶魔亲王掠过它们,向隧道更深处逃去,在它身后,防卫官们的哭嚎渐渐变成了癫狂的大笑。

  嗤啦!

  聆听着身后绝望的声音,恶魔亲王没有理会这些值得品尝的祭品,血肉被他一把撕开,晨曦自裂隙之间洒进屋内,照耀出一根根粉色的肢体,而中间还有个怪异的人影。

  他生长着修长的蛇尾,与其他守密者要大不相同,看起来要更加的‘臃肿’,像是一条比例失调的鳗鱼。

  这副模样在色孽阵营之中稍显独特,但从那些色孽侍女们不敢摆动的节肢来看,他的地位极其崇高。

  而紫衣的亲王看到他,想也不想便单膝跪地,开始舔舐着那粘稠的尾尖。

  “出事了,殿下。”

  在他面前,那具悬浮在血肉穹顶下的扭曲身躯缓缓抬头,镶嵌着珍珠母贝的面具下延伸出数十条神经束,如同活体头冠般连接着天花板跳动的脉管。

  扑哧扑哧

  肌腱束有节奏地收缩着,将空气挤压成诡异的音调。当声波穿过亲王颞骨处的共鸣腔时,已化作带着多重回响的非人低语。

  “什么事?”

  恶魔亲王张开嘴,涎液自声带中流出,滴落在蛇尾之上,带起某种过敏一般的反应,令蛇尾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