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相是伪
凯尔希叩了一下空格。
荧幕上少女空的可爱大头停止旋转。
“……嗯？”
“什么情况？”
华法琳歪了歪头，
用优雅的姿势摘下眼罩。
阴影洒下，遮挡住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
白发血魔的视线和绿发菲林撞上，明显怔了一下。
“晚上好。”
“凯尔希，吃了没？”
华法琳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顺手拿起桌上一包插着吸管的番茄汁喝了起来。
“当你浪费时间之时，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
“这片大地上的生命十分顽强，但同时它们也十分脆弱。”
“归宿会在何方，我有自己的答案，你一样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我希望你能践行一名医生的职责，践行一名罗德岛干员的职责。”
凯尔希语气平缓地说教道。
即使连续工作了数十个小时，
绿发菲林依旧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克制。
“嗯嗯。”
“懂你意思。”
华法琳含着吸管，
不停地小幅度点头。
从飘忽的眼神来看，上面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
凯尔希深吸口气，
腕间的淡青色浓郁了些，
青色的血管似乎凸了出来。
华法琳是罗德岛的元老且医术高超，
在医学上的涉猎之广，钻研之深，可称得上前无古人。
哪怕以她的视角去评判，其中的一些观点也颇有可取之处。
或许，
正如青年所说，
是她太腐朽，跟不上时代。
“在听什么歌？”
“看上去很潮流。”
凯尔希主动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华法琳诧异地瞅了眼菲林，
似乎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惊讶。
少女漂亮的血眸转了转，
像是想到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嘻嘻。”
“这首歌的旋律，像啊，很像啊……”
华法琳关掉屏幕，
意味深长地“呵呵”笑道。
她笑得是那么邪恶，
以至于凯尔希为之蹙眉。
但接下来少女的话，更是让她怒不可遏。
“凯尔希。”
“我发现自从他走后，你就正式接过某人的位置了啊。”
“老实说，最近对着我们哈气，是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想着齐羽？”
华法琳嘿嘿地笑道，
全然没有刚刚淑女的表现。
“……别提这个名字！”
凯尔希情绪激动，
猛地俯身一拍桌子。
丝毫没注意到怀里的某张相片飘落在地上。
随着“砰”的一声，
拍桌声响彻寂静的办公室，
两个不同种族的医疗组美女皆是一愣。
“抱歉。”
“我最近有点累。”
凯尔希眼角抽搐了下，
摆出拿手的面瘫脸，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这是……”
华法琳捡起地上的照片，
看着相片上黑发青年和绿发菲林的合照，
带着温和笑意的齐羽，和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凯尔希。
“哈。”
“哈哈。”
“哈哈哈……”
华法琳攥着照片，
乐不可支，毫无形象地大笑：
“我的天哪，凯尔希！”
“我要把这张照片复印上千份，免费发给所有人观赏口牙！”
哎呦！
怎么不小心……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发少女连忙捂住嘴，可惜为时已晚。
昏暗的办公室内，
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竖眸，
死死地锁定住无助的血魔。
……
龙门的上午。
青年驱车，
来到靠近海岸的一处山崖。
他走下车，徒步到山崖的顶点，
眺望着入目所及所有能看到的洋流。
海潮在百丈悬崖下碎成雪沫，
浪头在礁石间撞出细雾，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青年背着双手，
风衣下摆被气流托起又落下，
像只栖息的渡鸦在反复舒展羽翼。
咸涩的风掀起青年额前的碎发，
黑色的立领被风吹得贴住他的下颌线，
“……不错。”
“不错的地点。”
“很适合作为一处……葬身之地。”
齐羽喃喃道，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秋高气爽，天清气朗，
他干脆就这么躺下，躺在山崖的草坪上面。
他来这里，有三个原因。
第一，等人。
第二，想事情。
第三，考察地点。
经过和西西里夫人的讨论，
结合银狼那个异想天开的实验，
有两个计划同时出现在青年的脑海里。
无论采用哪个计划，这处位于龙门之北的海崖都是必要的地点。
“无论哪一个……”
“都要冒天大的风险啊。”
齐羽低语道，
望着蔚蓝的天穹。
他隐隐有种预感——
两天后，自己会深深地伤透德克萨斯。
比以往所有加起来，还要伤彻见骨，不可挽回。
这种预感是如此的深刻，
几乎已能算是一种必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