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相是伪
诗怀雅颇为嫌弃地看了看警车，瞪了青年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第33章：30、不是冲动的人（第二更）
下午三点，福鼎酒楼，三楼会客厅。
“我看，福鼎这百年招牌真是砸了。”
“连上不得台面的社团佬都能包场！”
诗怀雅不满地望着拥挤的大厅和嘈杂的人群，低语道。
人群大部分由洪兴的马仔组成，大多面色凶悍，大声谈笑，腰间配着甩棍和片刀；剩下少部分的都是中小层次的商贾老板，聚在一起，讨论最近的投资和经济活动。
小老虎坐在餐厅的角落，穿着一件普普通通，肉色丝袜打底的橘色连衣裙。
即便如此，身上那股高贵的气质还是遮掩不住。
旁边的黑发青年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雅雅，轻点声。”
“谁允许你叫我雅雅的？”
诗怀雅斜斜地瞥了眼青年，压低声音回道。
同时，露出一颗洁白尖锐的小虎牙。
“不是你……”
齐羽顿感冤枉，在来酒楼之前，他曾建议两人以普通朋友身份代称，可诗怀雅偏偏要他和她伪装成情侣，什么“雅雅”，什么“小羽”都出来了。
他们是来参加普通的收养仪式，连宴会都算不上，伪装身份干什么？
——这小老虎，不会是警匪片看多了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及时改口：
“我的。”
小老虎满意地转过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我的链锤没带上来，你有武器么？”
“我没带，不过你的……”
青年踌躇了下，还是从风衣下拿出小老虎的武器——一柄特制的链锤，比锐器更有效的杀伤性武器。
这种武器的特性，就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快速挥击到敌人并且造成严重杀伤，很适合不擅长源石技艺的诗怀雅使用。
简单来说，就是虐菜好使。
“你怎么拿上来的？”
诗怀雅美眸一亮，伸手接过，熟练地缠在纤细的腰间，展颜笑道。
虽然不会搜身，但楼下负责盯梢的马仔眼睛还是很尖的，她还以为青年把链锤放回车里了呢。
齐羽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些欲言又止。
“大小姐，最好不要在这里动武哦。”
“放心，本小姐不是冲动的人！”
诗怀雅信誓旦旦，头顶的两只毛绒绒的虎耳精神地竖着。
“……”
齐羽视线游移，打量着福鼎酒楼的装潢。
三楼的外面设置有观景台和木质栏杆，主人和宾客可以站在台上，迎风交谈，欣赏下面的人潮汹涌，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的吊灯多而繁复，看得出没经过系统的设计，笨重杂乱，灯光也很不协调。
“诗怀雅……”
小老虎忽然冷冷地瞪了一眼青年。
齐羽再次改口：“雅雅，你看观景台中间的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光头佬，就是洪兴的鬼脚七。”
诗怀雅抬眸，望向大厅后面的维多利亚式阳台，果然在几个马仔的簇拥中看见了青年所说的男人。
“雅雅，鬼脚七现在是铜锣湾的话事人，洪兴十二堂主之一。”
“在他手下有两个红棍，一个绰号靓齐，一个绰号大春，那个站在鬼脚七身边，随时警戒着的寸头男就是大春。”
“靓齐最近有些不安分，所以鬼脚七和他关系比较疏远，而大春作为他的养子，各方面都亲近许多。”
“雅雅，你要了解这些社团佬的基本人员构架，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到鬼脚七是如何实施犯罪的。”
“雅雅，雅雅……”
“雅雅，你在听吗？”
诗怀雅略微低下头，任由满头的金发垂落，遮住半边羞红的脸颊。
真是的！
逮住个机会，就“雅雅”“雅雅”的叫个不停。
青年说的内容，她听到一半就没在听了。
反正，这些无聊的琐事，全都交给他就行，所有的功劳都会被他主动归给自己。
她更关注齐羽叫她名字时，那柔和的声音，和语气背后蕴含的关心。
青年清越的嗓音，在压低的情况下，语调更加酥麻，让声音控的小老虎听得娇躯都有点软。
“……”
齐羽略微有点苦恼。
他知道诗怀雅对龙门的社团有本能的偏见，所以讲述时还刻意用哄小孩的语气来说明，讲的口干舌燥，没想到她还是频频走神。
估计鬼脚七自己都没想到，最近一直纠缠他不放，即将通过他来升职的警司头头，对他本人一点兴趣没有。
唉。
今日，我心痛，今日，我手颤。
一拳把你的胖脸打歪！
……
半小时后。
“各位，欢迎大伙捧场，来到我鬼脚七的收养会！”
一个光头油光锃亮，穿着条纹黑西装的大汉走上台，刚拿起话筒讲了一句，底下的马仔就纷纷起哄，炒热气氛。
大汉撑着一根拐杖，叮的一声，当着众人的面点燃嘴里的一根雪茄。
“今天开收养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养圣基道孤儿院的那些感染者小孩。”
“那些东城区的老爷们，天天在电视上发善心，过了一年，也没见他们讨论出个屁来。”
“别人不敢收养他们，我鬼脚七敢！”
“今天，我正式宣布，收养这十三个孤子孤女，正好也堵上那些狗屁福利组织的嘴！”
身为社团话事人，鬼脚七动员的本事还是有的。
底下的众人又是一片叫好。
之后，他又谈了几句，让被收养的感染者孤儿出来露了个相，就大摇大摆地走下台，回到大厅中央的圆桌上。
角落里，青年的视线，始终注视着那些面色麻木的少男少女。
他们站在鬼脚七的身后，面容枯槁，目光呆滞，神情委顿，身上光鲜的穿着明显对不上身材，看得出光头大汉对他们根本没上过心。
此时，正在大声谈笑的鬼脚七似乎注意到某个感染者小南娘颇有姿色，顺手就将他搂在了怀里，上下其手。
奇怪的举动。
非常奇怪。
齐羽沉吟着，他现在可以肯定，鬼脚七收养感染者小孩非他本意，做出这个决定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圣基道孤儿院……
他还在沉思，眼前一花，面前的圆桌忽然不翼而飞。
“那个死光头，你在干什么！”
诗怀雅掀翻桌子，站起身大声怒喝。
第34章：31、大闹福鼎酒楼（第三更）
不是，我桌子呢？
正在沉思的齐羽，忽然感觉两腿凉飕飕的，原本给他挡风的圆桌不翼而飞。
他眨了眨眼，看着旁边站起的金发菲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哦，原来是诗怀雅把桌子掀了。
那没事了。
“……？”
齐羽猛地醒过神，眼角抽搐，仰起头，看着威风凛凛的诗怀雅。
相比只是略微诧异的青年，周围吵嚷的社团马仔都纷纷安静，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过了几秒，古惑仔们用不善的目光盯着金发的菲林，大声怒骂，群情激奋。
有的人甚至拔出了片刀，对着她一顿比划。
“我让你把手拿开，你是耳聋了么？”
诗怀雅怡然不惧，一双美眸怒瞪着中央圆桌上的鬼脚七，厉声喝道。
“……你他妈谁啊？”
“敢这么跟老子讲话？”
面色狰狞的鬼脚七慢慢地放开小伪娘，缓缓地站起身。
他面色阴狠地盯着诗怀雅，将嘴里叼着的雪茄丢在地上，抬脚碾灭。
“我是你爹。”
诗怀雅总算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的来了一句经典国骂。
高贵的维多利亚气质，被龙门的市井气息毁得一干二净。
“哗啦——”
马仔们纷纷站起身，骂声四起。
如果不是大佬没发话，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漂亮小妞乱刀砍死。
鬼脚七身边的亲信将黑色衬衫撩起，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还有腰间插着的一把把开刃砍刀。
就连那些参会的商人们，也害怕地站起，躲在一旁。
他们的产业都在铜锣湾，每月照例给洪兴上缴利钱，洪兴保他们无事。
双方你情我愿，现在自然不愿掺和到这些破事当中。
全场紧张气氛弥漫，只有诗怀雅身旁的黑发青年还坐在椅子上，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
……
齐羽本想钻到桌底，装作不认识诗怀雅。
反正现在局势并不明朗，那些服务员也老练地躲在趴下，等着混乱结束。
不管是诗怀雅雌虎发威，挥舞她那个看着就哈人的链锤大闹福鼎酒楼；还是亮出自己太古集团大小姐的身份，引得鬼脚七他们纳头便拜，都和他无关。
只要他们警司的身份没被现场揭穿，一切都好说。
但，一股柔顺的触感微微贴着他的左脸，带着些微的颤抖。
——是诗怀雅腿上的丝袜。
青年略微将自己的脸往右边移了一点。
丝袜又贴了上来，像是在下意识寻找安慰。
齐羽只能往左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