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相是伪
生产线上，
几十个女工抬头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一天的劳作。
她们都是银狼在网上招来的临时工，
每天的任务就是采用传统的手工雕刻把模具制造出来。
“我看看……”
“这个手不行，没有表现出举世无双……”
“这个脚不行，没有表现出聪明绝顶……”
雪雉苦着脸检查，
把不符合要求的模具一一返工。
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才叫“举世无双”和“聪明绝顶”，
但没关系，那个银发夹杂蓝色挑染的恶魔把所有精细到微米的要求都标明了出来。
视察完生产线，
把昨天几千个不符的模具驳回后，
雪雉拖动着娇小的身躯，又去视察硅胶注射线。
注射硅胶是将混合好的硅胶注入到模具中；
等硅胶注射完成后，还要等待一段时间，让硅胶凝固成固体。
雪雉睁着干涩的眼睛，
确保融化的硅胶灌满模具的所有细节。
这些硅胶，都是她花大价钱从哥伦比亚购入的斯丹康硅胶，质量是最顶级的那批。
“有必要这么精益求精么……”
“这是要造一个世界上最逼真的人偶吗……”
雪雉挎着小脸，
有气无力地小声抱怨。
自从被那个恶魔发现自己偷窥青年的秘密后，
雪鸡少女就只能听从她的命令，开始集全厂之力造娃娃。
首先严令只有女性才能进入这间研究室，
然后给她一长列的清单，按上面的要求开始购买各种昂贵的原料；
最后让她和女工们日夜赶进度，必须在明天之前造出“最为沉鱼落雁”的个体来。
女工们三倍工资自然乐意，
可她是资本家啊，她的时间很重要！
黑白相间发色的少女总感觉自己变成了生育机器……就跟她曾经看过的那些东国NT本子一样。
——有牛啊！
“齐羽……”
“齐羽……”
戴着安全帽的雪雉哭丧着脸，
从贴身口袋里小心地拿出齐羽的相片。
——泪水打湿猪脚饭，发誓要挣一百万。
她两眼泪汪汪地瞅了会相片上微笑的青年，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动力。
“唉。”
“看来交付前是赶不出更好的作品了。”
雪雉收起照片，思考了会，
还是决定采用前几天造出最好的一个硅胶胚胎。
接下里还有几个步骤：调色；细节处理；烘烤，这三步都得由她亲自完成。
算算时间，应该能卡在死线上把人偶给赶出来。
“好。”
“我冲。”
雪雉给自己打气，
走到研究室的最深处，输入密码打开金属门。
一阵冷气形成的白雾涌出，
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中间显眼之处的冰棺。
而在冰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面容绝美，棕发紫瞳的女性人偶。
雪雉拿着画笔，悄悄地接近娃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自己亲手创造的人偶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
话分两头。
齐羽从近卫局出来。
“哟，今天在这摆摊呢。”
“孑。”
青年挑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开口要了一碗鳞丸汤和咸豆腐脑。
“齐sir，有几天没来了啊。”
孑瞪着那双死鱼眼，问候道。
他放下那碗多加了香菜的鳞丸汤，坐到青年身边。
“嗯。”
“以后别叫我齐sir啦。”
青年趁热喝了一口，笑道：“身上那层皮被剥了。”
“这样啊。”
孑睁大眼睛，看上去还是死鱼眼。
他似乎考虑了会，才邀请道：“那，你可以和我一起摆摊。”
“……哈哈。”
青年眼角抽搐：“谢了，等我走投无路再说吧。”
齐羽对卖鱼丸这事没什么偏见，
当年自己在贝洛伯格下层区求存之时，也干过类似的活计。
那段时间，他空有系统，毫无技能道具，如同普通人般维持生活都困难。
万般无奈之下，就学会了搓草绳编织草鞋、草帽等等贩卖，换取一些钱财勉强糊口。
至于抱上希儿的大腿，那都是后话了。
如今要让他来摆摊度日，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那，有诗吗？”
孑掏出小本本，
上面记满了青年吟出的诗作。
“……没有。”
齐羽摇头道：“今天没心情作诗。”
“哦。”
孑收回本子，看样子颇为遗憾。
齐羽喝完鳞丸汤，
又吃了大半碗豆腐脑，
终于忍不住问道：“孑……你为什么老是要我的诗？”
虽然他熟背唐诗宋词，自己也有一点文学功底，
随口吟个百十首名篇巨作不成问题，来了兴致自创几首打油诗也不在话下；
但你个卖鱼丸的老板，整天像个迷妹一样追着我要诗干集贸。
“齐sir，哦不，齐哥。”
“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
孑犹豫半晌，吞吞吐吐道：“这事说出来很惊悚，你听了别害怕。”
“放心，在下是专业的。”
“我杀了十年的鱼，心已经和刀一样冷。”
青年喝完豆腐脑，微微一笑。
他这几年来颠沛流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只要活得久，你还能看见至少度过八琥珀纪的棕发老魔女开空间站呢。
“我没骗你。”
“真的很惊悚很恐怖。”
“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孑看了看四周，尽力把死鱼眼睁到最大：“而且，和我没关系，反倒是和你有关！”
“孑。”
“你赶紧说吧。”
齐羽对自己的耐吓功底很自信。
惊悚？
天底下究竟还有什么事，
能比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停云，给你灌下一碗糖水后变为幻胧更惊悚吗？
那件事把小齐吓得PDST，至此再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好，我说了。”
“在几个月前，我做了个梦。”
“梦里，齐sir你正在和我一起喝鳞丸汤。”
孑咳嗽两声，神情凝重地回忆道。
“……”
齐羽默默地离孑远了些。
这神人老板，做梦居然能梦见自己。
“齐哥。”
“就在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有个白皙的手伸进来，把梦里的你抓走。”
“有好几次，那只手似乎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把你捏爆了！”
孑满脸都是冷汗：“每次把你抓走后，我感觉到那一小块关于你的记忆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