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风夜
“嘁。”
我忍不住一阵意兴阑珊。
“真扫兴。”
本来还以为能和LV5战斗所以才抱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结果竟然是要打两万次和过去那些挑战我的白痴没什么差别的小喽啰。
“算了，这一次是只打这一个吧？既然现在已经结束了，那我就回去了。”
“请稍等，第一次实验还没有结束。你得处理掉你身后的实验个体。”
“啊？”
我微微疑惑的歪了歪头。
“你要处理两万具武装的复制人才能完成这场实验。目标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请继续战斗吧。”
“啊？”
“收到。”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实验人员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微弱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继续进行实验。御坂如此听从命令。”
“处理？停止活动？”
我将这几个词汇放到现场情况理解了一下。
“也就是说……”
——完全没有等少女在理解这个概念后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也没有给少女思索任何事情的时间。
比如说「这个实验原来竟然是这样啊？」「这是在杀人吧？」「那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啊？」
——类似于这样的思考，少女全部都还没有来得及产生。
砰———！！！
枪声，就是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啊？”
感觉到反射的能力运作了，少女疑惑的回头看去。
由弹孔中流出身体的鲜血，映入了少女的眼中。
眼神微微怔然，白发少女一动不动的看着开枪之后被原路返回的子弹命中身体的茶发少女倒向地板。
“如同…沉入又黑…又深的水底”
“原来……这就是……死吗”
“御坂……如此……”
后面的呢喃已经消失。
茶发的少女，已经死了。
白发少女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杀人了？
“辛苦了。第一次实验就此结束。刚开始或许会很无聊，但她们会逐渐变强，所以你尽管处理吧。——放心，不用客气，因为对方是以药物和蛋白质合成，只要十八万日元便可制造一具，就只是实验用的傀儡罢了。”
傀…儡…？
“没错，她们就只是被制造出来给你杀的实验用小白鼠，是纯粹的道具。不用因为她们是人类的外形而有什么负担，把她们当成扫大街的那些机器人就可以，同样都是被我们这些研究员制造出来的方便道具，要是把她们当成人看而产生心理负担可太没必要了。”
研究员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轻轻缓解着少女那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微微茫然的内心。
“毕竟你看，她们只会按照实验程序执行命令，然后死在你的手中，没有一点生命该有的对死亡的恐惧，和机器人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想来没有人会因为毁掉一些机器人而有什么罪恶感吧？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她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我单手捂住额头，瞪着眼前质问我的男人狠狠出声：“你说够胡话了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的，但是什么近万人命可真是可笑！只不过是一群小白鼠罢了！甚至还不如小白鼠呢，至少小白鼠都懂得对死亡的恐惧，那些个复制人却连害怕都不会！！”
“你知道吗？从傲娇的角度来理解的话，你的话根本就是在说「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对死亡感到恐惧？」「为什么不说你想活下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想死？」「只要你说的话…」「只要你向我证明你不是工具…」「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人类…」「那么…我就会…」——”
少女猛的双手用力将少年推了开来，站起身，呼吸莫名的有些急促，右手捂住心口，脸色微微窒息般的扭曲。
“胡说八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被推开的少年看着她，语气平静的说道：“已经太晚了呢。从杀掉了第一个人开始，一切就都已经太晚了。这就是所谓的沉没成本了。”
“欺骗自己，洗脑自己，让自己认为那就是工具，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就会承受不住被罪恶感压垮，但是一旦开始这么做了，你就会在对自我的洗脑中越陷越深。从最初只杀一个人到现在杀了近万人——如果真的有妹妹如你所愿的那样对你说了「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现在的你还能够承受得住吗？”
少年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怜悯。
“真遗憾，正因为你本性善良，所以才反而承受不了——现在的你甚至已经到了如果不欺骗自己那就根本维持不了精神的地步了。”
白发的少女转身离开，她没有再听对方的胡言乱语，只觉得简直是浪费时间。
“如果你打算一错再错，将自己的罪恶继续增多——我也不会阻止你。你也最好不要指望有人能够阻止你。”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你的力量。”
“只要你不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你进行这场实验。”
“而只要你想继续，那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继续进行这场实验。”
“最终，能够阻止这场实验的，就只有你自己。”
“曾经的罪恶无法抹消，就算你以后改过自新，曾经犯下的罪也不会消失，它会永远铭刻在你的灵魂中，铭刻在你的经历中，你将永远背负着罪恶而活，或背负着罪恶而死——你无法选择能否抹消自己犯下的罪，你只能选择是否要让自己的罪恶到此为止。”
“所以，选择吧。”
“让自己的罪恶继续积累更多。”
“还是让自己的罪恶到此为止。”
这样的话语如影随形，让她本能的忍受不住，捂住耳朵奔跑起来。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我看着白发少女迅速消失的背影，抬了抬手……无言哽咽。
完了，嘴炮过头了，把人给直接炮没了。
还远远没有复制完啊！！
真是的，我这张嘴啊，就不能嘴下留情点把她再留个一小时吗？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等以后再找机会吧。
起身离开餐厅，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最终，百合子同学到底会怎么选呢？
真好奇啊！
第三卷 : 第42章 这些工具，我全要了
当少女再次走入室内的实验场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当少女再次看到那个被她认为是工具、小白鼠、不是人类、不知对死亡的恐惧，到现在也还在只是听从命令送死的茶发少女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胡言乱语。
胡说八道。
明明，就只是工具而已。
“检查万无一失，御坂已做好准备。”
明明，就只是工具而已。
彭！！！！！！！
这一次，她没有再给对方动手的机会，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有着少女样子的小白鼠面前，右手抬起，在其胸前轻轻一推。
就是一瞬间，有着少女样子的小白鼠便是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停顿了三秒后，向下滑落。
“御坂…”
她轻轻的迈步上前，走到了有着少女样子的小白鼠身前，低头俯视，面无表情。
“御坂…实验还没有结束…”
一枚手雷突然从小白鼠的掌心滚落到她的脚下。
她的眉眼狠狠一抽，脸色现出了愤怒，一脚踩住手雷，缓缓一碾。
轰！！！！！！！！
爆炸声剧烈响起。
她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动摇。
近在咫尺被波及的小白鼠被冲击波冲向墙角狠狠一撞。
按理说应该会直接死亡。
但是似乎非常幸运的，虽然鲜血淋漓，这只小白鼠却并没有死。
她没有意外，只是蹲下身一把掐住了小白鼠的脖颈，愤怒的说道：“回答我，你不是工具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毫不畏惧死亡？为什么别人让你来送死你就来送死？为什么明明知道会死还是要向我攻击？甚至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不惜连自己也一起杀死！——告诉我这样的你不是工具是什么？不是小白鼠是什么？”
小白鼠窒息的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她的质问根本毫无意义。
倒是观察实验的人员从上方传来话语：“实验已经结束了，一方通行，请处理了这只小白鼠吧，可以准备下一场了。”
“给我闭嘴！！”
她猛然起身，抬头瞪向上方的窗户处，一脚跺地。
轰！！！咔嚓咔嚓！！！噗噗噗噗噗噗轰轰轰！！！！！
地面碎裂飞起，一块块超合金、混凝土、钢筋飞向窗户，把窗户后方的整个实验室全部砸碎、砸烂，其中的人员全部被砸飞出去倒在地上，虽然没有人死去，却全都痛苦惨叫，恐惧到浑身发抖。
她无视这一切，只是微微急促的喘息着。
混账！！混账！！混账！！竟然会被那种话扰乱思绪！开什么玩笑？就是小白鼠罢了！就是小白鼠！就是小白鼠！就是工具！！！
这种连痛苦都不晓得，连死亡都不畏惧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人类？！谁能说这是人类？！她们不过就是有着人类外表的工具罢了！！和大街上的那些机器人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区别不就只在于她们长了一张人类的脸，有着一具人类的身体吗？！给大街上的那些机器人换上一具人类的身体它们就是人类了吗？！还不都是工具吗！！！
“御坂…是工具。”
看吧，就连她们自己都这么说。
忍不住嘲笑起来，回过头看向了努力爬起的小白鼠，她的牙齿险些咬碎。
“只要有足够的器具和材料，按一个按钮就可以生产无数个御坂。御坂加以说明。御坂的身体是假的，心是借来的。御坂的单价是18万日元，库存还有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八个。御坂是只会按照实验作业停止心跳的工具。”
呵呵。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听着这些话，捂住额头不住发笑，所以说，告诉我，这不是工具是什么啊？！！
“所以，不要为杀死御坂而感到痛苦。不要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御坂劝说道。”
大脑微微空白了一下。
“御坂是为了让一方通行变强而诞生的廉价的工具，如果让一方通行为了杀死这样的御坂而感到痛苦，御坂…御坂疑惑此刻的心情。对于一方通行为杀死御坂而感到的痛苦，明明不该，但是心里有点高兴。御坂如实说道。”
她的脚步恐惧的向后退去。
看着眼前已经起身的少女，她无法抑制自身恐惧的情绪。
不、不要再说了…
“同时，有点胸口绞痛。”
她的眼神恐惧，身体颤抖，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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