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安z
她忽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同样紊乱,竟是被刚才那道剑气给吓到了。
安稳落于不远处的信这时慢悠悠地开口:“队长,果然也畏死啊。”
“……”
卯之花烈无从反驳,她侧目瞥了眼身旁那被剑气割开的沟壑,瞳孔在震颤中收缩成两点寒星,她指尖无意识抚过颈侧,那里残留着剑气擦过的灼痛,并非皮肉之伤,而是灵魂被某种更高层次存在俯视的刺痛。
这意味着,他的剑已达到了超越自己的境界?
卯之花烈竖起刀刃,于那明亮的刀身镜面中审视自己,浸透血海的记忆忽然翻涌,那些被自己斩杀的亡魂在深渊中哀嚎,他们扭曲的面容此刻竟仿佛与自己的脸重叠。
被斩落的影子会生根,在敌人瞳孔里长成他不敢承认的倒影。
斩魄刀在嗡鸣,胸腔深处也涌起久违的灼热。
“是我错了。”
卯之花烈垂眸说道,这话让信稍有意外。
“我现在承认,你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信,的确有杀死她的能力。
随后便见她左手突然紧握在了刀身之上,任自己手掌被割破,鲜血横流,浸满刀身。
“卍解——”
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骤然浓稠,刀刃在血雾中熔作赤红流浆。
是血!
卯之花烈指缝间渗出的鲜血与刀身同频震颤,仿佛千百道地狱裂隙在她脚下同时绽开,整片空间骤然坍缩成血色琥珀,粘稠血浆自虚空倒灌,将沟壑纵横的岩石地表浸染成翻涌的血红沼泽。
“皆尽。“
她的低语渗入血雾,手中刀刃忽如活物般撕扯着空间的哀鸣。
信的鞋底底已陷入沸腾的血浆,他看见卯之花烈被血浪托起的衣袂凝成实质化的杀意,原本被他砍伤地方正被蠕动的血丝重新缝合,成为孕育新杀机的温床。
恍惚间,信像是看见了那些曾被斩魄刀吞噬的亡魂此刻具象成血色骷髅,自血沼中探出半身,下颌骨开合间发出金铁摩擦般的嘶吼。
倒悬天地间奔涌而来的尸骸巨浪,以及卯之花烈溶于血浆的浅笑,宛如千年前那个踏着尸山向他伸出手的,杀孽滔天的大凶巨恶。
好在,只是一瞬的幻觉。
信的体表不受控制地亮起忽隐忽现的灵子光泽,这是他在用斩魄刀抵御来自卯之花烈的灵压威慑,若不用斩魄刀的能力的话,仅凭卯之花烈的灵压强度,便足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口中说着有着与对方对等的力量,但这力量绝不体现在灵压上面。
信现在不过三等灵威,卯之花烈呢?
二等灵威,或许更强!
信还从未直面感受过二等灵威以上的灵压冲击,即便是现在,也是由他斩魄刀的「停滞」帮他隔绝了这份压迫。
血浆不断地涌向那道先前被信斩开的沟壑,似是要把那深渊填满一般。
信忽地丢下了手中的浅打,令其插在这血沼之中,而后,腰间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多出了一红一白两柄刀来。
“双刀……”
卯之花烈的眼中浮现一抹诧色。
她想起自己很早之前就有过的疑惑:此岸彼岸,的确像是两柄刀的名字。
瀞灵廷的斩魄刀为双刀的似乎只有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可两人的刀在未解放之期也并非是双刀的模样。
信现在是已经是解放斩魄刀了吗?
双刀于信的手中缓缓出鞘,长刀「彼岸」鲜红欲滴,刀镡处浮雕的曼珠沙华盛放如生,短刃「此岸」通体莹白似骨,刃纹蜿蜒如彼岸花茎。
血沼翻涌如沸,红白两柄刀在猩红天幕下折射出异色寒芒。
唰啦!
信先一步而动,足尖踏过血浪,瞬息而至,如裁纸般切开翻涌的猩红帷幕。
二刀流吗?
卯之花烈瞳孔映着交错刀光,手中斩魄刀如同血鞭,旋身挥袖的瞬间,血沼突然凝结成万千细刃。
百万血针裹挟着戾气扑面而来,然却在接触到刀光的一瞬被尽数绞碎,锃地一声,双刀重重砍在血刃之上,灵压激荡间,使得两人身下的血浆都被推出一道短暂的真空带。
白刃的寒芒乍闪,于卯之花烈眼中竟朝她直刺过来,卯之花烈身体在这一瞬屈膝后仰的姿势近乎折断脊椎,红刀却在此时破开她的防御,血色刀风猛然斩落。
叮!
这近乎是必中的一剑却被卯之花挡了下来,她袖中藏着的暗刃,死死咬住「彼岸」刀镡!
灵压于她身上再一次爆发出来,信体表的灵子也发出烁目的亮光,唰地一声,血浪淹没两人所在的位置。
四柄利刃不断交错的铮鸣撕开血色天幕,信与卯之花烈的身影于这片空间中不停飞掠,阴冷的刀光织成错乱的网。
手持双刀的信攻势较之刚才更加迅猛,让卯之花烈彻底处在守势,她已无暇寻找机会进攻,仅是抵御那两柄不断攻来的刀便让她全程精神紧绷着,信的攻势并非大开大合,他的每一击都极为精准且刁钻。
又一次相互撤去,卯之花烈丢弃了那柄精巧的短刃,和信的双刀比起来,她这只能用于偷袭的的第二把刀显得有些累赘。
接连的碰撞,令她原本束起发辫散开了一个,她没去顾及什么。
虽是丢去短刃,左手却仍下意识地藏于袖中,抬起血刃,又与对方同时动了起来。
血刃挥击之下,飞袭而出的血珠有着如同炮弹一般的巨力,同时密集如幕,信的速度在这血雨中变得滞涩,卯之花烈顿如附骨之疽袭来,信双刀刚刚架起,血刃已重击在双刀之上。
砰!
磅礴的力道令信的膝盖都被迫屈下半分,在这一刻,血沼突然剧烈收缩,凝聚成她手中第二柄完全由血液结晶化的短枪!
而未等卯之花烈将短枪刺向对方,信已然错出白刀,以毫米之差掠过她咽喉。
卯之花烈倒退的一瞬,信翻身后跃,灵子乱流激荡的血雾中,他的身影模糊得被拉长了许多,卯之花则又听见那令人感到牙酸金铁摩擦声。
“夜叉闪空!”
交错的剑气自高空之上飞掠而来,卯之花瞳孔骤缩,瞬步闪躲之下,那剑气砸入血沼之中掀起十数米高的浪花。
血浪落下,却又是一道剑气破开血浆,横斩而来,卯之花烈眸光轻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变慢了……
这最后一道剑气,她躲闪起来少去很多压力,虽说仍有先前那样的压迫感,但速度已大不如刚才,她能将其路径看的更加分明。
卯之花烈重新凝视看向对面站立的人影,于这猩红暗沉的空间之中,他的身体却在发着灵子亮光。
说起来,信的这幅姿态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死神的感知他人的灵压是通过捕捉灵络,而此刻,信身上却并没有死神该有的灵络,仿佛站在那儿的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灵压而已。
卯之花烈突然仰首看了眼,在这血色穹顶,同样有一道无形的障壁在抑制这方血色天地的膨胀。
她意识到,对方是一边在抑制她的灵压冲击不撞破这片空间的限制,一边还在抵御她的灵压,同时兼顾与自己的战斗。
只是,他身上的那层灵子障壁,让她也无法探查信此刻的灵压强弱。
“怎么,心软了?”
对面的信突然开口。
卯之花冷眼相望,左手轻抚血刃。
唰!
信再一次攻了上来,双刀一前一后,瞬步踏碎血浪的声音裹挟着刀风一同飞掠而来,卯之花烈瞳孔深处燃起火焰,她突然弃守为攻,斩魄刀化作连绵不绝的红瀑,每一击都带着山岳倾塌的轰鸣,血沼在狂暴灵压下疯狂翻腾,两人交错的残影将空气撕扯出尖锐爆鸣。
她的进攻毫无保留,全力之下,虽被信的双刀留下几处伤口,却没让她的进攻又丝毫的滞涩。
然而越是狂攻,卯之花烈越感到某种诡异,信的确被她压制不假,可她的进攻却没留下一处有效的伤痕,每当刀锋即将触及要害,信的刀总会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截断攻势,就像提前预判了她全部的攻击轨迹,刀刃相撞时传来的反震力正逐渐侵蚀她的腕骨。
唰啦!
又是携有千钧巨力的一刀,只用红刀招架的信身体震颤了番,稍作迟滞,卯之花的瞳孔也在这一刻放大了些许,便如嗅到血腥的狼群,左手血枪以极快的速度钉向信的胸膛。
噗嗤!
是血肉被贯穿的声音。
这让卯之花不由瞪大了双眼,信的白刀反撩而来,她却没有退却,任其撕开自己胸膛。
唰!
分不清是谁的血先喷涌落下,卯之花烈死死握着那柄由血浆凝结成的短枪,左手仍在拼命地将其往前推,要将它彻底钉入信的身体之中。
鲜血从那被血枪穿过的缝隙中不断外溢出来,与短枪上的血浆交融。
信的血。
卯之花烈还是第一次见他流血,之前他和市丸银的战斗中,曾展露出不会受伤的能力,于战斗中她也思考过,若是自己的攻击击中了对方,能够成功击伤他吗?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她眼中闪着愉悦的光,嘴里低声询问:“你应该有免疫伤害的能力才是,为何会被我刺中?”
信看了眼卯之花烈胸前,羽织之下、死霸装的内衬被自己划开了一道口子,裸露不少苍白的肌肤,又有一道渗人的狭长血口,肉眼能见到那外翻的血肉,以及不停喷涌的鲜血。
他咧嘴道:“既是厮杀,若只有一人流血,岂不太无趣了?”
“……”
卯之花烈静默着,然而透过连接两人的血枪,信却感受她此刻的身体正在颤栗。
她又将血枪往前推进了些,直到尖端彻底贯穿了信的身躯。
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这淡然的表情之下却似是在压抑什么,终于在她开口之际隐现几分狰狞:“说的不错,即便你现在再说什么灵压耗尽,不足以支撑的话,我也是不会留手的,我可不会怜悯你在维持这片空间的结界。”
信用白刀轻轻撩开她胸前的死霸装,看着那苍白的肌肤与鲜红的血肉:“队长,您的声音可真好听,只是这样的伤口也没能让您惨叫一声,太可惜了,您没感受到疼吗,我可是很疼啊。”
卯之花烈两眼死死盯着信的伤口处,看着那柄婴儿手臂粗细的血浆短枪贯穿了他,这令她感到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兴奋和愉悦,仿佛此刻被捅穿了的、填满了的是自己一般。
她猛然将短枪从信的身体中拔了出来,看着它重新融成血浆,与从信体内带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浸满了她的手掌。
卯之花烈踉跄后退一步,就这么看向自己的手,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指轻轻在自己嘴唇上擦过一抹鲜艳的痕迹。
她身上的伤口在这一刻开始在她卍解与回道的力量之下飞速愈合,即便是胸前那道恐怖的血口也是,血肉自愈之下,她伤口处滋滋冒起了热气。
“啊……”
卯之花烈口中忽然发出一声绵长的吐息,黑发完全散落下来,一张脸在那被鲜血涂抹的嘴唇映衬下显得有些病态。
“真是久违了……”
她嘴里轻声说着,“在遇见你之前,我都感觉自己快要彻底枯竭了,信,真要感谢你的滋润。”
信胸口那道血淋淋的洞穿伤,也在「倒退」的能力之下瞬间痊愈。
卯之花烈撩起血刃,横于面前,眸如寒星。
“来,继续我们的厮杀吧。”
第151章 取悦
一番队队舍。
二番队队长碎蜂正同山本总队长一起听着来自下属的汇报。
“正在对瀞灵廷内进行搜查,暂时没有发现目标踪迹。”
刑军的出动,此事必然是瞒不过碎蜂的,并且还需要她这位刑军总司令帮忙共同指挥。
“刑军的大规模行动,是会被人所察觉的,此事怕是也会被不少队长们所发现异常。”碎蜂说道。
山本元柳斋重国此刻面沉如水,距离卯之花烈和太刀川信的失踪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至今仍未找到两人所在,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为此早做了诸多准备。
雀部长次郎这时犹疑道:“会不会两人已经离开瀞灵廷了,他们既然有瞒过监视人员的手段,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四神门,现在看来似乎也有可能。”
碎蜂思索:“若是要对流魂街再进行搜查的话,仅靠刑军人手就不太够了。”
流魂街的区域面积可要比瀞灵廷宽广上太多了,而且整整80个区,便是叫上整个护廷十三队全体队员出动,搜查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山本总队长沉默了片刻,说道:“立即叫八番队和十三番队的队长过来。”
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是接到雀部的鬼道天挺空罗的传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从雀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两人同时目露惊色。
“他们到底还是……”浮竹喃喃道,他突然感到一阵懊恼,原本他是有机会再劝劝卯之花烈的,若果那时候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京乐沉吟:“可能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到现在不是还没发现两人的灵压波动吗,以卯之花队长的灵压强度,真要战斗起来,所爆发出的灵压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鬼道结界能够遮蔽的。”
碎蜂皱眉道:“那他们突然失踪是为什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找个私密的地方谈心吧?”
她对这种无视瀞灵廷规则律法的人一向鄙夷,尽管其中一位是卯之花烈,现在还要他们二番队帮着去擦屁股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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