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日常物语 第241章

作者:观世音

  雪之下雪乃看着闹腾的两人,无奈中转身走向寺庙出口。

  在地上动来动去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放松力气起身。

  樱岛麻衣漫步到他们身边:“怎么感觉雪乃有点怨气的?”

  野见山跟英梨梨若有所思。

  加藤惠迈步,不动声色往前走:“因为雪之下同学其实更想自己动手的,风早你的身上不会有简单的运气不好这种说法,她刚才很生气。”

  野见山跟上她:“惠居然这么了解她?”

  “有种说法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哦。”

  “那个,敌人这种说法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这得怪风早呢。”

  泽村英梨梨思考着跟在他们后面。

  樱岛麻衣则是在想惠的那个说法。

  风早身上不会有简单的运气不好。

  那么,他说雪乃是水,然后水停了?

  抬头,她看着走在前面好像什么都没表露出来的四个人。

  ......

  闭寺了。

  野见山看着关上的门,挠挠头,看向身边几个:“要不,我们去下家寺庙逛逛?”

  “别,你放过它们吧。”

第二百五十三 也算一起到白头

  大概在早前的时候,野见山总是觉得离别并不要紧,他也确确实实没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既然总会再见,那就没必要在意短暂分别;他那时是这样想的。

  后来遇上英梨梨的离开,也遇上夏目老师的离开,再加之与雪之下的三年未见。

  他这才明白,原来离别是一件苦事,道别是一件难事。

  这些年来,除开少数几个人,他记忆里那些被自己痛殴过的同学,竟然都只在一个普通的下午,迎着夕阳下课后,就不见了踪影,彼此消融在了人生的旅途当中。

  野见山对此戚戚然,于是更加珍惜起了重逢这件事,这也是为什么,那天与霞之丘学姐再见时,他愿意安静去为她做碗面,去打开那些少女的忧愁。

  朋友就那么几个,总该珍重些。

  如果说对于朋友的分别是祝愿珍重,那更上一些,关于女朋友,他就只有不舍了。

  野见山与好几米外的麻衣学姐对视,周围是赶着去坐车的社会忙碌人士,又或者学生忙碌人士。

  他们已经道过别了,也拥抱过,只是不知道怎么,一个停在这里,一个停在那里。

  野见山突然想到了《东京爱情故事》,他记得男主跟女主一开始感情进阶时就是这样在道别中对视,不过他们是一边对视,一边说着废话,最后倒退着离开,他们退呀退,笑着摆手说‘拜拜’‘晚安’,最后退出一段距离,互相说‘预备’后,转身。

  男主转过身去了,可是女主没有,她就站在原地,微笑看着男主的背影。

  男主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小心回头,看向那个一直看着自己的人。

  那一刻一切都变得明了,他们笑得灿烂又炽烈,女主飞奔着撞进男主怀里,两人拥抱在一起。

  想到这些时,野见山突然就不想让她走了,私心作祟,他更想要女朋友陪在身边,而不是去追寻个人热爱。

  因为是私心,所以没法说出口,以爱为名的束缚并不公平也不高尚。

  伸手,他准备最后再说一次‘拜拜’。

  目光里,将要坠下的太阳散出余晖,月台被披上一身红色衣裳,一起穿着红衣裳的还有那个女孩子。

  她快速跑过几米,小皮鞋在光洁反光的地板上嗒嗒响,白裙子荡漾着红色的阳光,同样荡漾的还有女孩灿烂的笑。

  她扑过来,扑到自己身上,一双手揽着脖颈,自得地说:“男朋友,是不是舍不得我?”

  野见山点头,看着那双得意狡黠的眼睛,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刚想着,要不要把你带回家不让走。”

  “我会听男朋友的哦,但是笨蛋男朋友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樱岛麻衣笑着贴上他的脸颊,“其实就忙这一阵,后面我就推掉大部分工作开始学生本职了,风早再忍耐下。”

  “嗯。”野见山贴着脸,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樱岛麻衣小心贴近他耳边,声音放低:“等下次回来,我给风早试试,黑丝。”

  野见山睁了睁眼,同样小声:“我来?”

  女孩的声音好似恶魔低语:“嗯...你来。”

  野见山眼睛亮了起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要发车了。”

  雪之下雪乃看一眼他们,转身往车厢走。

  野见山看一眼麻衣学姐蔓红的脸蛋,伸手,掐两下:“我先回千叶了。”

  樱岛麻衣踩他一脚,抓着他的脸哼哼着:“分清楚上下高低,我才是前辈,没大没小,谁准你掐脸了。”

  加藤惠转身:“风早,该走了哦。”

  泽村英梨梨干脆冷笑一声,但什么也没说。

  带着些可惜,野见山后退着摆手:“麻衣学姐不能反悔。”

  樱岛麻衣抱起双手微笑:“看你表现哦风早。”

  等到那个人上了列车,也等到太阳总算不见,女孩在没了阳光与人潮的月台上独自行走,脚步轻缓,没有再嗒嗒作响。

  她竟不显得寂寞,反而带着种坚定的有人陪的安然感。

  ......

  野见山在路灯下与她们道别,也顺便让英梨梨帮忙送惠回家。

  直到那两辆车都消失在视野内,他扭扭头,看向了西边。

  闭上眼睛,感受世界的呼吸,也让世界感受到自己。

  下一秒,他消失在街道。

  再下一秒,天空炸响,好似有某样东西在空中炸出了音爆,炸散那些成堆的云。

  野见山直冲西方某座山,然后直直砸向某座异样的山头。

  某种碎裂声中,他砸落一片通亮的广场,这些光亮不知从何处来,遍布整个空间,而他脚下是白玉般的石头,已经被他砸得裂开。

  野见山看一眼广场上密密麻麻诵经的秃头们,再抬头,看一眼天上。

  这里大概是某种区别于外面世界的小空间,乃至于天上挂着的不是云或日月星辰,而是一座寺庙。

  大雷音寺?还是说悬空寺?

  禅音在他砸入广场时便已经中断,和尚们纷纷站起,气息涌动间,合纵之势出现。

  哦?金刚怒目?

  野见山挑挑眉,他光脚蹲下身体,从刚裂开的白玉地板里掏出一块,拿在手上抛一抛。

  我看是你们头硬还是我的板砖硬。

  但他注定没办法施展板砖战法了,因为有个人站在了他身前,也因为这个人出现后,那些和尚重新安分了下来。

  “我神在上,有失远迎。”

  野见山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普通的麻纱僧袍,像个年轻小僧,表情貌似坚毅,又貌似苦大仇深,还像是带着些悲悯。

  他啧一声:“你也没佛像上那么胖啊。”

  见对方准备说什么,他又抢话:“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年轻僧人沉默一会,最终伸出右臂,撩起僧袍。

  那貌似细弱的手臂上,一道裂痕清晰可见,裂痕内是隐隐的金色。

  他表情更加悲苦:“您真拜下去,我就要碎了。”

  野见山瞥一眼那道跟佛像同一位置裂开的痕,再说起一件事:“那道泉水?”

  年轻僧人轻轻摇头:“不知。”

  “哦。”野见山扔开白玉板砖,转身走几步,然后回头,思索,“我读佛书,上面说释迦摩尼是现在佛,以后还有弥勒未来佛。”

  释迦摩尼准备点头。

  “你要是骗我,我就让佛消失,现在未来都成空。”

  野见山留下句话,跳出小世界。

  释迦摩尼表情更加愁苦。

  仙你要管,鬼你要管,佛你也要管,你怎么不管人呢?谁又来管管你呢?

  雪之下雪晚?雪之下雪乃?

  谁都好,快管管吧,他都动不动要杀佛灭宗了。

  ......

  野见山落在自家附近的街道,光脚在那些带凹痕的地板上走着。

  今晚的风其实还算舒爽,只是他确实有些思虑,也就没办法去顾及。

  和尚说不是他,那就不是他,因为他弱,连黄泉与白玉京的强度都没有,不会有算计他的胆量。

  让佛消失也不是空话,取回力量的话,野见山怀疑自己可以改写世人的心念,佛只是一种依靠众生信仰的修行者,众生心里没佛,那就真的没佛。

  但要不是他,野见山就失去了怀疑目标。

  只剩了最后一个说法,预警,就像以前钓到的正常鱼那样,预警。

  而上次钓到鱼,是被雪之下捅了个对穿。

  怎么就这么多事。

  呼出口气,他懒得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没有过不去的坎。

  摸出钥匙,开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伸手,接住扑来的人,他把脑袋后仰,从那片软乎乎里脱离。

  “有饭吗宫雨,饿了。”

  “有的有的,你说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备好食材了。”

  雪之下宫雨站上地面,拉着他走到沙发,话语轻柔些:“风早看着电视稍微等一会就好,我去厨房处理。”

  “嗯,好。”

  野见山后仰倒在沙发上,开始慵懒。

  说不定就只是祈愿泉的设施坏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详预警的。

  ......

  秋过,再就是冬。

  野见山等待这个冬天已经很久了,他总是期待千叶的雪,而且总是看不腻。

  当然,当下并不是谈论风雪的时刻,而是。

  “英梨梨,放放光。”

  泽村英梨梨抄起空杯就朝他脸上砸:“你拿我当取暖器呢!”

  野见山接过水杯,用保温壶倒出红茶后,走两步重新摆到她身前,然后他紧紧围巾,看着她。

  泽村英梨梨朝他翻个白眼,伸出手指,一点光在她指尖亮起,热量开始从那个点散开,游走于空气。

  几秒后,侍奉部内温暖如春。

  野见山满意回到自己椅子上,靠着椅子开始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