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真是可怜,挣扎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早就被腐朽的军队本身拖得精疲力尽。
蔓德拉去找他们了。她一个人足够应付。
一切看起来都在按我们的计划进行——除了一件事。
......拉芙希妮跑了。”
低下头,阿赫茉妮对着面前真正的深池领袖,驱使紫色火焰的德拉科,造就了宴会厅惨案的深池之王——爱布拉娜报告道。
“这么说,我的仆臣们失败了。”爱布拉娜站在那里,风吹动她的白发,戴着面具的她与拉芙希妮几乎一模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爱布拉娜才会让拉芙希妮作为她的替身行动。只不过在听到自己的亲妹妹失踪,而六位干部死去的爱布拉娜却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语气都没有变化。
“说不惊讶是假的。他们虽然都是傻子,但实力都不弱。”阿赫茉妮低头道,“不过——我们也不再需要他们了。他们的野心膨胀得太快,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一味地急着让战火蔓延开去,甚至妄图利用拉芙希妮,来瞒着你偷偷行事。到头来,被自己的欲望之火吞噬,也算给我们省力气了。”
“那你呢?”爱布拉娜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阿赫茉妮的身上。
“......咳,咳咳......”在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阿赫茉妮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甚至被呛到了。“你知道我的,我只是想看见......终点。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这么问过你——既然生的终点注定是死,秩序无论重建多少回都必然崩溃,那走在路上的人们,是如何忍受一次又一次无谓的选择的呢?而你......你向我伸出了手。”
阿赫茉妮诚恳地叙述着自己的期望,“你让我看见了本该寂灭的魂灵在死之后仍能跃动。自那以后,我就一直想亲眼看一看,在火烧穿一切之后,这片大地会是什么样貌。”
她没有说谎,谎言在这位天生聪慧的德拉科面前毫无作用,她毫无怜悯,却善于操弄人心,阿赫茉妮无法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谎。
“很贪心,也很诚实。”爱布拉娜笑着说道,“让我一度遗忘了,你是一个双面间谍。”
“哈......我和那些蠢人最大的差别,就是我明白该在什么时候撒谎。”阿赫茉妮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爱布拉娜并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了。
但是,果然,爱布拉娜并不是不在乎。
“所以说,拉芙希妮的事怎么处理?”
“我的妹妹,她选了谁?”爱布拉娜好奇地说道,“是什么人让她下定决心逃离我的掌控,不再当我手中翩翩起舞的精致人偶?”
“救她的人身份不明,只是,他们在城里救了很多人。”阿赫茉妮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大概是......一个医疗方面的救援组织?实话说,我很好奇。他们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都没什么关系,我搞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和我们作对。”
“呵呵,听着很有趣。”爱布拉娜笑了,她的笑容在紫色的火焰之中,显得如此妖艳。
“要我找人跟上去吗?”阿赫茉妮还挺意外的,能让这位德拉科感兴趣的事物不多,而这个小小的医疗组织居然被她多看了一眼。
“你来决定吧,我的谋臣。”爱布拉娜转过身,“当然,或许有一天,我会想亲自见见他们。”
“传令下去,我们的目标只有维多利亚士兵,要是再有人对居民动手,那他就是深池的敌人。”阿赫茉妮传令下去,她知道现在自己要做出什么样的姿态,她要把一切都算在维多利亚驻军的脑袋上,毕竟炮击小丘郡的是驻军,和深池有什么关系?
在经历了这么大的创伤之后,人们需要的是帮助,而非更加严格的管控。深池士兵必须要表现出对人民秋毫无犯的姿态,火焰已经燃起,现在需要保留深池的形象和实力,如果让火焰肆意燃烧的话,深池的谋划只会白白浪费。
不允许对平民下手,也不许对施救者动手,很快,等伤口愈合,人们会记得是谁残忍地伤害了他们,又是谁把他们拉出了地狱。
深池战士和维多利亚士兵不一样——
这个念头会伴随着伤疤一起,永远刻上死后复生的城市的心脏。
只要火焰点燃,被火焰吸引的恶兽就会聚集起来,维多利亚的强大已经几近于神话,而现在深池要做的就是让这神话破灭。
只要有一个例外,那些被压制住的心思,自然会开始活动。
只有维多利亚混乱起来,深池才有机会,深池才有能力浑水摸鱼。
我们目前要做的,仅仅只是确保这把火能烧起来,烧得让整个维多利亚都看在眼里。
火光里,有的人闻见了利益,有的人宣泄了仇恨,有的人找到了信仰——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皆大欢喜?
至于占领小丘郡……这本来就不在深池的谋划之内。
维多利亚是摇摇欲坠,但随便哪个大公爵的军队都能轻松地把一座移动城市碾成灰。
哪怕是当初如此狂妄的塔露拉,也只是拿切尔诺伯格当做筹码罢了,她也仅仅只是在乌萨斯秘密的支持下,在一个框架下施展罢了。
在下次登场之前,乖乖回到维多利亚为自己筑好的坟墓里,这才是鬼魂部队该做的事。
当然,在临走之前——深池要展示自己的力量,驻军就很合适,一群伤兵而已。
深池的部队,没有在小丘郡停留,也没有伤害民众,这群黑衣的鬼魂,聚集,包围了已经只剩下强弩之末的维多利亚驻军的军营。
而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的诺雅,听到了军营之中那些军人不安的话语,悠然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她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脱身,但是她做不到把那么多人都带出去,那些需要付出代价的人已经被关押在牢狱之中了,但是那些深池的成员显然不可能会放过剩余的士兵,毕竟在他们眼中,所谓的温和派和极端派的士兵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维多利亚士兵。
现在号角等人已经离开了军营,这些士兵也没有了战斗意志,现在唯一能保护他们的……只有自己了吗?
谈判?
源石技艺?
还是……交易?
诺雅的脑子里闪过了那么几个主意,有库洛在,她自保有余,但是想要阻止深池士兵对军营的屠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库洛是一个人,她再强大也无法阻止一支军队。
诺雅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库洛。”诺雅开口,而始终忠实于他的库洛则是早就等待在一旁了。
“只要你下令,我就会去做。你应该知道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的。”库洛开口道,“我会拦住他们。”
“不,不需要。”诺雅摇了摇头,笑了,“我会让他们安分离开的。”
“……你想怎么做?”
“只是,打算弹一首曲子罢了。”诺雅的手下,虚幻的琴键浮现。小丘郡的负面情绪,被她所吞噬,让她有了再一次弹奏无名之琴的权利。
扭曲现实,改变人心。
——
外面的弩炮声和惨叫声渐渐逼近,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随后是密集的脚步声,停在紧闭的门前。
在监狱之中的上校听到了这些,他在思考了许久之后,也想明白了自己被蒙蔽的事实。
现在小丘郡已经被他深深伤害,迟早,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这里死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当他静静地坐在监狱之中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首曲子,一首他从未听过的,如哀如诉的钢琴曲。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却发现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他认识这个人——那是和号角一起囚禁她的女人,此时的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把一把剑丢到了自己的脚下。
“你愿意为了维多利亚献出生命吗?”
她问——
“……你在小看我吗?”
拾起脚下的剑,汉密尔顿上校皱起眉头,“我会把这些反抗维多利亚的杂碎彻底毁灭!”
“那好,为了你心中的大义,牺牲吧。”诺雅点了点头,随后,上校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抽离了,随着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某种东西却宛若在他的躯壳上再生。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每一个监狱之中,极端派的士兵们被抽取了他们的生命,而片刻之后,他们的尸体却再一次行动了起来。
《夜曲》
一首同样不知道是何人创作的曲目——甚至于这首曲子也仅有一部分被流传下来,只不过仅仅只是一小段,就足以名垂千古。
这首曲子,并不是为了这些愿意为了守护军营的军官哀悼而弹奏的,反而像是死神一般抽离他们的灵魂,驱使他们的身体,以灵魂为燃料,让这些失去生机的尸体行动起来。
此刻,尸体在前进,不死的身躯眼眸中宛若闪烁着生前的愤怒。
这群不死之人,在各自灵魂的驱使之下,在汉密尔顿上校的驱使之下,向着深池的部队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没有痛感,没有疲劳,没有死亡,没有救赎,只有前进。
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维多利亚,作为维多利亚的士兵,他们选择了前进。
诺雅弹奏着曲目,库洛则是负责带着其余士兵撤离,她要维持演奏,只要演奏没有停止,这些人就不会倒下。
这就是她为这些人扭曲的现实,也是实现他们夙愿的方式。
她并不认为这些人是在赎罪,但是此时,他们的冲锋会为那些不应死在这里的人开辟出生路,那就足够了。
而做出剥夺她人生命,驱使他们灵魂这种行径的诺雅,自然有这个义务在这里演奏这首曲目。
汉密尔顿上校带着自己的队伍,冲进了深池的队伍之中,深池并没有想到他们会遭遇如此激烈的反抗,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深池的部队多驻军数倍,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什么悬念,直到深池士兵将剑刃捅入那些身着维多利亚军服的士兵们的身体里却没有流出鲜血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这些嘶吼着的,疯狂的怪物,迎接着深池的兵刃而上,毫不顾忌自己身体是否被戳的千疮百孔,悍不畏死,甚至靠着这恐怖的冲击,在深池的队伍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冲的最前的正是汉密尔顿上校,耳边的乐声不停,他们就不会倒下。
被刺穿,被砍下头颅,被拦腰斩断,武器被打掉,双足被斩开——这些都无法阻止他们继续进攻。
仅有前进!前进!前进!
仅仅只有不到三百人的冲锋队,却硬生生地拖住整个深池部队十分钟——
在将上校的头颅踩碎之后,深池的部队看着空空如也的军营,陷入了沉默。
他们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双眼微闭,头发已经半白的少女。
维持那么长时间的弹奏,即使是有足够的情绪支付代价的情况下,她也付出了更多东西。
诺雅就这样坐在那里,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弹奏乐曲了——库洛站在她的身侧,完成了任务之后,她自然会回到她的身边,帮她面对千军万马。
只不过,深池却没有轻举妄动——而片刻之后,深池的阵型向两边分开,而他们的领袖,缓缓地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凝视着面前这个古怪的女孩。
良久之后,她才看向诺雅身边的库洛,在她的身上,爱布拉娜感觉到了威胁。
作为德拉科,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对这个奇妙的少女,爱布拉娜张口道。“我想知道是谁让我们损失惨重,也想知道,是谁,真正改变了我的妹妹。”
“诺雅·基列莱特。”
诺雅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你们赢了,深池。”她并没有害怕,甚至没有颤抖,她只是笑着说道,“我能不能也问问你的名字?真正的深池领袖?”
“爱布拉娜。”
双方的对话,意外的礼貌,双方都是在良好的教养环境之中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失去应有的礼节。
“很抱歉,诺雅小姐——现在你就是我们的俘虏了,希望您不要随意抵抗。”
爱布拉娜没有伤害诺雅的意思,不如说,这么有趣的家伙,她这么舍得伤害呢。而且如果伤到这个女孩一分一毫,估计她身边的那个侍卫,会拼了命也要把自己干掉吧。
那可不划算——
“或者换句话,我诚挚邀请诺雅·基列莱特小姐来深池做客。如何?”
第二十五章·阶下囚
诺雅没有反抗,不如说她已经没有余力反抗了。
库洛虽然强,但是想要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对付那么多深池士兵还是多少有些为难她了,所以诺雅伸出手,制止了库洛的行动。
“正好,我也对深池相当好奇,爱布拉娜小姐——”诺雅笑了,“但是还请麻烦爱布拉娜小姐见谅,我们还需要对我们的朋友报一声平安,可以吗?”
“请便。”爱布拉娜并不介意,反正她也只是对诺雅很好奇罢了,当初第一次听说诺雅的名声的时候,她原本以为诺雅也是和六人组一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才追查到了她在小丘郡出现之后试探性地发出了邀请函,而这个背负着诈骗者名号的小梦魇却一次又一次地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不是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圣人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最优秀的诈骗犯了。
爱布拉娜是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人,也是一个自认能看清楚她人本性的人,但是在诺雅身上,她引以为傲的眼力却看不到她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欲望,是人的行动泉源,无论是多么高尚的人,欲望也必然是存在于她的行事风格之上的。
但是在诺雅身上,她却没有看到足够【自私】的欲望。
先前的那些不死士兵,似乎就是被她操纵着拖延时间的,军营里的士兵全员撤离,也是她的手笔。
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些士兵,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亲人,更不属于她的祖国,甚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与她算是敌对的状态。
但是诺雅却愿意为这群人断后——
那么,这是一个纯粹的圣母吗?
那她为什么要操纵这些士兵的身体发起自杀式冲击?如果她真的只是纯粹的善良,不愿意看到深池部队屠杀军营,她应该劝说军营投降才对。
她剥夺了一部分的士兵的生命,用来换取更多人的生还。
这不是善者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却也不是恶者应该做的事情。
她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古怪了,让爱布拉娜都为之费解。
虽然已经观察了许久,但是她依旧没有理解诺雅这个人,或者说无法理解诺雅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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