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你说的保守派不会是觉得激进派太保守的那种保守派吧？”西昆妲无语，“她可是把自己和海嗣融合了诶……这种行为还不够激进吗？”
“如果我说她的目的就是让海嗣改造人类呢？”诺雅无奈道，“那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主动融合海嗣的举动反而证明了她的确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为人类寻找出一条道路，目的则是消灭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阶级，让人们团结在一起……不得不说，虽然措施很激进，但是她的想法始终都是为了人类。”
“初衷好是一回事……但是结果是另一回事。”深知并不是好心就会做好事的西昆妲叹气道，“好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会安排一次检查，如果顺利的话深海猎人那边的手术应该也要完成了，今天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哎，我又怎么能睡得着呢……”诺雅回想起乌尔比安那张恐怖的脸，叹息道。
——我又该怎么和斯卡蒂说呢？
第六十二章·后路
在深海猎人的手术室内，灯光微弱，手术台上的设备散发出淡淡的蓝光。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与修复，团队的成员们逐渐恢复了意识。这次的手术本来就没有多大风险，现在的情况也完全在预料之内。
歌蕾蒂娅站在手术室的中央，神情专注。她的目光穿梭于每个队员身上，确认他们的状态。她是适应最快的人，随着手术顺利完成，尽管过程不乏波折，但结果还是多少令人满意的。
按照布兰都斯的说法，接下来大概不需要再进行更多的调整了。
不久后，他们抵达了执政官克莱门莎的办公室。这个房间的墙壁上镶嵌着深蓝色的屏幕，显示着各个区域的实时监控画面，中心则是克莱门莎那张严肃而冷静的面容。
“你们来了。”克莱门莎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成员，随后停在歌蕾蒂娅的身上。“手术顺利吗？”
“是的，克莱门莎。”歌蕾蒂娅回答，语气中非常平静，“所有队员都完成了调整，状态良好。”
克莱门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安心，“那就好。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穹顶事件不仅影响了我们深海猎人的工作，还有可能对整个城市的安全造成威胁。”
“能确定城市内只有穹顶受到了深海教会的侵蚀吗？”歌蕾蒂娅询问道，“而且阿玛雅的动机……”
“阿玛雅的动机至今仍不明。”克莱门莎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深海教会与海嗣的关系愈发复杂，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我们将陷入更深的困境。”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继续执行航道计划，深海教会对航道计划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证明了航道计划的确能威胁到他们。去做敌人不想要我们去做的事情，这才是正确的。”歌蕾蒂娅开口道，“当然，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克莱门莎。”
“穹顶的情况海巡队会负责，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克莱门莎的声音坚定，“我审查了你之前提交了对新生海嗣巢穴的剿灭申请——我们得到最新的情报是，那些水母型的海嗣的能力是关乎心灵方面的，也就是精神操控类海嗣群体，一般的阿戈尔士兵根本无法抵抗这种无形无质的攻击，经过讨论……”
“只有意志坚定的深海猎人才有可能完成剿灭任务——对吧？”
歌蕾蒂娅毫不意外，果然，当初她就感觉那些水母出现的时候，自己有些心绪不宁，果然——那些东西有着独特的能力，甚至对于大部分阿戈尔士兵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歌蕾蒂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一定会尽快准备好出动，我会确保不会遗漏任何细节。”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克莱门莎的目光变得犀利，“你们要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这个任务，不仅关系到我们深海猎人的未来，还关系到人类的命运。”
随着克莱门莎的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瞬间充满了紧迫感。虽然这种紧迫感的来源也来自于对海嗣群落的未知，但是至少她们有着反击的勇气。
“我们准备出发吧。”歌蕾蒂娅打破了沉默，转身朝出口走去，后面的队员们迅速跟上。
在回程的路上，斯卡蒂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歌蕾蒂娅，我想去看看诺雅那边的情况——”
“时间不多，我最多只能允许你晚二十分钟归队——”歌蕾蒂娅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定下了时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限，我们就会自己出动。”
斯卡蒂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起来。“我明白了，我马上回来！”
看着斯卡蒂离开的背影，劳伦缇娜耸了耸肩，对一旁的歌蕾蒂娅说道，“说实话，我们整理装备的时间并没有规定，你多给她一些时间也没关系的，这次任务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这样特殊化了，那诺雅那边肯定会担心我们——”歌蕾蒂娅知晓诺雅的性格，她叹了口气，“我们的任务，本来就很有威胁性，所以我一直支持你们，去见想要去见的人，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剑鱼，你居然会如此多愁善感。”
“……或许是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吧，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有做好准备，迎接风暴，战胜风暴，仅此而已。”
*星门的改造计划显然成功了，我们与塔罗斯重新建立了连接。两年来积压的讯息像潮水般涌来，可其中并无喜讯。
*先是小行星带之外的考察站，随后是整个系统的星际枢纽，最后，宜居行星轨道上的巡航舰队也陷入沉寂。
*就连已经成为移动博物馆的那支古老的殖民舰队，也未能幸免。
*与这些骇人的消息一同不期而至的，是瓦莱莉娅最后留下的一点材料。她的笔记还像她本人那样，总是絮叨个不停。
*只是，除了技术文献外，她在最后的时间里似乎还反复翻看着文学和历史，那些伟人与英雄死亡的场面、他们的遗言与墓志铭......
*仿佛一个孩子，在参加成人礼的前一天，迷茫地翻找着父母的衣柜，试图找出一件足够庄重的衣服。
*她是觉得自己的一生不够伟大、不够沉重吗？
*不，她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留在了星门。若是放在过去，她的成就怎么可能不被载入史册？
*可如今看来，那也不过是在两间闭锁的小黑屋之间，打开了一扇狭窄的门。恐怕过不了多久，这扇小门还会再一次被关上。
*人类的历史终于还是超出了人类的尺度，哈。
诺雅放下手里的那本《生活的死亡》，这本来自于前文明的翻译本她先前就粗略地翻看过，里面充斥了一个先史文明之中的一个普通中年男人在面对世界末日时候的绝望。他们所面临的毁灭，也就是普瑞赛斯和洛她们称之为【伐木工】的存在，它所带来的毁灭，波及了考察站，星际枢纽，巡航部队——一切的一切。
那些曾经代表着文明辉煌成果的一切都随之逝去的时候，文明的脆弱此时显得如此可笑。
而他们在面临毁灭的时候，依旧宛若孩童一般束手无策，甚至想要迎来体面的死亡。
诺雅感触颇多，翻译者并没有渲染这种绝望的情绪，但是这些情绪光是平铺直叙，都外溢着迎面而来的绝望。
明明只是通过一本日记瞥见了遥远过去的景象，却已经足以让人为之绝望。
“我原以为矿石病就足够让人痛苦了，结果各个文明有各个文明的期末考卷啊？”诺雅不禁吐槽道，这份吐槽并没有直接被说出口，在她身旁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在她的眼里并不是空无一人，而是坐着一个正在指指点点的普瑞赛斯小姐，听到诺雅的吐槽，她都憋不住笑了。
“这才哪到哪啊——我们连世界末日都要分级的。”普瑞赛斯并不是在说谎，在他们看来，能导致星球毁灭的危机也不过是比较初级的阶段罢了，什么红巨星，黑洞，太阳熄灭，甚至是中子爆破在宇宙这个维度上都是家常便饭。
而泰拉文明能存货至今，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前文明在来到泰拉的时候，给这颗行星本身就做了一次大体检，把大部分隐患都解决了，还留下了星荚这个对外的互动发生器，甚至为了改造环境制造了当时还不叫海嗣的生态改造机器，源石更是实际解决了这颗星球煤炭和石油资源匮乏的问题。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泰拉文明就是诞生在一颗安全行星摇篮之中的巨婴文明。
最乐的地方在于，这个巨婴文明实力还有前文明给他们留下来的遗产，而这些原本可以帮助他们飞出母星的遗产则是被泰拉文明这群巨婴们做成了互相攻伐的武器，简直就像是拿芯片做成箭矢一样愚蠢。
普瑞赛斯在源石里看了多少年了，她自然是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在两人互相聊天的期间，斯卡蒂也终于来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她来到这里的脚步声早就被诺雅听得一清二楚了，于是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普瑞赛斯停止她的长篇大论。
随后，斯卡蒂才推门而入。
“……诺雅！”
“……你怎么来了？”诺雅看着斯卡蒂，嘴角带着笑意道，“我还以为你们马上就要出发行动了，居然还有时间来找我？”
“我就想来看看你。”斯卡蒂靠近，声音低沉，“穹顶控制室的事情我听说了，情况真的很复杂，我有点担心你。”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诺雅在这次事件里确实没有收到任何伤害，阿玛雅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可能让诺雅收到伤害，毕竟诺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能比整个深海教会都要重要的多。
“可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海嗣的威胁也越来越明显。你知道，听说那些水母型海嗣能影响心智，能让人失去理智。这种东西我……我可不想见到。”
斯卡蒂没有说完，但是诺雅已经很明白她的担忧了，来自于心灵的攻击的确防不胜防，不过诺雅倒是不担心这一点。
在整个泰拉，能比她还懂精神控制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普瑞赛斯从旁边的座位上插嘴：“这算什么？你们对抗的不就是各类威胁吗？连水母都怕，这是看不起你还是看不起我啊？”
“……”诺雅给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她已经无力吐槽普瑞赛斯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了。
“接下来的任务会很危险吗？”她询问道，不过她这个问题多少有点明知故问了，能让深海猎人出动的任务，本身就已经危险两个字能概括的东西了。不过她还是问了出来，还补充了一句。“这次任务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一些，虽然克莱门莎执政官大人和我联络过了，但是你们才刚刚完成手术就要执行任务？”
“我也有这种感觉，”斯卡蒂叹了口气，“每次出任务都像是在走钢丝，任何失误都可能导致更大的麻烦。”她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担忧，“你自己也要小心，别让自己陷得太深。”
这陷得太深味道就不太一样了，诺雅也不知道说的是不要过于介入阿戈尔的自家事物，还是让诺雅不要再以身试险了。诺雅也没有多想，按照斯卡蒂的性格，估计她真的就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想的多一点点都是对虎鲸小姐憨憨个性的不尊重。
图利娅已经安全获救，在她体内也没有发现海嗣细胞的存留，也就是说，阿玛雅确实对她没有任何恶意，甚至于图利娅和卡西娅这两人，都是吸引诺雅前去会面的筹码罢了。说起这件事——普瑞赛斯其实很好奇，为什么诺雅会在那个时候使用愿望，虽然当时诺雅确实用不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毕竟当时心灵系水母型海嗣的包围让她的精神力几乎不可能发挥作用。
但是普瑞赛斯是源石的造物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源石技艺本身，或许对诺雅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普瑞赛斯来说，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使用一个愿望，要知道诺雅之前对愿望的慎重态度可是有目共睹的，连自己死命诱惑都没有用，结果诺雅却主动使用了一次，而且还只是让那个自己的记忆和阿玛雅共享而已。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普瑞赛斯的疑惑吧，在安慰斯卡蒂的同时，她也询问了普瑞赛斯一个问题。
——告诉我，普瑞赛斯，人类和海嗣真的可以完美结合吗？
——？
普瑞赛斯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机密，甚至于她不觉得这算是问题。
于是作为客户售后服务的一部分，她给出了答案。
“可以，当然可以。”
“那我的选择，就没有错。”
诺雅笑了。
——阿玛雅的路虽然极端，但是，普瑞赛斯已经告诉她了，这条路确实走得通。
那么，比起自断后路，给人类，给海嗣，也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又有何妨呢？
不过大概普瑞赛斯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回答，也彻底断绝了诺雅关闭深蓝之树的想法。
——如果海嗣是一条可行的道路，那么就应该保留。
能对付伐木工的方法，越多越好。
第六十三章·诘问
涉及生存，没有对错。
哪怕是现在看来是大敌的海嗣，未必未来不会是人类的助力。
诺雅已经逐渐开始学会从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了，就像是四季取决于太阳照射泰拉的角度一样，只要换个角度去看，万事万物未必就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那样。不得不说，这点还是阿玛雅提醒了诺雅，事实上，深海教会之所以将深海猎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深海猎人的存在动摇了深海教会之中非常重要的理论基础。
人类和海嗣是无法共存的——
深海猎人手术却彻底将这个理论的基础击溃，人类可以通过手术的方式容纳海嗣细胞，换而言之，人类和海嗣之间有了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阿玛雅以身试险完成的实验，人类和海嗣的同化，并且以人类的意志去驾驭海嗣的力量。
之所以诺雅会对阿玛雅另眼相看的原因也在于此，如果阿玛雅能做到，那其他人呢？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诺雅才决定要把彻底将阿玛雅的立场从深海教会这边转化过来，最低程度，也要让其自立门户才行，至于合作之类的，只要对方不反人类，一切好说。
在穹顶控制室事件之后，诺雅并没有被放回大使馆，而是被控制在了休息室，其实这也确实没问题——虽然在诺雅身上没有检测出海嗣细胞，但是和邪教徒待在一起那么久，是个人都会疑虑，虽然被控制了行动，但是诺雅的待遇是一点都没有下降的，她只能暂且安心待在休息室里休息，看看书，和普瑞赛斯聊聊天，如果不是斯卡蒂来了，估计她还要和普瑞赛斯聊上一会呢。
只不过，比起自己，和几乎不可能被抓到的阿玛雅，她倒是有些担心乌尔比安的情况。
他的症状已经到达了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能保持理智已经算是奇迹之中的奇迹了，而乌尔比安这种不配合的举动……估摸着也不太会选择接受来自于诺雅的帮助。
——诸事不顺啊……
诺雅看了看一旁放置着的玻璃器皿，在强化玻璃包围之下，内部有一团还在蠕动的液态金属一般的灰色物质，这就是从她的身体里提取出的灰质，她一直随身携带，即使是在阿戈尔，这种有着强大人造智能和自我净化能力的东西也不是烂大街的，诺雅也时常能感觉到，灰质之所以愿意离开她的身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诺雅自己拒绝了灰质。
就像是一个被母亲赶出家的孩子一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敢违抗母亲的决定，才被手术剥离出来的。
她随身携带灰质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放在别人手里不放心，灰质本身也是她的底牌之一，如果真的需要绝对的暴力来完成某些事情的时候，诺雅是做好了释放灰质的准备的。
到时候是否能关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和诺雅待在一起的并不是只有普瑞赛斯，还有一个老熟人，此时的他因为刚刚被歌蕾蒂娅指控在手术之中做手脚而被控制，正是帮诺雅剥离了灰质的医生，布兰都斯顾问。
只不过比起诺雅，他看起来一直很沉默，似乎和深海猎人之间的关系恶化对他的打击很大。
“布兰都斯顾问，您还好吗？”诺雅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主动问候道，“关于您的事情，我听西昆妲说过了，您保护了深海猎人——我觉得至少您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当然，当然。”布兰都斯抬起头，笑着回应道，“那群深海教徒没能阻止我为猎人们进行手术。”
“……我询问的是您的身体情况。”
“谢谢，诺雅小姐。你果然还是——”布兰都斯嘴角扯了扯，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惜，诺雅提前打断了他的话，其实平常诺雅倒是不会这么做，但是这次布兰都斯的情况特殊，在知道对方想要在违反歌蕾蒂娅等人意愿的情况下对其手术动手脚的时候，诺雅对其的观感也因此而急速下降了。
无论动机是否出自于善良，但是违背他人意志的所谓——为了你好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在别人身上体会过。
而为了你好这种话，也算是诺雅少数的几个雷点之一。
甚至因为这件事，她才和骑士阶层彻底断绝了关系，甚至和自己的剑术老师闹翻了。
“考虑到您对医疗帮助莫名地抵触，需要有人来主动确认您的安危，仅此而已。”诺雅强调道，“就您的健康状况来看，在我问您之前，应该已经有很多人试图把您送进医院了吧。”
“或许只是航道计划的担子太重了。我姑且也算半个医师，知道该怎么保持健康——在不耽误航道计划进展的前提下。”布兰都斯解释道，“我不去医院是有原因的。”
看起来这次的劝说也是无功而返，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诺雅和歌蕾蒂娅的关系比较特别的关系，爱屋及乌的布兰都斯先生似乎并没有就这样中断谈话。而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真该见见深海教徒用来杀人的那种植物，很难想象生态艺术创作所会有人用那种东西作画。”这像是在转移话题……诺雅心想，他看来真的不想要继续谈论有关深海猎人的话题了，居然会用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我听说——您和乌尔比安是朋友。” 而下一句，诺雅的话显然让他沉默了。
“曾经是。”
“曾经？那现在……”
“乌尔比安是个优秀的人，他会自己决定是否和别人成为朋友，也会自己决定和别人断绝关系——”布兰都斯开口道，“实际上，我在斗智场看到过他，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但是你却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海巡队？”诺雅疑惑道，“因为友情？”
“只是在人群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什么值得写一份报告书的事情吧。”布兰都斯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和乌尔比安有着某种联系，甚至于你就是他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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