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你!”高塔术士可以说是敢怒不敢言,面对一个银枪天马,她的确还是嫩了点,而且这还是上级指定的合作对象,自己的确没有立场更没有能力和对方对抗。
眼见着这个库兰塔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呼啸守卫,所有人都紧盯着监控,看着这个画面。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但是我还是来了。”
一时沉默,两个熟人此时站在公园的街灯之下,一个身着战袍,看起来像是寓言之中的白马王子。而另一个则是身着西装,紧紧地皱着眉头,如果不是腰间悬着一把剑,没人会觉得这个中年社畜会有什么威胁。他像是早已知道对方会来到自己面前,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感叹。
“切斯柏,我在等待你的回答。”玛恩纳开口,声音之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遗憾,只有单纯的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莱塔尼亚人混在一起,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违规进入大骑士领?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切斯柏笑着询问道,“我是卡西米尔人,我为什么不能进入大骑士领?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可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玛恩纳抬起眼,“我要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对诺雅下手。”
“……”切斯柏忽然沉默了,的确,无关大义,对两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本身就是卑鄙到极致的行为。
切斯柏原本是想要辩解的,他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动手的人也属于先斩后奏,在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当时还通知了托兰帮忙寻找诺雅和玛嘉烈,但是这些都只是他的【弥补】而已,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知道,但是他却不愿意在玛恩纳面前显现出软弱的一面。
他就像是在诘问,为什么此时的他如此……扭曲,如此……恶劣。
“……没有理由。”切斯柏没有辩解,“因为她们存在本身,就会阻拦我的道路。”
——没错,无论是诺雅身上的梦魇血脉,还是玛嘉烈这样的卡西米尔未来之星,对于想要挑起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战争的切斯柏和巫王残党来说,都是战场之中的不稳定因素,尤其是在诺雅的父母给巫王残党造成了严重的损伤的时候,他们对于诺雅的恨意没有来由,单纯的是泄愤罢了。
最后的报告告知切斯柏的时候,说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感染了矿石病,而另一个也受了重伤。
后来切斯柏在报告之中才知道感染矿石病的应该是玛嘉烈,而受了重伤的是诺雅,确实,这群巫王残党做到了,他们将卡西米尔的未来毁了。而现在,他们想要的,是毁掉下一个……下一个耀骑士,下一个玛嘉烈。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再杀掉那个虽然已经残疾,却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梦魇血脉。
但是切斯柏却和他们并不一样,他们只是暂且合作罢了,所以他们的想法事实上并不一致。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辩解——无论如何,他的行为都已经背叛了他的信条,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是什么借口都无法让他改变这一点。
“玛恩纳,我原本以为你回归大骑士领……会改变一切。”
“……”
“你……有能力……你明明能改变……”
“我不能。”
“住口!”切斯柏的怒吼在夜晚显得如此震耳欲聋,“你可以!”
仿佛这一句我不能贬低的并不是玛恩纳自己一般,他反而更为激动,玛恩纳注视着面前这个过去的挚友,一场小雨已经逐渐开始落在地面上,将两人的发梢润湿,两个宛若被时代抛弃的人,互相对视着。
“我的剑,斩不断时代。”
玛恩纳再一次开口,带着痛惜和悲伤。
“我并非无所不能,我斩不断的东西有太多了。”
时代像是一条大河,永远滚滚向前,没有人能阻挡住它——你的剑无论再锋利,也无法做到抽刀断水。
时代早已改变,骑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卡西米尔需要资本的存在,不需要新的贵族,也不需要战争,现在的卡西米尔,没有骑士的位置。
但是你却留在过去……
第七十六章·伪·尘世之音
玛恩纳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的眼里只有对卡西米尔如今现状的失望,那些原本应该驰骋沙场,应该建立功勋的骑士,如今却在资本的操纵之下,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但是TMD监证会却熟视无睹!征战骑士驻扎于边塞,甚至不能在不经过报备的情况下回归大骑士领!这真的正常吗?这真的是卡西米尔该有的样子吗?
切斯柏本来并不打算和玛恩纳照面,他知道玛恩纳如今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心气了,在切斯柏看来,是如今的卡西米尔异化了玛恩纳,那个金光闪闪的临光,被这个该死的卡西米尔给污染了。他甚至都没有去责怪玛恩纳,他只是责怪整个卡西米尔,过去越是崇拜,越是尊敬玛恩纳,他现在就越是愤怒。
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划过脸颊,让人分不清是骑士的眼泪还是雨水。他凝视着面前的这位曾经让自己无比憧憬的男人,诘问道。
“玛恩纳·临光!你难道真的要在这种堕落的国家继续沉沦下去吗!加入我们,我们能改变卡西米尔!”
他的话语是真诚的,他是多么希望自己那么奋力一吼,能唤醒面前这位游侠那原本宛若朝日一般炽热的内心,让他重新变回原本的玛恩纳,但是坐在长椅上的人轻轻叹息,不知何时,这场雨逐渐变大了,随后玛恩纳站起身,抖落了一地的雨水,他握着剑的剑柄,却并没有拔剑,他平视着面前的切斯柏,回应道。
“如果是原本,我应该会继续劝你……我会劝你回头。”玛恩纳沉重地来到了切斯柏的面前,这个距离,原本是他们谈笑的距离,是原本作为游侠的玛恩纳,和托兰,和切斯柏互相损,互相开玩笑的时候,常有的距离。但是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毫无那种欢乐的气氛,紧皱着眉头的社畜,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游侠了……但是,他的剑却不会因此而有所缺憾。
他仍然是玛恩纳·临光……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
只是多了些许沧桑——
“下雨了。”
切斯柏紧握着骑枪,但是下一刻,就宛若进入了一场金色的大雨之中,那并不耀眼的光辉融入每一滴雨水之中,化为看似温柔,却随时会致人死地的雨幕,切斯柏无可抵挡,只能迎着雨幕冲上前,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和玛恩纳战斗,即使是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一般的银枪天马不少,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无比明白。
这场看似温柔金色的大雨之下,陨落过多少敌寇和叛徒,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冲锋。
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举起骑枪冲锋,迎着金色的大雨,凝视着面前被金色晕染——看起来宛若过去一般的那位潇洒游侠。
“……玛恩纳……”
他可以忍受卡西米尔的腐烂,他可以接受骑士的黯淡,但是他无法接受的……是他心目中的那个骑士,被时代所抛弃,最终化为如今的样子。
玛恩纳,如果连你都放弃了……
那卡西米尔,真的还有希望吗?
切斯柏义无反顾地冲向自己心目中那位最为耀眼的骑士,这是决死的冲锋,金色的大雨冲刷着他是身上的盔甲,让他看起来宛若古老骑士家族的余晖,玛恩纳的剑,已经离鞘——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迎着金色的大雨,落在两人之间,玛恩纳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对方是谁,下意识地收回了剑,而切斯柏决死的冲锋,却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枪尖,随后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
叮——
一节枪尖被直接折断,那个人影在阻止了切斯柏的冲击的同时,让过身形,宛若游龙一般一手按住切斯柏的后心,然后一个扫堂腿将这位骑士给绊倒,然后直接将其按在了地上。
“将军了。”
带着面具的库洛冷冷地说道,然后她才抬起头,看向玛恩纳的方向。
“诺雅说你最近回家又晚了,让我来看看,果然——你最近很忙啊?”
“……我会好好写检讨的。”玛恩纳看着面前的库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能解决。”
“但是诺雅说她不想看你亲手解决你自己的兄弟。”库洛回应道,“把他带回去就是了——没必要让你动手。”
“……哈哈……没想到当初的玛恩纳,居然也会找救兵……”切斯柏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根本没办法抵抗,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的肉体力量简直恐怖到让人咋舌,虽然有被突然袭击的成分在,但是刚刚直接撅断正在冲锋的骑士的枪尖可是货真价实的。这种力量在卡西米尔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说实话,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只不过他被按倒在地之后,自然会引起连锁的反应,果不其然,呼啸守卫里再一次亮起了法术的光辉。
高塔术士集结了十几个术士联合施法,在这种情况下,切斯柏已经被抓,那么这里的最高领导就是这个高塔术士了,憋了许久的她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当即一段恐怖的,毫无道理的,无规律的古怪声音,在此处响起。模仿巫王的尘世之音,以此编写的术式,此时正在展露它的恐怖之处。
就在附近的诺雅神色一怔,这种依托于声音的术式,对于诺雅这种对情感和声音都非常敏感的人来说,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诺雅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轮椅的椅背,下意识地想要用自己的第六感去解读这份似乎毫无规律的音律,然后找出其中的破绽。
只不过在她主动开始吸收这段音律的情感的时候,这音律之中的混乱,暴虐,乃至是疯狂也宛若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想着诺雅的体内灌注而来。
随着一声炸雷响起,主持术式的高塔术士忽然发觉……这个术式突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术式……暴走了?
第七十七章·八音盒
诺雅的能力,类似于被动接受别人情感散发出的余波,从中可以知晓对方潜藏着的情绪。
而此时,她所做的,就是试图用自己的方法,解读这个古怪的音律,找出其中的破绽,然后将其破坏掉。
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这音律之中的杂乱情绪有多么恐怖,对于玛恩纳和库洛来说,这两人虽然都不是弱者,但是这种让人发自内心感到恐怖的音律极有可能是对于内心的某种攻击,这种攻击很有可能是玛恩纳和库洛没有接触过的,甚至是无从知晓的,所以诺雅才果断地出手介入了。
音律……诺雅过去学习过,所谓的音律,或者说是音乐,本身就是一种传达感情的方式。
对于诺雅这种对她人感情相当敏感的人来说,音乐本身所蕴含的力量,她是最为敏感的。她能从音乐之中知晓创作者的感情,也能知晓演奏音乐之人的情感,她善于体会这些,就像是术士善于操纵手里的术式一般。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试图感受,接纳,甚至操控的音律,是模仿着那位巫王的尘世之音而创造的术士。虽然并非是本物,但是这群高塔术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研究之下,甚至搜寻到了一些尘世之音残章的情况下,所创造出的术式也有着巫王的尘世之音特有的恐怖力量——即使只是巫王力量的千分之一,那也是货真价实的。
诺雅艰难地感受着进入身体的情绪,这些负面的,堪称混乱的情况下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让她头痛欲裂,诺雅下意识地想要去操纵这份术式,结果她的精神刚一触碰就感觉到了剧痛……没错,发自灵魂的剧痛,只是轻轻触碰,就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直接斩下了手臂一般……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右臂,却发现右臂并没有损坏,这种痛苦应该也只是幻痛而已。
她从未接触过如此恐怖的术式,就像是诞生之初就是无序之物一般,但是这种杂音在莱塔尼亚应该是不会被当做术式开发的才对。
对方为什么会用这种……
嗯?
诺雅刚刚想驳斥这种术士毫无音律之美,简直完全违反了莱塔尼亚术士的传统美学,但是在下一刻,她就感知到了这份音律之中的拼凑和缺损……宛若这音律本身就是混乱缺损拼凑的产物。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些音乐裁缝到处寻找别人的作品,然后将其分割,放慢,加快,用各种方式试图将其化为自己的东西,然后拼凑出来的东西。
混乱,无序,杂乱,无章。
这种东西就不该被称之为音乐,从中也感受不到任何创作的情感,而是机械的复制粘贴,毫无生命,使用术式的人毫无理解创作者的意图,所以这个看似强大的音律术式却有着极其空虚虚无的内核,也正是因为如此,诺雅在试图理解音律之中的情感的时候,反而受到了创伤。
这种毫无内容,空洞的音律术式却有着恐怖的力量,它所模仿的那些伟大的乐章之中蕴含的一部分力量被这伪造的乐章所汲取,其中疯狂的部分疯狂外溢。
这就是这个特别术式的真实样貌——
在诺雅逐渐摸清楚术式的核心的时候,原本如临大敌的玛恩纳和库洛却愣住了,的确,她们感觉到了威胁,但是很快,这威胁就化为了凄厉的惨叫和血肉爆裂的古怪声响,两人面面相觑,随后由玛恩纳在前,库洛在后压制着切斯柏的形式,走进了呼啸守卫的大楼,随后她们看到了一个宛若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呼啸守卫的门厅处,有两摊堆成小堆的碎肉,看起来就像是骨骼和血肉自行背叛了大脑,随后将自己的身体拧成了麻花一般,最后崩溃溃散,才成为了这样的碎肉小山,上面还有属于人类的义务和毛发,完全可以看得出原本这坨碎肉原本应该是人类的一部分才对。
整个呼啸守卫的电力系统似乎也被破坏了,如果不是玛恩纳举着手里的长剑散发出微光,她们甚至都看不清路途。
但是她们越是接近,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她们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强行扭曲了身体,宛若被塞进了绞肉机一般化为了碎肉和碎骨,这种杀人方式简直前所未闻,甚至让玛恩纳感觉这地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献祭仪式。
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原本操纵着术式本身的高塔术士的身前,之间那高塔术士的衣服已经碎裂了,整个人像是充了气一般一样膨胀,她凝视着手里那扭曲的,还在发出崩坏音律的【八音盒】,已经不成人形的她嘴里呢喃着——
“陛下……我们无疑篡改您的旋律……请赐予……怜悯。”
她身上的那些臃肿泡泡突然炸裂了开来,炸开一团血雾,她凄厉的尖叫着,而一串不知名的黑色音符也从她的脑袋里被抽取了出来,融入了八音盒之中。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让身经百战的玛恩纳和库洛都皱起了眉头。
“术式暴走?”
“不清楚……当初我面对的高塔术士也没有用过这种东西。”玛恩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那是他们巫王残党制作的【伪·尘世之音】,他们收集巫王的残章,却无法理解,就混杂起来,制作了这个八音盒,据说是他们的底牌。”切斯柏这种时候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报了,“估计是她们根本掌握不了巫王的残章,所以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吧。”
“……巫王的残章。”玛恩纳注视着那个已经变成一个肥硕血肉脓球的高塔术士唯一还算完整的手掌上托着的八音盒,本能地感觉到了厌恶,这种会反噬使用者的玩意,显然是危险的。不过奇怪的是……这音乐似乎对自己和库洛都没有任何效果,仅仅只是毁灭了这群妄图使用它的术士……
“……她们丑恶的欲望,最后被音律给揭露了出来……”切斯柏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或许这就是罪有应得。”
第七十八章·拒绝
为了不引起什么注意,库洛在关闭了八音盒之后暂时将其收了起来,毕竟这个场景,谁都不放心这东西随便放在这里。
现在至少库洛和玛恩纳以及切斯柏对这个八音盒的音乐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库洛也不放心诺雅一直一个人待着,于是在收起八音盒之后,把现场暂且交给了玛恩纳处理。
玛恩纳看着呼啸守卫的这个惨烈场景,沉默了许久,然后询问一旁已经被绑起来的切斯柏。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道我会怎么回答的。”
切斯柏微微抬起头,眼睛里依旧有着一抹微光,玛恩纳注视着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基本不抽,专门用来派发的烟,自己夹了一枚,递给了切斯柏,切斯柏很自然地用嘴接过,闭上了嘴巴。
玛恩纳没有给他点烟,只是让他暂时闭上嘴——以前他们还在一块的时候,托兰就经常会用这种方式让切斯柏闭嘴,毕竟这个正大光明的骑士小哥对于萨卡兹骑士团——当时他们还有这个名号,来说多少有点啰嗦了。这种时候往他嘴里塞点东西可以有效地让他闭嘴,以前是塞糖,或者是手上的零食,甚至是刚刚在路边掰扯的甘蔗和麦秆。
只不过现在玛恩纳手里都没有,所以只能塞根烟了。
玛恩纳在原地里站了一会,然后缓缓转身,把手机拿了出来。
“——喂,是我。”玛恩纳很少拨打这个电话,但是却从没有从通讯录之中删掉。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迟早需要一些帮助。
比如现在——
“呼啸守卫这里,麻烦你带人过来处理一下吧。要在天亮之前,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
库洛急匆匆地赶回诺雅身边的时候,诺雅正安静地待在那里,低着头,似乎正在倾听雨声一般。
库洛的脚步声意外地并没有让她有什么反应,库洛心头一惊,立刻几步就来到了她的身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诺雅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道。“一切都好吗?”
“都好。”库洛没有告诉诺雅呼啸守卫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回答道,“玛恩纳没有杀死他的朋友,他也没有受伤,如你所愿。”
“……嗯,那就好。”诺雅这才抬起头,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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