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他望向玛利图斯，心中的疑问愈发强烈。海嗣并不是凭空产生了这些变化，它们从哪里学到了这些？是谁在引导它们走上这条进化之路？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而可怕的猜测。
“这……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情。”乌尔比安的声音低沉，眼神中透着严肃的警觉，“你们……从她那边得到了什么？”
玛利图斯依然沉默着，但乌尔比安注意到，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微妙的赞赏。显然，他对乌尔比安的敏锐感到满意。乌尔比安已经猜到了部分真相，而这个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和深刻。
玛利图斯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仿佛在享受这个即将揭开的秘密：“你果然是个聪明的猎人，乌尔比安。”
他的话并没有正面回答乌尔比安的问题，但却在无形中确认了乌尔比安的猜测。引导海嗣进化的，正是诺雅·基列莱特。这位曾经的盟友，现在成了海嗣文明进化的关键因素。
乌尔比安的内心猛然一沉。诺雅·基列莱特……她究竟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的牺牲是否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弥利亚流姆？还是她早已被海嗣的力量所影响，甚至主动参与了它们的进化？
就在乌尔比安试图理清这一切的时候，玛利图斯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别急，乌尔比安，真相即将揭晓。”
他话音刚落，那座沉寂信标塔突然亮起，散发出微弱而柔和的光辉。那光芒仿佛萤火虫一般在黑暗中闪烁，时隐时现，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乌尔比安瞬间紧张起来，他的身体下意识地进入了战斗状态，手中的船锚轻轻一颤。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战斗的信号，而是一种令人意外的——音乐。
一首优美的曲目，从信标塔中缓缓传出，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旋律飘荡在这片海底世界。那音乐不是简单的声音，而是一种极为精致的乐章，伴随着微弱的光芒，缓缓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乌尔比安的眼神微微一变，尽管他一生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但此刻，他感受到的不是紧张与压迫，而是一种奇妙的宁静。这种宁静并不是来自于放松，而是来自于某种更为深层次的感动。
那是音乐的力量，它穿透了这片海底的黑暗，穿透了海嗣与人类之间的屏障，仿佛将两者连接在了一起。
“这是……”乌尔比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置信，他从未想到，在这样的时刻，海嗣的巢穴中，竟会响起如此优美的旋律。
“这是一首——由她创造的乐章。”玛利图斯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崇敬的意味。“诺雅·基列莱特……她不仅仅是海嗣进化的引导者，她也是这场伟大交响乐的指挥者。”
乌尔比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从未想到，诺雅会在这样的领域中展现出如此巨大的影响力。音乐，这种纯粹而优雅的艺术形式，竟成为了海嗣文明进化的一部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诺雅。
信标塔的光辉愈发明亮，那乐章也渐渐进入了高潮。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情感，在这片黑暗的海底空间中回荡。乌尔比安感到心中的某种东西被深深触动，那是他作为深海猎人多年所未曾感受过的力量。
这不仅仅是战斗，也不仅仅是生存的挣扎。这是更高层次的存在，是一种超越了物质世界的精神追求。而诺雅，正是将海嗣与这种追求连接在一起的桥梁。
玛利图斯微微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这段乐曲的美妙。他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空中，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深邃：“你以为海嗣只是怪物，只是无知的生物，无法理解你们所谓的文明与艺术。但事实上，艺术与美，从来都不属于某一个种族。它是宇宙的共鸣，而诺雅，只是找到了将你们与海嗣连接在一起的旋律。”
“你明白了吗，乌尔比安。海嗣并不是被你们逼到了大海沟内，而是在这里，我们能得到更多——是海嗣，主动让出了大部分的海洋。”
请假条
昨天一不小心设置错了更新时间，把存稿发出来了。
既然如此干脆休息一天，最近其实我在更新两本书，另外一本的成绩不太好，感觉可能不会上架。当然，具体就看情况了。
上架之后我还是尽量会写完的，又不像是之前那本一样被背刺个彻底。
顺带一提，这本好像成功背刺了粥，独角兽还真是维多利亚的大公爵，而且也类似于黑蛇，是护国公。
嘿嘿，我还挺厉害的。
第七十八章·爱，死亡与海嗣
在信标塔的音乐渐渐消散后，乌尔比安的心头一片沉重。他依然紧握着四爪巨锚，然而现在的紧迫感却不仅仅来源于眼前的敌人，而是某种更为深远的危机。这场无声的交响，带来了他从未预料到的复杂局面。
沉默片刻后，乌尔比安终于发问，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疑问与愤怒：“这音乐……诺雅做了什么？她到底对海嗣做了什么？”
玛利图斯并没有急于回答，仿佛是在品味着眼前的情景，直到过了几秒才轻轻地说道：“你不该只盯着表象，乌尔比安。诺雅的音乐只是个开始。她无意中做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乌尔比安双眼微微眯起，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在打什么哑谜？你在说诺雅改变了它们，但这变化究竟是什么？你最好讲清楚。”
玛利图斯微微一笑，触须随意地飘动，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她不需要有意为之，乌尔比安。诺雅与海嗣共处后，她的情感、记忆、思想——这些她自身的一切，慢慢融入了大海沟。这并不是她的选择，而是一种……自然的共鸣。海嗣本就是能够模仿与吸收的存在，而现在，它们正在学习诺雅的一切。”
乌尔比安脸色阴沉，他握紧船锚，低声道：“学习……情感？这是你想说的？”
玛利图斯轻轻笑了笑，声音如同在深海中回荡：“是的，海嗣从未拥有情感，它们只依赖本能生存，但诺雅带来了不同的东西——她展现给它们的不再只是如何生存，而是……如何存在。”
乌尔比安的眉头深深皱起，思绪混乱。他下意识反驳：“存在？她不是来改变海嗣的，她也不可能主动去做这些事。”
“你说得没错，”玛利图斯点头，语气变得愈加神秘，“她的确不曾有意为之。这种改变更像是……潜移默化。她的存在，她的情感已经无声无息地与海嗣的集体意识融合。海嗣并不懂得爱、痛苦、牺牲这些人类的概念，但现在——它们在模仿她的情感，甚至在试图理解。”
乌尔比安的拳头微微颤动，随之而来的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深深的不安。海嗣模仿情感，这对整个阿戈尔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些怪物学会了人类的复杂情感……他几乎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乌尔比安低声道，语气中夹杂着震惊与疑惑，“海嗣的学习速度太快了……而且它们已经改变了自己的行为。”
玛利图斯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它们不仅仅在模仿，而是在转化。诺雅无意中成了它们的导师，她的每一个情绪波动、每一份记忆，都在影响着这片大海沟，改变着每一个海嗣。她已经将她的内心上传到了这个世界，海嗣正在学习她的情感、她的思维，它们正一步步走向真正的智慧。”
“所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乌尔比安冷冷地看向玛利图斯，声音压抑不住怒火，“你们利用诺雅，将她变成海嗣的工具？”
“工具？不，乌尔比安，你依旧不明白。”玛利图斯的语气突然变得更为深邃，仿佛在陈述某种不可逆的事实，“诺雅并非工具，她是桥梁。她将你们与海嗣连接在一起，将你们无法理解的世界展现给它们。而海嗣——它们不再是你们眼中的怪物，它们正在成为全新的存在，正如你们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乌尔比安的眼神冰冷，心中的疑问愈发无法解开：“你想告诉我，海嗣已经变成了有情感的智慧生物？这不可能，它们的本质仍然是侵略者，是毁灭者！”
“呵呵，侵略者？”玛利图斯微微笑了笑，声音带着嘲弄的意味，“你们永远只看见了它们的一面，却从未思考过它们为何要如此行动。它们只是在学习生存的方式，而你们的人类，给予它们的只有战争与敌意。但诺雅，给了它们不同的东西。”
乌尔比安的心头一阵翻涌。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些话，但从玛利图斯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更加令人不安的意味。
海嗣就像是人类的学生，人类会有的，海嗣都会有，只是学习的时间问题。
学生总是会超越老师的，不是吗？
其实乌尔比安已经从中明白了一切，但是他绝不认同玛利图斯的说法，也绝不会认可。
海嗣的确在学习人类，但是海嗣绝不是一个好学生，他们学会的人类的劣根性，却没有学会人类应该学会的东西，虽然现在诺雅像是给海嗣们补习了一遍，但是这是不够的——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人类和海嗣依旧不会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血仇便是如此——
“乌尔比安，你可曾想过，你们自诩为文明的守护者，审视着这些被称为怪物的存在，但在生态的毁灭者中，你们人类……又何尝不是佼佼者？”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乌尔比安的想法，玛利图斯的声音带着某种冷酷的直白，仿佛将最难以触碰的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乌尔比安面前。
乌尔比安眉头一皱，他当然听过这些论调，但从玛利图斯这样的存在口中说出来，却让他的心不由得感到沉重。
“你想说什么？”乌尔比安的声音压抑着怒意，他依旧固守着自己作为深海猎人的立场，“你是在为这些怪物辩护吗？人类的文明远远超越了它们，这一点毋庸置疑。”
玛利图斯轻轻一笑，仿佛早已料到这样的回应。他抬起一条透明的触须，轻轻摆动，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星辰中传来：“你们人类的确建立了辉煌的文明，但这文明的代价又是什么？你们毁灭森林，污染海洋，掠夺自然，难道这一切就比海嗣更加正义？你们从未停下扩张的步伐，也从未质疑过自己的行动。而海嗣——它们不过是在生存，乌尔比安。它们不过是在模仿你们所做的一切。”
乌尔比安沉默了，他无法否认玛利图斯的话，虽然心中充满了对海嗣的敌意，但作为一名深海猎人，他也清楚，阿戈尔的扩张与争夺从未停止过。海洋的资源早已被过度开采，深海教会的力量也并非单纯的恶意，而是生存与发展的延续。
“你想说，人类与海嗣的行为没有区别？”乌尔比安冷冷问道，试图将对话重新拉回正轨。
“区别？”玛利图斯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不过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罢了。你们的人类文明自诩为生态的支配者，那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你们其实也是生态的一环呢？你们毁灭的东西、牺牲的生命，何曾比海嗣少过？如果你认为海嗣是侵略者，那么你们人类又是何等角色？”
乌尔比安的拳头微微颤动，他心中的怒火几乎难以压抑。玛利图斯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冰冷的刀刃剖开了他一直坚守的立场，逼迫他面对一个从未愿意承认的真相。
“你这是在为海嗣开脱。”乌尔比安低声说道，只是，这辩驳在玛利图斯看来是如此的脆弱无力。
玛利图斯不置可否，宛若发出了轻笑：“我并不是在为海嗣辩护，乌尔比安。我只是揭示了一个事实——你们人类并不比海嗣更加正义或高贵。你们同样为了生存与扩张而战斗。唯一的区别在于，你们站在的人类的立场，而我站在了海嗣的立场，谁都不比谁高贵，我们之间没有对错。”
乌尔比安深吸一口气，尽管他依旧无法完全认同玛利图斯的说法，但他清楚，玛利图斯并没有说错。人类对海洋、对自然的破坏，的确与海嗣的入侵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然而，他依然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决心：“即便如此，我的职责是保护阿戈尔，保护我们的文明。我不需要从海嗣的角度去理解它们的行为。它们是威胁，无论如何，它们必须被制止。”
玛利图斯的目光依然带着神秘的笑意：“或许你说得对，乌尔比安。但记住，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你们的战争。诺雅改变了海嗣，而海嗣，或许正走向它们自己的文明道路。这场进化，你们人类，未必能置身事外。乌尔比安，你应该明白，世界上本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玛利图斯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的触须轻轻摆动，甚至做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推眼镜的动作。
——他没有打算劝服乌尔比安，也从未打算改变这个深海猎人的坚定信念。事实上，玛利图斯早已明白，无论他说什么，乌尔比安都不可能轻易动摇。深海猎人的职责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立场，不论乌尔比安是否认同海嗣的进化，玛利图斯知道，这个人的意志绝不会轻易屈服。
“我并不期待你会理解或接受这一切，乌尔比安。”玛利图斯的声音再次低沉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他的触须再次轻柔地摆动，仿佛海流在无声诉说着海嗣的命运，“事实上，连我也从未预料到诺雅对海嗣的影响会如此深远。”
乌尔比安冷冷盯着玛利图斯，心中的警觉并未减少。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船锚，神情中没有一丝松懈。他知道，这个诡异的先哲并不只是表面上的沉思者，暗流之下，玛利图斯始终在操控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乌尔比安质问，试图从玛利图斯的言辞中寻找到关键的线索。
“很简单。”玛利图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某种隐含的力量，“诺雅·基列莱特——她所做的，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牺牲。她不仅改变了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整个海嗣的种群结构。她的存在，已经深深嵌入了海嗣的集体意识之中，成为了它们进化的核心推动力。”
乌尔比安心中一凛，眉头微微皱起。诺雅的影响，他早已从各种迹象中隐约察觉，但玛利图斯的话却让这一切显得更加不可思议。
“在我看来，只是你们利用了诺雅而已。”乌尔比安冷冷地说道。“她不会主动教授你们这些，你们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利用她达成自己的进化罢了。”
“利用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玛利图斯的目光如同黑暗中的星辰般幽深，“诺雅的情感、记忆和思想，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渗透进了海嗣的集体意识之中。她并非刻意去改变它们，但她无形中已经成为了它们模仿和学习的对象。海嗣从未停止过对生存的追求，而诺雅，则给了它们生存之外的目标。”
乌尔比安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拙劣的模仿。”
“或许吧。”玛利图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平静的接受，“但诺雅的存在让海嗣的命运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原本，它们因为你们阿戈尔的猎杀和压迫，才被迫成为如今的生态天灾。海嗣的狂暴，不过是为了生存。而诺雅，给了它们另一种可能。她的情感、她的记忆，正在潜移默化中拨乱反正，重新塑造着它们。”
乌尔比安的眼神更加冰冷，他并不完全认同玛利图斯的说法，但也无法忽视其中的道理。海嗣曾经是阿戈尔的威胁，而现在，它们正被引导向未知的方向。诺雅的牺牲，或许并不只是为了保护弥利亚流姆，而是无意中将自己的一部分植入了这个集体意识的世界。
“这就是你所说的‘拨乱反正’？”乌尔比安语气中带着冰冷的质问。
玛利图斯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如海：“是的，乌尔比安。海嗣的进化原本被压制在疯狂与恐惧之中。而现在，诺雅正在引导它们走向一条更加理性、甚至是充满智慧的道路。这并非我预见的结果，但我欣然接受了这些改变。”
乌尔比安的心中波澜再度涌起，诺雅无意间改变了这个种族，而玛利图斯——这个自称先哲的男人，竟然从容地接受了这一切。海嗣的进化，已经远超阿戈尔的预期，而这一切都源于诺雅对它们的无意识影响。
乌尔比安的拳头微微颤动，他已经意识到，面前的敌人不再只是单纯的海嗣，更是一个正在重新构建自我、甚至进化成一个文明的存在。
第七十九章·岁月荏苒，死神永生
就在乌尔比安的思绪还未完全理清的时候，玛利图斯忽然抬起手，仿佛在无声中召唤着什么。伴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水流微微震动，仿佛整个海底都在响应着他的召唤。随即，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从阴影中显现，逐渐步入了乌尔比安的视线。
起初，乌尔比安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阿戈尔人，或许是某个潜伏在玛利图斯身边的信徒。但当她彻底显露出来时，乌尔比安的心脏仿佛猛然停滞了一拍。
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她的外貌清秀、年轻，皮肤微微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神中透着一股懵懂和纯真。如果仅凭外表来看，她和阿戈尔人、甚至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乌尔比安长期与海嗣作战的直觉瞬间在心中拉响了警钟——她并不属于人类，甚至不是阿戈尔人。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船锚，眉头微微皱起。这种不可思议的震撼感让他无法忽视眼前的事实。这个女孩的气息，带着一种微妙的陌生感——那是海嗣的气息。尽管她看起来与人类别无二致，但她的本质，仍然是一个海嗣。
“这不可能……”乌尔比安低声自语，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女孩，仿佛试图从她的外表下看出什么端倪。她看起来如此无害，仿佛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世界的普通女孩。但乌尔比安却知道，她是海嗣，且她的存在超出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玛利图斯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乌尔比安的震惊：“惊讶吗，乌尔比安？你觉得海嗣只能是那些丑陋、危险的怪物吗？你以为它们只能以破坏和毁灭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么，或许现在，是时候重新审视你们的认知了。”
乌尔比安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无法将眼前的女孩与那些狰狞恐怖的海嗣联系在一起，但他也无法忽视她身上那股属于海嗣的气息。这是海嗣的进化吗？还是诺雅的影响如此深远，以至于它们已经开始朝着人类的方向转变？
“她……”乌尔比安的声音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她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玛利图斯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意味：“是的，乌尔比安。她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人类的外形。她的外形、她的举止，甚至她的思想，正在逐渐趋近于人类。而这一切，正是诺雅带来的变化。”
外形的变化显然比玛利图斯空口白话地说出海嗣已经开始向着人类转化来的更夫冲击性，亲眼见到这一切的乌尔比安也不得不承认。
玛利图斯没有骗人……
玛利图斯满意地注视着那个女孩，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是诺雅给予海嗣的改变，也是他希望见到的【变数】。
——没错，变数。
海嗣这种生物因为其恐怖的学习能力，在玛利图斯看来，海嗣的形态取决于它希望适应什么环境，先前为了生存，以及存续的目的化为生物天灾，而现在则是因为诺雅的教导而化为人形，这在他看来都是一种适应，只不过比起先前，海嗣选择了和人类的趋同进化罢了。
玛利图斯当然乐于见到这个画面，甚至于，他甚至有些后悔，应该从一开始，就将目标设置在诺雅·基列莱特身上。
不过现在也不晚，命运总会站在智者的一边。
女孩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轻轻转向乌尔比安，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天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敌意，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刚刚来到世界上的新生命，对眼前的深海猎人充满了无邪的好奇。不过乌尔比安身上的杀气让这位新生的少女不敢靠近。
“她还不会说话，”玛利图斯轻描淡写地说道，“她的意识还未完全形成。但她的存在，便是证明——海嗣正在进化，正在摆脱你们眼中单纯的生态灾害，向着智慧生物的方向迈进。”
乌尔比安握紧了船锚，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海嗣，居然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甚至开始模仿并向人类靠拢。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它们不仅仅是生物威胁，而是一个全新的种群，一个拥有思维、意识、甚至是情感的种群。
“如果你们这些深海猎人继续将它们视作简单的怪物来对待，”玛利图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嘲弄，“那么或许，最终真正被淘汰的，将会是你们。”
玛利图斯的话，让乌尔比安的脸色一沉，“这不代表它们能真的理解人类，模仿终究只是模仿罢了。”
“你真的如此认为吗？还是你只是在否认自己内心给出的答案？”玛利图斯的目光沉静，仿佛在观望一个缓慢进行中的实验，他轻轻挥手，示意乌尔比安不必紧张：“你不应该欺骗自己，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双眼，相信自己思考得出的答案，海嗣已经不再是阿戈尔的威胁了。”
乌尔比安握紧了手中的四爪巨锚，心中无法平静。他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你想让我相信，海嗣已经变成了像人类一样的智慧生物？而且打算和阿戈尔和解？？”
“可能？”玛利图斯轻轻笑了笑，声音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分量，“不过我认为这并算不上和解，而是海嗣刚刚接受这些改变，她们需要时间，她们需要去思考和人类共存的可能性，她们只是打算和你们停战罢了。”
乌尔比安眉头一皱，低声道：“停战？你认为停战就是如此简单的说一声就能完成的事情吗？”
玛利图斯的目光微微闪烁，他缓缓摇头：“不，乌尔比安，我不是在恳求你，更不是在为海嗣求情，只是现在对阿戈尔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当好一个合格的老师，现在的海嗣正在试图理解人类，试图接近人类，但是——在诺雅这边学会了美和善，但是在阿戈尔身上呢？她们能学到什么？学到破坏和毁灭？还是学到和平和理解？这是由你们决定的。”
“……诺雅倒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乌尔比安忽然明白了玛利图斯的意思是什么，没错，海嗣被诺雅改变了，但是阿戈尔的态度，会决定接下来海嗣的未来发展会是如何。如果阿戈尔对海嗣施加暴力，为了生存，海嗣也会将暴力反击回去。
“所以，我说了，我不是在恳求你，更不是在求情。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可以教会海嗣和平和宽容，甚至，你们能教会海嗣何为爱，何为人类。她们只是单纯的模仿了诺雅传达出来的部分，是否能成为一个好老师，会决定下一个百年的结局。”
乌尔比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所以它们模仿了诺雅的情感，但无法体会其中的意义。它们只是在复制，却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是的。”玛利图斯轻轻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诺雅给它们带来的，正是这种矛盾的情感。它们不会完全理解，但它们在学，在摸索。而这种摸索，正是进化的开始。海嗣不会再仅仅满足于生存，它们会寻找更多——包括你们所谓的爱，哪怕只是错觉。”
乌尔比安握紧手中的巨锚，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似乎不认为这是错误的方向。”
玛利图斯微微一笑，声音如同深海的回音：“错与对，只是立场的不同。人类的爱，让你们成为了文明的创造者，但也让你们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你们的世界因爱而美丽，也因爱而残破。海嗣学不会爱，但它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而我们，只是见证者。”
乌尔比安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内心的波澜已经无可抑制。眼前的玛利图斯，仿佛是站在历史的交叉点上，那种沉静而笃定的姿态令他感到不安。乌尔比安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对话，而是某种预示未来的预言。
玛利图斯的目光落在那位无辜懵懂的海嗣女孩身上，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沉静而有力：“进化没有错误，乌尔比安。海嗣的未来已经展开，它们不会停留在过去的形态上，正如你们阿戈尔人不再是千百年前的自己。时间会证明一切，它们的路，将由它们自己走下去。”
乌尔比安冷冷地注视着他，握紧的船锚在微微颤动。他知道玛利图斯已经说完了他想要说的话——这些话带着不可违逆的命运感，仿佛是一道历史的分界线，而玛利图斯站在这条分界线上，目睹一切发生。
“你认为这是正确的未来？”乌尔比安声音冰冷，但内心的疑惑让他的言语稍显不稳。
“正确？”玛利图斯的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转向乌尔比安，双眼深邃如同海底，“正确与否，从来不是我所追求的。我只是见证，见证这一切如何演变。诺雅的牺牲，令海嗣走出了最终成为‘人’的第一步。至于之后如何发展——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乌尔比安没有回应，他的心中一片复杂。诺雅的牺牲不仅改变了海嗣，还可能动摇了阿戈尔千百年来对海嗣的认知。他不愿承认这一点，但眼前的事实却让他无从反驳。
玛利图斯的声音如同潮水般低沉，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也会见证这一切的，乌尔比安。不论海嗣和人类将来会走向什么结局，你都会站在这条线上，和我一起见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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