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圣女大人也不遑多让，并且久违地……言辞直率。”
“比不过恩希欧迪斯大人。”恩雅抿了抿嘴，“可看来我们的恩希欧迪斯大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学不会留住本钱。”
“这话从何说起？”恩希欧迪斯皱了皱眉头，其实到这里开始，其实恩雅应该沉默下来了，但是很显然，自己的妹妹并不打算按计划行事。
“你难道不是恶习发作，又不管不顾全部押进了？”恩雅注视着面前的哥哥，开口道，只是面对着妹妹的逼视，恩希欧迪斯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风险总是与回报成正比。”
恩希欧迪斯一向是个赌徒，这点诺雅也明白的很，和恩希欧迪斯合作一般都要防一手，倒不是防他背叛，而是防他上头，一不小心就把本金全部砸进去，这个时候，诺雅总是刹车的那一边，可以说，她和恩希欧迪斯之所以有如此好的关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诺雅帮助了恩希欧迪斯少亏了很多钱——这笔钱甚至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诺雅是很认同恩雅的话的，只是恩希欧迪斯显然不打算听进去——相同的话诺雅虽然没有那么直白，但是也说了不少了。
她还记得当初恩希欧迪斯和她的第一次合作，原本是打算从谢拉格进口一些高级的驮兽毛毡，这些东西在谢拉格属于传统的一部分，在外界很少有如此精美的驮兽毛毡，但是在定价的时候，恩希欧迪斯报出的价格让诺雅一度以为他疯了，虽然最后的确证明了这些驮兽毛毡的确是有很大市场，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诺雅发动宣传攻势，甚至于让烛骑士帮忙穿戴毛毡现身报纸，诺雅不觉得这些毛毡的价格会让人买单。
最后的结果是诺雅和恩希欧迪斯都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诺雅也警告过恩希欧迪斯了——富贵的确从险中求，但是请考虑一下你的承受能力。
如果当时亏了，那喀兰贸易在卡西米尔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这种行为，在诺雅看来，的确有些过头了。
虽然她也是靠风投起家的，但是和恩希欧迪斯的每一笔生意……几乎都是大买卖。
“但愿恩希欧迪斯大人不会有为自己的决断后悔的一天。”恩雅盯着自家哥哥许久，也没有观察到对方有任何退让的迹象，只能叹了一口气，“如今可没有人会偷偷把零花钱塞在您的枕头下面了！”
“……”恩希欧迪斯没有直接回应这句话，他的目光稍有闪动，语句也柔和了下来。“……确实不会有了。”
“我也不必被硬币硌醒，还要连本带息买成糖果零食，三倍奉还。”但是恩雅还没放下心来，下一句话就把她的血压直接拉到了顶点。
“没人要你还！”
这次，是真正的真情实意了。
连诺雅都觉得恩希欧迪斯这话多少有点过了，咳嗽了两声，开口道。
“可以了，恩雅，恩希欧迪斯。”诺雅接过特蕾西娅的班，开口道，“我们已经听够你们的童年往事了，不如让哈洛德先生来说说他的看法，他已经好几次被打断了，这不符合待客之道。”
诺雅开口之后，恩雅和恩希欧迪斯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诺雅，在得到诺雅的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才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哈洛德恨不得给诺雅磕几个头了，还好诺雅在这里，否则他今天的宴会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咳咳，感谢诺雅小姐。圣女大人，恩希欧迪斯老爷，我无意插手二位的私事。但是，如果圣女大人对于谢拉格的现状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么，回应公爵阁下的期待正是您的不二之选。”哈洛德开口道，看向恩雅的方向。恩雅并没有着急回应，而是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您的意思是？”
“圣女大人，我来给您说说，我对谢拉格印象最深的一幕如何？”哈洛德终于可以把自己已经画好的大饼拿出来亮亮相了。“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去为一位牧民——就是老雷昂。看病的时候，他牧场里有头幼兽在放牧途中走失了。我当时就提出帮忙寻找，但是那位牧民却告诉我不必着急，他让我等到傍晚，并留我吃晚饭。于是我就留了下来。”
哈洛德指了指桌面上的奶酪火锅。
“我看完了病，和老雷昂在草地上架起锅，生起火，他找来一块上好的奶酪，奶酪下锅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我坐在短凳上，还在想着幼兽的事，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稚嫩叫声，我知道，这对谢拉格人来说也许是司空见惯的光景。但对我而言，看到一头稚嫩的幼兽，踩着夕阳一步一步回到牧场，回到它母亲的身边，和它的母亲用身体互相摩擦的时候，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描述。”
哈洛德双手合十，脸上是不能作伪的感动。
“老雷昂告诉我，驮兽认得自己亲人的气味，尤其是幼兽，对于母亲的气味十分敏感。即使走丢了，它也会顺着气味找到自己的母亲。这种血脉上的连结，就像谢拉格人对自己土地的看法，就像——恩希欧迪斯老爷，放弃了维多利亚的荣华，最终回到了谢拉格。”
“子爵阁下未免有些高看恩希欧迪斯大人了，大人如今是做出了一番事业不假——”恩雅点了点头，先是肯定了恩希欧迪斯的功绩，“但若说他当时如同幼年的驮兽一般，是出于对名为【谢拉格】的【母亲】的依恋而返回谢拉格，这个玩笑未免风趣了一些。”
“但开斯特家族正是感念于恩希欧迪斯老爷对于家乡的思念，才会对喀兰贸易进行资助。”于是，话题终于进入了正题，在说出开斯特公爵名讳的那一刹那，气氛急转直下，唯一脸色没有变化的诺雅也默默地调动灰质，在指尖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金属球，当然，这样的小动作哈洛德并没有发现。“而且，公爵阁下也相信，既然恩希欧迪斯老爷对于自己身上流淌的谢拉格血液那么看重，想必也不会轻视自己身上的另一半血液——开斯特的血脉。”
恩希欧迪斯眯起了眼睛，果然，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宴席。他不自觉地看向诺雅，出于信任，他才允许诺雅终止他们转移话题的行为，但是如今，诺雅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倒是真的看不懂了，不过再三思量之下，对诺雅本人的信任还是压过了疑惑，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恩雅，手指敲击桌面，示意对方不要多言。而此时，哈洛德的发言，也终于将自己的目的彻底暴露。
“圣女大人，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并非为了掀起争端而来。只是，在喀兰贸易起步之际，开斯特对恩希欧迪斯老爷伸出了援手。而如今，恩希欧迪斯老爷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公爵阁下认为，是时候收回一些利息了。”
“看来这次不是些糖果就能了事的了，恩希欧迪斯大人。”恩雅会意，开口道。
的确，喀兰贸易起步之时，开斯特公爵的帮助至关重要，而她的帮助，显然不会是单纯的援助。而代价……恩希欧迪斯不觉得开斯特公爵会看在亲戚的面子上进行宽限。
话题的确过于尖锐了……原本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只是在此时，诺雅终于开口道。
“虽然和您的话题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我有一点好奇，您能告知我吗？”
“当然，诺雅小姐您想知道一些什么？我知无不言。”
“其实很简单，我对维多利亚的局势也略有了解，据我所知，如今的维多利亚……已经和过去大不一样了，现在维多利亚的主人，不，不应该这么说，准确来说——是掌控者，应该已经不是公爵阁下了吧？”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不过确实，如今的维多利亚已经转变为了议会制，而议长则是前任国王的女儿，维娜阁下担任。”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诺雅笑了，“为什么您一直在强调开斯特公爵的意愿，而非……维多利亚的意愿呢？”
“……您是什么意思？”
“您是个军人。”诺雅笑着说道，“一个为国而战的军人。那么，为什么，您开口闭口都是开斯特公爵，而不是您的祖国，您应该效忠的对象维多利亚呢？”
“……”哈洛德突然哑口无言，他似乎刚刚意识到，诺雅之所以让他发言，正是在等待——等待他说出开斯特公爵。
“当然，我并非质疑您对维多利亚的忠诚。我只是不解，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公爵就可以调用早已收归国有的军队？甚至派军队入驻谢拉格呢？”
“……”哈洛德擦了擦汗，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等是来度假的。”
“带着一支军队来度假？”诺雅意味深长地笑着，“这是维多利亚特殊的传统吗？夏令营？”
“——诺雅阁下，你是否误会了，我只是替开斯特公爵传达他的意思，我只是信使，相比军人的守则之中并没有不能帮他人传话的守则吧？”哈洛德的解释的确苍白无力，但是诺雅也不打算穷追猛打了，她收起故意使用能力营造的压迫感，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原来只是传话，抱歉，我误会了。哈洛德阁下，祝你们在谢拉格玩得开心，桌面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还有吗？我可是胃口很大的哦，这一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咳咳，有的有的，继续上菜吧。”哈洛德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感觉自己宛若被一头猛兽盯着，大气都不敢喘，还好他的涵养保住了他的仪态，在那股压力消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刚刚的那段对话之下，到底埋了多大的雷，他反复思量刚刚的发言……勉勉强强算是合格吧。
只是……原来诺雅小姐是一个那么可怕的人吗？
第十七章·随从之间的谈话
诺雅将由灰质组成的金属球默默地收回了口袋，虽然哈洛德已经很警惕了，但是很显然，他绝对没想到诺雅能利用灰质来制作录音器，而刚刚的那些发言，也被诺雅一字不漏的全部录进去了。这些发言暂时还排不上用场，但是等维娜到达谢拉格之后，这些录音显然可以让开斯特公爵狠狠地喝上一壶。
过去，公爵时代的时候，大公爵调动军队似乎是合情合理的事儿，毕竟那时候的皇帝已经被杀死，公爵暂时接过权柄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的维多利亚已经是议会制度了，这个时候如果公爵还能调动军队，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了。从哈洛德手里拿到开斯特公爵私自调动军队的证据，然后还通过拜访哈洛德子爵来吸引灰礼帽的视线——一举两得。
灰礼帽显然不可能把这些情报当做不存在，但是一旦报告给了开斯特公爵，那诺雅所想要的转移开斯特公爵视线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如果这是一盘棋，那诺雅已经抓住了胜机，而另外一边的开斯特公爵……此时在做些什么呢？
“……诺雅·基列莱特，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基列莱特这个姓氏了。”开斯特公爵，维多利亚的实权公爵，手握军情六处的掌控权，而且还是当今议长的亲姑姑，在很多人看来，开斯特公爵的位置可能是所有公爵里最稳定的，是最不可动摇的，但是只有开斯特自己明白，她虽然身为维娜的姑姑……但是这位议长可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只要自己露出一点破绽，这个小狮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撕咬上来——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掌控国家。
她只是想要从所有公爵手中夺取权柄！
但是这是维多利亚，这里的贵族制度已经深入骨髓，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有着贵族的基因，区区一个维娜想要改变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开斯特从来都对维娜的所思所想嗤之以鼻，她是公爵，她是最了解这个国家的人之一，而维娜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原本的打算是等她登上王位，在慢慢控制住她，自己当个摄政王便是——但是可惜，小狮子不打算被王座束缚，她很聪明，知道成为下一任国王只会被公爵瓜分权柄……于是她拉了更多的变数入局。
议会，便是她试图制衡公爵们的产物。
“曾经的护国公，如今却在卡西米尔当什么……骑士？不，现在她甚至连骑士都不是了。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家族在离开了维多利亚之后，居然还能让我忌惮。说是阴魂不散也不为过吧？”开斯特公爵玩弄着手里的西洋棋子，她手里的棋子名为皇后，是西洋棋之中最强的棋子，在她看来，她与这枚棋子很是相似。
她并不想颠覆这个国家，她忠于维多利亚，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盘算，她也是所有公爵之中，少数真正握有实权的公爵，甚至于伦蒂尼姆大战，也是在她默许的情况下发生的。
原本，这只是一场重新分配权力的战争，随时可以终结，虽然最后萨卡兹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不过最后的结果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
最多……是多了一个塔拉王国罢了。
“大方向上并没有问题，只是在细节处，总是会有纰漏……我不喜欢纰漏，小的纰漏积累下来，也可以让大坝垮塌。”开斯特公爵的话语逐渐冰冷，“维多利亚必须和之前一样，在我手里获取新生——我可不喜欢。”
“……公爵阁下，我可以认为……您的意思是？想要和我合作吗？”
“今天是个好天气，爱布拉娜，我已经完成了当初的承诺，现在该你了。”开斯特公爵看向窗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的塔拉已经建立，你身边甚至有威灵顿公爵作为底牌，现在……我向你寻求回报，请搞清楚，这并非合作。”
“高多汀公爵，温德米尔公爵，开斯特公爵——还有……威灵顿公爵，维多利亚还是宽宏大量，允许如此多公爵存在于自己的国度之中，事实上，在我看来，维多利亚就像是一栋破房子，只是空有其表，你们这些公爵就像是这座破房子里的顽固害虫，始终都在蛀空这个屋子的根基。”爱布拉娜似乎不打算给开斯特公爵一点面子，“你们引着萨卡兹入城，你们给维多利亚造成了如此多的苦难，你们让维多利亚分崩离析——而如今，你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寻求我的……报酬？”
“维多利亚如何，你没有资格和我讨论。”开斯特公爵并没有在意爱布拉娜言语上的冒犯，“还是说，你打算与我为敌？”
“不不不，我并不是在责备您，开斯特公爵阁下，只是，我觉得你和我之间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爱布拉娜笑了，面对这种满腹算计之人，反而是她的强项。当初她也一度将诺雅留在身边，但是她却错误估计了诺雅的行动，后面她也反省过了——诺雅·基列莱特的确是特殊的。
如果说之前在卡西米尔的那些事还能解释，那么之后……爱布拉娜就不得不为诺雅的布局感叹了，如果仔细去看诺雅这一路走来的路线，你会发现，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诺雅似乎一直在获利，她用可怕的速度获取了莱茵生命的支持，治愈的矿石病，消去了自己身上最大的隐患，而且因此和哥伦比亚打好了关系，这也相应帮助了她进入了伊比利亚的政治层。
爱布拉娜发现，诺雅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和可怕的伪装能力，她每到一个区域，会迅速地拉进和当地组织之间的联系，无论是莱茵生命还是伊比利亚，虽然她缺失了关于阿戈尔的情报，但是从阿戈尔的反应来看，它也成为了诺雅的盟友，而最让爱布拉娜惊叹的事，泰拉议会的成立……虽然泰拉议会看似是拉特兰倡议建立的，但是爱布拉娜却发现——泰拉议会建立的基础，其实是诺雅奠定的。
哥伦比亚，伊比利亚，阿戈尔——唯一一次失误大概是在那两位双子女皇面前，莱塔尼亚和卡西米尔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二两个拒绝了诺雅的国度。
不过，正是因为有失败，才让这个计划显得真实……如果每个国度她都能成功，这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诺雅·基列莱特……你会不会是我最大的敌人呢？
而诺雅的计划，爱布拉娜也只能通过情报推测到这里，毕竟情报不足，尤其是阿戈尔的方面，更是几乎等于毫无情报可言。
只是爱布拉娜从已知的情报能推断出来的其实只有关于诺雅的事儿。
如果诺雅不是一个完美的阴谋家，那么她一定是个愚蠢的圣人。
——爱布拉娜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人。
人多少都会有些自私，人多少都会为自己的利益而动摇。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爱布拉娜就是这样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在每一寸毒牙上都沾着毒液的时候，她自然不会相信诺雅是个圣人，那简直是否定了她活到如今的世界观，所以诺雅只能是个完美的阴谋家。
那么……诺雅就是她最好的对手了。
爱布拉娜舔舐嘴角，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诺雅再一次见面了。
“我同意，开斯特公爵阁下。”
她笑着说道。
“您的帮助，我会好好偿还的。”
——
“……”诺雅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一颤，宛若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她搓了搓手臂，感觉到手臂上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此时的桌面上已经撤走了之前的残羹冷炙，换上了一批新菜，而恩雅和恩希欧迪斯的目光则是被其中的一道菜给吸引走了——那是一份奶酪卷饼，而且和一般的奶酪卷饼有些不一样，里面加了一些果肉，这不是一般的做法。
“两位别客气，这都是我特地拜托老图里尔做的谢拉格家乡菜——啊，这个奶酪卷饼看起来可真可口！”
“……这确实是本地的家庭菜肴。”恩希欧迪斯看了一旁的恩雅一眼，他不确定是不是恩雅吩咐把这道菜加入宴席的，说实话，现在可能是他最动摇的时刻，而恩雅的反应却和他一模一样，她也转过头盯着恩希欧迪斯看，两人都在对方的视线之中发现了疑惑，那么如果两人都不知道……诺雅又不可能知晓他们家里的菜谱……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恩雅叹气……雅儿，如果你认为只用这道菜就能修复我们的关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好了好了，别互相看了，我都没有继续谈公事了，让我们好好享受美食便是……恩希欧迪斯大人，我可以认为诺雅小姐的回复，就是您的回复对吧？”
“当然，她是谢拉格的荣誉圣女，她的意见，就是谢拉格的意见。”恩希欧迪斯轻轻颔首，“哈洛德阁下，我明白您并不想要做这些事，您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您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您其实并不擅长摆出这样的宴席——何况，您要一次性对付我们三个呢？”
“哈哈，恩希欧迪斯阁下说的没错……不过，擅不擅长，和要不要去做，是两回事。”哈洛德打了个哈哈，抓起一份奶酪卷饼就往嘴里送，在充分咀嚼之后，果香将原本有些油腻的奶酪化解的干干净净，让整个卷饼吃起来颇有风味，让他眼前一亮，“的确好吃，不愧是谢拉格有名的大厨。”
“恩希欧迪斯大人，请。”恩雅看了看自家老哥，虽然很不乐意，但是还是主动开口道。
“恭敬不如从命。”恩希欧迪斯拿起卷饼，亲口咬下之后，不由得感叹，“是那个味道。”
“恩希欧迪斯大人还记得？”恩雅在看他，而恩希欧迪斯则是点了点头，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当然。”两兄妹终于暂时放下了芥蒂。
一共四份卷饼，正好四个人各自吃了一份，如果说哈洛德和诺雅只是单纯觉得卷饼很好吃的话，那这两兄妹的心情可就复杂的多了。
毕竟这个卷饼的做法，是希瓦艾什家的家传做法……
也是这两兄妹小时候最常吃的口味。
对两人而言，意义非凡。
不过这边安静下来了，另一边可就不一样了，诺雅是让玛嘉烈陪同来的，锏也跟在恩希欧迪斯身边，而此时，两人正好和恩雅的随从雅儿碰上了，不过这也算不上意外——不如说，在诺雅，恩希欧迪斯，以及恩雅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随从自然也会碰在一起，玛嘉烈和锏并没有过多寒暄，不如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比较微妙，但是……雅儿却率先开口了。
“两位还真是很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了，雅儿小姐，上一次见面，我还是作为卡西米尔的使者前来，受您照顾了。”玛嘉烈的礼仪是无可挑剔的，当初来谢拉格的时候见过雅儿小姐，当时玛嘉烈的饮食起居基本都是雅儿小姐帮忙操办的。两人虽然没有多做交流，但是说是点头之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锏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观察着玛嘉烈的神态，再三确认之后，才开口道。“作为诺雅护卫的感觉怎么样？”
“……说不高兴是假的。”玛嘉烈很诚实的回答了锏的问题，“能陪在她身边……而且还是那么近的距离，真的是一件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玛嘉烈小姐你不是对诺雅也有爱慕之情吗？现在不正是机会？”但是两人的对话还尚且克制一些，但是雅儿就完全不需要克制了，当即撺掇道。“锏小姐不在的时候，如果不努力一把，以后可是会后悔的哦。”
“……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情……”玛嘉烈还想辩驳，但是锏却打断了她的发言。
“没有误会。”
“诶？”
“我是故意创造你和她独处的情况的。”
第十八章·甜蜜蜜~
“阿嚏……”诺雅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刚刚莫名的一股寒意让她汗毛倒竖，她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怎么还有人念叨我？
“是不是衣服穿的太少了，感冒了？”恩雅和她已经离开了宴席，本次宴席也算是宾主尽欢，恩希欧迪斯留下来和哈洛德继续商量，而恩雅和诺雅则是功成身退，诺雅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交给恩希欧迪斯就好了，不过她刚刚离开室内，就打了个喷嚏，也难怪恩雅怀疑她感冒了。
不过别说是感冒了，在灰质的帮助之下，大部分有害细菌进入诺雅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大逃杀也就开始了，如果能有病菌能扛得住灰质的追杀，那这病菌的水平怕不是也是黑光病毒的水准了。
不……黑光病毒也根本没办法和灰质对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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