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休想乱我孝心 第124章

“要是造成了黑车国与僧人的争斗，我们这是行恶还是行善？”

楚无疾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发生了点小意外，但是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应该不会惊动蝎子精的。

他小声朝天狐娘娘问道：

“刚刚那些戍卫队的男人，是中了幻术的控制吗？为何那么死心塌地的为那些不人不鬼的女子效忠示好？”

天狐娘娘摇头，她啧啧称奇道：

“奴家刚刚看过了，那些男人没有中幻术，都是自愿的，只是精神不太正常，多半是自己欺骗自己，说服自己的内心，眼前的东西就是美人，要为其付出一切！”

楚无疾实在是难以想象，更难以理解，还是得问问西域当地人。

他看向观音与南红砂，装模作样的问道：

“两位，我刚刚一眼就看穿了那些戍卫队男人的底细，他们明明没有中幻术，为何会维护着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南红砂刚刚还在与观音聊天，赞叹说“当镖人这么多年，第一次与外人行动，还能有这么安心的感觉”，没想到楚无疾问起了黑车国戍卫队的事。

南红砂摇头，想不出所以然来，她也看向观音，想从小姐那里得到答案。

观音姑娘思索了一下，她回忆着同伴们此前聊过的黑车国见闻，猜测道：

“兴许是他们前面被骗太深，也投入太多钱财了，无法接受现实吧......

自我麻痹，将自己想象成‘不被他人理解，亦要追寻心中真爱’的深情付出之人？”

想成为黑车国的美人追随者，手续一点都不少。

先花钱寄送礼物、写信，这一过程得投入大量的金钱与精力，不是送一两件礼物就行的，得日积月累的送。

初步得到了认可之后，还得来黑车国当兵，成为戍卫队，三年后晋升为“美人的亲卫队”中的一员。

能不能真的得到芳心，那还得另说。

等于是靠美。色吸引外界的年轻劳动力。

早年黑车国能玩得通这一套，那是因为真的美女如云，随便走出去几位就能名动西域，一亮相就能吸引到许多爱慕者。

上面提及的几道环节，算是爱慕者接触到美人们的标准步骤，当年的美人确实美到他们甘心当这个冤大头。

后面就不知为何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似乎就是蝎子精的事情之后，黑车国逐渐变味。

总之，能够通过层层“付出”环节的爱慕者，基本很难接受自己被骗的事实，自我洗脑都得认了它，谁说半句不好听的就发疯一般逮着谁咬。

一行人听完了观音的分析，纷纷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之前最爱讨论黑车国美人的镖人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沃德法抬头四十五度，不想泪水流下，他扼腕痛惜，又大彻大悟道：

“还是荤汤实在啊！！”

前方，黄沙大地的地形出现了变化，怪石嶙峋，高耸崎岖，估计就是停雷岭了。

楚无疾看向观音，忍不住多嘴问道：

“观音姑娘，前面应该就是停雷岭了，与我透个底吧，你们这批镖人不太简单，可否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至少得告诉我，你们为蝎子精准备了什么底牌，大家心中有个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水圣女白孔雀

只看观音姑娘方才指尖弹出的火幕，并且还敢追着蝎子精，不因对方的妖族身份而惧怕，楚无疾猜测这位金发姑娘的实力比想象中要强。

那么蝎子精从她手中抢走的东西，多半是神奇的宝物，别到时候蝎子精拿着观音的宝物，害他吃了顿狼狈。

再考虑到先前听说的西域修士宗门之状况，这伙人估计伪装成镖局的修士势力？

金发女郎闭上眼眸，稍作思索，很快就有了决断，她颔首道：

“确实该如此，隐瞒着一些情报，确实容易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这一群镖人所属的势力，前身是西域的一个修士势力，水火教。

但是水火教比较特殊，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门，更像是学院，提倡将那些超越武学的力量，广泛传播出去，并且不提倡拜师立教，一切东西都放在经文中，要学就自己看。

而水火教的人，则像是云游四方的慷慨老师，反对专门收徒，走到哪里就将功法、经文之类的传播出去。

要是专门收徒，开宗立派，就可能产生派系之间的冲突，也会有某一方为了收拢力量，不再允许普通人接触这些力量。

结果，水火教内部一位惊才绝绝的圣女白孔雀，率先开宗立派，甚至入主为西域一国的国教，改为日月国神水教，成为国师，引发了水火教的分裂。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观音当下所属的“圣火”派系，就是当初的云游传道派，以镖局立足。

而圣物“圣火珠”则是最大的底蕴，内蕴功法经文，也能作为强大的法器来使用。

观音姑娘对于父辈的这些过往，只能叹气，道：

“圣火珠可以快速治愈重伤，散毒驱咒，其圣焰据说属于天地间的初火，类似神霄宗所修习的浩然神雷......”

楚无疾有点理解那蝎子精为何要偷这圣火珠了，他问道：

“蝎子精怕自己被雷劫劈死了，想拿圣火珠当保命底牌？甚至是对抗雷劫之威？”

“多半如此。”金发女郎点了点头，心情有点消沉低落。

方才回忆了一番水火教的变故，这群西域镖人的神色黯然，气氛沉默。

南红砂不甘心，愤懑道：

“以小姐的天赋，当年要是再早出生几年，多几年的修行时间，多半就能顺利成为水火教的圣女，哪里有白孔雀这个前圣女的事？”

沃德法当年是个流浪孤儿，受过水火教的恩惠，在云游老师的指点下，掌握了一点超越武学的力量，这才有了混一口饭吃的能力。

他而今对“黑衣圣火”镖局的忠心，便是基于这场缘分。

“没有水火教的无私普渡，我沃德法早就变成大漠上的尸体，白孔雀这老姨圣女，学到了本事就占为己有，呸！”

西域镖人越骂越来劲，把蝎子精也一同骂了进去：

“这蝎子精也是，你有本事偷圣火珠，为何不去把白孔雀的神水珠给偷了呢？”

观音姑娘不想后续这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情绪一激动，难以保持平静，那可能又被蝎子精给跑了。

她打住了众人的愤慨：“过去的都过去了，说再多无用，先集中精神去处理蝎子精的事吧！必须得夺回圣火珠，不容再失手了！”

西域镖人的脾气大，但是都很听观音姑娘的话，他们平复好心境，专心赶路，警戒周遭的状况。

一行人顺利横穿黑车国边境，现在已经步入停雷岭的地界，不必再担心那些狂热戍卫队的追寻。

他们暂且停下来整顿，尽管都不算累，但是有必要确认一下当前的方位，尽快与象老头汇合。

西域的地理位置都很难辨认，离开了人烟聚集的地区，自己走到哪里了都不知道，沿途又很难找到标识地域的参照物。

曾经西域这边就有一处名胜景点，大峰山，形似大莱莱，饱满酥挺，结果经过十几年的风沙侵蚀，直接给刮成平峰山了。

西域镖人们有点苦恼，他们有信号烟火来确认彼此的位置，但是当下不敢用。

象老头能看见，蝎子精的眼线也有可能看见。

南红砂苦恼道：“突然想起来，现在火书都不能贸然使用了，上哪儿跟象老头汇合......”

象老头之前用火书传递蝎子精的位置情报时，那都是专门走到黑车国境内，远离了停雷岭，这才敢使用火书的。

沃德法心生一计，他咧着个大牙，兴奋道：

“老子崩个屁出去，象老头应该能闻着味儿来找我们！”

同伴们都无语的看着他，想吐槽，又发现此计确实可行。

隐蔽，传播范围还广！

楚无疾就不掺和其中了，免得他们的粗鄙举动，扫了天狐娘娘的兴致。

他暂且躲到观音姑娘附近，金发女子正怅然的看着这片黄沙大地，见到楚无疾走过来，露出礼貌娴雅的浅笑。

楚无疾注意到了女人神情中的几分落寞，猜测应该是思量着水火教的事。

哪怕她在同伴面前表现得再坚强，但是一介女子，在力量尚未真正强大起来之际，已经要思考着自身势力的去留存亡，心中压力是很大的。

“观音姑娘，在想镖局与水火教的事？”

“是的，白孔雀曾经也是水火教中的前辈，德高望重，为西域子民普渡去了智慧与力量，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水火教这么一个无私无争的势力，怎么说散就散了......”

金发女子一脸哀戚神伤。

最为讽刺的是，白孔雀作出这种背叛行径，非但没有离心离德，她担任国师的日月国还愈发强大了，反而圣火派系摇摇欲坠，怕是快连圣火珠都保不住了。

楚无疾心情微妙的挠了挠头，他说不清这是水火教的家务事，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观音姑娘所在的势力，跟天狐娘娘碰上的遭遇，还真的是有点相似。

安安分分，不争不抢，不主动施加恶意给别人，但是某一天，别人借着你的善意来发展起势，等到力量积蓄足够，突然就翻脸不认人。

天狐娘娘也幽幽一叹，她作为这种遭遇的“前辈”，分享了一下自己想法：

“善意，有些时候是需要力量做支撑的，当你拥有了力量，还能不去欺压弱者，这才是善。

没有力量时乱发善心，等于在无形中养肥恶人，自作孽，不可取！”

楚无疾汗颜，得亏天狐娘娘没有让别人听见她的声音，不然这不就是大敌当头前，把队友给得罪走了嘛......

不过，楚无疾当下想不到话语来答复观音姑娘，又不好一直沉默，他便把天狐娘娘的话进行了翻译，转述了一下“古人”的教训与感悟。

“观音姑娘，我阅历尚浅，对你这类的事不算了解，只是......从忧患意识来看，你可以要求自己去践行‘无私善良’，但不能真的觉得别人跟你一样善良。

别去纠结善恶好坏，自己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观音姑娘看着远方，思索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这个意思？”

“对。”

楚无疾回应完，就到一旁坐着，温习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几部功法，免得观音姑娘又说些他难以聊下去的深沉话题。

那两匹秀气漂亮的羊马，真的是格外亲近他，这会儿又凑到他的面前，嘴里叼着缰绳，想让楚无疾带它们去旁边吃草。

“还挺黏人......”

楚无疾想着反正也是躲避话题，便带着它们到附近找草儿吃。

沙风拂过观音姑娘的头巾，悄悄牵出了一缕微卷的柔顺金发，发丝好似一抹霞光，在这位异域美人的冰蓝色美眸前晃动，使她的思绪渐远。

此前，观音一想到父辈慢慢交到她手中的担子，她感到前路茫茫，不知道该怎么走。

带走神水珠的白孔雀，势力越发强大。

而圣火珠这一派就日薄西山，只能以镖局立足，别说是重新壮大昔日的水火教了，怕是连延续圣火珠都成了奢望。

要不是观音的父亲，早前卖掉了碣石城的那块地，一举成为了西域的隐形首富，恐怕这镖局都得关停！

“可以要求自己善良无私，可以提倡别人善良无私，但不能真的觉得别人善良无私......”

这镖局成了圣火派系的延续，也是父辈的心血寄托，观音明白这一点，故而一直亲自躬耕镖局事务。

感觉有必要当断则断了。

等之后顺利取回了圣火珠，她当放下镖局的事务，专心去掌控圣火珠的全部力量，让自己有底蕴去走到白孔雀的面前，亲自质问水火教的当年往事！

不管什么善恶对错，力量是一切的前提。

“不过，还是得先取回圣火珠......”

观音姑娘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楚无疾的身影，朝他那边走过去。

“楚公子，我们而今应该应当是互相信任的同伴关系了吧？”

楚无疾松开缰绳，让两匹马儿回到金发女郎的身边，道：

“对，都要面对蝎子精了，这会儿要是不互信，那就有麻烦了～”

金发女子深深的点头，认真道：“以离火人的目光来看，或许有点奇怪，但我想把本名告诉楚公子，作为互信的证明。”

楚无疾理解异域习俗，收起轻松的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式又庄重。

“我承了家父的‘符’姓，据说祖父曾是东域的人，一个什么帝国分裂之后，就迁徙来了西域。”

“看得出，观音姑娘的面相看来是吸收了父母辈的优点了。”

“我的名是菩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