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司雀赶来运河镇时,就与镇上被操纵了的浑噩士兵交手,折损了几位侍卫,狼狈躲到货船上,正好碰见了那些老郎中们。
她是真的火气压心,严肃道:
“离火国最顶尖的医术传承,这船舱里就占了一半有余,几位是恨不得被一锅端了,传承断绝吗?”
几个郎中老者,委屈得像个孩子,他们心中知道自己冒险作死了,但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此严重。
“那些老家伙抢药,没办法的呀,现在拿不到药,以后我借药时就得给几个师弟端茶倒水,成何体统!”
“不能全怨我们几个本分人,我们不算主动涉险吧,这里可是京城脚下,不着急赶路的话,也就一个白天的路程而已,哪能想到会是这样......”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山贼老窝呢!”
司雀一边交谈,一边警戒着外面的状况,一有风吹草动就必须噤声。
当下暂时安全,她的冰冷目光投向了船舱里的另一个人,他是运河镇的戍卫队伍长官贾乙丙。
司雀的队伍为了搭救这家伙,才折损了几位同伴。
“快点交代状况,运河镇为何会弄成这副样子!不知的还以为是妖物屯兵在此了!”
贾乙丙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哪怕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事态恶化到这种地步,自己难辞其咎。
他脸色发白,垂头苦脸的解释道:
“前些日子,有一艘商船经过这里,欲往东海而去,镇官查船时,见到船上有一个大鼓,心生喜欢,便半要挟的扣下私吞了。”
这种行为就跟收过路费差不多,借着公务查船的名义,摸点油水来中饱私囊。
不给小费贿赂,就说你船上的货物有问题,找各种理由刁难。
朝廷的律令是禁止这种行为的,但是根本管不了那么细致,只要运河镇的运作正常,上面就不会搭理。
司雀皱眉,追问道:
“大鼓,那大鼓有什么问题,意思是把妖魔的货给私吞了,引来报复?”
“不是,镇官说,那大鼓的鼓皮细腻,摸之如处子肌肤,便留在镇衙中,没事就摸摸,心里舒坦。”
“镇官有一日说,他坐在大鼓上修剪指甲,旁边没人,可他突然感觉手被谁碰了一下,手指都破了,血流在鼓上,没过几日,运河镇就开始出现了各种怪事。”
“一开始事情不严重,就想着压一压,自己出钱找个野道士来处理。”
“野道士说,他一眼就发现了那两只鼓槌也有问题,拿黑狗血杀其煞气,结果黑狗咬了野道士的手一口,血落在了鼓槌上......”
“......”司雀沉默了起来。
“知道是野道士,没想到真的这么野!”老御医叹为观止,竖起了大拇指。
真相还不确定,但多半就是那个大鼓、鼓槌就是根源,吃到了活人血,便开始行凶作恶。
也难怪事情没能及时上报,原来问题出在运河镇的官员内部!
现在这阵仗,那妖鼓是想把这运河镇给占为自己的巢穴了,小祸发展成大问题了......
贾乙丙还想狡辩一下,说事态不算严重:
“你们有所不知,半个月前,那妖鼓的鼓皮飞了出去,不知跟哪位高人斗法,竟是被打得鼓皮都快烂了,所以......应该很快就有高人相助!”
老御医冷不丁问道:
“那现在半个月过去了,高人相助来了吗?”
贾乙丙一噎,无力再狡辩。
司雀一直警戒着外面的状况,她抬手提醒:“噤声!脏东西出来了!”
船舱的侧缘有小窗,透过这里正好能见到运河镇中心的情况。
有两个人头戴白布,白布包住了整个脑袋,似乎就是当时的两个鼓槌。
他们拖着镇官等好几位官员的尸体出来,剥皮剔骨,场面难以直视!
黏着血肉筋膜的白骨,整齐有序的架在一起,隐约像个大鼓的骨架形态。
而剥下来的皮,则取出质地最好的一部分,缝补在另一块破损严重的人皮上。
这应该是在修复妖鼓的鼓皮!
而且还想制作更多的妖鼓,镇上的人口仿佛都是这妖物眼里的材料。
船舱里的人全程不敢吱声,屏息的注视着那边,眉头难以舒展。
等到原先的妖鼓修复好了,两个人形鼓槌磕头一般,往妖鼓上一磕,咚咚的鼓声响彻运河镇的夜色。
这鼓声宛若魔音,镇上的百姓都被迷惑了心智,浑浑噩噩的走出来。
老郎中们早有应对,他们挑了一些醒神明智的药草捣成糊糊,分给司雀等人堵耳朵,薄荷草般的凉意从耳朵处蔓延,驱散头脑中的些许昏沉。
但贾乙丙兴许是先前与妖鼓接触得太近,他堵住了耳朵都不管用,没一会儿就被鼓声乱了心智,突然就在船舱里发难行凶。
几个王府侍卫的身手很好,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拦住了贾乙丙,没有让他伤及到老郎中们。
只是,这边的打斗动静,终究是引起了妖鼓的注意。
司雀当机立断,她说道:
“打断贾乙丙的手脚,留条命以后审,你们在这里护住大夫们的周全,伺机离开,我去引开那些脏东西!”
不由分说,她已经跃出船舱,出现在了妖物的视线之下。
司雀并非有勇无谋,她之前就有留意到,部分看家护院的土狗,撞见妖物都叫得凶,不知惧怕一般。
她在离船后的第一时间,以石子为暗器,飞断了好些土狗的绳子,土狗们嗷嗷的冲出院子,朝着那些被迷了心智的士兵咬过去。
这其中,当属五黑土狗最凶。
“难怪传闻中说黑狗镇邪,这些五黑品相的狗儿竟这么凶。”
司雀并未太乐观,土狗们只能分担压力,不可能真的靠它们解决这场麻烦。
“不能硬碰,只吸引住这些东西的注意力,别让他们伤及那边的大夫们就行!”
就在司雀琢磨对策的瞬息之间,那鼓槌人跳起来就是一个拜年磕头,将一只土狗砸成了狗狗酱,酱汁飞溅。
她更是不敢迟疑,确认吸引了妖鼓的注意力,一边用虚招动手,一边大步撤退,往官道上撤退,说不定能早一点碰上支援的队伍。
妖鼓半天追不上司雀,似乎就急了,鼓皮单纯飞出来,如一张大网盖向司雀,速度极快。
这个时候还跑,肯定是要被网住的,不得已之下,司雀挥刀斩过去,却听见金属碰撞的“哐当”声,她的手掌虎口震得生疼。
“这哪里像细腻的处子肌肤,比王府的城门都坚硬了!”
可现在这种状况,想逃是很难拉开距离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司雀勉强且战且退,握刀的胳膊都震麻了,还得应对那张鼓皮的阴险袭击,鼓皮的边角一折下来,就能从侧面打过来。
这等柔韧性,根本就不该是它那坚硬度能有的!
侍卫女郎的所有注意力都汇聚在战斗当中,没有留意到后方的马蹄声。
直到一柄桃木枪飞梭而至,洞穿了飞在半空中的鼓皮,将这骇人的脏东西钉飞十米开外,司雀这才发现马蹄声已经来到了身后。
原来是楚无疾,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雀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楚无疾纵马过来,急切的问道:
“那几个郎中还活着吗?如果已经死了,我就不掺和了,得赶回去比武了,说不定还能赶上。”
“......呃?”
司雀的脑子空白了片刻,她是怎么都没料到,这家伙出现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第二十五章 好大的波...浪
换作是别人,司雀现在肯定能斥一句“怎么这个关头还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但楚无疾不一样,他说走是真的走,绝不戏言。
深知这一点,司雀连忙说道:
“我带那些老郎中躲在船舱里,蓝色船帆的商船,那里有王府侍卫,应该能护住老郎中们的周全!”
楚无疾点了点头,丢了一个符水葫芦给司雀,视线看向港口码头的方向,道:
“你先在这里休息,官兵队伍后脚就会到,我看看能否把老郎中们接到这边来。”
他没有再说更多,因为前方那张鼓皮又飞了起来。
锋利的铸铁兵刃都无法伤及这鼓皮的分毫,可刚刚却让桃木枪扎了大洞,破洞的边缘渗出发黑发臭的血液。
找仙人开过光的兵器,果然还是管用的,可惜木枪在扎出那一击后,迅速枯萎,形似焦炭,无法取回使用。
“上次劈猫灵不管用,看来是错怪这些木头兵器了。”
楚无疾也不知自己的腰上挂了什么木兵器,随手一摸,掏了把榔头出来。
从某些角度看过去,这东西的头端形状有点不雅,像是个“蘑菇伞头”。
他见到这玩意儿都愣了愣,是送桃木兵器去开光时,随时磨了个粗树枝就送上山了吗?
好在楚无疾本身就不擅长兵器,拿到什么用什么,并不挑剔。
他一扯缰绳,身跨大马,甩着大棒便冲了过去!
鼓皮这次没有如大网那般盖过来了,它揉成一团横飞过来,速度之快,在空中擦出了音爆声。
司雀见过楚无疾撼熊,信任他的肉身力量,可是这反而容易吃亏,那妖物看着是鼓皮团,但这砸一下的杀伤力与陨石坠地没有区别!
“当心,别被眼睛骗了,这鼓皮团坚硬得厉害!”
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楚无疾去反应了。
他手中抡榔头的动作已经难以收回,却突然调整方向,把一个符水葫芦给打了过去!
符水葫芦爆开,炸出漫天水花,鼓皮团一下子撞进了符水当中,被烫得滋滋冒烟,像是疼痛一般发颤起来。
光滑细腻的白皙鼓皮之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这符水也是有用的,但看起来没有伤及这妖物的根本,只是烫了一下而已......”
楚无疾难以判断是这些驱魔物件太弱,还是这妖物太强,道具战的效果实在不理想。
他不再纠缠,救老郎中要紧,给发愣的司雀提醒了一声:
“你再不走,我就跑了。”
“也没见你等我呀,话还没说完,人都快骑马跑没影了。”司雀看了眼那位纵马进镇的黑袍少年,随后扭头便撤,不添麻烦。
楚无疾对运河镇不熟,好歹来过一回,借着记忆里的印象,他确认了前去港口码头的最短路线。
他快速跑过镇门口的大道,驱使着马儿跳上一处台阶,再顺势跃到别人家的屋顶,走直线前往港口!
砖瓦屋顶,不算特别牢靠,大重量上去一脚就会踩塌屋瓦,但是只要马儿跑得快,屋顶的塌陷速度就追不上。
楚无疾一路纵马飞驰,身后的屋顶就追着他一路塌陷过去。
不少屋舍内躲着百姓,纷纷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天塌啦!”
鼓皮追着楚无疾回到镇子上,中途却放弃追赶了,它转向飞回妖鼓,重新融为一体。
方才司雀引走鼓皮的期间,那些被放出来的狗儿都死完了,镇上弥漫着浓郁的血锈味。
看家的土狗将两个鼓槌人的身体啃出了很多大坑,但终究不可能对付这些妖物。
身体残破的两个鼓槌人,摇摇晃晃的回到妖鼓的身边,恭敬的用肩膀抬起妖鼓,朝楚无疾所在的方向而去。
鼓槌人看似用走,步伐却像是滑的飘的,走一步就平移出好远的距离。
走到一半,两人的上身侧弯到匪夷所思的角度,再猛摆回来,脑袋撞鼓,撞的脑袋出血了还在撞,鼓声如魔咒,许多屋舍内都传出来了古怪的动静。
楚无疾听到这鼓声,脸色微凝,鼓声似乎在尝试牵引着他的心脏律动节奏,很让人不适,好在没有太实质的影响。
“蓝色的船帆,是这艘船了!”
马儿最后一跃,跳到了货船的甲板上,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不动了。
楚无疾下马之后,忽然就听见了船舱下的老者呼救声,赶忙拿着桃木榔头冲下去。
留守在此的几个王府侍卫都被迷了心智,准备对着老郎中们挥刀。
楚无疾大步过去,照着他们的后脑勺就是“邦邦”两榔头,他们登时就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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