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这还真的是一到点儿,飞虫就自行孵化,破土而出了,比小草枝芽都准时。
这惊蛰时节,难不成是什么野怪刷新时间?
楚无疾的视线收回,注意力放在旁边的那汪湖泊,感受着其中的灵蕴变化。
自小虫开始破土而出后,从地下涌出的源头之水,就多了一点特殊的气息,那是属于天地的韵律意味。
可能这就是汛流中的汹涌灵气,跟厚重的大山脉有点不同。
楚无疾问道:“这玉轮江为何没有水中妖物来占呢?”
龙女和天狐娘娘坐在湖泊边,白皙的双脚放在水里浸泡。
玄阴星君的圆润雪腿交叠,置身源头之水的旁边,她没有再掩藏自己的蛟龙特征,一双龙角美丽耀眼,大白腿上浮现出古老的纹络,似龙鳞,又似简笔勾勒的星图,有着独特的妖冶美感。
她解释道:
“因为这里足够湍急,这些小妖接不住这水中的灵气,他们的肉身极有可能被冲至爆体而亡。
若非有我这统御过天怒江的蛟龙相助,你凭借人族之身,想与这片平静的湖泊共鸣,那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楚无疾大概是听多了,现在已经习惯了她那种自夸自傲的口吻。
偶尔还会觉得有趣。
此前,楚无疾对她确实忌惮良多,蛟龙在江河里的手段,不可小觑,留了什么阴招都很难说。
但现在,楚无疾在她的帮助下,顺利与这片源头湖泊共鸣,暂时不好意思再去忌惮她了,那不厚道。
......以后再去忌惮猜疑比较好!
他躬身行礼,敬重道:“谢过玄阴星君的相助。”
天狐娘娘垂眸哀叹,露出我见犹怜的哀怨神情:
“虽然奴家什么都没做,但是就不能也答谢一下奴家吗?”
楚无疾莞尔,连忙补上天狐娘娘这边,诚挚的恭敬道:
“也辛苦天狐娘娘陪我出这一趟远门了!”
天狐娘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几条雪白的大尾巴都摆动得欢快,自在的踢水嬉戏。
龙女姐姐在心中腹诽,上古天狐一直在摸鱼,这人族小子敷衍一句就算了,怎么连神情态度都摆得这么诚心真挚?
她没有计较,龙瞳认真的注视着楚无疾,告诫道:
“先别急着高兴,你现在只算是占了这一片源头湖泊,那头霸下石龟可比你盘踞在河弯处更久,你过不去它的那关,你就只能屈于这片湖泊的水神。”
若是把这条玉轮江,比作一条完整的经络,楚无疾只是占据了丹田源头,他想要运气发力,气息运转到霸下石龟那里,就得被卡住,难以调动起完整的经络来。
楚无疾很轻易就理解了龙女姐姐的话,毕竟有着山神的底子,他轻声回道:
“这个我清楚,当初离火山脉就被一尊金毛犼给堵着了,山神水神相似,这方面的道理应该是相同的,只需把霸下大王八给做掉便是,这样经络就打通了。”
他清楚这已经是精简过的难度了,现在他与这玉轮江的共鸣关系,并非是他真的独自占据了源头湖泊。
而是龙女姐姐那边,借着蛟龙的优势占下这条无主的江河,随后再把水神的权能分享给他。
跟白虎夫人那边差不多,楚无疾算是走的捷径。
不这样的话,他哪怕有着天狐娘娘的指点,仍旧要在此耗上不少的时间,慢慢去尝试掌控江河的内在灵气。
天狐娘娘变回狐身,跳到楚无疾的怀里,说道:
“汛流彻底成形了,再不抓紧时间,之后水流放缓了,走蛟的效果就大打折扣咯~”
有很多水族在尝试走蛟时,都是挑的低难度去进行,目标定在“能完成”就行, 顺利变成蛟龙后,那就是“人上人”了,谁还管你中途的艰辛困难程度?
但白蛇和青蛇显然不是这一类。
要不是为了以后能帮到自家孩子更多的忙,她们都懒得走蛟化龙,继续佛系以蛇蟒之身修行就完事。
可现在的目标是“能更大程度的帮到儿子”,那么她们肯定是往目标高的方向走,岂会敷衍了事?
“嗯,之后再聊吧,对付霸下石龟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别耽误了这股惊蛰汛流。”白素锦说罢,看了妹妹青蛇一眼,确认她的状况。
青蛇小姨早已准备就绪,提前一步变回了蛇身,停在湖泊崖边。
楚无疾站起身,帮衣襟内的天狐娘娘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随后礼貌的扶起龙女姐姐。
之后多半还是会依靠到她的力量,该给的礼貌还是得给到位的!
楚无疾捏了捏砧板巨刃的握柄,调整身体气息,脱离那份悠闲放松的状况,令体内气血翻涌活跃起来。
他眼里的神光坚毅无畏,胸中藏了方才那一响的惊蛰春雷,而清俊的脸庞表情如旁边这片源头湖泊一般平静。
“玄阴星君先前说了,在大江里走蛟的压力不小,你们之后顺手带走河沙就行,无需分心那大王八。
我去劈了它即可,取下拿它的龟壳来参悟天地经文!”
作者的话:(67/134)
第290章 瀑布逆流
要是白素锦和青蛇小姨现出本体,估计这汪湖泊都不够塞,连那窄窄浅浅的河道都得被堵死。
她们先是化作源头湖泊中的一簇光,那白色青色的光芒莹莹通透,顺着流水冲下山崖河道,跳下层层的山崖台阶,在崎岖陡峭的山间流动。
才下了几级山阶,就已经流去了数十米,流势突然湍急起来,水流的激响声开始加剧。
楚无疾瞄了旁边的龙女一眼,她的容貌秀美,然神情威严,区别于一般当权者的气势,她只要置身江河处,不需瞪目横眉,就有着天威一般的无形气魄。
似上苍在俯瞰大地生灵,漠然又无情。
“玄阴星君,这江河连我能拿刀劈断一瞬间,以我娘亲和小姨的修为道行,应该会更轻松的吧?我不太明白,这难在何处?”
这番疑惑,楚无疾现在才拿出来问。
龙女没有为他对江河的粗浅认识而发怒,她弯下纤细的腰肢,单手从湖泊里拾起了一团摇晃不定的水球,平静的解答道;
“这里只是玉轮江的源头之一,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湖泊水坑,山阶上还有无形的暗泉,都在汇入江河大流中。
我手中的这团水,它在进入了主流当中,能坚持多久才不被其它的水流同化,它流到了入海口,还算这片湖泊的水吗?”
龙宫长公主朝悬崖边走近了几步,她的身段修长,几乎与楚无疾一般高,骨架比一般女子稍大,但比例极佳,映在水中的倒影美艳如画。
水波模糊时,隐约是一条蛟龙,水波清晰时,则为高贵自显的丽人。
她倏尔扬起手,将手中的水球丢回源头水流当中,继续说道:
“走蛟化龙亦是如此,你想掌控江河,就得先成为江河灵蕴中的一部分,但是在这之后,在冲向大海的漫长路途中,你还能保持自我吗?”
楚无疾似有所思,他微微颔首:
“要么是突然发现自己要被同化,慌张退缩,要么就是一门心思对抗,结果对抗失败,变成了江河的一部分......能重新保持自我的,才会变成驾驭江河的蛟龙。”
一想到他就接触过两起失败的案例,一个是碣石城的大肥蛟,一个是先前提及的金轮江大鲤鱼,看来走蛟也不算轻松,只是相对雷劫来说,要轻松一些。
似乎也能理解那些蛟龙的骄傲,以及走蛟成功后的耀武扬威了,确实该激动。
“汛流要到霸下大王八的位置了,玄阴星君,待会儿对守江城发狠话的事,可否由你来做?”
“为何?”
龙女姐姐挑眉,疑惑的注视着他,怀疑楚无疾是不是有什么破主意。
楚无疾被这种眼神看得无奈,嘴角抽动,他赶忙解释自己的想群‘⑥玖四:⑨*三⑥’壹“③五法清白:
“我不习惯那种号令的口吻,怕气势不到位,说话磕磕绊绊,停顿下来想台词,被人以为是装神弄鬼,那多尴尬。”
他这种毛病,简单来说就是不习惯上台发表领导讲话。
毕竟,在山林中可学不到讲话技巧,没谁在捕猎前还放狠话的。
玄阴星君深深的叹息,她答应了下来:
“也罢,我来讲就我来讲,不然你丢的是水神的颜面......”
“行,那就先辛苦玄阴星君,我去找那头大龟了。”
楚无疾闭上眼睛,以过去感知离火山脉的技巧,来感知玉轮江的状况。
他的控制力在靠近霸下石龟的位置,确实出现了骤减,失去了对后续河段的控制。
看似这江河水依旧流淌了过去,还流得十分汹涌,可实际上,从这片源头湖泊里流出的水中灵蕴,被那头霸下石龟“喝”走了许多。
随着它“喝”到的汛流越多,这胃口还越大,几乎没有灵蕴能流过那道河弯!
*
守江城外,二王庙,
江河水声突然变大,黎治水等人来此上香祭拜,听着水声,还以为外面突然下暴雨了。
“我的天老爷,刚刚我还琢磨着没带蓑衣过来,回去肯定要被淋成落汤鸡,结果压根没下雨!”
一位淘沙队的成员从二王庙外回来,他刚刚急忙出去看了眼。
黎治水把几炷香插。好,心诚恭敬的默念了许多祈祷词,方才睁开眼睛,结束跪拜。
他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
“这是惊蛰汛流,地面都在震动,来势汹涌啊......”
一行人走到山崖边,这里距离地面有相当一段距离,哪怕水淹了也淹不到这里,属于安全地带,不必急着跑。
况且,要是水真的把这里都淹了,他们跑哪里都躲不过。
远处,那卷着泥沙的浊。流山洪,争先恐后一般挤着河道而来,这是水位高出地面的洪流!
下面的水还没流过去,后面的水就被推挤到上面,且流速过快,高出河道的洪流还不会往两边流散。
如狂躁的水龙从天而来!
淘沙队的人从青少年起,就在与玉轮江打交道,一直打交道到成家立业,
在分水大坝正常运作的那么多个年头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汛流!
脊背发凉,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渺小无力感......
“这是二王先祖他们那个时代的玉轮江吗?”
“快看河弯处,刚刚那里是不是动了一下?!”有人惊呼。
“没有吧,那边就是一块巨岩,泥土都被冲得光秃秃,草木不生,估计你看到的是巨岩被冲碎了。”
可以说,就是因为有那块难以磨损的巨岩卡在那里,这才形成了一个河弯。
自淘沙队的人祖辈起,那块巨岩就一直卡在那里,如老龟衔水,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水蚀过多少。
也不是没有被侵蚀过,就是被风水日晒打磨过后,反而愈发像大龟脑袋。
黎治水等人多看了几眼,却不约而同的怀疑自己眼花了:
“好像真的动了,石头成精,活过来了!”
巨岩的脑袋位置,自行摇晃了起来,甩落掉石屑,露出一颗棱角分明的凶恶龟首,眼有凶光,鼻上延伸出一根尖角,宛若犀牛。
随后,它低下脑袋,啜饮玉轮江水,江水不减,只是不再清澈,变得浑浊。
它变得愈发有力,藏在山体中的庞大身躯开始震动,准备挣脱这重石牢的束缚!
黎治水连忙道:“不妙,赶紧回去,叫上自己家人开始逃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他们打算从临近的城门回去,但是女官王氏已经接迎到了宗亲长辈,正在马车边上谈话。
淘沙队的人没能靠近过去,已经被护卫队挡了下来,难以再靠近半步。
“水来了!有只大龟活了过来.....别在这里站着了!”黎治水瞪目大喊,结结巴巴。
但护卫队没有放行,女官王氏家的管家仆从更是走过来警告,以杀头来警告。
“你们几个是想死吗?看不见这里有谁?!”
河弯处,霸下石龟饮得越凶,气力恢复得越快,甩动身躯、挣脱束缚的力度越大。
一颗堪比城门大小的巨石甩飞,砸到了女官的队伍旁,砸死了马匹和车夫,险些砸到了在场的两位贵人。
敌袭?
山石滑坡?不对,守江城就没有建在山边,再说哪有山石滑坡是从天而降的!
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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