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止戈为武
此时,大理。
无量山一带。
镇南王段正淳跟“渔樵耕读”四大家臣,都在山间道左一侧休息,稍远处放着几匹马儿。
朱丹臣见段正淳的神情中,藏着些许忧虑之色,不由出言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世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应不会有什么大碍。”
段正淳皱着眉头,颇为恼火道:“朱兄弟不必为他说话!誉儿此番行事,当真是胡闹至极!他怎敢擅自离家?岂不知外头纷乱,哪是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能够自处的?”
却原来,前段时间,因见段誉总不情愿习练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功,段正淳怒极,遂罚了他禁闭,哪知这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出门游历,便独自一人偷跑出了王府,去向不明。
这一下,不仅闹得王府内部一阵乱哄哄,连大理当今保定帝都很是关注,特意派遣了一支精锐出马寻找其踪迹。
镇南王段正淳也心忧儿子安危,便也带着四大家臣一并出门寻找,几日前,从一位颇有名望的茶商马五德处,得知了段誉的去向,知晓他要前往无量山游玩。
于是马不停蹄地赶赴此境,并顺道传信给那支精锐,命他们即刻到无量山一带寻找。
只是一时之间,想要找到他人,却也为难。
正说着话,忽有马蹄声响起。
远方有一小队骑兵奔至。
众人都是一惊,傅思归喜道:“莫非是已经寻到了世子的踪迹啦?”
朱丹臣眼尖,神情微变,沉声道:“不对!那是边军。”
段正淳闻言,细细看去,果真发现并非那支皇兄保定帝派遣的精锐兵马,而是驻防边境的边军。
不由凝眉,暗自思忖他们的来意。
侧目看向朱丹臣,眼神示意。
朱丹臣领会,取出镇南王府的令牌,鼓动内力,高声喝道:“来者何人!镇南王在此!还不下马拜见!?”
那队骑兵中,抢出一人上前,余者却纷纷纵马而过,并未停留。
如此情况,实叫镇南王府众人都为之一惊。
须知镇南王在大理的地位可非同一般,虽说民间中,尚且不知朝堂内部对于册立大理镇南王为嗣君的倾向,但其作为【大理镇南王】以及【保国大将军】,在民间以及军中,都是声名赫赫的,绝对称得上是掌握实权的大理王爷!地位仅在保定帝之下!
按理说,得知镇南王在此,任是哪部边军起码也得有所恭谨,下马拜见,却不知是出了什么情况,竟会如此?
思量间,那抢出的骑兵已是翻身下马,来到众人近前,确认过令牌后,立即躬身下拜:“卑职...拜见镇南王!因有紧急军情,不敢停留,还请镇南王见谅!”
众人闻言,具都变了脸色。
边境有紧急军情!?
什么情况!?
难道是大宋那边,要对大理动刀兵罢!?
两国邦交历来还算友好,加之大宋的主要注意力都在辽、金、西夏那边,怎么会忽然......
段正淳心神紧绷,虽不明所以,却也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追问具体情况。
那骑兵自不敢隐瞒,遂将情报告知。
众人听罢,再度纷纷愕然:
大宋那边......
又双叒闹起义!?
段正淳神情微凝,心下却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严格来说,这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
有宋以来,其境内的民间起义可谓屡见不鲜。
每隔几年都要来上那么一两回,但无一例外,最终都会被大宋的朝廷大军所镇压。
大理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
此次竟能惊动他大理边军,莫非起义的地方,发生在两国边境!?
如是这般,那事情确实值得重视!
这把火,可别烧到他们大理境内才是。
朱丹臣似是想起什么,低声对段正淳道:“王爷,一个月前,在江南那边,确实有流传过不少谶言,闹得沸沸扬扬的0........”
经朱丹臣提醒,段正淳也猛然记得先前获悉过的一些情报,微微皱起眉头:“朱兄弟的意思是,此事跟那位...有关?”
朱丹臣:“只是猜测,这其中或许有些关联。”
不然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罢。
前头刚刚流传出谶言,后头就即刻起兵造反了?
段正淳沉吟半响,犹疑道:“临水地处大宋边境,毗邻咱们大理国,按位置的话,倒也符合。只是......”
“江南距离边境,隔着极远,倘若当真是他,那些谶言怎么会在江南先兴起?”
但凡起义,要弄些谶言造势,哪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不在临水所处的梓州路造势,反而跑去江南兴谶言造势......
嗯,这是什么路子!?
没见过啊!
朱丹臣闻言,也是有些犹疑:“这...属下不知。”
段正淳深吸一口气道:“也罢!不管如何,事态紧急,咱们需早作应对才是!”
倘若只是大宋境内,有起义造反之事,那自然跟他们大理没什么干系。
但现在火都快烧到他大理边境了,那就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傅思归开口提醒:“王爷,世子他......”
段正淳紧皱眉头,沉声道:“国事当头!岂能因他0.1而耽误?不必管他!”
“渔樵耕读”四大家臣互相对视,都是连忙劝说。
边境军情固然重要,但世子的安危干系到大理江山的稳固,同样也极为重要,不能顾此失彼啊。
段正淳到底还是听劝的,或者说,他确实也极担心段誉的情况,遂以,顺着话头,命褚万里跟傅思归两人继续在无量山寻找段誉的踪迹,而他则带着朱丹臣以及古笃诚先一步回大理面见保定帝,商议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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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保定帝:怎么越说,越觉得这火要烧得飞起......
大理,皇宫。
保定帝段正明眉头紧蹙,正来回踱步。
他已得知边境消息,心惊之余,也暗自烦恼与焦急,连是派了人去请朝中文武重臣前来商量应对之策,只是心中到底难平,一时也顾不得养气功夫。
忽闻卫士来报,言说镇南王求见,保定帝大喜,连忙示下召见。
不多时,段正淳便带着两位家臣急匆匆赶到,还未来得及行礼,保定帝便已开口:“不必多礼了!”
见他们三人风尘仆仆的模样,晓得他们大概是星夜兼程赶回的,一边示意下人,一边沉声问道:“淳弟,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边境事宜?”
段正淳接过汗巾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又喝了一口茶水,长舒一口气,面对段正明的问话,也没觉得意外,神情凝重地回道:“正是,皇兄,弟觉得此事万需谨慎应对,务必要防止战火烧到咱们大理境内。”
保定帝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说着,神情沉吟起来,他是有意让他这位皇太弟亲自前去坐镇边境的,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等朝中文30武到来商议再作决定的好,遂按下心思不表。
段正淳想到先前的疑虑,斟酌一二说辞,说道:“皇兄可曾记得约莫一个月前,江南那边兴起的谶言?此次大宋境内的民变会不会与之有所关联?莫非...是临水的那位方韩先生所为?......”
说到此处,段正淳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那位编撰《赤脚行医录》的大贤人物,他先前可谓是久仰大名,虽未曾见,却也神往已久。
哪知对方竟......
这种从悬壶济世的医圣形象,一下子变到举兵起义的造反者形象,着实令段正淳本能地有些不喜。
他的反应其实很正常。
权贵,尤其是如段正淳这样,几为一国嗣君的亲王,对于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会有种源自阶级的排斥。
这是统治阶级对不稳定因素的天然排斥、敌视、厌恶。
造反之流更是其中之最!
古时背景,但凡跟这个挨上边的,无一例外是九族消消乐的下场。
只有错杀,没放的。
段正淳虽有些江湖习气,但他作为大理镇南王,终究是统治阶级,不会因此而例外。
遂以心生不喜很是正常。
保定帝沉吟不语,半响才叹道:“我不知道,但大抵是有些关联的。”
先前谶言流传时,他震惊之余,便有命人前去探查一二真假与内情,虽然没有查明情况,但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与此次民变的消息互相佐证,隐约有所猜测。
见段正淳的脸色有异,保定帝大致也猜到他的心思,便说道:“其实,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以我看,或许...是有人假借其名行此叛逆之事也未可知。”
历来造反者,一般在初期都会打着某种旗帜去起义造反。
为求的是师出有名,亦或是打出旗帜,争取黔首百姓以及世家豪族的支持。
“那位坐居临水的方韩先生,他的贤名广为流传,天下皆知,因他而活命的人不知其数!
如是有心思诡谲之人,打着他的名号聚拢人心,起义举事,别说黔首百姓,便是各地的世家、豪族,说不定都会为之瞩目,只消天下人对此不那么抵抗,那么......”
保定帝说着说着,话语逐渐顿住,神情有些惊疑。
原本他还没多想,但这么一琢磨,好像这场民变,还真有那么一些成势的可能。
倘若大宋正处于鼎盛时期,保定帝自不会有这样的判断,但近些年,大宋那边的情况,他又不是一无所知,反而颇为关注。
自然知晓如今的大宋,那是奸臣当道,苛政横行,各地流民四起,群盗蜂拥,又有不少天灾人祸。
此时,民变一旦激起,倘若不能及时镇压,那么......
有没有可能越烧越烈,甚至直接动摇大宋之根基?
保定帝思及此处,心神大跳。
原本他听闻此事时,虽对此有所震惊,但其实并不觉得多么出乎意料。
因为这样的民变,大宋境内每隔一两年,或是三四年,都要来上那么一遍。
见得多了,也就不那么当一回事了。
如果不是这次极可能波及到他大理边境,保定帝估计都不会为此动太多心神。
但此时越想,越觉得这把“火”有越烧越大的可能,保定帝就有些坐不住了,心思急转,想得许多。
他陷入沉思,那边段正淳自不知他的想法,听他说的话,只觉颇有道理,微微颔首。
但是一想到先前跟朱丹臣谈起的疑虑处,便不由眉头皱起。
如果边境处的民变是如此,那么江南那边呢?
难道也是如此!?
两地分隔极远,却遥相呼应,真的是别有用心之人,假借方韩先生之名,以图大逆不道之事?
还是说......
段正淳一时也难以明了。
实在是他现在所得到的情报有限,只知江南有谶言流传,以及梓州路临近大理边境处有民变发生,其他的则一无所知。
保定帝从沉思中回归神来,见段正淳一脸凝重,便安慰道:“究竟如何,尚为可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现在所想,多为揣测,终究690做不得数,还是得看此后的局势发展如何。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又问道:
“对了,淳弟,你这趟出门可有寻到誉儿么?”
对于这个亲侄子,保定帝是非常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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