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雅
却见菩提祖师只是轻笑道:“从来都没想过当人，何须再入。”
“师父你说的是谁？”
“哼！”菩提祖师气哼哼的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笑骂:“当然那条小蛇！”
青云有些疑惑，不过看祖师也没生气就也没在意。转而张望了一下后开口:“说起来，青心呢？”
“快了……”
“师父，你总打哑谜。”
第十六章 真正的天才
有了安处，一人一蛇也在这《青心小院》住了下来。
要问为何改了名字，自然是小师姐见不得错字，仙家妙法一出自然是随手就抹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和斜月三星洞里没什么区别，小师姐在院里布了阵法屏蔽视听，夏知明的早晚课也从未落下。
有所不同的是，青心多了个听书的爱好，每有闲暇便是带着夏知明找个茶摊坐下听书，日子过得也算悠闲。
众目睽睽，青心不在意、夏知明也懒得在这梦中遮掩。这小小的安水县城也很快便传遍了小道消息。
说是那闹鬼的《青心小院》……
哦，这事夏知明也看了。鬼倒是没有，应该是魂魄已经被地府勾了去，只剩下些执念的残像，偶尔会念叨着自己孩儿的名字。
回到正题——
说是那闹鬼的《清心小院》又卖了出去，买家是最近来县里的异人。那异人生得可人，一副女童的模样，身边还带着一只会说话的蛇妖。
这都还算好，倒是关于青心的身份，这段时间几乎成了这县城里最大的谈资，说什么的都有。
画皮鬼、小狐狸精、母蛇妖，吃人的妖魔、反正越传越野，越传越怪。
最离谱的一次，青心交了茶钱刚一坐下，夏知明就听到台上的说书先生开始编排自己的故事，有模有样的说他化作人身强占了某家小姐，最后小师姐成了他女儿。
反正这段时日他们在这安水县城里是彻底出名了。不过，虽然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日子倒过的波澜不惊。
直到——
却说某天，小师姐一如往常带着夏知明从野茶摊听书回来，便回到屋里摊开经书，坐在桌前准备开始今天的晚课。
还未开始，一人一蛇却同时看向院门。
嘭！嘭！嘭！！！……
只听院门之外，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急的砸门声响起。一人一蛇顿时皱眉，小师姐心念一动，移步上前开了院门。
向着门外看去，就看到一位佩刀戴帽的捕快在前，身边跟了几个小弟，神色皆傲。
还未等青心开口，就看到带头捕快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鄙人刘蒙，安水县捕头，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有什么事？”夏知明探出蛇身，有些不解的出声询问。
“今日辰时，城东有人报案，有一女童失踪。”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夏知明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城中有传言，说你们……”面前的刘捕头话音一顿，接着开口:“说你们是吃人的妖魔。”
夏知明顿时乐了:“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莫非这安水县城连公堂之上也尽是你这般愚昧？我们若是吃人会光明正大的住这里？还花钱买个院子？”
“这……”刘捕头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强行转移话题:“县令有命，带你二人去公堂之上！”
“懂了，你这意思是蠢货是那县令才对。”夏知明想了想笑道:“那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回去告诉你家县令，就说我这吃人妖魔要是真去了就先吃了他。”
噗嗤～
他这话音刚落下，小青心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要强拒传唤？”刘捕头皱了皱眉冷喝一声！在他身旁，其他捕快们也顺势拔刀出鞘，亮出些许刀锋。
然而在他们面前，青心神色平静，夏知明也巍然不动。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只不过到底是夏知明更有恃无恐，对面的刘捕头很快犯了怵，有点摸不准面前这异人和蛇妖的底。
很快，刘捕头认了怂，抬手再次拱了拱手无奈开口:“衙门办案，只请两位高抬贵手能给个证据出来，好教我回去复命……”
夏知明顿时嗤笑一声:“我若是吃了人还能吐出骨头，可没吃人该如何证明？破开这肚皮给你瞧瞧？”
他还真没想到，哪怕变成妖怪了，这种吃两碗粉只给一碗钱的自证题还会落到他头上，真给他气笑了。
面前的捕头顿时面色一红，紧接着却又开口道:“可你确是妖身，如何能证明你没吃人？”
“我为什么要吃人？”
“因为你是妖啊！”
“妖怪就会吃人？”
“不然？”
夏知明愕然一时无言，看向面前的刘捕头，却发现这厮居然昂首挺胸，好似终于占了理。再看周围的捕快，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院门前，场面一时陷入寂静之中，仅有细微的呼吸声传入众人耳中。
良久之后，夏知明才恍然回想起一件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事情——
比起他这个被狐娘、蛇女、马娘、章鱼娘、甚至蟑螂娘这些赛博女妖精祸害过的三观，可能面前这些捕快的观念才是对的——
这世界上的妖怪啊，大都是吃人的，哪怕是齐天大圣，遇了凡人也逃不掉这个妖猴的称呼。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几位昂首挺胸的捕快，夏知明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时，场中自始至终从未说过话的青心突然抬头看向面前的捕快们，声音清脆却坚定:“你们可以走了！”
“请跟我们走一趟！”刘捕头似是觉得自己得了理，语气都坚定了不少。
小师姐却没再出声，只是转身抬手掐诀！
只见清风扬起，众捕快一时间皆被逼退一步，院门也猛的合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重响！
院子外，吃了个闭门羹的捕快们顿时傻了眼，纷纷扭头看向做主的刘捕头。
却见刘捕头苦着脸摆手道:“回去吧，没想到，这异人居然真是良善人家……”
“那刘捕头，这回去该如何复命？”
“我等如此咄咄逼人都能全身而退，这等德行岂能恶了孩童性命？”
“有理……”
……
院中，青心快刀斩乱麻随手给人吃了闭门羹，很快便又带着夏知明回到屋子里。
看着自己肩膀上沉默了许久的白蛇，女孩正想说上一句，却突然听到夏知明出了声:
“青心……”
“知明，你不开心吗？”
“这个倒是没有，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
“当初传我这修行法门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你的心性，为师自明。〗
〖非仙、非魔、非人、非妖，非鬼神。〗
小师姐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当时我也在场哩，有什么问题吗？”
夏知明微微抬起头，透过天花板、透过这片梦境、似乎头顶有着什么东西一般。
“当时我以为师父是在夸我，我还挺开心的来着……”
“难道不是吗？”
“不，那是师父的指点，因为我……”
——————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此时正是晚课时分，菩提祖师端坐瑶台，看着台下拿着经书把青云气得满脸通红的孙悟空，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而——
天空中隐有雷鸣之声……
菩提祖师稍一闭目，瞬息后再次睁开双眼，仰头叹道:
“如此悟性，如此天姿，却空耗整整一百零八载才有这化形劫。”
“知明，你出世的那一天，就已经是妖了啊……”
第十七章 编排
“因为我现在是妖怪啊。”夏知明有些好笑的说了一句，紧接着不再抬头看天。
快了……
一旁，听完身边白蛇的自语，小青心脑袋一歪，接着却忽而眼前一亮:“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一起当妖王了？”
“这事你忘不掉了是吧？”夏知明回过神吐槽一句，忽而转头问起:“说起来，青心你本像是什么？”
“溪中青石心。”
“那师父给你取的这名字可真随意。”
“哼！”
“但是好听。”
“哼～！”
另一边——
却说这刘捕头一行在那青心小院吃了闭门羹后也没再多留，很快便回了衙门里。
县衙门口，有数十上百人正围在门前，熙熙攘攘在那里絮絮叨叨，不时还指指点点一副闲人模样。
见到这一幕，刘捕头顿时皱眉。
只见他喝斥一声，待看热闹的人群之后，刘捕头快步踏上公堂，绕过跪在堂下的一对夫妇向着台上的县令拱手行了一礼。
“程大人！那异人不愿来。”
高堂之上，穿着黑色深衣、戴着官帽的县令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跪在堂下的夫妇做欲哭状:
“程大人！还请县令大人能为我那可怜的侄女做主啊！”
“是啊！那异人必是心里有……”
嘭！！！
“闭嘴！”那县令顿时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呵斥一句。等台下男女惊住后方才转头:“刘捕头，且细细说来……”
刘捕头拱手应是，接着便将刚刚去青心小院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又将自己全身而退后的猜测说了一遍，只不过刻意隐去了夏知明骂出来的蠢货二字。
听完，台上县令叹了一句:“照你这么说，这异人当是有能有德之辈，也算是我当了一回小人，改日我当登门谢罪。”
台下，那对男女听完县令的话，正准备再出声，却忽而听到大殿外有人急报！
“报！！！！”
堂外，又一年轻捕快冲进公堂，对着堂上的程县令拱手急道:“程大人，人找到了！”
台上，程县令顿时一喜，连忙起身抬手:“且快说来！”
那捕快看了一眼身边跪地的夫妇，有些不忍道:“有一渔户报案，捞起一具女童尸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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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晨光明媚。
做完早课，青心和夏知明也没被昨天下午的事坏了兴致，掩上院门就找了个野茶摊。
野茶摊子不大，只用竹竿支起麻布搭了个棚子遮挡，里面摆了五六桌，此时三三两两坐了十来人，还有个搭着白布的伙计正忙上忙下招呼着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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