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九条莲司分析道：
“他们既想借助Ave mujica的热度提升公司影响力，又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限制着乐队的发展速度。”
「你的意思是...」丰川祥子敏锐地抓住了关键，「Ave mujica实际上与Winwing的利益关系，是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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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莲司微微点头，对丰川祥子的理解速度感到满意。
果然，在某些方面，她的思维与他是相当契合的。
“准确来说，Ave mujica是被‘托管’在了Winwing。”
这个托管关系背后的操控者，不言而喻——丰川定治。
这位丰川家族的实际掌权者，丰川祥子的外祖父，正通过一种隐蔽的方式监控和干预着孙女的音乐事业。
丰川定治的态度极为矛盾。一方面，他没有直接阻止丰川祥子离开家族住所，甚至默许她追求“梦想”；另一方面，他又通过Winwing这样的中间媒介保持着对Ave mujica的一定控制权。
「所以...外公实际上从未放手？」
丰川祥子在意识空间中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和恍然，皱眉说道
「他一直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九条莲司纠正道：“更准确地说，是‘关注’。从商业角度看，这其实是一种保护。但问题在于，这种保护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限制，甚至威胁。”
若叶睦放下筷子，金色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九条莲司。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偏头，露出一个微妙的疑问表情。
九条莲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在脑海中与丰川祥子交流：
“今天你父亲的警告，加上石川的信息，都指向一个事实——大阪巡演可能是某种转折点。丰川定治或者说丰川家族内部的某股势力，正计划着什么。”
「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大阪？」丰川祥子困惑地问道。
九条莲司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也许是因为Ave mujica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或者是丰川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进入了新阶段。”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
“但无论原因是什么，我们都需要先发制人。”
「所以你的计划是...」丰川祥子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需要确认「彻底切断Winwing与Ave mujica之间的联系？」
九条莲司笑了笑：
“不，是将Winwing彻底拿下，掌握在我们手中。”
丰川祥子在意识空间中愣住了，这个想法比她预期的要激进得多。
「那...具体要怎么做？」她谨慎地问道，既好奇又担忧。
九条莲司看了一眼若叶睦，后者已经吃完了盘中的食物，正安静地端坐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起身接过她的空盘，放入水槽，开始解释他的计划：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Winwing的股权结构。我怀疑丰川定治虽然有一定话语权，但并非主要股东，否则他不需要如此隐蔽地操控。”
他打开水龙头，流水冲刷着餐盘，声音在安静的厨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其次，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而像这种事情，其实不太适合交给石川去做。
九条莲司暗叹了口气。
如果还是以前就好了，以前还在苍龙会的时候，他手底下就有一个人相当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但可惜，现在只能亲历亲为了。
好在Winwing不算什么大公司。
“等等，如果我们成功‘接管’了Winwing，外公不会察觉吗？”
“当然会。”九条莲司毫不掩饰地承认，“但重点不是让他永远不知道，而是控制他知道的时机。如果我们的计划顺利，当他发现时，一切已成定局。”
丰川祥子感到一阵不安。
九条莲司的计划听起来非常冒险，几乎是在与丰川家族的权力核心直接对抗。
但同时，她又忍不住为这种大胆的策略感到兴奋。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真正尝试反抗外祖父的控制，而不是简单地逃避。
“那...就这么决定了？”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或许还有些期待。
...
凌晨三点，公寓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
若叶睦早已入睡，蜷缩在床上，浅绿色的长发散落在枕边。
而他，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丰川祥子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和疲惫。
即使只是意识体，长时间的专注也让她感到精神消耗。
更何况，作为“意识体”的丰川祥子所需的睡眠要比九条莲司更多一些。
“快了。”
九条莲司随口应了一句，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屏幕上显示着Winwing事务所的公司注册资料，这并不是什么难以获取的信息，只要知道渠道。
他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一个名字。
——石崎真一，Winwing的创始人兼最大股东。
丰川祥子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资料。
石崎真一，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总是一副谦卑的笑容，在公司活动中存在感极低。
“可怜。”
九条莲司叹了口气。
——辛苦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成果最终成为了用来监视大小姐的工具。
「所以，真正控制Winwing的是...」
“丰川企业财团的一个子公司。”
九条莲司顿了顿，接着开口道：
“准确地说，是通过三层壳公司持股的方式控制了Winwing 46%的股份。不是绝对控股，但足以掌握决策权。”
他切换到另一个文件，那是Winwing的组织架构图，上面标注了各个高管的名字和职位。
“丰川定治安插了三个关键人物。”
九条莲司用手指依次点过屏幕：
“财务总监佐藤健太，负责控制资金流向；董事会成员小林诚二，负责关键决策；以及艺人发展部主管中村龙一，掌控艺人资源分配。”
丰川祥子认出了中村的名字——正是他一直负责Ave mujica的事务，那些奇怪的采访安排也都是经由他之手。
「所以我们需要绕过这三个人？」
九条莲司摇了摇头：“不，我们要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他轻点鼠标，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这几天悄悄收集的各种信息——电话记录、会议纪要、私人邮件往来。
有些是通过石川的关系网获取的，有些则是他利用丰川祥子的身份直接向公司员工套取的。
“佐藤健太，看似兢兢业业，实际上在公司账目上动了不少手脚。”
九条莲司的声音有些古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讨好丰川定治——他挪用了部分宣发资源，用于丰川家族的其他项目。”
——很显然，他也看不懂这种操作。
丰川集团的业务，显然不是这种小公司能帮上忙的，且不论这点资源够干什么，就这借花献佛的手段，就已经足够抽象了。
如果他是丰川定治，第一个踢死的就是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收敛起思绪，他点开另一个文件：
“小林诚二，表面上对丰川定治忠心耿耿，实际上正秘密与竞争对手Stardust娱乐接触，准备跳槽。上周他在银座的一家私人会所与Stardust的社长见了面。”
最后，他打开了关于中村龙一的资料：
“中村就简单多了，学历造假。他声称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商学部，实际上只读到了二年级就辍学了。”
丰川祥子在意识空间中倒吸一口气。
「你是怎么...」
“别捧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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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莲司打断了丰川祥子的话：
“懂得从哪里入手的话，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事情。”
紧接着，他开始起草两封邮件。
第一封发给小林诚二，言辞晦涩地暗示他与Stardust的秘密会面已被某位“关心他前途”的人所知。
第二封发给中村龙一，只含一张早稻田大学学籍档案处的照片，没有任何文字，但威胁意味十足。
「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丰川祥子忍不住问道「如果他们串通一下，不就知道背后有人在搞事了吗？不会被外公发现吗？」
九条莲司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将毯子抖开，布料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们不会串通的。”
他一边整理毯子，一边在脑海中回应丰川祥子的担忧：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不会想要自己的把柄会被人同时掌握，更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给别人。”
「可是...」丰川祥子仍有些不安，「如果他们直接去找外公求助呢？」
九条莲司轻笑一声，伸手关掉了客厅的主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
光线顿时变得柔和，为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求助？他们最不希望知道他们这些秘密的人，正是丰川定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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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莲司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就是为了让他们‘闭嘴’，才主动放出这些消息的。”
他当然不是为了拔掉丰川定治的这些棋子...
真要这么做，直接安排他们“失踪”就好了。
他要做的，是在丰川定治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拔掉这些“眼线”的喉舌。
毕竟真要让老登反应过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麻烦多了。
..
佐藤健太在凌晨三点收到那封邮件时，正伏案处理Winwing事务所的“特殊账目”。
屏幕上的数字整齐排列，每一行都代表着他精心设计的资金转移路径。这些资金表面上用于艺人宣发，实际却悄悄流向了丰川企业集团的几个小项目。
他深知这些钱对丰川定治而言微不足道，但这种“忠诚”的展示，对他在丰川家族内部站稳脚跟至关重要。
邮件提示音轻响，佐藤下意识地点开，随即感到一阵战栗。
“佐藤先生，您对7月份账目中的‘宣发费用’解释令人困惑。Y项目实际支出与报备数据相差23%。这种‘创意会计’手法值得赞赏，但若被错误的人知晓...”
没有署名，没有威胁，甚至没有明确指控。可正是这种模糊的暗示更令人不安。
他立刻检查了邮件头信息——死胡同，发信地址是一次性的匿名邮箱。
佐藤的第一反应是通知丰川定治，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时，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