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瑞
岁笑着就贴上对方的侧脸，她用自己的脸颊磨蹭对方的脸颊，温润的感觉让立希的心情逐渐平复。
“嗯，我需要一个…不过等一下吧，我还要下去调配一些佐料和香料。”
岁的胃口变得越来越难以伺候了。
现在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佐料足够多，千岁可能都吃不了一口。
这也算是病情恶化的一个侧面映照吗？
“别多想，我的宝贝，我的身体好着呢。”
放下签字笔，千岁握住立希的手。
立希的手很凉，立希的手一直都算不上是暖和的。立希是笨蛋。
不过这没关系，千岁的手很热，只要她们的手还牵在一块，千岁就不会停止去捂热立希的小手。
“你看，白天我演奏了两个小时，我的身体是不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厎”
“话是这样说，可是…”
“快去忙吧，立希，快去吧，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小惊喜要给你哦。”
“什么？”
千岁若有若无地揪起自己的衣领，往里面扇了扇风。
“是什么东西，你一会就知道了哦。”
在立希走出屋门前，千岁留给了她一个充满意味的眼神。
那眼神是如此温柔，以至于立希的腰杆子都挺立了几分。
……
【到底是什么惊喜呢？】
人一旦有了念头和念想，就会充满干活的力气。
立希根据营养学的科普书籍调配好明日做菜的香料，将一楼的灯全部熄灭后快步走上楼。
她的心脏在砰砰跳，比打鼓时还要紧张和刺激。
当她终于走到属于二人卧室前时，立希犹豫了许久才推门而入。
“小岁，我来了哦。”
岁这时候应该摘下助听器了吧。椎名立希心想。
可，事情不是这样。
“立希，我在床上哦，快上床吧。”
能代千岁居然给予了她回复…这个笨蛋今天佩戴助听器的时长绝对超了吧？
室内漆黑一片，立希下意识“嗯”了一声，同时心脏跃动得更加快速。
她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今晚绝对会是她回忆一辈子的时光。
褪去衣衫、只着睡裙，立希颤呦呦地坐在床沿上，却很快被千岁从被子中伸出来的小手给拽了进去。
“岁，这是？”
虽然被子里黑乎乎一片，但立希依旧在模糊间看见了什么东西。
可她看不真切。
直到…千岁拽着她的手摸了上去。
“岁？你的衣服呢。”
“立希，你好啰嗦哦…”
千岁将立希的手往上挪动，直到触碰到千岁的唇瓣为止。
双唇柔软的质感让立希不断回忆起过往每一次的亲吻。
“立希，你会不会很遗憾？”
唇上抵着立希的手指，千岁缓缓出声了。
“遗憾什么？”
“遗憾…我不能和正常的超级好朋友一样让你体验到那种那种事情啦…我看大家都是认识第一天就突破了那层关系，我们作为超级好朋友却一直没有那样。我完全没有经验，是不是很差劲？”
“才没有！那种…那种事情我一点也不期待，小岁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还…干了这种事情！
一想起几秒钟前在千岁小腹上方触碰到的惊人柔软，立希的脸就变得更红润了。
“因为，我怕你会遗憾哦。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遇到我这种差劲的慢热，立希一定承受着很多的痛苦吧…”
“才没有！我最喜欢小岁了，我们可是超级好朋友。从来没有想过更过分的事情…慢热就很好了，慢热就很能让我感激涕零了…”
立希也握住千岁的手，那缠着医用纱布的手腕之下隐藏着最让立希感到痛苦的伤口。
她学着千岁的样子，也将千岁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
“小岁，我从来都不会感到遗憾的…认识你的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Ch235.她将这个吻预留到未来
其实，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在千岁的规划之中。
她想。
既然到了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个月，那还是给立希留下点礼物吧。
这不是出于为了让对方以后更加痛苦…这是出于一个女孩对自己的女孩的超级友情。
模拟虽然只是模拟，但模拟中的大家依旧是大家。
无数次的接触都在告诉能代千岁，这群笨蛋是会思考的笨蛋，不是一个个人工智能操控的程序。
与其说这里是模拟，倒不如说是一个个平行世界。
那么，在即将失去自己的立希面前，身为能代千岁的自己还能给身为椎名立希的她留下点什么呢？
“立希，真的不会后悔吗？”
立希给千岁套上薄薄的睡裙，说是怕千岁冻着。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嗯，不对，好像确实会吧。
毕竟身体垮掉了。
“不会后悔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那些事情…等成年后再说好吗？不管是让我选择多少次，我都不会选择一条伤害到小岁的路的。”
但是，自己已经无数次伤害过小岁了。
从背后抱着千岁，她们躺在松软大床说说着悄悄话。
能代千岁的助听器反射着月亮的光泽。
立希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她感觉好害臊啊…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明明自己伤害了无数次小岁，岁身上的一切创伤和伤疤都和立希有渊源。
甚至可以说，千岁的家庭、人生、命运，都是由立希破坏的。
即使是这样的自己居然还有脸面说出永远不会伤害千岁这种话吗？
而且更加不了饶恕的是——
千岁刚才邀请她的时候…她其实犹豫了。
她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定。
【毁灭了别人的人生后还贪图对方的身子吗…椎名立希，你这家伙真是差劲。】
“小岁，如果…”
立希感觉自己搂着千岁腰肢的手在小幅度颤抖。
“如果什么？”
立希发现千岁的声音在变弱。
累了一天的她，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倸如果你的人生被别人毁掉了的话，你会原谅她吗？”
“如果，那个人是我呢？如果是我毁掉了你的人生，我将你的翅膀折断还试图囚禁、拘束你的自由…你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我的诺言脆弱的像是可笑的玩笑话，不过是一个自大狂的随口胡言…你还会相信我吗？”
立希小声地说了很多话。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一直说到内心的纠结和挣扎都得到了平息，一直说到——
“睡着了吗？小岁。”
立希摇了几下千岁，当少女被她转了个身面对面抱在怀中时，立希瞧见了对方挂着泪痕的眼角。
千岁确实是睡着了啊。
只是为什么小岁会哭泣？
“笨蛋岁，一直表现得很聪明，睡觉时却笨蛋到助听器都来不及摘下。”
抹去千岁的泪水，瞧着手指尖上晶莹的湿润，椎名立希不由得一愣。
【刚才似乎就是这根手指触碰了小岁的唇瓣吧。】
是吧。
绝对是的吧。
手指逐渐靠近立希带着嘴唇，她的心里多出来无数的心思与想法。
【小岁的眼泪，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如果我亲吻了我的手指，是不是就和小岁…间接性接吻了呢。】
小岁…
想要用力拥抱千岁，但少女难得安然入眠了立希不忍心吵醒对方。
千岁的面部缺乏血色，立希小心吻着自己的指尖。
泪水是苦涩的，但苦涩里似乎躲藏有甜蜜，明明无数次地看过对方啜泣的模样，但尝到对方的泪珠还是头一次。
“小岁，我好喜欢你啊…”
动作轻柔，立希将千岁的助听器摘下。
当千岁的世界重回寂静之后，立希才敢放声吐露心思。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是，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会是伤害自己呢…明明你也应该知道，哪怕只是你的手腕被割伤了，那也同样是割在我心头上的口子。”
我是如此珍惜你，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心酸…为什么你的朋友这么多？为什么你对兴趣爱好那么广？为什么你对音乐的热情和对我的热情一样甚至更高？
为什么你的觉悟如此深刻？
为什么你当初要救赎我？为什么又在后来走入我的人生？
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又染上了各种疾病？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爱自己？为什么你那么无私，无私到舍弃实现梦想的听觉来换取我——一个路人的生命呢。
为什么你…为什么你…
一直等到枕头变得湿漉漉，椎名立希才发现自己也是哭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一定哭得很狼狈。
但，其实还好。
起码小岁没有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立希最见不得让自己的心头肉为自己伤心了，如果小岁还醒着，一定会在看到自己哭泣后也跟着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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