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瑞
“哈哈哈哈哈、小、小立希…你可真的是好着急啊。”
千岁尽可能让自己笑出最大的声音，好让椎名立希放心一点。
“走啊，我有预感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能一起去旅行了！”
在回到现实前好好玩闹一次吗？谢谢你，椎名立希。
……
出院比想象中要快。
让椎名立希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同意千岁出院的主治医师金黄色的瞳孔。
里面好似没有感情，像是一个人工智能。
“在看啥呢，小杂鱼立希？”
那个穿着泳装的白发红瞳美少女突然窜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椎名立希。
她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简直就是在撒娇。
今天天气很好，室外温度一点也不会让少女们感到难受。
“我在想那场演出，小岁表演的太好了，让我一见钟情了。”
“是嘛，好坏一只椎名立希哦，居然偷我的台词，我要狠狠地报复你！”
千岁拽着立希走到了海水之中。
这片沙滩是立希父母帮忙找到的，面对女儿想要请假一个月的要求，她们居然出奇的没有反对反而是大力支持。
一整片无人沙滩上，只有两个你侬我侬的少女在搂搂抱抱。
海水漫过小腿，立希不知道千岁要干什么但还是在全力配合着。
“呼呼，看我让你变成落汤鸡！”
能代千岁笑着闹着，和立希一起倒向大海。
在四溅的水花之中立希感到了温柔的阳光在安抚她的焦躁。
“呼…咳咳咳。”
立希抱着千岁从海中走出，怀里的笨蛋居然还会呛到水，真的是笨得和小猪一样。
“明明小岁你之前很精明的，怎么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笨了？”
“你懂什么？我这不是笨，我只是…”千岁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的尾音更是小到和蚊子的叮咬声一般。
“什么？”
立希为了听清楚还特意凑近。
看着愈发靠近自己的少女面颊，千岁毫不犹豫的啄了一口。
“我只是想和立希多多亲近亲近…我圆了你的梦，你现在算是大明星了哦？那立希可以圆了我的梦想吗。”
“！！！”
立希来不及脸红，断断续续的回答着少女：
“我、我会的，小岁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立希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可以吗？父母离世之后，立希是唯一和我一起看电影的人了。”
“……”
明明天气这么好，为什么空气是如此沉重？
立希将千岁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一边帮白发少女顺毛一边尽可能轻柔的说着话。
“当然，我会一直陪着小岁的，明天我们要回医院换药，这是护士特意叮嘱的哦。”
“啊，是这样啊，”千岁看天，视线的一小半被立希的人心遮掩住，她看不清完整的云朵，“可是感觉还没出来多久…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回去再观察几天，然后我们就能继续…小岁？你在听吗？欸？是睡着了？小岁！小岁！”
Ch63.最后椎名立希逃出医院
翩翩旋转着的她与我的未来，若能停下在某处重新开始的话。
翩翩旋转着的她与我都是被害者，以这般模样在某处再度慢慢前行。
……
那段歌词，是这么唱的吧？
明明是自己写的但一时间居然有些记不清楚了，也是可笑。
立希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好突然。
好突然的病危，但仔细一想其实千岁病倒早就有了预告。
只是她自己没有注意到。
好突然的昏迷，但自己也知道千岁没有完全康复。
只是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想要出去的千岁那软软的眼神。
“都是，我自己的的错…”
“椎名小姐？你要进去和能代小姐说几句话吗？马上要进行手术了。”
说话的还是那个女医生，她的眼神依旧古板无波。
但椎名立希没有来得及去在意这些。
“小岁醒来了吗？”
我现在，可以再次去见小岁吗？
“去吧。”
女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椎名立希已经来到病床前。
眼前的少女还是那般的模样，她的白发好像变得更加干枯，像是冬天里即将枯萎的野花。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惹人怜爱的憔悴。
病房的床单和枕头也是白色，墙面也贴着象牙白的瓷砖，在一片的白净之间千岁那眼眸红得惊心动魄。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呢！说好的菠萝呢，不会又只带了苹果吧？小心我欺负你哦。”
多么有活力的话术啊，如果…能用更加有力的声音说出来就好了。
立希不敢靠近千岁，她怕只是靠近千岁都会伤害到这个宛如风中残烛的少女。
“我…”
“傻瓜立希，笨死了。”
“哈？我才不是…唉。”
“叹气干什么，又不是在我的坟墓前…欸，想起来了，之前说想要埋葬在父母边上来着的，你还记得吗？我现在有点反悔了，我想要…”
干瘪小巧的唇瓣颤动了几下，千岁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
“如果我死了，可以把我的骨灰撒向那天我们嬉戏打闹的大海吗…这样我就能彻底自由了，海里面也能听见你的歌声对吗？”
“别说了，我…你怎么想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你只是小病！医生都说了只要做个手术你就会康复的！你不会死掉的你不许乱说了啊！”
最后一句话接近于是怒吼而出的，立希说完就后悔了。
好失礼…自己怎么说话这么大声？
“噗呲…你这是，你这是哭了吗？好有意思，我的小立希…我想起来了啊。”
千岁没有再去看立希。
她的视线枯焦的停滞在天花板上。
“我想起来了你写过的歌词…真的是好难忘记啊…我想要再问小立希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的。”
“第一个问题…骡子与钢琴哪个贵？”
“钢琴。”
“那么钢琴与诗集哪个贵？”
“视乎物件而已，诗集也有贵的时候。”
“那么诗集与春天哪个贵？”
“春天，因为季节是奢饰品。”
“那么…”
“春天与爱哪个更贵？小岁你是想要问这个吗。”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要问这个。”
“是爱，尽管很少有人拿这两个东西比较。”
“注意，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千岁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努力想要说出更多的话来。
“同时…这也是我最想要问的问题。”
她回忆起来了那天被自己按在讲台上的椎名立希。
“爱与眼泪，哪个贵？”
“眼泪，我一直觉得，眼泪都要更贵一点。”
好折磨人的问题，为什么只是几个小问题，就让自己想起来了这么多的东西啊…
立希脑袋里面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停留在夕阳下教室中能代千岁的娇媚美容上。
那张记忆里的面孔渐渐和现实中枯瘦苍白的面孔重合，椎名立希看见了。
能代千岁依旧在笑。
“立希，你怎么哭了…你是在向我证明，你的眼泪中蕴含着比爱意更加浓厚的感情吗？”
“我…我…”
“抱歉打扰了，马上要做手术了，椎名小姐请离开一下。”
金色眼眸的医生挡住了立希，她带着另外的护士推走了千岁。
在担架车上，能代千岁和伪装成医生的系统对视了一眼。
千岁用只有系统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
【动手，以及别忘了九年后。】
系统轻微颔首表示收到。
她们就这样远离了椎名立希。
当单车推过立希，千岁和立希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对视。
眼神交汇发生在片刻，又好似凝固成了永恒。
立希走到了走廊上，看着手术室外熄灭的闪烁的绿光。
她的心中踊跃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手术，它开始了。
……
立希在和手术期间完全不敢分心，手机她都没有去看。
她一次次在心里和自己说着：
【没关系的，小病罢了】
【出院后要起码再写五十年歌曲吧】
【今天晚上给小岁带些什么好吃的补一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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