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n Soph Aur
刚才这位圣女大人说什么?威力还不够?这些魔动弩炮的箭雨可是像开玩笑一样,举手之间就消灭了那些瘦长怪物……这威力还不够的话,那什么威力够?
摆一百个大魔法师在这里一顿魔法齐射吗?
………………………
而在另一边,邪教军队的阵线最后方,“黑暗丰穰之母”教团的祭司们也蒙圈了。
刚才那一阵铺天盖地的巨箭齐放不止犁平了他们的先锋军队,也像是一把雪亮的钢刀,把他们心里那点攻下菲尔德城,血祭神明的阴暗嗜杀气儿给一刀剁了个干净。
照这么下去,别说他们屠城献祭怪物之母了,那帮光明女神走狗把他们扎一身窟窿当筛子使都是有可能的!
祭司们早知道对面有床弩守城,但床弩这玩意装填缓慢,不能连射,而且射击角度有限,在装填的空隙,血肉巨怪就能冲上去扒着墙往上爬了。
几天前那队“圣女军”用连发床弩大杀四方时,他们虽然心里一凛,但也没太过在意——毕竟城墙那么长,几台不知怎么搞出来的连发床弩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但今天却好像是锻造之神显灵了一样,守城的普通床弩一下子就升级成了连射床弩,而且威力比普通床弩强了一大截!
这到底是什么鬼?这支圣银百合旗军队是哪里冒出来的?负责渗透周遭领地的噩梦教团在搞什么?
无数个问号从邪教徒们的脑中冒出。而这一次,坐镇叛军的黑暗丰穰之母高阶祭司也坐不住了。
这个披着暗红色长袍的瘦高人影坐在一匹长着两个脑袋,高足足两米的怪异战马上,眺望着军阵最前方那片“巨箭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祭司,我们的巨怪先锋队已经全灭了!”一个黑袍祭司忙不迭跑上前来,胸前挂着的畸形羊头圣徽一阵乱摇,“请您下达下一步的指示吧!”
听了这句话后,红袍祭司好悬没背过气去,被邪术改造过的心脏都恨不得从腔子爆出来——他妈的血肉巨怪全灭还用你说?看看那群全是矮子没一个高个的邪教士兵就知道了!
“放出鹫怪拖住他们,收拢部队,弓箭手和祭司团防守,准备召唤母亲的幼仔。”他好悬才捋顺了这口气,暗红兜帽下面漏出一句蛇一样嘶嘶作响的话来。
听到“母亲的幼仔”这个词,那个黑袍祭司愣了一下,“大祭司,但那不是最后的手段吗……”
噗的一声,一道血色物事猛地从暗红长袍下**出来,死死钳住黑袍祭司的脖子!
黑色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干瘦青紫的脸,长长的门牙突出唇外,头顶还有一对老鼠一样的耳朵——这人的身上竟然有着老鼠的特征。
而钳住他脖子的,赫然是一条血肉虬结的血红色触肢。
“这!已经!是最后了!”
漏气一样的蛇嘶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迸了出来,“大祭司”的暗红色兜帽也滑落下来,但其下却是一颗早已没了人样的脑袋——
这位“大祭司”左眼眶里冒出一堆菜花样的细小眼球,右眼倒是完好,可嘴里却伸出了一条赤蛇。他说话时嘴巴不动,那条蛇倒是嘶嘶吐信,仿佛是蛇口吐人言一般。
说罢,他环视一圈,大眼球小眼球并两只蛇眼从周遭的祭司身上扫过,像是淬毒的钢钉一样把他们扎了个遍。这些祭司不敢抗命,连忙各自去传令了。
不多时,几队邪教士兵就押着数队衣衫褴褛,战战兢兢的平民走上前来。
这些平民足有数百人之众,都是掠夺自被渗透的贵族领地,以及菲尔德城中,此刻被押上前来,也隐约意识到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何种命运,不由得爆发出一片嚎啕哭声。但被大祭司那犹如魔鬼一般的脸一照,哭声顿时止住,一些女人干脆吱一声昏了过去。
“欣喜吧,哭泣吧,无用的猪猡们!你们即将成为伟大母亲的血食,你们的血肉将变成祂子嗣的产床!”
大祭司高高举起双“手”,蛇嘶般的声音中满是狂热,周遭的祭司们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虔诚而恍惚的笑容,齐声高呼,震耳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赞美伟大母亲,永记不忘之神,饕餮无餍之神,诞育万千之神!”
…………………………
“敌军又有新动作了!”
菲尔德城墙之上,一个士兵大喝一声。那些邪教军队缓缓蠕动着开始后退,而阵地后方则腾起一片乌压压的黑影,待到它们飞近众人才发现,那赫然是数百只半人半鸟的怪物,如同乌云般飞来。
这些怪物乍一看之下犹如秃鹫,披着油亮半腐的羽毛,但脖颈的位置却是人的上半身,简直就像是把一个个穿着皮甲,肤色深紫的邪教士兵和秃鹫硬生生缝在一起了一般。
伴随着一阵拍打羽翼之声,这些秃鹫怪物人的上半身手持弓箭,还未飞近,便是一片箭雨洒了下来!
“举盾,举盾!牧师团,防护结界展开!”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做出了反应,负责保护射手们的步兵立刻举起了巨盾,而牧师们也启动了预先安置在城墙上的结界符文,一道淡淡的白色光幕笼罩了墙头,箭矢落在防护盾上,激荡起一道道涟漪。
“狮鹫骑士,听我号令,起飞!”
贝蕾雅见状精神一振,魔动弩炮虽然威力无双,但却十分笨重,不擅长应对这些高机动性的敌人,此刻正是骑士团出战之时。
……主要,再不出手的话,恐怕就没敌人给她们打了。
随着她的号令,数十个黑影自城墙后腾起,每个骑士和他们的坐骑狮鹫都装备着特制的铠甲,手挽强弓冲天飞起,以贝蕾雅为队伍箭头,向那些秃鹫怪物飞掠而去!
眨眼之间,狮鹫骑士团就飞过了那些瘦长怪物尸体组成的“分界线”。人未到,箭先至,骑在“金翼”身上的贝蕾雅弯弓搭箭,一道金色的流星离弦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在秃鹫怪物中轰然炸开!
只听凄厉惨鸣之声不绝于耳,贝蕾雅只一箭就撕开了秃鹫群的阵线,骑士团的箭雨紧跟其后,随即一只只怪物如雨而落,坠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这些狮鹫骑士是光辉之羽骑士团的精锐,全员都至少有初级超凡战士的水平,锋镝处更是贝蕾雅与瓦尔多这两位中级圣骑士,仅凭护体魔力就能挡住那些鹫怪的箭矢。
尤其是贝蕾雅,在变成魅魔后,她虽然在不明真相的骑士同袍面前有些尴尬窘迫,但真的上了战场,她就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感官敏锐度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那些鹫怪在她眼里简直如同慢动作一般,根本就是一群活靶子。
……这就是主人的恩赐吗?如此美妙……
一举击退那些飞行怪物后,贝蕾雅心情大好,举目四顾之际,却忽然看到那些木偶一般的邪教士兵正在有组织地后退回防,似乎已经放弃了攻城。
“敌军这是在做什么?该不会这就要退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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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又挂了,气死我了,今天怎么回事,申鹤一上工就给我三把火是吧,真是佛了
第二卷:西境的圣银百合 : 第195章:她没给我命令(4k)
重重叠叠的邪教士兵队伍有序地后撤,组成了好几排弓箭防线,而阵地的最后方,几队黑袍祭司押着数列长长的平民队伍缓缓走出,这架势分明是要向邪神献祭,看得贝蕾雅的脸色登时一变。
她忽然想到了几个月前菲尔德城内的平民失踪事件。
那一队队邪教弓箭手如临大敌地望着空中的狮鹫骑士团,一队邪教祭司有条不紊地布置献祭场地,而剩余的祭司则在弓箭手后面组成方阵,邪术的紫黑色光芒不断闪烁,浓郁的邪气蔓延开来,让贝蕾雅有些头皮发麻。
她可以无视那些普通的弓箭射击,但面对那些邪术齐射,哪怕以她的实力,都得掂量一下。
“团长!军令!撤退的军令!”就在她犹豫之际,瓦尔多粗粝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贝蕾雅茫然地回头,视线掠过瓦尔多面罩后刻满怒意的面孔,看到城墙上数十座床弩缓缓调整角度,对准了敌军阵地最后方的献祭队伍。
弩炮旁边,是脸色阴沉如冰的雷蒙德大主教,和他身边举起令旗的军官。
那是命令骑士团撤退的令旗。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贝蕾雅就明白了,对于大主教来说,那些被俘获的平民已经不是平民,而是邪教徒向邪神献祭的“材料”。
他要将那些平民连着执行献祭的祭司一起摧毁。
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她该遵守命令撤退吗?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远去了。贝蕾雅凝视着那面令旗,在这安静到近乎冻结的世界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静。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安静的吗?
下一刻,她的视线带着几分期盼,落在了那抹纯白色的身影上。但主人的那双紫色眸子平静地凝视着她,无悲无喜。
没有命令。那位少女,没有对自己下命令。
贝蕾雅忽然感到这个无比广阔也无比安静的世界,在自己面前无限地铺展开去。
没有命令,没有人指导自己应该怎么做,有的只是选择,与一系列选择带来的后果。
我是谁?我又该做什么呢?在那一瞬间犹如久远般的寂静中,贝蕾雅猛地一阵恍惚,紧接着耳朵就被瓦尔多的怒吼声所充满。
“——团长!”
是啊。我是团长,是骑士。是光辉之羽骑士团的——团长。
啊啊,果然,我还是想做骑士,想要坚守我的誓言。
瓦尔多的吼声仿佛将整个世界带回了她的耳边。她握紧了手中的圣弓,平静地望向男人面罩下的深褐色双眸。
与那平静的视线交错的一瞬间,瓦尔多身体一颤。似乎是头一次,这位老骑士在贝蕾雅的眼神中,没有看到躲闪,没有看到畏缩。这个年轻的女人,正首次以平静而通透的视线看着他。
“你们回去吧。这是大主教的命令,也是团长的命令。”她清晰地说。
“贝蕾雅,你——!”瓦尔多下意识地想要怒吼,但面对那双澄澈的水色眸子,他的怒火毫无来由地熄灭了,声音也变得艰涩,“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阻止献祭。”
“只凭你一个人救不了他们!”瓦尔多咆哮道,但他的声音却颤抖了,他一瞬间明白了面前的女人想要做什么,“傻瓜!蠢货!白痴!没有人命令你这么做!”
“我知道。”贝蕾雅轻声说,转身望向地面上的平民们,“但那个人对我说,我可以对自己下命令。”
“对不起,金翼。如果我们死了,就葬在一处吧。”她轻轻抚摸着狮鹫的脖颈,忽然回过头来,对瓦尔多孩子气地笑了笑,“骗你的。其实她没说,是我猜的。”
说罢,她便一拉缰绳,头也不回地朝着地面俯冲下去,只留下半空中愕然的瓦尔多。
“‘她’是谁……?”
…………………………
狂风在耳边呼啸,贝蕾雅甚至能听到弩炮调转方向的吱吱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大主教会对自己这么说——对于整场战争而言,那几百个平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而已,是必要的牺牲。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她为自己下了命令。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面前灿然生光。
她要在弩炮开火,将那些无辜平民连着邪教徒一起碾碎之前,阻止这一切。
地面上的邪教军队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祭司兜帽下的脸孔,和他们合力撑起的魔力护盾。
贝蕾雅拉开了弓,浑身的魔力如同解冻的春河般汹涌暴涨。水色的眸子慢慢被妖艳的绯红所染满,箭尖的圣光犹如太阳一般盛放。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祥气息越来越强烈,黑袍祭司们纷纷退开,一个身着暗红长袍的身影走了出来,抬起头看向半空中如小太阳般灿然生光的贝蕾雅。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扭曲恐怖的脸庞,左眼眶内眼球攒簇,口中赤蛇卷舞嘶鸣。
“大祭司!大祭司出手了!”
黑袍祭司们欢喜高呼,那红袍人高举起一柄犹如血肉缠绞而成的暗红色长杖,嘶哑的声音纵声狂笑。
“来得正好,‘圣弓骑士’!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住口!无耻异端!”贝蕾雅怒叱一声,一箭射出,恍如一道金色流星坠落大地,轰然撞击在邪教祭司们的魔力护盾上。
只听一声轰鸣巨响,圣光箭与漆黑光盾撞在一处,顿时荡起一圈炫目的金色光环,气浪轰鸣,冲击波四下迸射,站得离爆炸中心较近的几个祭司被震得鲜血狂喷,登时昏倒在地。几个黑袍祭司连忙补上空位。
被箭光直指的大祭司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只觉一股强横的魔力隔空撞来,忍不住连退两步,左眼窝里的小眼球都噗噗爆开一片。他完好的右眼骤然睁大,闪过又惊又怒的神色。
“这婊子不只是个中级超凡战士吗?什么时候魔力这么强了!?”
而一箭射出后,就连贝蕾雅自己也满脸不可思议。她只知道自己接受了莎乐蕾的同化,但从未料到自己变成魅魔后,不但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对魔力的控制能力也随之大增。虽然魔力总量没有增长,但爆发力却更胜以往。
此刻弯弓搭箭,魔力流转,那如臂使指一般的流畅快意更是让她又惊又喜。
贝蕾雅深吸一口气,再度举起长弓,凝聚魔力。可箭尖上的圣光刚刚亮起,就见地面上红光闪烁,大祭司高举血肉长杖,一道充满不祥气息的暗红色光束如闪电般射出,将她整个人吞没在其中!
“屈服在吾主的神威下吧!伟大的母亲将会赐予你新生!”
大祭司一击得手,不由得疯狂大笑起来,嘶哑的笑声中混合着毒蛇的嘶嘶尖啸声。他杖头的红光犹如一条绳索般,将他和贝蕾雅连接在一起,那可怖的邪异气息更是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也就是这一刻,咬牙带着骑士们后撤的瓦尔多陡然感到一阵强烈邪气蔓延开来,他蓦地回头,看到被暗红光芒包裹在内的贝蕾雅,顿时失声大吼一声:“——团长!”
黑暗丰穰之母教团的邪术能够操纵血肉,将普通人化为畸形怪物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旦贝蕾雅中了邪术,变成受他们操控的魔物,后果将不堪设想!
瓦尔多不假思索地一拉狮鹫缰绳,掉头飞冲。狮鹫骑士们愣了片刻,也立刻跟在他身后飞掠而去。
“拦住他们!”大祭司狞笑道,黑袍祭司和邪教士兵们立刻调转攻势,漫天箭雨和紫黑的邪术光束朝着骑士们当头罩去。
“来吧,圣弓骑士!让我将你从名为人类的躯壳中解脱出来,沐浴伟大母亲的赐福!”大祭司将视线转回到贝蕾雅身上,嘶声狂笑。
但也就是这一刻,他蓦地看到那笼罩着女骑士的暗红光芒中,竟然透出一点金光。
“……什么?”
刹那间,一声轰然巨响当空爆开,煌煌的金光撕裂了暗红色的邪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箭当空怒射!
砰!圣光之箭犹如天降雷霆般劈入邪教祭司阵中,漆黑色的魔力盾应声而碎,数个黑袍祭司哼都没哼一声就消失在了炙热的金光中!
眼前骤然一白,紧接着就是圣光烧灼全身的剧痛,大祭司忍不住张口惨呼,贝蕾雅的反击实在太过突然,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已经被邪术困住的女骑士居然还能破缚冲出,连筑起防御的空隙都没有,就被那辉煌的圣光之箭正面击中!
血肉长杖片片破碎,大祭司直被烧成了一个焦黑的炭人,倒在地上冒着青烟。而他身边的邪教祭司死的死,伤的伤,侥幸能动的也肝胆俱裂,战意全无,嚎叫着四散奔逃。
半空中一个身影冲天飞起,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是贝蕾雅却又是谁?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迎面赶来的瓦尔多和狮鹫骑士们都始料未及,愣愣地望着冲天飞舞的贝蕾雅,女骑士水蓝色的长发迎风飘飞,肌肤光洁白皙,美丽依旧,一点血肉异变的征兆都不曾有!
“——光辉之羽骑士团,听我号令!全军——冲锋!”
忽然听得贝蕾雅一声长啸,瓦尔多浑身一震,这才重新抖擞精神,连声呼喝,带着狮鹫骑士们冲向了群龙无首的邪教祭司们,箭矢如雨而落,瞬间就将他们的阵型冲垮。
团长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望着冲锋在最前的那个窈窕背影,瓦尔多心中蓦地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
而此时此刻,贝蕾雅在心情激荡之余,也有一丝疑惑。
被那红袍祭司的邪术困住之时,她也曾心中焦急,但不知为何,那强大而污秽的邪恶气息虽然围绕在自己身边,但始终无法侵入,让她又是困惑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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